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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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棠棠:“你已到囚欲?”
  “是。”
  “但你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是。”
  “所以哪怕你再没有时间,也要修行。我也不是十九魔的对手,但我有十年静莲。我知道怎么赢他,只是实力不足。我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然后我要离开武院。”
  安争脸色一变:“先生去哪儿?”
  “东疆。”
  霍棠棠忽然笑了笑:“一个死了,另一个心死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伤害了两个。其实我很清楚,那件事根本怪不得常欢。这只是一种病态,因为死了的人而折磨活着的人。不只是我,或许很多人都会这样。可人不能走不出来,那样的话就会伤害更多的人。我把武院的传承给你,然后我去寻常欢。”
  安争笑起来:“找到就回家,武院是家。”
  霍棠棠点了点头:“说正经事,十年静莲......本是要困住那魔头才修行的功法,可是十年也未大成。或是我天赋所致,或是我心有杂念,枯坐十年,而静莲不成。我知道你的心更散乱,修这静莲也未必能成。可现在除了你,可除了你之外,我也不知道还能把静莲修行传给谁。”
  安争道:“先生好像挺不乐意的。”
  霍棠棠:“凑合吧。”
  安争:“看来不是好像,是真的挺不乐意的。”
  霍棠棠这几天好歹笑容多了些,看了安争一眼:“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去为人师表。可能你是武院有史以来,最不正经的一个院长了。”
  安争:“那先生信不信,我将会是武院有史以来,最牛逼的一位院长?”
  霍棠棠:“用词文明些。”
  安争:“最你有博一的院长。”
  霍棠棠:“唉......算了,你也正经不起来。这是我写下来的静莲心法,你拿去看,你若是觉得谁合适,就让谁也来修行。静莲心法克制魔功颇为有效,若是能大成,对付十九魔未必不能赢。不过十九魔离开武院之后,如鱼得水。外面有的是邪恶念头的人,他早已经不需要一个丁盛夏。”
  安争把静莲心法接过来翻开看了看,里面每一页都有图画。详细记录了修为之力按照什么顺序经过,每一个阶段都做出了解释。
  “这是先生十年之功。”
  安争道:“不觉得可惜了吗?”
  霍棠棠站起来,转身从屋子里取了个小包裹又走出来:“若这都是遗憾可惜,那么常欢便是更大的遗憾可惜。所以两相比较,我还是去东疆的好。这一别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所以你若是有什么话赶紧说,以后未必还能说。”
  安争从袖口里取出一沓子银票:“拿去花。”
  霍棠棠楞了一下:“就这个?”
  安争笑了笑:“先生离不开武院的,你们终究会回来。所以让我说些什么煽情的话说不出口,还不如送先生一些实惠的。”
  他又取出一块牌子:“天启宗的牌子,比武院的牌子还要好使,大燕之内任意走动。”
  霍棠棠也没拒绝,都接了过来:“还有什么话说嘛?”
  安争往后退了一步:“过分了啊。”
  霍棠棠看着他,安争叹了口气,又取了一块牌子:“燕云车马行的牌子,可以直达东疆,不收你车费。”
  霍棠棠点了点头:“估计你也没别的好说了,再见。”
  她拿着东西,转身走了。
  霍棠棠这一走,武院就再也没有一个资格老的教习。经历了那样的轩然大波之后,武院还能挺着其实已经殊为不易。现在这个担子落在安争的肩膀上,似乎稍稍有些沉重。
  在石凳上坐下来,安争开始看那静莲心法。
  翻看了一会儿之后,安争就觉得小腹里一阵燥热。心说这心法果然厉害,才看了一会儿就让人忍不住了。他抱着心法跑去茅厕,蹲下来的时候顿觉一阵畅快,看着心法,安争觉得这是一种亵渎。
  渐渐地,安争看的入迷,忘了自己在干嘛。一直到杜瘦瘦找来,安争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在茅厕里顿到了太阳西沉......
  “快扶我一下。”
  杜瘦瘦进去把他扶起来:“你蹲了多久,看着跟残了似的。”
  “不久不久,也就三四个时辰?”
  “......”
  “这是什么?”
  “静莲心法。”
  “我以为是春-宫密卷。”
  杜瘦瘦扶着安争往外走,遇到过路的学生,安争还得装的一本正经。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间,安争道:“有所悟,这心法太过强大,以我现在的实力也施展不出来。所以我打算咱们几个人一块练,静莲花开,我们四个人分别修一道。莲花四瓣虽然差了些,但应付十九魔应该也差不多了。”
  “十九魔真的有那么强?”
  “离开的时候肯定没多强,现在有多强就不知道了。”
  安争活动了一下筋骨:“从今儿开始,全都进逆天印修行静莲心法。每个人专修一道,看看能不能配合出来。”
  这个世界很大,燕国也只是组成这个世界的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安争在燕国做的这些所谓惊天动地的大事,在其他的地方也许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可是不管有没有人在意,事情都会按照一定的轨迹发展。
  沧蛮山。
  剑山山洞。
  十九魔站在那看着,表情似笑非笑。
  剑奴十三站在山洞口,脸色阴寒的看着他。
  “尊主可在?”
  十九魔问。
  十三没有回答,只是抽出了背后的长剑。
  十九魔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恩怨不能放下?虽然我和少尊主在前些日子有些误会,不过毕竟我们是一脉相承。年轻人不懂事,我这个做长辈的有责任替尊主教育教育他。可是说来说去,我们终究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听闻前几年圣鱼出世,这说明我们魔宗复兴的日子到了。若是尊主点头,我愿意重回尊主麾下。”
  “滚”
  十三冷冷的回了一个字。
  “你不过是个剑奴,若是在当初,你这样的人我随随便便就能杀几十个。纵然是尊主,也不会这样对我说话。我知道尊主一定在山洞里,他不出来,莫非是不能出来?”
  十三缓缓的将长剑举起来:“你试试?”
  十九魔道:“天下将乱,魔宗复兴是大势不可阻挡。尊主若是还守着那个所谓的协议,那就是逆大势。虽然很久之前魔宗就已经破碎,但散落在天下的魔宗弟子依然万千。只要尊主登高一呼,到时候就能聚集起来一支战无不胜的大军。我已经掌握了打开魔殿的办法,只要尊主打算复出,我愿意献出这办法。”
  “滚”
  十三往前跨了一步:“我不想说第三遍。”
  十九魔眯着眼睛看向十三:“真有意思,尊主有剑奴二十一,现在也就是剩下你们这几个了吧?当初十九魔尊出江湖,血雨腥风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老子都还没出生。凭你,连当初跪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尊主不愿出世,莫非是还没有恢复?那不如这样,让我为尊主诊治一下如何?若是尊主实在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
  十九魔也往前跨了一步:“那就让出尊主的位置好了。”
  “还真是小人嘴脸。”
  山洞里传出一道声音:“其实纵然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你那日对少白出手,就应该知道自己什么下场。”
  十九魔哈哈大笑:“尊主躲在里面说话,风一定不会闪了你的舌头。”
  他取出一个骷髅头:“不如,我进去看看你?”
  山洞里也传出一阵哈哈大笑:“那你进来吧。”
  十九魔往前迈步而行,骷髅头上一阵阵晶莹的光芒闪烁。
  “尊主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十九魔托着骷髅头往前走:“古圣的遗骨,是不是有些意外?”
  山洞里,陈少白缓步走出来,手里擎着明王剑。
  十九魔看了陈少白一眼:“叫声叔叔,我放过你。”
  突然之间一道虚影从山洞里飘了出来,不等十九魔有所反应,虚影从陈少白手中将明王剑拿过去,然后一剑此处。人是虚影,剑也是虚影。长剑一刺三十里,山川尽碎。
  十九魔胸口上漏了一个大洞,骷髅头幻化出来将其护住。十九魔掉头就走,脸色苍白。
  山洞里,陈少白的父亲咳了一口血:“古圣遗骨,确实太强。”
  十九魔远遁百里,回头看了看眼神阴厉:“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了,先去除掉你的血培尸,我看你还拿什么和我斗。”
  他身子一转,驾着骷髅头冲向燕国方固城。
  第二百八十六章 风雨欲来风雨楼
  一辆寻常百姓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怪物拉着的马车停在天启宗门口,拉车的那东西看起来和犀牛有些相似,但是体型更大,看起来更健壮。外面那一层黑亮黑亮的坚韧的皮,如同甲胄一样。这东西的头上没有独角,额头位置上却有一个黑黑的洞,似乎直通脑子里面,也不知道下雨的时候脑子里会不会进水。
  车在武院门口停下来,好奇的人本想靠近看看,可是当看到那车厢上的标志之后,所有人都选择沉默着快速离开。
  细雨楼
  高家倒下去之后,方固城里最大的帮派势力就是风雨楼。所谓帮派和宗门的区别,在百姓们看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后者的名声可能好一些而已。但是从传承上来看,区别巨大。帮派是聚众,只有上下级的关系,没有师徒传承。在大部分人看来,宗门的构架要比帮派稳定持久些。可实际上并不一定,帮派的人为利益而聚集,若是不出现利益分配的波动,往往更加的稳定。
  风雨楼几乎全盘接管了高家的生意,这算是安争送给风雨楼的大礼。所以,在小七道顺利继位这件事上。第一是和那些人利益相符,第二是还安争一个人情。现在双方在除掉苏太后之后处于蜜月期,谁都不愿意迅速的打破这个平衡。
  车上下来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有着很浓书卷气的中年男人,他叫宁牧野。
  在和高家决战之后,细雨楼大当家张开极曾经亲自登门到访天启宗,表达对天启宗把西城高家赌场都让出去的谢意。自此之后,两家倒是也没什么来往。
  宁牧野在细雨楼没有什么明确的职位,细雨楼七个当家,宁牧野并不在其中。可是细雨楼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敢轻视这个书生,也都很清楚,真的要有一个排名的话,大当家张开极名副其实排在第一位,第二就是宁牧野。
  张开极在很多场合都说过,若是自己分不开身无法处置的事,一律交给宁牧野决断。从二当家往下,见到宁牧野都要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宁先生。
  曲疯子知道宁牧野要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人在什么位置过什么样的生活就会有什么样的改变,经历了无数的大场面和无数的达官贵人交往,曲疯子现在的气度自然和在沧蛮山幻世长居城的时候不一样。就算是见到宁牧野,也不会有丝毫紧张。毕竟比宁牧野身份高的人,曲疯子也是迎来送往。尤其是苏太后倒台之后,来天启宗串门的大人物一批接着一批。
  曲疯子迎着宁牧野进了门,那个拉车的怪物往天启宗里看了看,那双看起来稍显浑浊的眼睛里有些迷茫。
  与此同时,安争怀里趴着睡觉的猫儿善爷猛的抬起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之中有些敌意。
  它身下的缚魔布蠢蠢欲动。
  安争微微皱眉:“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就有人回报:“细雨楼的宁先生到了。”
  安争吩咐:“小心戒备着,似乎有些非同寻常。”
  他站起来的时候善爷从他怀里跳下来,嗖的一下钻了出去,朝着大门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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