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伯爵阁下_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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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尔大为震惊。虽然维克托的确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日,但竟然真的记得……?他为此愣住了一秒,但腰上突然一轻的感觉唤回了他的神智——
  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把他腰包的手枪拿走了!
  维克托把枪拿到手之后,轻巧地一抛,直接扔到了稍远一张软绵绵的扶手椅上。这动作很迅速,刚好赶上夏尔抬手的时间——夏尔条件反射地想攻击他,而他架住了那只手腕。“别太激动,外面还有人呢。”他轻声道,“而且我没什么不良企图。”
  这到底是什么厚脸皮!夏尔愤愤。他一把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瞥见上面微红的皮肤,顿时就觉得自己该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而纪尧姆让他多休息也没错。“没有不良企图?只为说一句生日快乐,就需要特意拿走手枪吗?”鬼都不信啊!
  “我担心你再把它拿出来对着我的心脏,那我很可能就……”维克托顿了顿,没说下去。
  夏尔从这未竟之意里听出了一种莫名的危险。很可能什么?很可能忍不住……吗?他想不下去了,试图转移话题:“所以你到底还想说什么?”
  维克托近距离地注视着夏尔的脸;从他的角度来看,只觉得夏尔就算面带倦色、微有怒意,也丝毫不能降低这个人对他的吸引力。另外,夏尔身上传来的、和他类似的淡雪茄香气,也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想亲吻他,想压倒他,想占有他!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维克托不得不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他缓慢地深吸气,平复自己,但依旧贪婪于这样的相处时间。“伦敦,”他终于说了出来,“听说你在那里认识了一个迈克尔?”
  第48章
  夏尔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没料到这个,或者应该说他确实没在任何途径向维克托提起法拉第。一方面的原因是,发电机这事还没成,他总得给自己留点反应余地;另一方面来说,他认为自己交个朋友这种事,完全没必要汇报给别人。
  但维克托现在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夏尔一瞬间就想到了回巴黎的阿尔丰斯,不由得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就以阿尔丰斯后来跟着他的劲头,能对维克托说的话他真是不敢想象——阿尔丰斯不会真和维克托说,他爱上法拉第了吧?
  这个大嘴巴的家伙,等他回去好好教训下!
  虽然夏尔现在只想敲阿尔丰斯一个爆栗,但还是得先解决几乎要压到他身上的维克托。“我以为这是我的自由。”他镇定道,“迈克尔是我的朋友。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何止有意见,意见还很大!维克托微微撇嘴。“真的只是这样?”他问,用一种“我很难相信”的口吻,“为什么我怎么听都觉得,不只是这样?”
  夏尔再在心里给阿尔丰斯加了一个爆栗。“我猜,不是你听的途径有问题,就是你思考的方式有问题。”
  这回轮到维克托扬起一根眉毛。夏尔这是说,不是阿尔丰斯夸大其词,就是他自己嫉妒心作祟?“可有些一定没问题,”他缓慢地说,“比如说你对他的异常兴趣。”
  得了,大尾巴狼尾巴露出来了吧?夏尔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本不打算解释这个,但他真不想激怒维克托(那他们在书房里能发生什么事就很难说),所以耐着性子又说了句:“我很欣赏迈克尔的工作,如此而已。”这有什么可吃飞醋的?到时候发明了电机,维克托数钱都会数到手软呢!
  但维克托当然不知道这个。他把夏尔的话来回揣摩了好几遍,从内容到语气,再加上夏尔说话时的表情——好像的确没什么?是阿尔丰斯和他自己想太多?“‘欣赏他的工作’……”他重复了夏尔的形容,“你什么时候对金属有兴趣了?”
  他们在伦敦的时候,法拉第做的实验的确是关于金和铂的。阿尔丰斯那个家伙,到底说了多少出去啊!夏尔简直要败下阵来。早知道就拖着阿尔丰斯一起过埃佩尔纳,结果平白添了这么多事!“和那个没多大关系,是电。”反正维克托和他是一条船上的,提前告诉维克托也没啥,顶多算提前打个预防针。
  维克托这回两根眉毛都挑了起来,因为惊讶和不满。
  惊讶是因为电——他听说过一点,知道它还在起步阶段,有兴趣的人很多,加上夏尔一个也不奇怪;不满是因为人选——一个化学实验助手,夏尔是从哪里看出法拉第能在电学方面有所建树的?更别提还一反常态地费心了。这真的不是看脸、以及别的什么感情?
  但维克托并没有直接反对。“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我诚心建议你,你该换个合作对象。”他轻声道,“帝国大学的总学监,难道不比你这个人选更好吗?”
  如果说夏尔之前一直在抱着赶紧说完就好的心态的话,现在他的兴趣被真正地勾了起来。“你说安培?你认识他?”
  安德烈马里·安培,今年四十来岁。他之前在布尔让布雷斯中央学校教导物理和化学,后来升至法国帝国大学总学监。就在前几年,他被选为帝国学院数学部成员,今年还开始主持巴黎大学的哲学讲座——
  你没看错,就是哲学。这时代的科学家大多数全才到令人惊叹——
  不好意思又扯远了。这事重点其实是,安培是电流右手螺旋定则的发现者(将来),维克托的建议并不算瞎扯。
  看到夏尔马上精神起来的反应,维克托有点奇怪——刚提了一个职务而已,夏尔怎么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班克斯爵士还是我写信去介绍你的,你觉得呢?”潜台词,外国的我都认识,本国的我为什么不认识啊?
  夏尔研究性地盯着维克托的侧脸。他之前还没想到,但维克托把法拉第和安培连在一起提,他就没忍住开了个很大的脑洞——
  法拉第是个实验主义者,他的成果大多来自于实验的经验性总结。因为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他数学不怎样,以至于很难提出公式什么的。
  但安培可就不同了。他家境富裕,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甚至拥有私人图书馆。从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经历来看,数学无疑好出了一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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