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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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启濯一愣,跟着浅笑微微,啾啾说得好有道理。
  将香蕉挂起来可以加快乙烯挥发也可以减小挤压面积,这才是悬挂法能够减缓香蕉腐烂的真正原因,但萧槿显然不能这么解释。
  萧槿最后磨不过卫启濯,还是收了一把香蕉。她交代卫启濯要好生读书时,忽然想起了那个学渣卫庄。如果卫庄确实不在了,那么宋氏跟卫晏的命运岂不是还会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走下去?
  萧槿赶忙叮嘱卫启濯着人去找寻宋氏跟卫晏,说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他们有麻烦,她心中不安。
  卫启濯觉得萧槿的梦似乎都很准,比如她梦见卫庄落水,结果卫庄真的落水了。他想起卫晏那未尽的话,一时也有些不安,当即点头应下。
  萧枋借口出来寻堂妹时,转过一处回廊,正撞见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迎面而来。
  自打见过卫启濯之后,萧枋就觉得旁的男子长相都差不多,因而她一眼都没有多看,朝对方叉手道了万福便领着丫鬟迤逦而去。
  卫启泓转身望了萧枋的背影一眼,对来升道:“去查查那是哪家的小娘子。”
  来升探头看了一眼,心道少爷约莫是想添一房妾室了,赶忙点头应是。
  萧枋赶过去见到萧槿时,见卫启濯似乎与萧槿相谈甚欢,心里有些泛酸。她偷眼睃看卫启濯,发现他并没往她这边看,心中难免失望。
  陈氏将儿子送到卫家家塾之后,很是在各家太太面前说嘴了一阵子,觉得自家如今也有了靠山了。
  八月十五这日,萧槿跟着季氏一道采购节日所需一应供品及瓜果回来,才坐下喝了口茶,就见一个丫头跑进来朝她行了一礼,道:“姑娘,舅老爷、舅太太并表少爷、表小姐前来拜访,老爷跟太太叫姑娘过去见上一见。”
  萧槿倒抽口气,她如今听见“表少爷”三个字就忍不住想起卫庄。不过真正算起来的话,萧家的表少爷数不胜数。
  “哪个表少爷?”
  丫头答道:“陆家的迟少爷。”
  萧槿细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是路痴表哥。
  当初卫庄离开后,陆迟等人又盘桓数日,跟着便也离开了聊城。
  一年多不见,陆迟身量又高了不少,人也越长越清隽了,出手更是愈加阔绰,给萧槿的见面礼翻了倍,变成了二百两银子。
  萧槿吃惊不小,连连推辞,但陆迟执意让她收下,直道不过小意思而已。
  萧槿深深吸气,她的表哥虽然奇葩多,但似乎都是土豪。
  陆凝如今也更见持重,只是从穿着打扮来看,应当是尚未成婚。萧槿忍不住猜测,难道杜氏这回是想来京城挑女婿不成。
  众人正说话间,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说荣国公府派了马车来接八姑娘与三太太,说有急事,请二位过去一趟。
  萧槿诧异道:“大中秋的能有什么急事?”
  那小厮道:“小的也不知,门房那头是这么传话的。”
  季氏领着萧槿起身时,陆迟也站起道:“我也随着姑母和表妹一道过去看看吧,正逢佳节,我过去拜访一下也是好的。”
  三人到得国公府后,陆迟递了帖子在门口等着,萧槿跟季氏先行入内。
  萧槿头先也没觉得什么,后来渐渐觉得奇怪,领路的丫头竟然是将他们往二房的院落带,忍不住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回姑娘的话,二少爷今日与人出游时堕马了,如今正请太医瞧着。”
  萧槿步子一顿,堕马?难道那件事提前了?
  不过卫启沨堕马与她何干?
  季氏也觉奇怪,询问个中缘由。那丫头犹豫了一下,道:“奴婢也不甚清楚,这是二太太的意思,奴婢只是领命办事。”
  萧槿不想掺和二房的闲事,但又不好抽身,只能暂且跟季氏跑一趟。才一进院门,她远远地就瞧见了傅氏栖栖遑遑的身影。
  她与季氏到得近前后,傅氏神色古怪地打量她几眼,跟着简单与她们母女二人叙了礼,将两人领到了一处偏厅。
  “今日将二位匆匆请来,是有一件要事相商,”傅氏看了萧槿一眼,跟着转向季氏,踟蹰了一下,“还望夫人能应允。”
  作者有话要说:  发红包~
  粉头:明清小说中对□□的称呼。
  大家愚人节快乐~
  纠结死我了,我查了很多资料,有的说香蕉的古称是甘蕉,有的说甘蕉是甘蕉香蕉是香蕉,我已经懵逼了……不过还是写了香蕉,这样可能通俗一些~
  感谢以下菇凉投霸王票~
  ☆、第50章
  季氏一怔, 旋笑道:“夫人请讲。”
  傅氏踯躅少刻, 终于开言道:“夫人应当也听说了, 犬子今日堕马负伤,如今尚昏迷不醒,我而今真是心如火焚。太医给瞧了半日, 说无甚大碍,只是外伤而已, 但犬子迟迟无法苏醒。我与二爷病急乱投医,便差人请了个道长来瞧了瞧, 道长说,这是惊悸过度引起的失魂之症, 须得一个旺月出生的、八字重的、涧下水命的人来从旁看护才能有转机,且那人顶好是女子。但我寻遍了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三条皆能合上的。”
  傅氏说着话,睃了萧槿一眼,跟着继续道:“后来在亲友里头寻时, 贵府六公子说五公子似乎就是旺月出生,又是涧下水命, 只是不知具体出生时辰,因而不晓得八字分量多少。五公子与八姑娘乃是双胎姐弟,想来也是旺月出生的水命,因而我此番特将二位请来,便是想询问一下八姑娘的八字。”
  她口中说的“六公子”指的是陈氏的儿子萧岐。
  萧槿嘴角微扯。这封建迷信搞得……她的八字确实很重,但纵然她三条全符合, 她也不会答应留在这里看护卫启沨。不过傅氏能提出这种要求,也是够自私了,果然很有当初的风范。
  季氏意识到傅氏的要求之后,立等就恼了,但碍于情面也不好发作,牵了女儿的手就要走。
  傅氏见状急道:“夫人莫要有顾虑,只是称骨而已,若是当真符合,夫人可与八姑娘一道留下,我也在旁看着,不会教人说嘴的。”傅氏焦急之下实则想以婚事为交换,但张了张口,终归是没说出来。
  萧家三房瞧着确实不错,萧安如今也是正三品大员了,萧槿也只有一个胞弟,娘家那头应当也没什么麻烦。但傅氏眼光挑剔,总是觉着她儿子能找个更好一些的,她这些年留意了许多世家女,但最后又都被她自己一一给否了。她能容忍儿子一直不成婚的最主要缘由,就是她自己也没挑好。
  萧槿不动声色地看了傅氏一眼。傅氏其实是个雷厉风行的刚强性子,但凡事一旦牵扯到卫启沨,她就极易失控,萧槿觉得傅氏兴许有点恋子情节。这应当也是卫启沨在伤了要害之后,傅氏变得日益心理扭曲的主因。
  不过眼下这回,应当不是那件事提前了,否则若是卫启沨这回真的伤了命根,傅氏如今早就崩溃了。
  季氏知道自己女儿八字重,因而越发不会答应。这要真是应下来,回头传出个什么不好的话来,女儿可怎么做人。若是做亲的话,女儿又曾跟她明言不喜卫启沨,她自己也更属意让卫启濯当女婿。
  傅氏看季氏面色冷若冰霜,急得抓心挠肝,转而看向萧槿,求道:“八姑娘千万帮帮忙,沨哥儿在聊城时也是在贵府借住过的,八姑娘总是不能……”
  “小女与令郎又无甚往来,请傅夫人慎言。”季氏沉声道。
  傅氏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言语有欠妥当,笑了一笑,致了歉,随即再度询问季氏的意思。
  她总是觉得她儿子相貌无双,小姑娘们看了没有不动心的,何况当初她儿子可是在萧家住的时日不短,她不信萧槿没见过她儿子。
  季氏仍旧不肯答应。傅氏正着急上火之际,就听丫头报说四少爷到了。
  傅氏眉头微蹙:“让他先回吧,这边正乱着,要探病改日再来。”
  丫头犹豫道:“四公子说他有法子解夫人的困境。”
  傅氏一愣,忖量片时,起身道:“让他进来。”
  卫启濯入内朝众人一一见礼后,径直对傅氏道:“二婶何必大费周章,侄儿就可以去看护二哥。”
  傅氏气道:“你又不是水命!”
  “对啊,侄儿是金命,但侄儿是旺月出生,并且八字也够重,两条都合,那只要再随意找一个水命的人跟侄儿搭一起不就好了?”
  傅氏瞪眼:“你!”
  萧槿心中叹服,表哥你这个机智程度足以与你的颜值相配。
  季氏凝思一回,想到卫启沨从前好歹也帮过萧家,便权当这回是偿还人情了,报上了萧岑的八字,道:“岑哥儿与槿姐儿八字略有不同,夫人看看这个八字可否,若是可以,便让岑哥儿来试试。若是不可,我也不会让槿姐儿留下来的。”
  傅氏焦灼道:“可道长说最好是女子。”
  “是最好,又不是一定要女子,”卫启濯叹道,“那就这么着了,我跟表弟去守着二哥,但愿二哥能及早苏醒。”
  傅氏觉得这个侄儿根本就是跑来添乱的,一时间又急又恼,恨恨咬牙:“你是金命,沨哥儿是木命,金克木!你不能去!”
  “二婶这话就不对了,金克木不是正好以毒攻毒?说不得二哥被克一克,立等就醒了。”
  萧槿险些笑出了声,季氏也偏头掩笑。
  傅氏瞠目半晌,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即想到儿子还昏迷不醒,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回身出去让道士给萧岑称骨去了。
  傅氏刚走,季氏就回身问卫启濯:“四公子是金命?什么金命?”
  卫启濯欠身答道:“剑锋金命。”
  季氏喜道:“这个好!”
  萧槿禁不住笑道:“母亲研究过命理相术?”
  “余暇时学了一些。”季氏没说出来的是,其实她看这些也是想将来给儿女寻亲事时用。
  “那母亲说说剑锋金命怎么个好法?”
  季氏打量了卫启濯几眼,笑道:“此金于金命中属至强,乃百炼精钢。‘剑锋金者,白帝司权,刚由百炼,红光射于斗牛,白刃凝于霜雪,此金造化,非水不能生……’”
  季氏说着说着,便将目光移到了萧槿身上。萧槿可不就是水命?
  萧槿倒是没留意季氏的目光。她思量着季氏的话,觉着命理这种事真是奇奥,卫启濯将来确实贵极,不过越是这类百炼不屈的强者,越是不会信命,他们往往更相信自己。
  卫启濯连连颔首:“受教。”
  季氏含笑客套几句,又探问起卫启濯的属相。
  傅氏折返回来时,就瞧见季氏跟卫启濯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五行和属相。傅氏一口气堵在胸口,她儿子如今可还人事不省呢!
  傅氏说她问过了道长,卫启濯不必去了,请萧家的五公子去守着卫启沨就好。
  萧槿趁机起身拜别。傅氏仍旧有些不甘心,但季氏不肯答应让萧槿留下,她也不能强求。
  季氏跟萧槿出来后,言语之间提起陆迟,卫启濯方知陆迟也过来了。他不着痕迹地看了萧槿一眼,跟着寒暄片晌后便表示要去会一会陆迟。
  萧槿适才去拜见陆迟等人时,陆迟的父亲陆修跟萧安在书房议事,后来听说季氏等人来了国公府这边,便索性也一道携礼前来拜望。
  萧安等人听闻卫启沨的事后,前来探望了一番,跟着便打算与季氏等人打道回府。
  陆家在京城置有一处宅邸,陆迟正欲跟父亲去萧家将陆凝跟杜氏接走,卫启濯提出要与他作杯,陆迟受宠若惊,陆修觉得这是个与卫家相交的好时机,笑着客套一番便让儿子去了。
  陆迟跟卫启濯在雅间坐下后,仍觉不可思议。陆家跟卫家无甚交情,他身为官家子弟,今日不过是来走人情兼且送季氏与萧槿过来的,没想到卫家这位四公子竟然主动请他吃酒。
  席间,卫启濯探问起陆家此番来京的目的,陆迟直言是因为他父亲要将他送到京师这边的闻道书院来,也顺道来为他妹妹选一门亲事。他母亲这两年挑挑拣拣,也没选着一门中意的,他妹妹似乎也不着急。陆家在京城这边还有几门亲戚,他爹娘一合计,索性往这边来看看。
  卫启濯点头,又道:“那兄台见今已至弱冠之年,令尊与令堂难道未曾催逼着成婚?”
  陆迟闻言觉着有些尴尬。
  他爹娘从前便想与萧家做亲,但萧家似乎不想将萧槿姐弟俩的婚事早早定下。如今萧安高升入京,他父亲更是觉得这门亲可做,然而他觉着这事恐怕不好办。萧安官运亨通,萧槿姐弟两个要什么有什么,送上门的好亲事恐怕有不少,人家未必就肯选陆家。
  陆迟思量之下,笑说他父母只是让他专心举业,回头科举有成了再行议亲。
  卫启濯一笑,深以为然:“这想法甚好。那不知兄台而今是何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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