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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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所言,确实与阮韵烟的遭遇对的上,可是明明是慕家二小姐的身体,却住着韵烟的灵魂。这让他如何相信?
  “不,定是睿王殿下狼子野心,想要夺嫡,所以才调查了我们韵儿的事情,你不是韵儿。”这等荒唐的事,他如何相信?
  “师傅,当时王爷奉命调查太子一案,我写给师傅的求救信,让师傅瞒住崇明对我施暴,待日后有机会再行事,师傅忘了么?”
  说到这个。阮成恩便气得直磨牙,“你说你是韵儿,可为何当时睿王要办太子,你却救了他?”
  “师傅,太子无德,可他毕竟是太子,我只是一个小小医女,皇帝定然不会为了我杀了太子,我不要草草结案,我要他以为自己就在登上高台时,我再将他拉下来。狠狠的踩在脚底,我要为无端死在他手上的所有无辜女子报仇,我要他死。”
  “所以,你便与睿王联手是么?你的条件便是要让睿王替你报仇是么?你这等荒唐的女子,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么?”阮成恩克制不住的怒吼。
  子衿跪在地上,始终不敢起身,她哭得万分悲切,崇睿在隔壁听得不舍,便大步走过来,将子衿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榻上,柔声说,“你身有寒疾,不可长跪,这老顽固不信便罢了,我们不与他计较。”
  子衿哭得悲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睿王爷好手段,竟然能将臣下调查得如此透彻,可惜你们这般算计,终究还是逃不过老夫的眼,王爷好好想想如何与皇上解释去吧!”言落,阮成恩便要离去。
  “拦住他!”崇睿冷声下令,魅影从暗处走出来,一柄长剑便架在阮成恩的脖子上。
  第85章同心
  子衿见魅影拿剑架在她师傅的脖子上,瞬间便心疼了,她揪着崇睿的衣领说,“王爷,他是我师傅,求你别杀他!”
  “我不会杀他,魅影将他带下去,软禁起来!”崇睿虽然不会杀阮成恩,但也绝对不会放他离开。
  “师傅,您藏在厨房米柜下面的私房钱,可曾被师娘发现?韵儿不在身边,谁去青石巷为师傅买梨花白?师傅说过,日后韵儿嫁人,师傅带着师娘去云游四海,要是韵儿的夫君对韵儿不好,师傅便毒哑他,让他疼足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才让他死,师傅,我不骗你,我真的是韵儿,师傅若还想让韵儿说下去,韵儿便说,关于宝……”
  听到最后一个“宝”字,阮成恩再也不疑,转过身来狠狠的说,“不许说出来,你这小犟驴!”
  子衿见他终是叫了小犟驴,再次下榻,跪在他面前,深深的叩首,“师傅,徒儿不孝,让师傅苦苦寻找了这么些年!”
  一滴眼泪飞快的从阮成恩的眼角滑落,他跪下身来,握住子衿的肩膀说,“孩子,你为何不早些来寻师傅?”
  “我如何敢去寻师傅,我顶着别人的身体去找你,告诉你我的深仇大恨,你去找太子崇明拼命,那我如何对得起师娘?”她知道,以师傅的脾气,若是知道她被太子奸杀,定然会去找他拼命。
  子衿说到这里,阮成恩总算是懂了,她定然是为了报仇,才在嫁给崇睿之后,劝崇睿动了反意,而崇睿刚好也有谋略有雄心。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便一起走上了这条路。
  难怪崇睿婚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并且能得到皇帝的赏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可怜的徒儿与崇睿两人的大计。
  “你放心,师傅定然不会着急去寻太子的晦气,师傅会忍着,会帮着你,绝对不让太子好过。”既然是韵儿想要的,他便一定会做到。
  “师傅,日后这个世界便没有阮韵烟,我是慕子衿,是睿王府的王妃,师傅见到我还是如同见到慕子衿一样,只要您不揭穿我与王爷便可。”她不愿让师傅参与到这场复仇中来,她要保全住师傅。
  “好,为师假装找到解毒之法为你们解毒,然后我在皇宫等着你们,必要的时候,你们随时可以找为师,为师定然会助你报仇。”阮成恩的性子相对要单纯一些,他以为子衿定然是有的计策,才不愿被他打乱,全然没有想到,她是为了保护他。
  子衿再次叩拜,“徒儿不能侍奉在师傅师娘左右,徒儿不孝!”
  阮成恩扶起她,眼里含着泪光,“师傅都懂,王爷,多谢王爷照顾我徒儿这些年,日后王爷若是有需要,阮成恩万死不辞。”
  “阮院判是子衿的师傅,便是崇睿的师傅,若有需要的地方,崇睿自然会求助院判,但是皇宫里那两位确实不容易对付,师傅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留待将来有一天,或许能帮崇睿做成大事。”
  崇睿这番话,原本只是想安慰阮成恩,让他日后不必因为帮不了子衿而难过,可没想到的是,不久的将来,阮成恩真的会助他们完成一件大事。
  “韵儿,出了这个门,师傅便不再叫你韵儿,你要保重!”
  子衿叩拜,“师傅,徒儿一定不会让师傅师娘失望。”
  “既是如此,我便回宫去复命,告诉皇上,我已然找到药医治你们,日后……你们便要自己走了。”
  阮成恩目光苍凉的看向远方,以前他以为,只要他保持着初心不变,生活便不会亏待他,可生活没亏待他,却亏待了他视若己出的孩子,所以,他也是时候为这孩子改变一下了。
  子衿叩谢阮成恩,待他离开之后,子衿哭倒在崇睿怀中,久久不能自已。
  崇睿便这般抱着她,哄着她,安慰她,感动深受的在意她的喜怒哀乐!
  阮成恩回到皇宫之后,便告诉皇帝,说他已经找到办法给崇睿和子衿治疗,皇帝听后自是十分欣喜,赏了阮成恩好些金银财宝。
  有人欢喜有人忧!
  皇后听说阮成恩将崇睿与子衿治好,正想去找阮成恩谈谈心,却接到宫外传来消息,那店小二不知从哪里得知子兰怀孕一事,大闹慕家,一时间整个京都满城风雨。
  皇后生怕那些流言蜚语传到凉州去,便暂时放过了崇睿与子衿,着急让人将流言压下去,可那些流言,竟不知从何压起。
  店小二大闹将军府的时候,来往的路人,甚至过路的商旅都有耳闻,慕子兰淫荡的流言还没完全过气,这厢又出了个更大更劲爆的,一时间,慕家成为全京都的笑料。
  街上黄口小儿都会唱,慕家有个大小姐,甘当妓馆小窑姐,珠胎暗结不认账,杀死孩子变新娘,可怜凉州王峰俊,白白当了绿龟郎。
  皇后命人去抓店小二,拿小二却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后坐在凤仪宫的黄花梨木椅子上,气得差点抠断护甲,“慕子衿,且容你几日!”
  与此同时,子衿正在暖阁之中,与茴香一起绣花,并听唐宝将他去给赵倾颜送冬衣时听到的传言,津津乐道的说给子衿与茴香听。
  “王妃,据说那店小二大闹慕家之后,慕家顶不住压力,说要将慕子兰许配给店小二,可那小二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所以慕家便让慕子兰继续远嫁凉州,只是街头巷尾皆在传言,说那小二,八成是被慕家人‘卡’杀了。”
  唐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还将舌头伸了出来,惹得子衿与茴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人正笑得开心,崇睿去冷着脸走了进来,子衿见他脸色不好,忙站起身来询问,“王爷,可是出事了?”
  崇睿拧着眉,眸若寒星的点头,“嗯,很严重!”
  他这般一说,茴香与唐宝便也不敢在笑,连躺在子衿脚边的撕狼都防备的站起身来,发出低沉的警告。
  “何事?”子衿问,着急的揪住崇睿的衣袖。
  “我发现你桃花不断,前天走了魂归,便迎来了赵由之,这赵由之刚走。又迎来一个臭书生林修竹,这事你要如何解释?”
  子衿轻轻的拍了他一下,“王爷,您怎可这般玩笑,吓死我了!”
  崇睿将子衿抓过来,抱在怀里说,“我是认真的。”
  子衿看着崇睿,忽然觉得,上天竟会如此优待她,原本以为被太子那般对待之后,她是再也没有资格谈幸福的,可是崇睿不但让她幸福了,还如此在意她。
  她只觉得心里泛起一丝一丝的甜意,慢慢的,竟变成满心的甜,甜到她都觉得要溢出来。
  子衿主动圈住崇睿的脖子,试探一般的,轻轻的在崇睿脸颊上亲了一口,“王爷,我与林公子交往,只是因为他是个机关奇才。”
  子衿讨好的亲吻,让崇睿的脸色稍齐,他挑着眉说,“本王是那种小气的人么?”
  呃!
  子衿竟无言以对!
  “走吧,去见见那位机关奇才!”崇睿伸手,让子衿拉住,子衿很喜欢崇睿的手,他的手很厚实很温暖,包裹住她的手时,子衿觉得格外安心。
  临出门前,子衿伸手去拿她白色貂绒披风,崇睿却将她拦了下来,“唐宝,拿进来。”
  子衿循声看去,只见唐宝公公捧着一个托盘,托盘弓起了很大一片,可是上面却用一块红色的绸子盖着,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是披风么?”子衿看向崇睿,眼里有柔情万千。
  “呵呵呵,王妃,这是王爷与郭将军在军营猎到的水貂皮制成的,足足用了二十只貂,您看看可还喜欢?”唐宝笑呵呵的将那件放在托盘里的披风送到子衿面前。
  水貂皮被处理得很好,整体被染成了红色,即便没有灯光照耀,也泛着暖暖融融的幽光,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子衿深受感动,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崇睿,崇睿淡然勾唇,将披风仔细的给子衿系上,崇睿果然没有看错,红衣果然能衬得子衿肌肤赛雪,他想,“新婚日未能见她最美的样子,今夜,定诳她穿上嫁衣……”
  光是这般想着,崇睿便有些沉醉!
  子衿不知崇睿心猿意马,只觉那貂皮披风披在身上,浑身暖融融的,她的眼里氤氲出一抹水雾,柔声问,“王爷是何时准备的?”
  崇睿扬眉,睨了子衿一眼,“穿着暖和便是,管那么多?”
  这人真是……
  上一秒还温情脉脉,下一秒便冷若冰霜。
  子衿有片刻黯然,唐宝见状,只觉替他家王爷着急,这般不解风情,难怪成亲三年才能一亲芳泽。
  唐宝见崇睿先一步跨过门槛,笑呵呵的对子衿说,“王爷这是害羞了,他与王妃吵架后,心里苦闷,便日日去找郭将军打架,那郭将军被打得怕了,便怂恿王爷去抓水貂,两人在山里整整守了五日才猎到这么些水貂,王爷当时可想都没想,便让奴才带着这些貂皮去找了玲珑姑娘……”
  崇睿拎着一把红伞走在前面,见子衿没跟上来,回头去看,便见唐宝与子衿笑嘻嘻的说起他抓水貂的经过,崇睿老脸一热,拧眉沉声道,“多嘴,去找何管家,自扣半个月俸禄。”
  唐宝呵呵笑,“诺!”
  言罢便去找何管家了。
  子衿心里甜丝丝的,见崇睿别扭的转身离去,子衿快步上前,走上前去握住崇睿的手,“谢谢王爷!”
  天空飘着小雪,崇睿见她赶上来,便就着两人交握的手撑开伞,淡淡的说,“可想好如何报答?”
  子衿不解,可心中欢喜的她,也没想到崇睿问此话是何意,便微笑着说。“王爷想要什么?子衿再给王爷制几套新衣可好?”
  崇睿的眸色愈发幽暗,将子衿的素手往腋下一放,凉声说,“我已然想好了,你等着报答便是。”
  “好!”子衿柔顺点头。
  崇睿身量高大,他刻意仰头,子衿也看他不见,只见崇睿看着伞上的梅花图案,奸计得逞般的勾唇一笑。
  两人从风雪深处走来,红的热烈,黑的沉稳,雪花在他们眼前飘落,远处的人听不真切他们说话的内容,可是两人一低头一抬首间的相视一笑,浓情蜜意,堪称一对璧人。
  羡煞旁人!
  而那个旁人,手捧着热茶,眸色一闪,便扬起一抹笑容,“看来在下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小娘子这般模样,哪里像是中毒颇深的样子?”
  林修竹直呼子衿为小娘子,这让崇睿甚是不悦,可他在外人面前,素来沉稳。心里必然也知道林修竹是故意气他,他索性笑着拉着子衿的手走到会客厅。
  “睿王殿下,气色甚好啊?”林修竹起身,对崇睿躬身行礼。
  “托先生的福,我夫妻二人,大难不死,将来自是恩爱非凡,子衿,你说对么?”崇睿挑眉,柔声问道。
  子衿汗颜,可此时她若不顺着崇睿,只怕以他的性子,又不知要如何找着法子收拾她,想到崇睿那些,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手段,她便又羞又气。
  “是,我与王爷此次为死于奸人之手,日后定然会洪福齐天,只是有劳林公子挂念!”子衿顺着崇睿的意思,表现了与崇睿夫妻情深的样子。
  林修竹勾唇,“想不到睿王殿下竟如此小气,处处防着在下何宜?”
  “先生此言差矣,我夫妻二人大难不死,自然情深意笃。先生若是觉得酸,大可以去寻个娘子,也酸一酸本王!”崇睿拉子衿坐下,然后接着说,“不过,公子需要本王帮忙么?”
  “哈哈哈,王爷倒是个真性情,在下林修竹,见过王爷!”那林修竹忽然收起顽劣的心态,正式的与崇睿见礼。
  崇睿见他庄重,也敛袖起身,拱手与他见礼,“久仰林公子大名,内子对公子的机关术素来夸赞,有机会,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上一刻还剑拔弩张,下一刻却彬彬有礼,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子衿竟觉得男人的心思,反而最是难懂。
  “王妃谬赞,在下不过喜欢瞎摆弄,让王爷见笑了!”林修竹竟然一而再的谦虚起来。
  崇睿淡然一笑,“本王是个武将,对机关是甚是热爱,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既是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林修竹一番客气之后,也不在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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