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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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种的牡丹姚黄,好不容易长出了两个花骨朵,可不想夜里下了雨,我怕它们被雨打坏了,就来替它们撑伞了。”女子细软着嗓音解释道。
  大晚守在这里替花打伞?元瑜听得眉头皱了下。心想这女子生得一副好模样,脑子却是个不大好使的,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她刚才笑那一下还真是好看,像是一朵刚刚绽开的花骨朵似的。
  “你是这里的宫女吗?”元瑜想想还是问了一句。
  女子听得这话先是愣了下,脸上有些迟疑,将元瑜上下看看之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又轻轻笑了下。
  在元瑜看来,女子这般笑而不语,就是默认了是清思宫宫女的意思了。他心里又想,这么个芊弱的小丫头竟是个伺候人的宫女,她能做得来吗?想那郭家女定是与她那祖父一样,是个古板又执拗的,嘴皮子定也厉害得很,这小宫女伺候她,平日里定是要受好些苦头。元瑜想到这里,还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为什么,见了这娇怯怯的小宫女,他心里窝的那团怒火竟是渐渐地平息了,火气既是消了,也就懒得去寻郭家女的麻烦了。甚至觉得刚才自己的想要借郭家女出气的想法,好似有那么一点点不妥,有些失了身为一个帝王的气度了。可他这会儿倒是忘了,他最是忌讳有人在他跟前提“气度”这个词儿了。
  “这外面的宫门都破了个大洞了,怎的也不叫人修一修?”元瑜此刻心平气和,竟是主动与小宫女攀谈了起来。
  “用不着修,这清思宫里穷得叮当响,不会有贼人来光顾的。”小宫女又是莞尔一笑,说话的声音也是脆脆生生的。
  这小丫头果然脑子不够用,只知道贼人会惦记财物,可她生得这般花朵般的娇弱模样,也不怕有歹人见色起意,闯进来意试不轨吗?元瑜心里又嘀咕了下,可他又忘了,这偌大的后宫中,不是女人就是太监,除了他自己,还真的没有旁人会有见色起意的本事。哦,对了,南苑还住着个男人,不过,那是个一言难尽的,不提也罢。
  元瑜一时没再说话,对面的小宫女却是用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渐渐的,眼中的羞怯与疑惑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竟是一丝惋惜加怜悯的神情。
  她为何这般看我?我的样子很可怜吗?元瑜一脸的疑问。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姿生得修长,因自小在军中长大的缘故,体格也是极健硕的,可他偏偏长着一张过份隽美秀气的脸。这会儿头上脸上都被雨水打湿了,睫毛上挂着几滴雨珠,一双眼角微微上翘的凤眼内也似蕴着一层水雾,唇瓣也是浅浅的樱花色,看在旁人眼内,可不就有一番楚楚可怜的意味来?
  小宫女看了半晌,又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还是慢慢走了过来。待走到元瑜跟前时,她踮了脚,又举高了手里的伞,将伞放在了元瑜的头顶,替他挡住了头顶的细雨。
  “给。”小宫女软着声音,又将手里的伞柄朝他递了递。
  第3章 总有一天,叫你瞧瞧老子的……
  小宫女这会儿离得近,元瑜瞬间就感觉闻到了一股幽香之气,不是那种脂粉的香,倒似是天然的花香,若隐若现的,十分的好闻。这香气让元瑜心情好了起来,便垂眸又看看她,待见着她细腻如脂般的脸蛋,他不由得将呼吸放轻了些,像是担心气呼了大了,就将她的脸蛋给吹破了似的。
  “拿着吧。”正在元瑜感觉有些恍惚之时,便听到小宫女又软了声音催了一声,然后将伞柄递到他手里来了。
  元瑜垂眸间,便看见小一截细白藕似的手臂,腕上带着一只白玉衔碧的手镯,那手镯晃荡着,好像随时都要从她过于芊细的手腕上滑落出来。
  她这也太瘦了些,想必是平日里伙食也很是不好。他心中莫名其妙地就生出这份感觉来,手上却神差般的接过了她手里的伞。
  “夜深了,细雨也伤身,你……还是早些回去歇下吧。”小宫女见他接了伞,面上又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
  小宫女说完之后,也不待元瑜有所反应,福身施了一礼,然后退后两步就转过身,正打算迈步离开。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看着小宫女的背影,元瑜忍不住问道。
  小宫女听得这话又转身过来,面上的浅笑里分明含着一丝担忧。
  “你赶紧回去吧,宫中耳目众多,若是被人知晓你这样私自偷跑出来,必是要生出一番风波来的。”
  小宫女说完这话之后,又是一礼,然后转过身,很快就跑到了廊道之内,小巧的身形闪进了一扇门后,很快那门又被关了起来。
  元瑜仍是站在原地,他手里执着伞,怔怔地看着那扇关得严实的门,面上有些迷茫之色。
  “圣上,圣上!”
  卢公公在外面等得实在着急,这会儿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进来了。
  元瑜正呆呆地看着小宫女消失的那道门,心里充满了遐想,可卢公公这一阵喊叫将他突然惊醒了,他不禁皱了下眉,口中骂道:“老子在这呢,鬼叫什么?”
  卢公公听得声音心头一松,忙快步奔了过来,待到跟前时,却是意外发现就皇帝竟是打着一把伞,那伞是梨花白的面子,上面还绣有朵朵梅花,一看就是女子之物。
  “圣上,你见过郭妃娘娘了?”卢公公的声音里透着惊喜,心想看样子皇帝没有进屋去,不过两人倒底是见过了,还相处得十分的融洽,这伞也必定是郭妃送给皇帝的。
  “没有,就看到个小宫女。”元瑜平缓着声音道。
  小宫女?卢公公面生惊愕,忙转头四处看看,小宫女呢?皇帝肯接她的伞,这说明瞧得上她啊,得赶紧找到人带回去才是。
  “早跑了,胆小得跟得兔子一样。”元瑜嘀咕了一声。
  跑了?那定是被皇帝一张口就吓跑了。卢公公在心里叹息着,这皇帝啊,分明生得是个谪仙一样的模样,怎的就不能斯文一些呢?先帝建平皇帝可不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就是如今住在南苑的太上皇可不也是个亲和有加的性子?
  啊,掌嘴!好端端地怎想起太上皇来?那位主子做的事,可真谓惊天地泣鬼神。对比起那位,还是眼前这位的好,不过性子急些,说话粗鲁些罢了,这都是鸡毛蒜皮的小问题,无伤大雅。
  卢公公感慨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抬眼一看,身边已是没有人,他一时慌了神,忙的抬头环顾四周,这才发觉皇帝已是踏着大步走得远了。他刚才手里拿的那把伞,被放在了不远处的花圃里,罩在了一株牡丹花上。
  眼见着皇帝都快走到门口了,卢公公忙跳着脚追了出去。
  卢公公原以为要一路追着皇帝回紫宸殿寝殿去,可不想元瑜走到门口时,却是停住了脚步,似是有意等着卢公公。
  “圣上有何吩咐?”卢公公忙快步走到他身侧问。
  “卢盛,你说,这宫中耳目众多吗?”元瑜看了一眼卢公公问。
  耳目众多?卢公公听得这么没头没脑一句,顿时就是一头雾水。可皇帝问话他又不能不回,只得嗫嚅着道:“是,宫中人多嘴杂,难免有那些嚼舌根说闲话的。”
  元瑜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面上也有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你说,像今天晚上这样,朕算得是私自偷跑出来的吗?”元瑜突然又问。
  什么?偷跑出来?卢公公听得又是一脸的懵,实在是想不通皇帝为什么这样问。
  “圣上,这皇宫可是您的家,您是主人,您想什么时候走动就什么时候走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敢多一句嘴,老奴可就要第一个扒了他的皮。”卢公公一脸愤慨地道。
  元瑜听得这话,面上的若有所思便就了困惑,他慢慢迈步走出了门外,口中还念叨着道:“难道那丫头脑子真的不太灵光,要不然怎会说出那番话呢?”
  元瑜此刻困惑的,正是小宫女临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她说的是:“你赶紧回去吧,宫中耳目众多,若是被人知晓你这样私自出来,必是要生出一番风波来的。”
  “是不是她认错人了?可是,她这是将我当成谁了呢?当成个小太监了?”
  元瑜在心里思忖了一会儿,慢慢就觉得被那小宫女当成太监的可能性最大,若是小太监不好好当值,在后宫闲逛,可不是算得“私自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内侍监发现了,铁定是要挨上一顿板子打得死去活来,这可不是“生出一番风波”来了?元瑜越想越是笃定了。
  “小丫头,居然当老子是个没根的太监!哼哼,总有一天,叫你瞧瞧老子的雄风,你肯定会哭着求饶……”
  元瑜想到这里,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一副特别香艳的画面来。一张温软馨香的大床上,小宫女蜷缩在角落里。他站在床前,几下扯光了自己浑身上下的衣裳。这时就见得那小宫女将双眼瞪得又圆又亮,然后脸蛋酥红酥红,紧接着就羞怯得嘤嘤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用被子蒙了自己的头……
  “有趣,有趣……”元瑜想到这里,竟是抚掌大笑了起来。
  卢公公听得没吱声,可是他心里很是好奇皇帝口中的那小宫女是什么样的人,她究竟说了什么话,竟叫个暴怒得想要拆房子的皇帝消了气,还成了这么一副开怀不已模样。明儿等天亮了,一定要叫执事的过来,问一问清思宫的当差的都是什么人,若是能打听到那小宫女,悄悄地寻她出来送到御前去,圣上定是会龙心大悦的。
  第4章 说的是当今皇帝所做所为,……
  次日清早,天放晴了,一轮朝阳冉冉升起,金灿灿的阳光给清思宫也添了一丝蓬勃的朝气来。清思宫从外面看来,的确是有够破落的,正殿看起来也很是陈旧。可正殿东头的一所偏院之内,满院子的树木花草,分明是有人精心打理的,一眼看去,颇有些绿意盎然,又有各色花儿点缀其中,到也算得一个清静宜人的所在。
  院子角落的一间脚屋之内,屋顶升起了袅袅炊烟,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装扮的女子走了出来。一身碧色衫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算得标致,只是身形略时显壮实,肤色也稍显黝黑了些。她便是清思宫的宫女,名唤阿茉的。
  阿茉手里捧着一只托盘,盘上碗里置着一碗清粥并两样小菜,正散发着食物的独特清香味。阿茉低头闻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膳房每日送来清思宫的饭菜敷衍得很,郭妃娘娘吃不得那些。幸得她有个熟识的姐妹采办司当差,她才弄到些小米并一些新鲜的菜蔬,每日她入厨房亲手烹饪,为自家主子熬碗粥,并两样清淡可口的饭菜来。
  “俞嬷嬷,早啊!”
  经过院内的花圃时,阿茉扬着嗓子打了声招呼,花圃中央,有个老宫女手里拿把水壶,正低着头给花草浇水。俞嬷嬷冷面冷性子,向来不爱搭理人,阿茉这声招呼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摇摇头叹息一声,仍是快步往偏殿方向走去。
  待阿茉才走到偏殿附近一边紫藤架下,眼前就冲过了花花绿绿地一团来,阿茉早有防备,忙退后两步,侧过身子又将手里的托盘护住了。
  “阿茉阿茉,你瞧瞧,我今日这身装扮怎么样,可显得嫩气?”
  一道细高的嗓音响了起来。紧接着,阿茉的眼前就站了一个人来,二十来岁的模样,上身着一件粉红衫儿,下穿青色的百褶裙,指甲也用凤仙花染成了鲜红色。额上贴着花黄,眉毛描得又细又长,眼角画得红红的,脸蛋上也抹得红艳艳的,鬓发间还别着一串紫藤花,身上也不知擦了什么香,那香气浓郁,直直冲进人的脑子里。
  “嗯,嫩气,嫩气,暖香姐今日嫩气得很!”阿茉一边避过她一边敷衍着道。
  那女子一听这话,喜得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举着手中的小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口中喜滋滋地道:“那是,刚才金宝看了我一眼,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阿茉听得这话,只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抬眼朝廊下看了看,果然见得屋外走廊的角落里,窝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太监,十三四岁的模样,他将头靠在廊道上的栏杆上呼呼大睡,嘴巴半张着,可不正在流哈喇子?
  阿茉又摇头叹息一声,忙不迭地抽身出来,然后飞快着脚步越过那浓妆艳抹的女子,上了台阶走到屋前,轻叩了一声门,然后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很是简单,不过样样皆是素雅整洁的。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案,案边坐着个女子,不过才及笄的年纪,着一身鹅黄衫子,身形看着略娇小,一头乌发如云,双眸似含秋水,肤色如凝脂。她静坐在窗边,手里提着一支笔,正在宣纸上描画着什么,一眼看去,别有一番娉娉袅袅我见犹怜的意味。
  这女子,正是昨夜为那姚黄牡丹打伞遮雨的那位。她可不是什么小宫女,而是这清思宫的主人,御史郭铮的孙女,名唤小满,也就是皇帝连面都不想见的郭妃。之所以她不住在正殿而是住在这处偏院,乃是因为正殿年久失修,经常会漏雨,这处院落虽小巧些,可院子经俞嬷嬷一打理,阿茉又将屋内精心布置了一番,倒是勉强住得过去。
  “娘娘,早膳来了,快趁热吃些吧。”阿茉将手中托盘放在屋内的小案上,一边摆放着碗碟一边道。
  “恩,你先搁那里,我一会儿就好了。”郭小满应了一声,手里的笔并没有停下来。
  阿茉闻言没有再催,只是取过盖子将碗碟都盖得严实了,做完这些之后,她又走到窗前,抬眼朝窗外看了看,见得院中的三个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阿茉叹什么气啊?”郭小满没抬头,只随口问道。
  “娘娘,这分来清思宫的都是什么人啊,俞嬷嬷总是冷个脸不理人,那暖香姐成天打扮吓人,金宝嘛,除了吃就是睡,唉……”阿茉看着院中的三人又是一声长叹。
  听了阿茉这话,郭小满轻笑了下,她放了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了阿茉身侧,也朝窗外看了看。
  “阿茉你看啊,俞嬷嬷虽说不苟言笑,可她醉心园艺,想当初咱刚进来时,清思宫可是杂草丛生,因着俞嬷嬷的缘故,才有了如今这馥郁芬芳的好景致。”郭小满指着远处花圃中的俞嬷嬷,轻软着嗓音,面上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嗯,那倒是。”阿茉听了很是赞同地点头。
  “至于暖香嘛……”
  郭小满的话才起了头,就见得紫藤架下的暖香也看见了郭小满,她面上一喜,跷着兰花指就朝郭小满施个仪态万千的福礼。
  “娘娘早啊,奴家昨想新想出一支舞来,这就为娘娘跳来……”
  暖香一边说着,一边就甩开了袖子,将裙摆旋了起来,扭动着腰肢跳起了舞。一边舞着,一边还拖长着声音唱了起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暖香不仅舞姿怪异,声音更是扭捏跑调,阿茉苦着脸恨不得伸手捂自耳朵,郭小满却是饶有兴致,还抬手替暖香鼓起了掌,又叫了声“好”。
  “她这样多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每天还花心思让我看舞听歌,这清思宫若是没有她,还真不知多冷清呢。”郭小满笑着道。
  阿茉听了这话,又见了外面暖香脸上自信沉醉的神情,也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反正再怎么样别扭的人,娘娘都能挑出她的好来,那金宝呢,金宝一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他可没什么好了吧?”阿茉又指着廊下还在打着鼾的小太监道。
  “金宝吗?”郭小满朝正流哈喇子的小太监看了两眼,面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金宝这样的,安静,从来不叫人操心,还不惹麻烦,偶有清醒的时候,不是会帮你劈个柴,挑个水吗?”郭小满忍着笑道。
  “还劈柴呢,上次他就是一边劈柴一边打瞌睡,差点就把自己的手指给剁了。”阿茉说着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娘娘,进膳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阿茉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催促了起来。
  郭小满点点头,自顾去了屋内的小案旁坐了下来。阿茉本想跟着过去伺候,眼光一闪间,看见案上郭小满才画好的画,她顿时被吸引住了,走至案边,伸手将画纸慢慢拿了起来,才看了一眼,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惊艳之色。
  纸上画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着一身圆领的衫袍,身形修长挺秀,墨发以玉簪轻挽,五官生得隽美清丽,画上还有着点点细雨,男子的眉眼处也似沾染了一丝水气,显得犹为温润,还有一股飘然脱俗的意境。
  “娘娘,你你……你这画的是谁?”郭小满自小习画,画着好一手工笔,画上的男子的被她画得十分的传神,阿茉才看了两眼,脸颊忍不住红了一红。
  “我昨晚见到的,花了一早上功夫给画了出来。”郭小满一边喝着碗里的清粥,一边细声细语地道。
  “原来是这样,这般好看的人,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了。”阿茉放下了画纸叹息着道。
  “不是梦里,我是昨晚亲眼所见,就在那花圃里看见的。”郭小满放下粥碗道指着窗外,神情很是淡定。
  “什么,娘娘你说什么?”阿茉听得惊愕不已,忙冲到桌边,先中盯着郭小满上下仔细看看,又伸出手来,想要在郭小满的额头探下,她怀疑自家娘娘发烧说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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