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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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梓欣这才反应过来,淡淡一笑:“学东,你又开我玩笑,李总是你朋友,自然气度斐然的。”
  陈浩东被拍的舒服,惬意地坐下,朝李雍丢了支烟。
  梁家和李家有业务往来,梁绮早认识李雍,打了个招呼继续和苏梓欣聊天,一句也没多问崔曼,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没见人就能说明一切。
  只是没想到才剥了个橘子,季斯礼就和崔曼一起进来了。
  “我在门口碰见的老季就顺便过来看看,你们都在?”
  崔曼穿一身暗红色旗袍。老实说这种颜色很容易让人看成是服务员,但崔曼那旗袍绝无此感,金线和镂空的花纹尽显富贵雍容,仿佛一朵开尽荼蘼的牡丹。娱乐圈混的苏梓欣看见崔曼的妆容也吓了一跳,美则美矣,却过分浓艳了。不过苏梓欣知道崔曼时东方影业的老总,能和崔曼结交当然有用,默默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搭腔。
  “我说没外人吧,非不信非要跟着过来查房。”
  季斯礼一脸无奈,也压根没给崔曼留什么脸面。他到楼下就见崔曼在那等着,才不是崔曼说的“碰见”,李雍和陆淮打的正火热,他都知道,他不信崔曼不知道。这时候来不是挖墙角就是拆台的,虽然和崔曼认识的早,一想到陆淮,季斯礼就不怎么待见崔曼。
  “你这话说的?我查谁的房?我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要是关心我给我介绍一个呀?”
  崔曼丝毫不见恼,柔柔地顶回去,顺便在李雍旁边坐下,从李雍面前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怎么?用不着抄姐姐的笔记就不记得姐姐的好啦?”
  这话说的陈浩东几个没声了。他们几个本来和李雍平级,后来李雍连跳两级,和崔曼一级。这些人平时不好好学,到了考试就着急,找李雍借他当时的笔记,人就一句话,都在脑子里没笔记,只好借崔曼的。
  陈浩东拿起火机帮崔曼点上:“哪里,不是听说你最近忙吗?一直想喊你聚聚的。”
  大家都知道这是面子话,不过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崔曼环顾四周,确实没别的女人,心情好转,细长的手夹着烟悠悠吸了口,又问梁绮最近做什么节目。梁绮是主持人,不过她做的方向很冷僻,纯属爱好。穆翰以前经常嘲笑梁绮任性,两人关系缓和后观念自然变了,非常认真地替梁绮宣传。苏梓欣在旁边也偶尔提个问题,算是聊起来了。
  只不过苏梓欣偶尔视线扫过李雍,那位闻名江城,却神龙不见首尾的李公子始终神色淡淡地坐在那里,偶尔同陈浩东他们说两句,也不见有什么起伏。人就像雪夜里的月亮,清冷不可高攀。但是真帅啊,那脸放娱乐圈都找不出来几张。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男人,他喜欢什么样的?也许就是崔曼这样,要是崔曼这样的还入不了他的眼,他会喜欢女人吗?
  苏梓欣突然怀疑,还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但除此之外,苏梓欣却不敢多想,她很清楚,陈浩东是她能钓到的最好的了,要是在这里翻船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你们都吃了吗?点菜呀!”
  季斯礼对经济走势和娱乐八卦全不敢兴趣,他最近烦得很,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雪就觉得自己孤零零的特别可怜。
  “没呢,这不等你来的吗?”
  陈浩东觉得这位大兄弟简直有眼无珠,不知道秀色可餐吗!
  “点菜点菜。”
  季斯礼叫了服务生进来就埋头点菜。这地儿常来,能吃的就那几个菜,他一口气全点了,正准备扔回去,旁边忽然伸出只手截住了菜单。
  正在聊天的崔曼几个同时顿了顿,按礼讲,有女士在场,季斯礼应该问问她们的意见,但季斯礼显然没那个意思。李雍这举动就很绅士了,可她们想错了。李雍竟然翻开菜单,补充了起来。
  沃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难道这家伙中午没吃饭吗?
  不对呀,他就算三天不吃饭也从来不干这种事。
  冰糖燕窝、木瓜炖雪蛤、佛跳墙……李雍是给女人们点的吧?他什么时候那么关爱女性健康了?
  “有什么不含酒精的饮料?”李雍问。
  不含酒精的饮料?
  服务生顿了一下:“有椰子汁、橙子……都是现榨的果汁。”
  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李雍蹙了下眉,似乎在认真思考:“那就草莓奶昔吧。”
  草莓奶昔?
  季斯礼怪叫,崔曼却不经意地笑了下,亏他还记得她的口味。正要说个谢谢,忽然看见李雍拿起手机。
  “二楼,电梯左拐,门口有道屏风……”
  李雍说那么仔细了,对方却像听不懂的样子。
  “你站着别动,我去接你。”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谁那么大面子?只有季斯礼眸子暗了暗,装作无聊地玩自个儿手机。
  李雍一边说着一边就出去了,苏梓欣视线不由追着那道背影,余光忽然扫见崔曼垂在座椅旁边发抖的手,心里一惊。
  也就两三分钟,外面传来脚步声,却在包厢门口停下。
  “好看,你给我进去吧!”
  李雍的声音刚落,门口就闪进来一个人,却是被李雍按着脖子押进来的。
  “陆淮?”
  季斯礼早猜到是陆淮了,却没忍住叫出声来。
  陆淮整个人都在发烧,这一屋子都知道她的底细好吗?知道一个过两年就满三十的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吗?李雍这个畜生,非逼她装嫩啊!事到如今,陆淮也无路可走了,把耷拉到胸前的那只兔子耳朵往后一甩,笑嘻嘻道:“好巧啊,你们都在。”
  第44章
  陆淮的脸皮其实挺厚,虽然面对李雍的时候总是表现的扛不住, 但李雍实际上不还落她手里了不是?所以打过招呼, 该怎么着怎么着,挨着李雍一屁股坐下, 完全无视崔曼他们的震惊的眼神,无非是老黄瓜刷绿漆、臭不要脸这些呗!骂不会少一块肉, 随便。
  却不知道崔曼几个震惊是震惊,却跟陆淮想的完全不一样。那一瞬间, 崔曼醍醐灌顶又悲从心来。什么自强起立, 花香自有蝶来, 都是骗人的鬼话,从十八岁到八十八岁, 男人喜欢的还不都是年轻水嫩的姑娘?又想这陆淮是吃了什么防腐剂?她妈她想撕了她的皮,想哭!
  苏梓欣的惊吓也不轻, 更多的是却来自李雍。陆淮一来, 刚才还冷清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眨眼就痞气起来。肯定不是痞子, 他看她们的眼神还是那样, 视线若有若无落在那姑娘时,眼神像长了勾子, 总有一种时不时想勾她一下的感觉。嘴角上扬,气场全变了。
  梁绮还算镇定,因为她认识陆淮。就算少有机会见面,她也记得陆淮。那时候江城没人不知道陆淮是鹿灵和陆仲柏的心尖肉。奇怪,那么多年过去, 梁绮对鹿灵音容笑貌还记得很清。和鹿灵这对母女比起来,陆仲柏后来的妻女简直不堪入目。出来混果然迟早都要还的。
  吃惊归吃惊,却没人出言不逊。毕竟这不是无脑电视剧,没有谁煞笔到当着李雍的面大放厥词,只不过有些人不好受罢了。而另外一些人踩高捧低未免显得太势利,所以无形中就生出一股类似僵持的尴尬。陆淮是无所谓,这说不定这就是李雍的目的,这畜生最喜欢看她难堪。虽然他的身体鲜嫩多汁,算得上一绝,并不妨碍他人渣的本质。陆淮却忽然感觉人渣在她腰上托了一下。
  “你来晚了,不自罚三杯?”
  陆淮:???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怎么了当他一个人的狗还不行,还得但他一群人的狗?
  陆淮瞪李雍,李雍却挑了挑眉,还顺手拉了拉她帽子上的兔子耳朵,那拉扯中含着满满的挑衅和得意。
  陆淮心里“我艹”了一句,败下阵来,低头去找酒。
  李雍却眼疾手快地把酒瓶拿到了一边:“你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就用……草莓奶昔吧。”
  正好服务生进来上菜,陆淮没什么反应,陈浩东这帮兄弟都翻了,草莓奶昔???
  李雍压根不理会这些兄弟,旁若无人地把燕窝、雪蛤都放在陆淮面前。陈浩东牙快酸掉了,虐狗不成反被虐啊!
  这会儿谁还看不出来李雍的用意,等于正式宣布陆淮的地位了。陆家这小丫头也是绝啊,不声不响地搞定了李雍,就是不知道李雍家里同不同意?不过李雍这个人,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们就不用替他操心了。
  几个男人心里一想就过去了,女人们想法虽然不尽相同,却没有挑事的主儿,饭桌上倒也算平和。
  吃到一半,陆淮忍不住了,起身把外套脱了丢到沙发上。这煞笔外套她早想脱了,奈何一来就被李雍按在酒桌上。
  “陆总这一脱一穿可真是两种风格,两种风格都被陆总拿捏得死死的。”
  崔曼仿佛早就抬入斗场的公鸡,终于逮到了机会。
  陆淮里面穿了件雾霾蓝紧身打底衣,她脱完外套自己不觉得什么,满屋子男人视线却全落在她身上,真……大。压根不是故意的,纯属男人的本能。
  “你的意思是我眼光不行了?这衣服我选的。不喜欢穿那件,那穿我这件。”
  陆淮肩上一沉,李雍的外套就落在了她肩上,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的。还在寻思着如何反击的陆淮就像网上流传的那些表情包里受惊的猫咪,半张着嘴,摸不清头脑。怎么了?她还没有开撕李雍就撕上了?这可是他“前女友”啊!犯得着那么绝情吗?看,快把人整哭了!渣男!咦?不对啊,渣男要撕就撕,干嘛给她穿衣服啊?她不冷啊!!!
  陆淮一连串问号的时候,被李雍冷冷一瞥的几个早就背如芒刺,赶紧低头疯狂吃菜以求自保。
  李雍亲身上阵,陆淮真没觉得多高兴,李雍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也不舒服,这屋里本来就热,现在她直冒汗。陆淮借口洗手离了席,出去的时候掂上了那件毛绒外套,这会儿瞧着这衣服顺眼多了。
  洗手间向来不是个吉祥圣地,陆淮特意绕远了上了别地儿的洗手间,出来发现院子里有两团东西动来动去,开始吓了一跳,后来发现竟然是两只兔子。走廊边上的石凳上还有堆菜。反正陆淮不想回去,抱了颗白菜一片片地往下扯叶子,抛给那两只兔子。
  “再好看的兔子也只是宠物不是吗?”
  陆淮不用分辨那声音就知道是崔曼。陆淮一声叹息,她都躲到这儿来了还能找上。话说回来,她要是崔曼她也急,挖心掏肺地对一个男人好,转眼他给你一刀。
  但捅崔曼的不是她。
  “谁惹你不高兴你去找谁,你找我干什么?你看我像李雍他妈吗?”
  羊羔绒又蓬又软,两只长长的兔耳朵垂在陆淮身后,她那颗乌漆嘛黑的脑袋精巧灵活,语气更是随意放肆,仿佛根本没把她当做命一样的东西看在眼里。
  崔曼冷冷一笑:“你嘴皮子倒是厉害,你敢跟老太太耍吗?我这个人向来爽快,今天就直接跟你说了。你们陆家杀了李家的老爷子,你爸惦记着人家妈妈。你有什么脸出现在李雍面前?我要是你,早就滚的远远的。”
  崔曼一直盯着陆淮,期待从她脸上看出愤怒,陆淮却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把手上的菜叶子全扔了出去,抖了抖肩膀,手插在兜里从另外一边跳到走廊里,跺了跺脚后竟然走了。
  这侮辱来的比在包厢里时还浓烈。
  “陆淮,你不会如意的!你等着!”崔曼忍不住叫。
  陆淮脚底生风,找到李雍的车时吓了在前排睡觉的司机一跳。
  “陆总,您怎么出来了?”
  司机还是那个司机,现在偶尔会和陆淮开玩笑了。
  “老张,你又在车里睡觉了是吧?小心李雍扣你奖金。”
  陆淮一面和老张说笑一面上了车,坐在车里给李雍发信息。
  lh:吃饱了,好累,想回家休息了,你要是忙让老张先送我回去。
  几乎秒回。
  ly:我马上出去,你等着我。
  没过几分钟,李雍就出来了。可能走的急,大衣叠起来搭在手臂上,很快就到了车旁,修长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敲。
  陆淮一直隔窗看他,这会儿身子一缩装聋作哑,害得老张紧张起来,正不知要不要下去开门,李雍自个儿用力一拉,上了车就把手伸陆淮脖子里,冰得陆淮龇牙咧嘴,“啪”的一声拍在李雍腿上,车内顿时一冷。
  四目相对,都看到火气。约摸七八秒后,李雍率先收回视线。就这么干坐了一会儿,等车子上了主路后,李雍伸手按了下,车子中央徐徐升起一道挡板。
  陆淮:……
  挡板一封闭,李雍就探身过来,竟然没亲到陆淮的嘴,陆淮滑了过去。李雍再试,照样失败。
  李雍:……
  “陆呦呦?”
  李雍磨着牙,他声线低沉,陆淮知道他在生气或者动情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她,耳朵不禁发麻,却往后缩了缩,死盯着李雍不退让。
  “给不给亲?”
  其实李雍并没有把陆淮的反抗放在心上,否则就不会是这种语气。
  “这玻璃隔音效果不太好,一会儿你猜老张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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