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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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天行略一沉吟,吩咐道:“净涪师弟受了伤,我也该去探望探望才是。你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净涪师弟能用的,便给我准备好。”
  青年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左天行的脸色,点头应道:“是,属下明白。”
  左天行点点头,抬脚进门。
  不管真相如何,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皇甫成的消息到底不如左天行灵通,他得知净涪受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时分了。
  他盯着那个凑上来的天剑宗内门弟子,一字一句地问:“小师兄他受伤了?谁动的手?”
  听到那弟子解释之后,皇甫成深呼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这次多谢师侄。”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自己之后,皇甫成猛地一拍身前长案,无视身前的这一堆木渣,他甩袖往静室里去,眼睛里充满了愤恨。
  然而,在那几乎满溢的愤恨深处,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庆幸。
  会被魔门青年弟子重伤的净涪师兄,绝对不会是那个压服一众魔门弟子的原身!
  在魔门天魔宗屋舍里,被随意扔在自己屋中床榻上的沈定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才刚动了动身体,一阵撕裂一样的痛楚就将他淹没。
  “嘶……”
  等到他缓过一阵,沈定才睁开眼睛。
  回过神后,他望着床榻上素色的幔帐,完全不顾身上的伤,抬手搭上他的眼睛,大笑出声。
  “哈哈哈……”
  他痛得浑身痉挛,但他也是笑着的,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的眼泪就像一场暴雨,要狂暴地冲刷尽他生命中所有的尘埃。
  自这一日起,他的人生终于有了希望。
  直到这一日,他的人生才有了希望!
  “哈哈哈……”
  他张着嘴大笑,笑声中隐去的,是他无声吐出的三个字:“天魔策。”
  《天魔策》,天魔道无上圣典。在今日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得到它。但在今日之后,它在他脑海里!
  他不理会谁将它送到了他的手中,他不在意幕后的人有什么目的,他只知道,这《天魔策》在他的手里!
  他可以修炼《天魔策》!
  沈定笑到癫狂。
  他笑了足足一夜,直到黎明到来,晨光破去清晨的迷雾,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长吐一口气,完全不顾自己的伤,从床榻上坐起,托着倦极痛极的身体去找管事要了药,又给自己上了药,包扎了伤口。
  等到一切做完,沈定才转入静室,打开静室中的全部禁制阵法。
  他坐在蒲团上,神色肃穆地翻开了识海中那一本漂浮着的青色的策卷。
  天色一亮,净涪便从睁开了眼睛。
  他才要掀开薄被下床,就被过来的净音拦住了动作。
  “你要干什么?”
  净涪抬头看着净音,伸手指了指外室间的佛龛,又指了指外头的天色。意思是,天色不早了,他该去做早课了。
  因着他晚上受伤昏迷,晚上的晚课是彻底错过了。但他现在已经醒来,该做的功课就得做。
  净音摇了摇头,无情地道:“你受着伤,清当师叔说了,要静养。既然要静养,那在你养好之前,功课就不急。”
  净涪连连摇头。
  净音不理会他,伸手在他身上一点,直接将他禁锢住,又小心地将他塞回了床榻,这才松了他的禁锢。
  “我这些日子不忙,师弟你且试试看。”
  净涪看着净音的脸色,吞了吞口水,彻底安静了。
  第55章 师兄弟探病
  为了不打扰到净涪养伤,左天行特意挑了申时这样一个午休过后的空闲时间前往拜访。
  这时守在净涪屋中照看他的人是净尘。
  净尘沉默,但也极其细心。
  他见了左天行和领着左天行过来的净思,先是一愣,随即又回过神来,从蒲团上站起,先对着净思和左天行颌首一礼,道:“师兄,左道友。”
  靠坐在床头的净涪也放下手里的佛经,对着净思和左天行点了点头。
  净思回了净尘一礼,转头看净涪道:“净涪师弟,左师弟说来看看你。”
  净涪一眼便知左天行过来的目的为何,他也不放在心上,只微微一笑,算是谢过左天行的好意,接着他伸手一引,请左天行在净尘对面坐了。
  净思陪着左天行坐下。
  净尘看了净思净涪一眼,对着左天行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左天行才进门就仔细打量着净涪,像是要将净涪看穿看透。可等他坐下,那样锋利的视线就全都消失了。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有点放心的味道,看了净思一眼,又对着净涪道:“我昨日先是听说净涪师弟你失踪了,正担心着,就又听说你找到,便想过来看一看你。可又怕打扰到师弟养伤,便按捺着等到现在。如今见了,可算是放心下来了。”
  “师弟也是,明知此地人多杂乱,怎么就能随随便便出门?”
  他这话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很不将自己当外人看,净思在一旁听着,也没觉得左天行多管闲事,反而赞同地点头不已。
  净涪扫了一眼净思,心知这位师兄必定被左天行收服,也见多不怪,他只看着左天行,歉意地点头笑了笑。
  正说话间,净尘拿了茶盏茶壶等物什进了屋来。他给左天行、净思和他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又端了一杯暖水送到净涪床前。
  左天行笑着谢过,捧起茶盏看了看,又啜饮了一口茶水。
  他仔细品了一会,抬头看着净涪问:“这茶,是出自净涪师弟的手?”
  净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迎上他的视线,便点了点头。
  一旁的净思和净尘也都有点吃惊,净思问道:“左师弟你这也能尝出来?”
  左天行点点头,面上神色一正,道:“净涪师弟所制的茶,与别家有些不同,”他停顿片刻,斟酌着用词,“更多了几分味道。”
  净思净尘低头仔细打量着手里的清茶,净思甚至还多喝了一口,他特意认真品了,才勉强抓到了一点不同。
  “似乎,是有点味道。”
  左天行看着这样认真的净思,当下笑了出声,等他笑完,左天行看着净涪认真道:“我喝了净涪师弟的茶,也不能不回礼。这样,我自忖自己的医术还算是能看。净涪师弟不介意的话,我替你看看?”
  净思净尘又是一惊,齐齐望着左天行,净思问道:“左师弟你居然还精通医术?”
  左天行摇头,谦虚道:“精通算不上,只是尚可。”
  听他这话,净思净尘将信将疑。
  净涪却知,左天行曾有缘进入医家祖传秘地,也得到一份医家传承,医术可不仅仅是尚可那么简单。
  他点点头,反正这本来就是左天行过来的目的,让他看一看又如何?
  他的伤势哪是那般容易便能被别人看出破绽?就算这个人是左天行,那也不行!
  他坦然地向着左天行伸出手。
  左天行走到净涪床前,净尘给左天行在几案前添了一张椅子,又给净涪拿了一块布帛折叠起来,让净涪垫着手腕子。
  左天行才在椅子上落座,便神色一整,颇有模样地将手指按在净涪的脉搏上,探看净涪的脉相。
  净思净尘都小心地保持静默,就怕打扰到左天行。
  凝神静听了片刻,左天行收回手,又仔细打量过净涪的脸色,才扭头去看净思,:“果然是魔门中人出的手,净思师兄,净涪师弟的药方可在?”
  净思点头,“在的,左师弟要看看?”
  左天行点点头。
  净思看了净涪一眼,见净涪也点头同意了,便拿出药方来,递给左天行。
  左天行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道:“这是医家子弟开出来的?”
  净思点头。
  是的,昨天自他将净涪带回来后,净尘等人便去请了万竹城中暂驻的医家子弟前来诊治。这药方,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左天行伸手,净思连忙拿出笔墨来,自己又在一旁帮着磨墨。
  左天行提起长笔,在药方上删去一味草药,又给他另换了一种,这才将药方递给了净思。
  “以后就按这张药方来吧。”
  左天行的话,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人信服。
  净思双手接过药方,才要点头应下,被旁边的净尘拉了一下衣袖,猛地回过神来,他也不搭话,只用目光注视着左天行。
  左天行泰然一笑:“这药方算是不错,但到底有些温吞,换成薏草子会更好。”
  净思又看了一眼净涪,净涪点头。
  净思这才应下,谢道:“这番多谢左师弟了。”
  左天行很洒然:“净思师兄客气,不过是改一改药方而已,不算什么。”
  左天行又在净涪这里呆了一阵,这才告辞而去。
  净思将左天行送出去,才到门外,又撞上同样前来看病的皇甫成。
  皇甫成见到左天行,惊了一下,转眼想起左天行和净涪的两次对决,便释然了,见礼道:“师兄,净思师兄。”
  左天行见了皇甫成,问:“师弟这也是过来看净涪师弟的?”
  皇甫成点头,左天行知道皇甫成和净涪的交情,也未多说什么,点点头,又和净思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皇甫成目送着左天行远去,回头对着净思便是一礼,道:“净思师兄。”
  净思对皇甫成的态度远远及不上对左天行的友好,他点点头,回了一礼,客气地道:“师弟请随我来。”
  说实话,这种对他和左天行天差地别的待遇,皇甫成已经习惯了。
  皇甫成见到净涪,先就快步来到净涪跟前,仔细打量过净涪的面色,又担忧地问:“小师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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