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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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宓时晏来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这别墅与其说是婚房,不如说已经变成年安一个人的家,毕竟里里外外的装横全是他这半年来亲手布置的。
  进门后,年安就钻进厨房倒水,问系统:“什么是助攻三十六计?”
  系统无比自豪道:「因为你处于负数值太久,所以在进入正数值的时候,就会开启助攻,帮助宿主早日完成任务!」
  年安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用处?”
  系统嘿嘿笑道:「等时机到了就会开启,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反正都是为你好的!」
  年安心想这功能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另一边,宓时晏坐在客厅,望着落地窗前突然多出的吊椅,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突然鬼迷心窍,真的跟着年安进来了呢?
  “喵~”
  安静的客厅突兀响起一声猫叫,宓时晏愣了下,才发现自己脚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只纯白色的布偶猫,对方正用蓝幽幽的眼睛盯着他直看。
  “……奶球?”
  “喵!”
  等年安端着两杯水走过来时,猝不及防看到宓时晏正板着脸撸猫的模样,对方见到他来,立马住手,顺便还把不断朝他怀里钻的大猫拎了出去。
  宓时晏有些尴尬道:“欧卯的猫怎么在你这?”
  年安看了一眼试图再次钻进宓时晏怀里的奶球,“他不是出国了么,就把猫暂时放我这里养几天。”
  这猫从下就被欧卯好吃好喝供着,当主子喂,脾气傲的很。自从年安接回来,这小祖宗都没和他亲近过,除了吃饭的时候舍得摇摇尾巴,其余时间都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却没想到居然会在宓时晏面前这般乖巧。
  “我还以为他对谁都很冷淡,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个特例。”年安意味深长地说。
  宓时晏哼了一声:“那是你不讨喜。”
  年安说:“这么说你很讨猫喜欢?看不出来啊。”
  宓时晏看着他揶揄的表情,莫名脸色一阵燥热,想把再爬过来的奶球丢下去,奈何爪子扣住他裤子不撒手,只好板着脸,一副是他自己凑过来我才不喜欢他的模样,转移话题:“你叫我有什么事?”
  年安语气暧昧地说:“夜深人静,孤男寡男,还是领了证的夫妻,你觉得应该有点什么事呢?”
  宓时晏:“……”推开奶球的手一下转为抱住。
  年安本来也就习惯性的皮一嘴,见宓时晏这般作势,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年安垂着桃花眼,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看着宓时晏:“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宓时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潜意识觉得再待下去好像不大妙,便冷着脸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有这种闲心思,不如赶紧给我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年安盯着他看半晌,才揉着太阳穴,叹气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点……直过头了?”眼看对方听不懂,他又补了句,“直男癌吗?”
  宓时晏:“……”
  眼看宓时晏黑着脸要离开,年安连忙正经起来叫住他,说:“你准备搞视频网站?”
  宓时晏才正眼看他:“怎么?”
  年安:“我前阵子本来准备和一个地方台合作,没想到刚准备签合同,就被人暗地里撬了墙角——不瞒你说,那个人就是你的小情人的哥哥,罗维。”
  宓时晏眯起眼睛:“所以你想说什么?这事是罗光在背后透露?”
  年安摩挲杯子的手一顿:“我本来觉得他就只有脸稍微能看,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点怀疑了。”
  宓时晏:“……”他怎么感觉年安是在嘲讽他的眼光有问题。
  “那个项目我交上去给公司的其实只是一个样本,真正的企划书还没拿出来,人选和企划都有了,现在就差一个适合的合作平台。”年安语气认真起来,他重新戴上眼镜,方才在车里的迷糊样消失匿迹。
  “要不要跟我合作?”
  ……
  得亏昨天的宴席在场的人非富即贵,私生子这事情放在他们生活圈里其实也不是多爆炸的消息,因此宓家和罗家稍微一压,便把昨晚的事情压得严严实实。
  而年安这边也接到了罗光近段时间无法进行任何工作的消息,想来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被罗家下了门禁,不允许他出来。
  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宓太太,很快接到来自宓谦的汇报,他倒是没把罗光的事情报上去,只是捡了些宓夫人爱听的、想知道的讲。
  刚结束通话,宓时晏就推门走了进来。
  “我委托了罗家,那事没声张,我也没跟爸妈说。”宓谦看着弟弟面无表情的模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乐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者你已经结婚了,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
  宓时晏脸色有些差,抿着唇没吱声,宓谦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宓谦说:“你还记着那个人?”
  “……”
  宓时晏沉默半晌,冷笑道:“现在提这个还有什么用,当初你们那么做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他顿了顿,“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宓谦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皱起眉头,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在宓时晏离开的前一秒道:“爸妈他们这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中秋,跟年安回家吃顿饭吧。”
  回应他的却是重新合并的大门。
  宓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没得到宓时晏的回复,于是宓夫人在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年安,让他俩中秋一起回家吃饭。
  年安委婉道:“我妈今年一个人过中秋,我想去陪陪她,可能没办法过去了。”
  宓太太一听,有些失望,但想想年安的亲生母亲独身一人,身边也没个伴在,儿子过去陪她过中秋倒也不过分,便又好生嘱咐,让年安多买点东西过去。
  挂电话前,宓太太又说:“记得叫时晏跟你一起去。”
  年安:“……”那这中秋怕是别想过了。
  这年头这么通情达理的豪门婆婆可不多,年安挂了电话后,亲自去了趟珠宝店,挑了两款当季新出的珠宝项链,一条给他妈,一条给宓太太,又到古玩店选了套上号的茶杯,跟珠宝项链一起托人一并送到宓家。
  中秋那天公司放假,年安临时有事又去了趟,处理完已经是下午,瞧着时间差不多,正准备给他家皇太后打个电话问问,今天有没有在值班,需不需要去接时,迎面竟是撞见了年爸爸。
  父子两同处一个公司,又是上下级,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见个面倒也不算意外。只是平日里周围都有人,他两不说话也没什么,各自假装看不见就是,偏偏眼下正处于假期,空荡荡的大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年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准备打招呼,拿着手机就要走,偏偏年父怒道:“见到父亲也不打招呼,你妈就这么教你的!?”
  年安脚步一顿,冷笑道:“我妈?我妈不是早就给你整没了吗,你想让她怎么教我?”
  年父被他哽的说不出话,年安抬步就走,丝毫不打算和对方多嘴一句。
  站在原地,年父望着年安离去的背影,想不明白为何从前那个看起来逆来顺受的大儿子,怎么短短半年时间就变成这副模样。
  难道真如年太太所说,婚后有了宓时晏、宓家做靠山,所以才有胆子和他蹬鼻子上脸?
  年父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神色严肃起来。
  ——这隐患,留不得太久。
  年安一连抽了两根烟,才平复了被年父这颗老鼠屎搅坏的心情。
  然而平时就拥堵的马路,撞到今天法定节假日,短短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成两个钟。眼看天边被被夕阳染成金色,才终于从这条破路上下去。
  结果刚顺畅没两分钟,又堵了。
  年安差点没直接一头撞向前边突然刹住的汽车,终于不耐地探出头问道:“怎么回事儿?还走不走了?”
  “前边有人追尾了,好像还有人受伤了!”
  年安皱着眉头,朝最前边望去,入眼的便是宓时晏那张熟悉的脸,以及对方眉间流出的血迹,旁边的人正拿一包纸给他按血。
  「叮咚!助攻三十六计:送宓时晏去医院,主线任务未在规定完成时存活期限+10分钟」
  年安:“……”
  乔良策真是倒霉透了,他这车新买没两天,刚从国外运回来,找了群朋友一起兜风暖车,结果破导航给他们导了条破路,堵得半死,好不容易通畅了,结果他刚刚加速前边的车主不知道什么毛病,突然在超车道停车,害得他没刹住,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心爱的超跑被撞坏了不说,坐在后边开窗打瞌睡的宓时晏还好巧不巧直接一头磕上了玻璃,砰的一声,给这场追尾染了红。
  “你怎么样,头晕不晕?”乔良策紧张地看着宓时晏,他身边还站着刚回国的欧卯,欧卯说,“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你等等啊,我这就打电话!”
  宓时晏用纸巾捂着额头,“……我又不是要死了,叫什么救护车。”
  欧卯从手机屏幕里抬起脸来,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忽地飘向旁边,继而挥手乱蹦道:“年安、年安!宓时晏的受伤了,还见血了呢!”
  年安:“……”
  本来走向几人的脚步一顿,年安远远望着像个熊孩子似得在一堆车里乱蹦的欧卯,难得陷入了犹豫。
  宓时晏怎么也想不到年安居然在这里,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宓时晏本来想摆摆脸色的,但他现在额头上磕了个口子,纸巾一拿下来能留一脸的血,捂着又显得贼丢人,于是只好默默的挪开视线,板着冷脸假装不想搭理他。
  欧卯是个大嘴巴,年安一走过去,就立马把过程交代的一清二楚,末了还问一句奶球的近况,他想他家主子了。
  年安索性直接把别墅钥匙丢给他,让他待会自己过去把奶球接走。
  交警来的很快,乔良策一时走不开,便对宓时晏道:“你头上还有口子在流血,我现在也走不了,要不你让年安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包扎一下也好。”
  宓时晏看了眼年安,正要说不用,结果欧卯就立马点头附和:“是啊快去吧,你还是磕的脑袋,要是一不小心有个脑震荡,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年安咦了一声:“脑震荡能有什么后遗症?”
  “呃……”欧卯本来就是随口夸大,眼下被这么一问,支支吾吾,“比如傻了什么的,不是很严重嘛。”
  年安故作正经地说:“那是挺严重的。”
  宓时晏:“……”
  第8章
  乔良策和交警打了招呼,宓时晏才被欧卯不情不愿地退上车,刚坐上去,就闻到一股烟味,不由皱起眉头。
  他自己不抽烟,也不怎么喜欢喝酒,对于年安也只停留在对方似乎对红酒情有独钟的印象里,却不知对方居然还会抽烟。
  “下个路口放我下去。”宓时晏说道。
  年安也想照做,可惜有任务奖励吊着,虽然只有十分钟的延续时间,但也许到时候距离任务完成就差那么一分钟呢?
  在生命面前,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他关了空调,打开窗户散味,跟着车流慢慢往前挪动,边说:“现在是高峰期,下去了你不一定打的到车,中秋假期,你秘书助理估计也回家过节去了吧,你难道好意思让人家在团圆时刻抛下家人加班?”
  宓时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冷冷地回了句:“不关你事。”
  年安偏头看他,发现伤口似乎还挺深的,他手里捂着的纸巾都被染成了深红色,可以想象有多疼,偏偏这人还故意板着脸,模样着实有些好笑。
  年安暗道一句真难伺候,说:“行,那是我上赶着当活雷锋,送你上医院,成了吧。”
  宓时晏没想到年安会这么说,他不由扭头看了眼对方,下一秒一盒纸巾就被丢进怀里,“擦擦,别以后真开天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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