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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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竹雅苑的小杏盯着半桶豆子,坐在小凳子上面,每拣出一颗,都要在心里喊一声自己命苦。
  ☆、九、有你就够
  端午是纪念前人的日子,屈原投江,前人丢粽子只是为了保住他的尸身。
  常飞流文武双全倒是谈不上,但四书五经倒也念过几年,对于这些文人墨客,倒也尊重他们的思想,不过不敢苟同。
  王府内难得给府内的人放了一日的假期,把府内事务都处理好了,不是卖身进府的,都可以自行回家中陪伴家人。卖身在府内或无亲人的,可在府内自行摆桌,热闹一番也算是过节了。
  鸡鸭鱼肉,还有各类菜色一盘接着一盘的端上桌,常飞流看一眼身侧坐着的白茵茵,想起昨夜的事情,又动了心思。
  “混小子,给我注意点!”
  安阳王妃瞥见常飞流手上的小动作,呵斥道:“我和你爹都还在这里你就这么不知分寸,真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来,茵茵,到娘这边来坐,我们娘俩好好说会儿话。”
  白茵茵听话的走过去:“恩,好。”
  “坐这里。”常飞流瞪一眼和自己抢媳妇的安阳王妃,拉着白茵茵坐下:“在这里坐着,哪也不许去。”
  安阳王坐在一边,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这母子两人待会儿把战火蔓延到他身上。
  白茵茵为难了,一边是自己的婆婆,一边是自己的相公,到底该听谁的?蹙眉望着常飞流道:“相公,我陪娘坐在那里,你也坐过去不就好了吗?”
  四个人,安阳王和王妃坐在一起,对面是常飞流和白茵茵,这还有不少空位,白茵茵就算是坐过去,常飞流跟着挪位置,倒也不是不可以。
  白茵茵说完,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很不错,期待的看着常飞流。
  安阳王清清嗓子开口:“飞流,你就跟着茵茵挪一下位置。”
  “相公~”
  “仅此一次。”
  安阳王妃露出一个笑,亲热的拉着白茵茵的手道:“茵茵啊,我们家飞流脾气有一点不好,尽管年长你不少,可是要是不会疼人你就告诉娘,娘替你好好的说说他,可别在府里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闻言白茵茵点头道:“娘,相公待我很好的,还说一会儿带我去看赛龙舟。”
  “是吗?真的?”安阳王妃一脸吃惊的看向常飞流:“儿子,你真要带着茵茵出去?今晚外面人多,你可得好好的看好茵茵,别把人给丢了。”
  “知道。”
  安阳王盯着菜,嘴馋可是菜没上齐他也不好动筷子。身为一家之主,必须在这个时候拿出自己的威严来,否则日后岂不是让下边的人看了笑话。
  白茵茵一边答应安阳王妃的话,一边看安阳王,忽然开口道:“爹,我瞧他们似乎不上菜了,您先请用,不然菜都凉了。”
  “是吗?那开动吧。”
  常飞流诧异的看向白茵茵,再看自家老爹动筷子后明显得到缓解的嘴馋,不由得对白茵茵刮目相看——怎么每天都能从白茵茵身上发现不一样呢。
  察言观色恐怕是这京城内谁家府内都会的,可是这几日的相处白茵茵会察言观色,可明显的功力不够,只是凭借着一种触觉,察觉到对方的心思。
  府内剩下的人,除了在前厅伺候的两人外,管家带着其余的还留在府内的人在另外的院子里开桌设宴,不仅这样,安阳王还吩咐账房每人包了一个红包,算是年中给大家的奖励。
  “今年的红包,人人都有份。”
  “哎?我们也有吗?”
  “当然有,当然有。”
  白茵茵拿着红包,嘴甜道:“谢谢公公婆婆。”
  安阳王妃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道:“好儿媳,你们早日让我们抱孙子,我们就高兴了,哎……我和你爹就盼着孙子早日出世,你们……”
  刚放下筷子的常飞流嘴角抽搐,坐在那里盯着安阳王妃继续说。
  白茵茵脸上都红得能煎鸡蛋,不知所措的向常飞流求救,眼神哀切,见常飞流无动于衷,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我们吃饱了,爹娘你们慢慢用,我带茵茵出去了。”
  “给我回来!”
  “年轻人的世界你们不明白,今晚会晚些回来。”
  “你个臭小子!”
  刚才还端庄大方,意图用自己的伤心和盼望打动白茵茵的安阳王妃立刻换了一副脸色,拍案而起,望着常飞流扬长而去的背影喊道:“哎哟王爷,我们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啊!”
  白茵茵看了一眼常飞流不确定的开口:“相公我们这样可以吗?可是我看娘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们要不回去吧?”
  “放心,娘有爹安慰,轮不到我们。”
  “……哦。”
  出了王府,白茵茵被常飞流拉着往来到人最多的河岸边,河边全都是人,常飞流见个子娇小的白茵茵即使有自己的护着也被挤着了,微微皱眉,一把搂着她的腰,一跃已经坐到屋顶上。
  白茵茵惊呼一声,紧紧抓住常飞流的手:“相公……这、这就是轻功?”
  “看下面。”拍拍白茵茵的肩,绕开话题示意她往河那边看,白茵茵闻声看过去,立刻被吸引了。
  夜里的龙舟上有不少灯,各式各样的,整个龙舟的形状都被灯光给照亮,在屋顶上看上去,流光溢彩,比白日里漂亮许多,让人目不暇接。
  “真美……”
  “喜欢吗?”
  “恩,真好看,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随地都要从河面上跃出腾空直冲九霄,相公啊,这是谁家的龙舟啊?主人肯定很了不得,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茵茵抬眼望着身边的常飞流,声音忽然停住,黑溜溜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常飞流的侧脸。
  夜色里,只有灯火照明,可屋顶上却暗许多,只有一艘接一艘的龙舟从河面上驶过时才会被照亮。白茵茵知道自家相公帅气、厉害,不仅打仗厉害,就连下棋也很厉害,可这么盯着他看还是第一次。
  以往是不好意思,一对视忍不住脸红害羞的低下头,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挪不开眼。
  “一直盯着我看,怎么了?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不是,我就是……”被抓个正着,白茵茵连忙低下头解释:“我就是……觉着好看。”坦白的说出来,因为她也想不出其余的借口。
  闻言常飞流一下被逗乐:“茵茵,好看可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不过说到好看,谁有我娘子茵茵好看。”
  捏着她的脸,常飞流逗着她。
  白茵茵撇嘴,拖着下巴望着下面热闹的人群:“才不是,相公你别拿我开心,我才不上当。在林州的时候,两个嫂子比我好看,我觉得自己长得就是五官端正而已,嫁给相公,对我来说意外,因为这叫做高攀,王府是什么地,小小知府的女儿能够嫁给世子,那是七世修来的福气,而府里比我好看的姑娘很多。”
  平日不说不代表不在乎,白茵茵刚进府的时候,常飞流就走了,三个月也不见回来。
  那个时候白茵茵在花园里散步都会有人说她长得不好看不讨喜,所以世子宁愿在外打仗也不愿意回来洞房,说不定一回来就纳妾另娶妾室。
  这些话白茵茵听着难受,可她得装作自己不明白那些明嘲暗讽,想着都拜堂了她总不能逃婚吧?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很在意那些话吗?”
  “也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白茵茵也说不出来。
  白茵茵想,可能是自己庸人自扰,其实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亮眸子有一些黯然,常飞流看着她,拖着下巴,眼睛直视这前面,单薄的肩自己的胳膊轻轻一揽就能把她整个人都围在怀里。
  有时候他都害怕自己稍微用力就会把白茵茵给勒疼。
  “茵茵要是你不喜欢的话,就把府里的人换了。”
  “啊?不要,相公我就是偶尔想多,平时不会想那么多的。”白茵茵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恶人,我才不要。”
  “可你在府里过着不舒服不是吗?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会受委屈,你不告诉娘,娘就算是要袒护你,也不可能知道你不说的事情。”
  “但是她们不是也很可怜吗?得不到你,想要嫁给你,才会这样的吧。”白茵茵有一些些吃味:“相公,其实府里很多丫鬟都想嫁给你呢。”
  其实白茵茵也很奇怪,府里样貌好的不少,可常飞流都二十有四了却一直没有侧室,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男的,不说别的,连一个填房的丫头都没有,这在京城里可是少有的事。
  一把的京城贵胄子弟,这个年纪,府内已经有好几门妻室,有的孩子都能上街做小霸王了。
  “麻烦。”
  “哎?”
  “身边有一个叽叽喳喳哭哭啼啼的人,很麻烦。”常飞流往下一趟,顺手拉着白茵茵躺在自己身边:“军营里比较自在。”
  白茵茵身体一僵,有些难过。
  感觉到白茵茵的难过,常飞流拉着她靠着自己,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理着头发:“你不麻烦,我身边有你一个就够了。”
  难得一个不讨厌的人,而且不聒噪,懂得看自己心情,也会照顾自己的脾气。面对白茵茵,常飞流连脾气都没有,白茵茵总能让他觉得惊喜,能抚平他的怒气。
  成亲在他眼中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可意外的有了白茵茵,也就觉得不那么麻烦。
  ☆、十、风光回门
  皇恩浩荡,身为军中将领,在家中能够待三个月已经是少有的事情。
  常飞流因为有安阳王这一层关系,倒是不至于一年都不能回家,每年至少有半年都能在家中侍奉父母,除非战事吃紧。
  眼见着端午过去已有小半个月,白茵茵趴在桌上抬眼看向坐在那边正在研习兵书的常飞流,鼓着脸颊吹了一口气,掉下来的发丝被吹起来,又悠悠然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小杏端着茶点从外面进来,屋内安静得很,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到白茵茵身边低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啊……没什么,你放在这,我一会儿拿去给相公,现在不要打扰她,你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这里不用你伺候。”白茵茵懒懒的抬眼看了一下小杏,挪动脑袋再去看才认真的常飞流,心里憋得慌。
  她根本不敢去打扰常飞流,更何况常飞流前阵子陪着她已经出去玩了不少地方,难得有时间看书,她怎么好去打扰。
  放下手里的茶盘,小杏点头道:“知道了,不过世子应该不会介意小姐过去的,小姐还是不要担心的好,世子那么好,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完小杏转身轻手轻脚往外走,步子都快像猫一样。
  闻言白茵茵盯着面前的茶点,再看看常飞流,给自己打气,站起来端着东西往书桌那边走。
  应该不会打扰的吧。
  端着茶放在常飞流手边,白茵茵伸长脖子往那里看了一下,上面的排兵布阵她也不懂,不过肯定很厉害就是了。
  “想看吗?书架上还有几本,你可以自己拿,不需要过问我,但是看完了之后得放回原来的位置。”
  “相公,喝茶吗?”
  常飞流把手里的书放下,挑眉看着白茵茵道:“有事要说吗?府里的那些人又说了什么还是你身子不适?”
  “不是,什么都没说,我身子也很好。”白茵茵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在想……相公最近是不是很忙?”
  白茵茵言辞闪烁,词不达意,常飞流轻轻蹙眉,忽然想到什么眉头舒展开:“你是说陪你回林州的事情对吗?林州的事情我已经在安排了,再过几日,都准备好了,我们再上路启程陪你回林州。身为女婿,上次没能好好招待岳父,这一次上门赔罪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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