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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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廖沙侧耳聆听着这些传谣,心中更是暗暗替他着急。
  台上唐知白虽接受着众人恭维,心中波澜却越掀越大,直至心惊肉跳的地步。
  这样变故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他重活一世,可不是想来做诺曼家族的继承人。
  作为莫轶的头号宿敌,待主角崛起之时,或许他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这件事情太过蹊跷,林霄因一直不露面,以唐知白的了解,他是那种因为一点小病小痛就不顾全大局的人,毕竟勤苦为诺曼家族卖力这么多年,更何况还是关乎林诉的大事,林霄因是那种就算身得绝症,也会爬起来掌控场面的男人。
  唐知白踌躇着,心中想起方才路易的提示,心中一惊,难道刚才路易就知道了?
  回想过来后,总觉得这热闹隆重的宴会中,充溢着危险因素,他终迟疑道:公爵大人,我还是很担心舅舅,现在,还是让我看看他吧。
  说罢,便准备离开。
  诺曼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轻拍道:不用这么着急,宴会结束时,你会见到他的。现在,你的任务是拿出诺曼家族的姿态,照顾好每一位来宾的感受。
  诺曼公爵话音不高,淡淡的,却带有一股令人恐惧的威严,仿佛你心里会明白,拒绝这个男人,将会得到怎样的恐怖下场。
  这种无形中的威胁,让唐知白不由打出一寒颤,偷偷瞥向路易的位置,看见男孩依旧完好地站在那个地方注视着自己,想着林霄因这么信任忠诚于诺曼,只能克制住自己暂时相信他的话。
  于是他轻声道:好。
  诺曼浅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小诉,你还是真是和你舅舅越长越像好,很好
  大厅中举杯庆贺,这场隆重的宴会行至,塔顶古老的大钟响至第二声才得以结束。这样极力伪装般的客套交谈,疲乏地不止身体,还有精神上。
  宴会散去,待诺曼公爵放他走时,他强撑着精神接回路易。
  阿廖沙面色如常,却语气郑重地悄悄和他说道:回学院再聊,最近注意安全。
  唐知白无比感谢地点点头。
  格林特先生护送他走出庄园,唐知白精神萎靡,心里却仍旧挂念着林霄因,严肃问道:格林特先生,我舅舅呢?你们承诺宴会结束时,便能看到他。
  老管家这样回答道,公爵计划临时有变,需要男爵大人在庄园中与他商量事务,您放心,明日清晨您睁眼之时,便能看到男爵大人。
  唐知白目光一凛,情绪顿时压抑不住,扬声道:你们骗我?
  老管家得体而优雅地笑着,只是庄园里事务繁多,临时有变动罢了,怎么欺骗您呢,您现在不如回家安心等待。
  唐知白呼出一口浊气,觉得脑袋快爆炸了,面对这个经验老辣的老管家又束手无策,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舅舅最好没有出事,否则
  话语最后的威胁并没有说出,老管家依旧没有一点动容,您放心,男爵大人出入这里已经数百次,并没有哪一次出现过危险。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唐知白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回去等待。
  他不再看格林特一眼,压抑着心中怒火,带着路易转身上了车。
  开车。唐知白吩咐道。
  男爵大人还没上车呢。前座地史密斯太太回头,有些诧异。
  开车吧。唐知白筋疲力尽地闭上双眼,抚上额头。
  史密斯太太见他神色不对,也示意司机赶紧发动汽车。
  此时此刻,外面关于林诉的流言已经漫天飞传,一直等待在车中的史密斯太太早已听说,汽车平稳行驶一段路程后,几次转头终究忍不住开口,小心翼翼问道:林先生,都在传您成为了诺曼家族的继承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车后靠在路易肩膀上的唐知白无力挥挥手,哑道:我也不清楚。
  史密斯太太很是诧异。
  他揉揉太阳穴,或许,只有等舅舅回来,才知道原因。
  身旁的路易平静地注视着这个少年,牵住的双手,他拉得紧紧的。
  白,我会保护你的
  回到洛明庄园后,史密斯太太想将路易安置在客房之内,但见路易有些抵触,考虑到他感受,唐知白便挥手决定,两人仍旧睡在一起。
  无视了史密斯太太的意见,一切安置就绪。
  夜幕星河之下,伴随着古老的铜钟响声,黑暗中唐知白精神疲惫至极,听着庭院内树叶被风吹动的婆娑声,人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36章
  路易的睡眠很浅, 唐知白一个轻微的举动就让软榻上的男孩默默睁开了双眼,唐知白侧身躺在枕头上,默默地看着窗外景色, 一言不发。
  大片乌云在黑夜里显示出了更浓重的压迫感,因为在夜幕中, 万籁俱静,人心里的想法就会被无限放大,善恶混杂的人心, 没有人能划出一条清晰的分界线。
  一双冰凉小手抚上唐知白侧脸, 缓缓抚摸着他柔滑的肌肤,唐知白一滞,翻身回来面对着路易,只见男孩睁着双眼, 深邃幽暗的眼眸中毫无睡意。
  唐知白拉住那只在他脸上捣乱的小手, 轻声问道:怎么了, 睡不着?
  路易平静地看着他:你在担心。
  路易虽然不善言辞, 也不喜欢向外界表达自己的情绪, 但唐知白清楚,这孩子内心敏感而警惕, 特别是对自己的事情十分上心。
  唐知白轻应了一声,揉了揉他冰凉小手, 拉进被窝里捂着, 低声道:我的确很担心, 在担心我舅舅,今晚公爵一直不让我见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他是否平安
  路易有些不解, 明天你就能知道了。
  我知道。唐知白点头,却皱眉道:舅舅为诺曼家族工作这么多年,最后却换来这样一个下场,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而且这一切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测,我不仅怕舅舅受伤,我更怕在这乱世之中保全不了家人。
  路易拉紧他的手,陈述道:我会保护你。
  唐知白不由弯起嘴角,浅笑道:我很开心你这样在乎我,发生这些事情有你在我身后,我都安心了不少。
  路易回想起在更衣间中看到的一切,看着唐知白的伤神模样,愣了一下,继而淡淡道:我觉得公爵不会伤害他。
  路易突然的安慰让唐知白疑惑地眨眨眼,他突然想起男孩在宴会上的异样举动,问道:话说起来,路易,你早就知道公爵要那样做吗,才阻止我的吗?
  路易皱起眉头,点点头,将眼前所见全部道出。
  关于他的身世之谜,因为这个人是唐知白,路易犹豫只了一下,也全部讲了出来。
  凌晨窝在温暖柔软的被褥里,唐知白却生生惊出了一层冷汗。林诉的父亲竟然有可能是林霄因?而他的母亲原来竟然是公爵的未婚妻,这背后复杂诡秘的层层关系,原著中是没有写的。
  万万没想到,原著中一笔带过被充作炮灰的小人物,竟然也能扯出这样的关系。
  或许,书中林霄因的死也和公爵有关系,诺曼公爵早知莫轶那晚会下杀手,却没有提醒他,活生生让林霄因丧命停车场,虽然后面描述所写道,重心属下被杀,公爵也很悲痛哀伤很长一段时间,可谁又知这不是公爵假装。
  这里毕竟是现实,已经不能再把他当做是手中那本厚重的小说,每一个人物在眼前都是灵动立体的。更何况,书中部分支线已经被改变,唐知白隐约觉得是自己到来的影响,心中不禁发凉。
  路易担忧地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是在让他有时间思考。
  眼前的男孩也是真实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皆是在关心着自己,唐知白暗暗捏起拳头,心中做下决定,他唯一要做到的,就是保护好家人。
  压抑下心中的恐慌,少年抚上路易脸庞,柔声道:不用担心我。
  我从来不看重那简单的血缘关系,唯一让我关心的,是那些同样为我付出真心的人,陪伴才是长情的,就和舅舅、包括洛明庄园每一个都是。
  路易神情一滞,点头后就欺身抱住唐知白。
  唐知白温柔地抚摸着男孩的头发,轻声道:睡吧,待明天舅舅回来之后。一切都能弄清楚了,若公爵依旧做不到
  少年眸色一沉,我会找他要个说法的
  话虽这样说着。
  黑暗中宽阔房间里摆满各样古董家具,今夜窗帘没有被仆人拉上,寒风呼啸而过,杂夹着地上的枯叶,唐知白甚至能看清那风流的方向,就这样,他抱着怀里的男孩,几乎是睁着眼过了一夜。
  男孩一动不动仿佛睡得香甜,唐知白不知道,路易也是一夜无眠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清晨的天阴沉灰暗,甚至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诺曼庄园中弥漫着白色浓雾,将整座城堡包裹在了山腰上,这里森林茂密,城堡虽华丽,却仿若黑色童话中的囚笼。
  仆人们准时地拉开庄园铁们,穿戴着雨衣打扫庭院,昨夜风雨交织散落一地枯叶。
  主卧之中,床上昏睡的男人未着寸褛,白皙健壮身体上,布满绯红暧昧的痕迹,柔软的床单凌乱,被角轻轻遮盖住了这个男人的关键部位,只见男人两只手腕被两条铁链紧锁住,皮肤上已经被印上淤青红痕。
  在这木质昏暗的房间里,只燃着几根白烛,闪烁着微凉却无端添了几分旖旎气息。
  外面天寒露重,房内地毯上摆着几盆烧得旺旺的炭火,暖气充溢着整间屋子。
  忽然,床上的男人难受得皱起眉头,轻哼了一声,睫毛微闪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好看而侵略性十足地眼睛里尽是难受,身体很是无力,某个位置更是有着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脑袋像头天吸了鸦片似的,昏沉疼痛,男人觉得现在躺的姿势很不舒服,像翻一个声,用了很大力气却扯动了伤口,男人不自觉嘶地轻哼出口。
  同时也拉动了手腕上的铁链,铁链摇晃作响,林霄因终于发现了异样,慢慢坐起靠在床头,抬头皱眉看着固定在床上的铁链,继而低头打量着身上的暧昧痕迹,目光蓦地一沉,终于想起昨夜噩梦般地遭遇。
  那个男人简直就如禽兽一般,突然发疯,将他按倒在床上,他挣扎扭打间打伤了那人的人,他接着就被铁链粗暴地锁了起来,再往下的事,林霄因痛苦地抚住额头,不忍再想
  心脏隐隐抽痛,他真的没想到认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强迫自己。
  林霄因呼吸间都是压抑住的颤抖,满身伤痕钝痛着,仿佛浑身的每一个都在嘲笑着自己这些年的不值得
  霄因。耳畔响起低沉的男声。
  只见眼前褐色地毯上出现了一截西装长裤。
  林霄因缓缓抬头,果然是他,眸中淤积着无边怒火,男人英俊的脸庞都变得可憎起来,他咬牙道:肖卫本诺曼
  霄因那人开口唤他。
  为什么这样做?!林霄因双眸充溢着可怖的红血丝,怒喝着打断他的话。
  你昨晚不该惹我生气的,我们原本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向从前那样。诺曼公爵一身精致西装,看着眼前赤、裸的男人淡淡道,深邃冷寂的眼眸中没有波动。
  林霄因手紧紧捏成拳头,周身颤抖着,却又努力控制着,他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失了最后的尊严,不想却听到这样的回答。
  觉得简直悲哀得可笑,他无力地闭上双眼,痛苦问道:所以,昨晚只是你惩罚我的一个方式?
  诺曼这样说道:霄因,忤逆我惩罚远不止如此,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
  林霄因自嘲道:原来是我自找的。随后冷笑一声。
  诺曼注视着他不再作答。
  林霄因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突然他睁开血红的双眸狠狠瞪着这个男人,咬牙道:解开我!
  说着他鄙夷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公爵大人,不会想将我囚禁在这庄园内吧?
  诺曼目光冰冷,上前手指一把禁锢他的下巴,我很不喜欢你这个眼神。说罢放开双手道,我们还像从前那样不好吗?除了林诉将享有我曾拥有的一切荣华,我们又有什么改变?
  林霄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将我弄成这个样子?说没有改变?!
  他终是忍受不住心中的哀凉,不顾事态般肆意吼骂了出来,高声质问着这个男人,肖卫本诺曼你是疯子吗?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克林顿里的廉价男妓,成了你兴趣来了就随意玩弄的人吗?
  男人穿着整齐,自己却未着寸褛,林霄因无形中就感受到强烈侮辱,顿时他觉得自己也是个疯子,没有一点尊严可言。
  是啊,林霄因悲哀地笑着,在这个男人面前他还有什么尊严面子?一天一夜里他就已经把自己最后一点价值玩弄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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