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儿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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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大惊,骆玉华狐疑地看向前方,一片黑乎乎的夜色中,竟是有一人站在前方,一动不动……
  那身影居然有几分像是那日晚上她在屋顶上的那个背影……
  “小姐,前面有人!”初冉这时也停止了手边的动作,抬头戒备地望了前面的黑影一眼.
  目光冷不防增添了几分异色,她直直地看向那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心中思量着那人应该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若是想取了她们性命的话,他也不必等到今日。
  “冉儿别慌,先等我问问再说。”快速定了定神,骆玉华抬了眼皮看向那个黑影,眼神变得异常深沉。
  没想到这个人竟一路从墨王府追到了这种荒郊野地里,看来也不是一般的黄鼠之辈。
  这时身后的小人儿许是也惊醒了,间或发出一阵呜咽声……
  “你想怎么样?”没有多余的废话,骆玉华腾出右手轻拍了拍背后的儿子,声音异常镇定。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慌,一慌她们三口的性命都将白白葬送,并且她有把握,身前这个男人要得定不会是她们的性命。
  果然,前方人影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在一片沼气中,只见那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她,却是看不清半分脸色。
  面色疑惑地瞅向前方那人,骆玉华不觉皱起了眉头,握住长鞭的手紧紧地拽在手心中,浑身都绷得很紧。
  不知过了多久,透着弥散的雾气,他们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对方,那人一动不动,黑暗将他掩埋得很深,只露出一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
  终于,那人左手忽然飞出一个横镖直直地刺进了她左边的一棵树上,随后便快速消失在丛林中。
  目光闪烁不定地望了那卡在镖上的纸条一眼,她忽然想起了那晚也是一张纸条,心中不由又多了几分不安。
  “冉儿,你去把那纸条取下来。”深呼吸了一口,她转而神态自若地对身后丫头吩咐道。
  初冉一听,先是有些抗拒,而后见她一脸放心的神色,也只得讪讪爬下马车将那纸条拔出来递给了她。
  右手略微犹豫了一下,骆玉华抿了下唇一口,终快速地将其打开,借着马车中的一点光亮,辨认出了上面的几个字。
  “小姐,上头说什么?”这时初冉也好奇地凑上前来,抬高了眼皮问道。
  骆玉华没有回答,面上亦看不出半分神色变化,右手往她手里一放,眉间悄然笼罩了一层道不清的情绪。
  目光不放心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初冉飞快地将纸条放在眼前一看,登时也怔住了,上面只有五个字:继续向南走。
  手上一震,捏在手中的纸条竟有种要飘出去的危险,初冉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地望向自家主子,半晌后才颤着声音问:“那人竟是知道咱们的方向的?小姐,您看我们要不要现在改变了路线?”
  黑夜里,初冉的话异常清晰,甚至响起了些回音萦绕在森林中。
  骆玉华深思了一会儿,复对向她,目光中已多了些复杂的深意,忽然笑道:“不,咱们不改变原来的计划,既然有人知道,也指不定多一分安全,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现身!”
  说完,遂拍了拍初冉的肩膀,大喝一声“驾“,黑马又立即向前奔去……
  马车又奔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忽然周边多了一片穿着黑衣的尸体,鲜血染满了半个山坡,惊心触目。
  “小姐,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初冉惊恐地望了四周一眼,忙坐到了骆玉华身边,从里头拖了条毯子盖在了骆玉华腿上。
  目光谨慎地扫了四周一圈,在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后,骆玉华这才喝令黑马放慢了速度,皱着眉头仔细地端详着漫山的尸体,眉头不觉纠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黑衣人定是与方才追杀她的那些人是一伙的。而这个杀害他们的凶手……想到这儿,她忽然侧头望了眼被初冉撕烂扔在包袱中的纸条,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来。
  “我猜这一定是方才那黑影人干的,很显然,他赶在我们之前帮咱们扫清了障碍。所谓向南走,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吧?”目光讳莫如深地望向茫茫前路,她轻叹了口气。
  看来这条路她势必要踩着鲜血和尸体走下去了,不为别的,只为了自由二字……可是,脑子里不觉又浮现出那道神秘的黑影,他要得究竟是什么?
  “小姐的意思是那人在暗中保护咱们?”沉静了片刻后,初冉恍然大悟道。
  眼睛眨动了一下算是回答,骆玉华不置可否,顿时拣起马鞭,大喝了一声,向前驰去……
  风呼啸而过,将她脸上的皮肤刮得生疼,她大笑了几声,迎着未知的前方,狠狠地抽着马鞭,高唱道:“命逢驿马,最畏羊刃血光,逢病败死绝,自投江湖或流徙远方““
  赶了一整夜的路,终于,在天色蒙蒙亮时,她们如愿赶到了下一个山头……
  骆玉华疲倦地揉了揉泛着紫色的眼睛,面色异常憔悴,身边的初冉也是一脸苍白,没有一分血色。
  “小姐,您看前面有队人马,会不会是那镖局派来的?”重重地呼了个呵欠,初冉一边哄着已在怀中的小人儿,一边眯起眼睛向前面眺望着。
  听她一说,骆玉华急忙强睁大了眼睛,高昂起下巴加快了手下鞭子的速度。
  果然是镖局的旗号!脸上禁不住有了些喜色,待马车走近了,她一个个望去,却见如风如歌含笑站在几个人中朝她一拱手。
  “夫人受惊了!”这时两人急忙走上前,朝她一拜,毕恭毕敬。
  骆玉华敛眉看了两人一眼,心中大喜,慌忙也走近了,眼中竟是泛出些水光来:“你们没事就好!”
  说话间,鼻子酸涩不已,她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患难与共的感觉。
  “小姐,您怎么了?活着回来是好事你怎么还伤感了呢?这小主子怕是饿了,您也别站在这了!”一边初冉见状,忙不迭推了自家主子一下,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明白,小姐在那王府中看尽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如今这素昧平生的两人却能如此真心护着她们,不觉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位姑娘说得对,夫人,还是暂且留下来歇息一日吧?客房我们哥俩已经给夫人准备好了。夫人放心,今儿个我会派两人在门外守着,绝不让人有可乘之机。”
  如风笑了笑,忙朝里一拱手,示意她进去……
  目光满是欣慰地看了两人一眼,骆玉华点了点头,忙哄了怀里嗷嗷的小人儿,跟着领头的少年走上了二楼安排好的客房内。
  “你们也去休息吧,我哄了这小人精先睡了便是!”抬眼见门外五六个男人跟着站在了门外,她不觉轻笑了声,随之朝那如风挥了挥手。
  穿着褐色长衫的男子见状,只好点点好,转身朝两个少年嘱咐了几句,命令他们守在门外后,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小姐,您也累了,睡会儿,小主子就交给我来照顾吧。”初冉关了门,这时走上前来准备接过骆玉华怀中的孩子。
  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骆玉华轻瞪了初冉一眼,这才低下头准备将孩子外面的褥子给换下,却忽地发现小人儿面部十分潮红,右手一摸,竟满头满脸的汗。
  心下猛地一慌,抱住孩子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骆玉华无措地抬头看着初冉,一时急得心里,没了主意。
  “怎么办?冉儿,快去叫大夫!”脚步不停地来回走动着,她急忙朝初冉大喝了一声,泪水竟是汹涌而出。
  这边初冉见这形势,也急得满头大汗,忙应了她,撒腿就往外跑。
  “这怎么回事?脑袋也不发烧,这身上也没任何症状?锐儿你千万别吓娘啊!”心里登时没了主张,她赶紧将孩子放在床上,伸手仔细地检查起他的小身体来。
  胡乱地忙腾了半天,床上的人儿看样子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面上的红色越来越浓,直急得骆玉华满面都是泪水。
  她不论怎么检查,却是什么也发现不出来,一颗心彻底地被揪了起来,就连被人追杀,也从没如此害怕过!
  “夫人,您别急,大夫来了。”正在这时,如风和初冉领着一个白发的老人走了进来。
  骆玉华没有说话,双手依旧死死地抱着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牵挂,满心满眼里都是惊恐!
  “小姐,您别这么搂着小主子,还是先让大夫看看吧,我看最多是一般的受了风寒,您别害怕!”见她如此,初冉慌忙掏了块帕子走到她身边,好说歹说着要将孩子夺过来。
  目光惊恐不安地看向她,骆玉华没有说话,双手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些,眼里尽是一片痛直蔓延到心底。
  “初冉姑娘说得对,夫人您别担心,先去那边吃点东西吧,让大夫好好给看看先!”如风皱了皱眉头,忙接过她怀里的人儿放到床上,叫了大夫过去看。
  “怎么样?”急不可耐地站在身边不断地问着,骆玉华直急得跺脚,一旁的初冉也是面色沉重。
  那老者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在锐儿身上量了一下,而后又快速地抽回,看了一眼,白眉纠结了起来。
  “夫人可是从深山里下来?”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后,老者忽然皱眉询问道,目光异常严肃。
  眼神一怔,骆玉华看向他,一时呆瞅着,也不说话。
  “是,大夫说得是,我们的确在山上呆了一夜。”这时如风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替她回答道,一面瞅了几眼那小人儿的脸色。
  “怕是这孩子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会儿才会如此。”那老者听后点了点头,叹声说道。
  一时间,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懂其究竟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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