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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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冲锋从抽屉了摸了根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一根烟尽,倒了杯洋酒,又点了一根。
  抽最辣的烟,喝最烈的酒……
  那是姜九笙。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姜九笙挂了电话之后,拨了拨耳边吹乱的发,又按了一个号码。
  “妈。”
  她语气淡淡,称不上亲昵。
  “什么事?”电话那头,女人同样口吻淡漠。
  姜九笙顿了一会儿:“我们家有没有结识过很有背景的人?”
  简成宗不是第一个因她而倒霉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像苏倾说的,跟诅咒一样,从来没有失灵。
  母亲姜玥芝想了想,默了片刻的时间:“我跟你爸都是工薪族,上哪去结识有背景的人。”停顿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
  姜玥芝没有再问:“你在外面多注意身体。”
  “嗯。”
  “那我挂了。”
  “好。”
  电话挂了,姜九笙有些怔。
  她和她母亲关系很淡,与其说不亲近,更像客套,她们很少通话,一年半载一个电话,电话内容形式又刻板。
  姜九笙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抱养的,毕竟她不止一次看到她家姜女士和兄长母慈子孝,那样子才像一家人,更别说他的父亲,总是低着头,看也不看她一眼。
  突然有点烦躁,她拿了一根烟咬在嘴里,指腹擦着打火机的摩擦轮,三两下摩擦后亮了一点火光,她咬着烟凑上前去引燃。
  突然,嘴上的烟被抽走了。
  姜九笙抬头。
  时瑾说:“抽烟有害健康。”声线温软,似乎刻意压低,“抱歉,医生的职业病。”
  姜九笙看着她被抽走的那一根烟,细长的女士香烟,被时瑾修长的手指捏着。
  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可姜九笙偏偏觉得赏心悦目,她盯着时瑾手里那根烟:“我就抽一根。”
  语气稍稍软了,有些恳请的意味。
  这不像她,她野惯了,懒惯了,何时这么示弱过,可见了鬼的话到了嘴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出了口:“你让我抽一根,嗯?”
  这是她?风范呢?
  时瑾当真有种魔力,能让人束手无策。
  姜九笙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他似忍着笑,嘴角压不住上扬的弧度,说了声‘好’,然后将手里那根烟还给了她,只是她放在护栏旁的烟盒被他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姜九笙没有再说什么,咬着烟点火,许是风太多,她左手又打着石膏,几次都没点着。
  “给我吧。”时瑾说。
  姜九笙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打火机递给了时瑾。
  他接过去,一只手掩着风,轻轻磨动打火机的摩擦轮。
  “噌!”
  火光冉冉,映照得他五指莹白,姜九笙低头就能看见他细微的掌心纹路,干净,无暇,像上帝的艺术品,无可挑剔。
  就着火,她吸了一口,手指夹着烟,吐了一口烟,问时瑾:“你手法很熟练,时医生也抽烟?”
  她又喊他时医生,她喜欢这个称呼,无缘无故地偏爱。
  时瑾嗯了一声:“以前抽过,现在不碰了。”他把打火机递给她,“我以前也喜欢这种打火机,喜欢它摩擦的声音。”
  这一点,她也是。
  果然啊,私生饭呢。
  姜九笙接过打火机,夹着烟轻轻吸了一口,靠着护栏问时瑾:“为什么戒了?”
  他回:“有个人不喜欢。”
  那个人是谁?
  爱人吗?
  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话她问不出口,便沉默着,安静地抽烟,重重地吸,薄荷味的女士香烟,很淡,没什么味儿。
  想抽最辣的烟,喝最烈的酒,唱最撕心裂肺的歌,她突然这么想。
  时瑾突然问她:“心烦?”
  嗯,心烦,不知道烦什么。
  姜九笙诚实地点头:“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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