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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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
  “让您尽快过去,尽量在今天。”
  秦鸿看了一眼腕表,秦越的镇定剂刚刚起了作用,他还处于昏睡状态,他道:“我先过去,等一下他醒过来你再派人送他过来,让他最好安分一点,现在不是他发疯的时候。”
  政厅中心,秘书端着两杯咖啡进入办公室,放在面对面相坐并没有说话的两人身前。
  江溢打开手机确认了一番指令,随后拿起咖啡杯呷上一口,放下杯子的瞬间,开口道:“我已经听说了秦二少的事。”
  “江市百忙之中还能关心我秦家的事,真是让我受宠若惊。”秦鸿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面色尤带三分憔悴,“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就不隐瞒什么了,这一次秦苏做的太绝了,秦霖那孩子毕竟是她弟弟,现在残了,我三弟又只有这一个独子,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我想我听到的事跟秦二爷说的有些大相径庭。”江溢明说道。
  秦鸿面上还未来得及绽放的自信霎时收敛而起,他不明道:“江市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二少砸了苏家坊对吧。”江溢问。
  “是,他是砸了——”
  “苏家坊是私人住宅,秦二少贸贸然派人砸了,并且砸成一片废墟,作为民事诉讼,我想秦家应该做出赔偿。”
  “……”秦鸿双手合十放于身前,他身体微微前倾,似是没有听明白江溢口中的意思,再次确认道:“江市的意思是让我们秦家赔偿秦苏?”
  “刚刚上面来了电话,因为秦苏在重阳宴上的表现,跨年晚会上,上面有意指派秦苏代替咱们s市,所以过两日z委会亲自下来查看,你们秦家偏偏在这个时候打人砸店,现在有我给你们兜着没让消息传出去,如果让上面知道你们的恶劣行为,作为严重警告,只怕你们的经营权下次可没那么容易拿下来了。”
  秦鸿半信半疑,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在两天之内还秦苏一个苏家坊?”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但毕竟是在我辖区范围内出了事,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不管你们是修一座给她,还是买一座店给她,我都要看到苏家坊重新开张。”
  秦鸿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的落在江溢不苟言笑的面颊上,指尖轻轻的滑过咖啡杯杯缘。
  江溢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一两天,几年的工作压力让他早已练就了一张能随时随地控制面部表情的处变不惊。
  办公室再一次恢复沉默,只有两人彼此之间的相互打探。
  秦鸿放下杯子,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事您说的没错,秦霖砸店在先,我们应该赔偿。”
  “你知道大局为重最好,还有秦苏现在是上面重点关注的对象,你们别没事给我找岔子,我如果过得不舒心了,我想很多人都会陪着我一起不舒心。”江溢适时警告道。
  秦鸿站起身,拿起椅子旁的外套,眸光略有深意的再次落在面不改色的江溢身上,后转身不再多言的径直走出办公室。
  江溢拿起咖啡勺再次搅了搅咖啡,嘴角蔓延开些许笑意,目光直直的盯着杯中荡漾开的涟漪,叮咛一声,勺子放在一侧,他嗅了嗅杯中暗暗飘来的香气,一口气喝掉一大半。
  秦鸿控制住面上的快要绷不住的表情,在进入车厢内的瞬间,他紧握的指骨渐渐松开,他低头面无表情的瞪着掌心深深刻上的月牙痕迹,冷冷道:“让所有人撤回来。”
  助手诧异,不明所以道:“可是撤回来过后,那个男人跑了怎么办?”
  “现在管不了秦苏了,你去调查一下江溢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不对,是整个江家,我要看看最近江家跟谁合作。”
  “江家不是一直在跟许家合作吗?”助手点破道。
  秦鸿恍然大悟,“许家,原来是这样,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故意让咱们秦家栽这么一个大跟头。”
  “二爷的意思是整件事是由江家和许家共同做出来的?”
  “秦霖这孩子虽然看着精,可是跟江家江麒比起来只怕中间隔着十个秦三爷,这一次是我们大意了。”
  “那这事该怎么处理?”
  “派人旁敲侧击告诉我的好三弟,这件事不需要我们二房出手。”秦鸿点燃一根烟,没有吸,只是默默的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烬。
  ------题外话------
  今天依旧三更,二更还是三点,么么哒。
  ☆、第五十五章 难道我不靠谱
  京城莫家: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徘徊而来,一道身影从楼道处缓慢走上,书房前,两名警卫默不作声的推开几步。
  书房内,男人坐在落地窗前,夕阳的红霜微微泛红的落在男人的脚前,他身上斜斜的搭着一件薄毯,他听见门外细微的走动声,并没有睁开小憩的双眸。
  “父亲。”莫誉泽进入房间第一步,身后的大门被人警觉的合上。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男人从躺椅上坐起,耳鬓泛白,精神有些慵懒。
  莫誉泽上前替男人拿起外套搭在身上,调了调空调的风向,道:“我得到一个消息,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想亲自去看一看。”
  “能让你这么失去分寸的跑回来,我想这个消息与莫家有关系吧。”男人指了指沙发的位置,“以前大概也就只有老二喜欢这么冒冒失失的行动。”
  莫誉泽准备倒茶的手失了几分准确度,茶杯四周溅出两滴茶水,他不露声色的抹去。
  “过两日你母亲就要从国外回来了,如果事情不是很急,等她回来再去执行你的任务。”莫老道。
  莫誉泽将茶杯递上,正襟危坐在一旁,“我想这事对于莫家而言很重要。”
  “什么事?”
  “g省来了一个消息,虽然中途被人截下,但我还是听到了些许走漏的风声。”
  莫老眉头微蹙,“究竟是什么事?”
  “可能二弟还活着。”
  “嘭。”莫老失去稳重,茶杯顺着指缝掉落在地毯上,他目光如炬,有那么一瞬间的精神停顿,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不确定道:“你再说一遍。”
  莫誉泽站起身,正军姿,一本正经道:“我怀疑二弟还活着,所以我必须亲自去g省查看一下,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去。”
  莫老随着他一同起身,反复问着:“谁还活着?”
  “莫誉毅还活着。”
  “嘭。”莫老怒不可遏的脚边的茶杯踢开数米远,看着因为重击而四分五裂的杯子,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些许情绪,道:“第一他如果还活着,作为一个军人,他现在应该出现在军营里;第二你作为一个领导,没有命令,贸然离开,你这是渎职。”
  “作为一个哥哥,我必须要去看看我弟弟是死是活。”
  “如果是假消息呢?”莫老反问。
  “一线生机,我都不能放弃,父亲,您难道不想看到二弟回来吗?”
  莫老恍惚的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撑住头,“都已经尘埃落地的事,如果只是假消息,于你于我于你母亲,会有多残忍,你知道吗?”
  “父亲,莫家家规第一条您还记得吗?”
  莫老苦笑,“竟然用莫家家规来反驳我?”
  “我们虽然是军人,可是……我也是人!我的弟弟为国捐躯,最后落得尸骨无存,只得用衣冠冢下葬,如今有了他一点点消息,哪怕让我去接回他的遗体,也可以让他早日入土为安,也不能让他继续四处漂泊魂不得安。”
  “……”
  “请父亲批准。”莫誉泽低下头,安静的等待着上级命令。
  莫老摆了摆手,“罢了,你去吧。”
  ……
  苏家坊已经被砸成了废墟,基本上除了右侧还摇摇欲坠着一堵高墙外,所有东西碎成了渣子,面目全非。
  莫誉毅趁着天黑,举着手电筒偷偷摸摸的寻着废墟堆里曾经属于秦苏的房间位置。
  他推开大块的砖块,将残破的柜子一脚踹开,嘴里叼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寻找着什么东西。
  “什么人?”裴小谦负责守着废墟前,就怕苏家坊里的财物被不轨之徒盗走,却没有想到还真有人跑来趁乱偷东西。
  莫誉毅抬起头,瞳孔里被手电筒强光照射过,他惶恐的闭上双眼。
  裴小谦瞠目,“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誉毅苦笑的解释道:“苏苏不是住院了吗,需要身份证,我回来替她找一找。”
  “大小姐的证件我白天就取走了。”裴小谦自上而下的打量着明显有些回避自己眼神的家伙,凑上前,认认真真的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我闻到了谎言的味道。”
  “我骗你做什么?”莫誉毅尴尬的推开他,寻着另一个方向找着,含含糊糊的问道:“你把所有东西都取走了?”
  “陈妈让我把重要的东西都收好,基本上我都翻光了。”
  莫誉毅停下动作,回过头,似笑非笑道:“你把东西放在那里了?”
  裴小谦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嘴角轻扬,“给我一个让我告诉你的理由。”
  “你长得很英俊,一般而言英俊的男人都是善良的人,善良的男人会是聪明的人,知无不答答无不尽。”
  裴小谦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仰头大笑一声,“兄弟有眼光,只是东西都被陈妈带走了。”
  莫誉毅掀开他碍事的手,再道:“现实告诉我,之所以有人聪明有人笨,就因为人丑就该多读书,没事多看看书。”
  裴小谦一口气堵在心口,指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拎起一块石头狠狠的抛出去。
  莫誉毅听见不远处砸出的一声动静,蹲在路边,忍不住烟瘾的掏出一根烟,沉默中点燃,四周夜色很暗,他弹了弹烟灰。
  东西被陈妈拿走了,她会不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思绪被扰,莫誉毅越发有一股不祥预感滋生。
  医院内,因为深夜,周围的走动声也被刻意的压制着。
  陈妈坐在病房外的家属椅上,察觉到有人靠近过后,目光冷淡的抬起头。
  莫誉毅被她那种眼神吓得莫名一怵,总觉得自己脑子里那个可怕的念头正在上演。
  陈妈站起身,先行走向走廊尽头,推开安全通道的钛合金门,等待身后男人主动上前。
  莫誉毅有些心虚的将双门合上,靠着墙,尽可能的寻着一个最好的逃跑位置。
  “我很感谢你救了大小姐一命。”陈妈开口道。
  莫誉毅吞咽一口唾沫,脑袋僵硬的点了点,“分内之事。”
  “只是男女有别,我现在不会赶你走,但我只希望你能离大小姐稍稍远一点,毕竟大小姐清清白白,你太靠近难免落人口实。”
  “难道我长得不靠谱?”莫誉毅反问。
  陈妈摇头,“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留在她身边?”
  “为什么你觉得我没本事?”莫誉毅再问。
  陈妈转过身,斜睨着身后散开的影子,直接道:“你来这里才多久,你别告诉我你对我家大小姐是一见钟情,那是骗人的东西,别傻了,这个社会那么现实,你让我相信一个突然跑出来的陌生人,这想法太轻浮了。”
  “是,重阳宴之前我的确对她没有想法,仅仅有几分好感,可是有一种人她就站在那里,然后默默的被刻上心脏处,有些东西看着看着就顺眼了,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入心了,感情是很玄乎的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我知道我现在会这么喜欢她,我一定会在看见的第一眼就把她藏起来。”
  “不是儿戏吗?她心里藏着的是另外一个人,你没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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