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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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啦,才25岁,很年轻啊,而且你学历工作履历都很好,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的。庄小多像以往别人安慰失落的自己那样安慰她。
  但是很显然,都没什么用。
  张丽丽撩了一下头发,说:小多,扪心自问,你觉得我工作真的很优秀吗?我不过是占了个学历的好处罢了,学校就是我的遮羞布,离开了学校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平庸。
  做喜欢的,有手有脚还能饿死吗?在一旁的唐槐听不下去了。
  张丽丽沉默,庄小多瞪了唐槐一眼,这种感觉他有过一模一样的,说来矫情,但实际确实非常受挫。
  唐槐放下搅拌器,拿着相机过来。
  丽丽,你看,这个相机我就不会用,也不会剪辑,就算学会了我也不喜欢,这不是我想做的事,你却做得很好。唐槐把相机放下:这个和你的学历没关系吧,你做得很好,不妨试试。
  你当博主吧丽丽。庄小多附和。
  张丽丽沉默了,她从小顺风顺水,父母也管教严格,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去做一个自由职业。
  铺好了地坪漆,唐槐开始准备做家具,一个置物柜,一个床头柜,再做个沙发。
  本想去竹林里砍点竹子回来做藤编沙发,但庄小多身体不舒服,又格外粘着自己,只好去借刨子,电锯等,拿木板做个置物柜。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丽丽突然说要走了。
  庄小多愣了一下,但也觉得正常,问她想去哪里,张丽丽掏出自己的护照:我先沿路在云南玩一下,然后过境去缅甸,越南。
  会不会有点危险。庄小多担心,因为据唐槐和公孙赫提到的,好像经常在缅甸执行任务,很乱的样子。
  张丽丽白他一眼:我是去旅游,又不是去搞事情,而且我会一点点越南语和泰语你忘啦。
  晚上。
  突如其来的告别,庄小多惆怅的趴在床上,看唐槐洗完澡了回来。
  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俩了。
  唐槐又没有穿上衣,坐在床边,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气味,小麦色皮肤干爽,头发长也长了许多,发尖湿哒哒的垂下来时已经长到眉毛上面,整张脸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把裤子脱了。
  庄小多:?
  唐槐给他看买的药膏,你不是说那个,疼嘛,快点。
  我自己来!庄小多一把夺过唐槐手里药膏,把他推走了,看着手里的马应龙,一丝难为情后又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想到之前在唐槐老师家里那张合照,心里微微酸。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的,他去世的时候唐槐得有多难过。
  虽然庄小多觉得过往不重要,此刻才是重要的,但是如果能够多了解他一点,也许能够解开他的心结。
  他渴望的是明了,坦诚,平淡也炙热的爱。
  庄小多以极羞耻的姿势为自己上好药后,叫唐槐回来睡觉。
  昨晚过后,两人似乎又更亲密了些,虽然庄小多不觉得用肢体接触可以绑定感情,但是升温,亲测绝对是有效果的。
  马上9月了,晚上的气温也不再那么高,两个人盖着凉被抱着睡觉是最舒适的温度,庄小多窝在唐槐怀里,动来动去睡不着。
  他实在是腰有点酸疼。
  怎么了?不舒服?唐槐轻抚庄小多的头发。
  有一点儿。庄小多回。
  唐槐伸手开了昏暗的台灯,哪儿不舒服,还是那里吗?对不起,小多,我昨晚也有点醉了,我
  不是,哎呀。他心头的身上的莫须有焦躁无从说起,只好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唐槐怕庄小多不开心,但又担心他,纠结再三还是开口:我再帮你看看?
  庄小多扶额,忍不住哀嚎:我的屁股真的没事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睡不着吗?不开心?就算喜欢的是男人,唐槐还是无法摈弃那种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老婆不开心肯定是有原因的,要哄,不哄好了等着被甩吧。
  没事,睡觉!庄小多拉着唐槐躺下。
  唐槐其实挺累了,但是庄小多不睡他也不敢睡,搂着庄小多给他揉腰。庄小多舒服了一点,哼唧着有了睡意,思绪混乱间,他突然开口问:你怎么知道要买药膏的?
  上网查的。唐槐说,想了想又补充:买的时候药店老板还问我痔疮严不严重,严重还是要去医院处理。
  庄小多乐了,以后镇上的人都知道唐槐有痔疮了。
  还没来得及问你,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唐槐手上动作一顿,说差不多四点钟的时候,我开车带你回来的。
  四点钟??庄小多懵了,昨晚后半程他已经累得不行,脑子已经无法思考。虽然爽,但是也太过度了,时不时来一次还好,要是经常来自己可能会死。
  唐槐心疼又愧疚的搂紧庄小多,下次不会这样了,昨晚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别说了,睡觉。庄小多又臊又无语,拉过被子蒙住头,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庄小多和唐槐刚到厂里,阳光小猪总部的技术支持就打电话来,咨询他们母猪进厂的情况。
  云南气候好,控温设备也有,没有母猪异常。技术支持建议他们可以少量添加杂食蔬菜,一方面降低饲料成本,另一方面营养更均衡。
  庄小多一一记下注意事项,把这个活儿交给庄凤香,让她去联系看看附近的农户种菜、红薯之类的,可以每天开着小货车去村子里收,给猪改善伙食。
  众人聚在门口跟张丽丽告别,在茶亭村呆了快一个星期,参与了养猪厂招人、进设备、母猪入栏,尽管对种地养猪没什么兴趣,还是有了一点感情。
  唐槐和庄小多要送她去县城坐车,和庄凤香拥抱后,她想着应该为大家留个纪念。
  我给大家拍个照片吧。
  好啊,快来快来。庄小多把四个人拉到一起,去帮张丽丽架三脚架。
  按下定时,她跑过去,镜头里她站在中间,左边是庄凤香和庄爱国,右边是庄小多和唐槐,头上是阳光小猪金光闪闪的招牌。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张丽丽看着照片,鼻头发酸,庄小多抱抱她。
  给我们俩单独拍一张吧。唐槐突然开口。
  唐槐今天穿了之前庄小多挑的一件浅蓝色T恤,下身是同色不同款的迷彩图案工装裤和马丁靴,他头发长长了一些,衬得脸部线条柔和许多,更阳光了。
  庄小多则是白色T恤和卡其色短裤,脚上一双人字拖,还戴了一顶草编帽,像是来乡下度假的。
  张丽丽调整镜头:唐大哥,你笑一笑呀!
  庄小多抬头看他,唐槐不怎么习惯拍照,在镜头前总是有些严肃,庄小多故意拿肩膀蹭他,笑笑。
  厂里还有工人活动着,时不时有人进出,他们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不敢太亲密,脑海里却都是对方。
  张丽丽喊着123,按下快门,留下了属于唐槐和庄小多的第一张合照。
  送走张丽丽后,唐槐也继续做家具,昨天做的置物柜让庄小多刷漆,自己动手做沙发。竹编的难度比木板拼接大,也更耗时耗力,但是相对美观耐用一些。
  光是把竹子分成一根根的竹条,就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忙活了一下午,两人手都磨红了才完工,竹条的颜色本身就很好看,不用刷漆,只要拿棉花做个垫子靠背什么的就很舒服了。
  两人在宿舍门口,坐在新做好的竹编沙发上,凑在一起逛淘宝。
  条纹的还是波点的?庄小多问。
  条纹。唐槐答。
  庄小多在详情页上拉下拉,咬咬嘴唇,可是我觉得波点的好看些。
  唐槐:那就买波点的。
  选购了一堆软装的东西,等着快递到了好好装饰一下。
  虽然这个房间底子不好,白墙也有一部分刮得坑坑洼洼,那是张丽丽和庄小多刮的,地面是泥灰色的地坪漆,家具都是自己做的,但是亲手把它收拾出来,一点点动手装饰的感觉非常治愈。
  以后这里也是他们小小的家了,连着他们的养猪厂,也许要在这里奋斗好几年。
  已入9月,稻田已经是一片金灿灿,种的早的人家已经收割完,庄小多的两块田也差不多该收割了。
  最近的心思都放在养猪厂上,家里的农田都没有打理,菜地里杂草丛生。
  庄小多和唐槐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去把地里的玉米掰了,带去养猪厂给猪改善伙食,又去借来水稻脱谷机,第二天一早就一头扎进了水稻田里。
  庄爱国在厂里盯着,庄凤香来帮忙,论速度,这次唐槐和庄小多都不是她的对手,其割水稻的速度一看就是老手。
  由于茶亭村的地势并不平坦,多是面积较小的农田,大家用的都是传统脚踩式水稻脱谷机。
  唐槐穿个白色背心,脚上不停,一把一把的将水稻伸进去,来回翻转,最后轻轻抖动一下,抖掉剩余的谷粒,潇洒的扔到一旁。
  打谷的时候总是最热的,庄小多埋头割了一个小时后,T恤已经被汗湿,去田埂上喝水。
  他摘掉帽子,拿在手上扇风,两个脸蛋都因为高温流汗红扑扑的,这是他回来以后干的最累的农活。
  忙活了一早上,还有半块田没有割完,临近中午,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三人先回家,等下午稍凉快些再来也搞得定。
  回去的路上庄小多一直嘟囔着好热好渴。
  唐槐想起村里老人说过,三表舅以前在后山种了许多桃子,年年都长的,但是他还没有去过。
  小多,想不想吃桃子?
  想啊!去镇上买吗?
  8月9月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也不知道这一年不打理长得怎么样,唐槐说:自己去摘,去吗?
  庄小多求之不得,两人家都没回,从岔路口往后山走去。
  茶亭村的后山没有水田,只有零星的玉米地,唐槐和庄小多穿过玉米地,又沿着小路往里面走。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烈日炎炎,庄小多穿着人字拖,走得要吐了。
  唐槐十分确定:之前问人,都说沿着路一直走,看见一条河就到了。
  庄小多一听,立刻兴奋的说:那我知道了!我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去河里洗澡呢!
  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远远的听到河流的声音,两人加速走过去,路的尽头是一个小瀑布冲击出来的水潭。
  清澈见底,在太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小多,唐槐拉着庄小多往右边看,一片小小的桃子林,虽然没有人打理,但是果林里有一条一条被人趟出来的路。
  走近一看,树上的桃子也剩得不多了。
  唐槐:有人来摘过?
  这事儿唐槐不懂,庄小多可是门儿清,是附近村里的小孩,放暑假来游泳顺便吃点儿哈哈哈。
  你怎么确定?唐槐伸手摘了一个已经熟透的,有些微微软的桃子,剥了皮给庄小多。
  庄小多吸溜一口,畅快的哈了一声: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我们去游泳的路上所过之处颗粒无收,恨不得草都啃了,更何况这个果林没有人管。
  想起儿时趣事,庄小多乐得东倒西歪。
  两人把树上卖相还不错的桃子都摘了,唐槐又脱了T恤当兜子用,去水潭边洗桃子的时候,唐槐看庄小多看着小瀑布傻笑。
  想游泳吗?唐槐问。
  啊?庄小多自上了初中之后就没有野泳过了,甚至连泳池都不怎么去,自然而然的摆手拒绝。
  但是又迷恋的把手伸到清凉的水里泡着。
  庄小多的渴望的眼神欲盖弥彰,唐槐二话不说脱了鞋,一把子扒了裤子,身材精壮,就那么赤/条条的站在岸边,冲庄小多灿烂一笑。
  庄小多害羞的摸摸鼻子。
  一起来!
  嘭!一个巨大的水花,唐槐扎进了水里,片刻后从水里冒出一颗头头,唐槐亦是许久没有这样自在过了,呲着个大白牙喊庄小多:快来。
  夏日的蝉鸣不绝于耳,方圆五里渺无人烟,庄小多看唐槐那么快乐,受到感染,一鼓作气全脱光了。
  两人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里,眼神里的快乐都要溢出来了。
  唐槐伸出双手,示意接着他。
  庄小多后退一步,蓄力起跳:我来啦!!
  紧接着在唐槐旁边炸出一个大水花。
  野泳带来的自由畅快是无法形容的,庄小多在和唐槐比赛谁先到对岸的时候,一前一后,呛着水也要哈哈大笑。
  人生圆满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庄小多和唐槐手拉着手,嘴里哼唱着:我和你翻山越岭~手拉手看风景~
  刚到家的时候,庄小多电话响了起来。
  喂?
  老板,不好了,有人到厂里找茬!
  庄小多问清缘由,两人加快速度赶回养猪厂去。
  工人说他们中午正在吃饭,突然一群人拿着棍棒就冲了进来,是附近两个村的村民,说养猪厂的堆粪味道太大,风一吹整个村子都是猪粪的味道,一下雨就冲进河里,水都没法儿用了。
  养猪厂上一个老板是做了化粪池,但是年久失修,已经裂缝了,再加上庄小多他们的猪也更多,得做一个很大的才能装。
  咨询公孙赫的时候,他说直接堆粪就好了,云南温度高,少雨,不用浪费钱去做发酵床什么的。
  谁知道今年偏偏雨水多,猪粪的量也大,仔细想想,选择的堆粪地点确实离村庄挺近的。
  赶回厂里的时候,看到庄爱国在门口被包围着,像孙子一样的在苦心道歉解释,见唐槐和庄小多从路口过来,悄摸儿的伸出个手摆摆,让他们快走。
  唐槐和庄小多自然不会走,唐槐让庄小多在一旁等着,过去问怎么回事。
  那群人见来了个人,毫不客气的大声说:你又是谁,叫你们老板出来说话,做这亏心事还躲着呢?!
  我就是老板,有什么事跟我说。唐槐拨开人群走过去,看到庄爱国嘴角青紫,他轻声问庄凤香呢,庄爱国说让她在里面躲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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