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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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看热闹的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三百两银子!虽说实在富裕的盛京城,可这三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那也真真是一笔巨款了!
  事情到了这儿,长笙也明白过来,这三个人是合起伙来想讹她!
  长笙眯眯眼,难道她长得很像冤大头!居然想把这种注意打到她头上来!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何况她还当了好几百年云岐山妖界老大!
  这么一想,长笙也就没了局促,她转着手里小面人,看着眼前唱念俱佳的三人道:“三百两?若是我不答应呢?”
  那对男女一听这话,开始破口大骂,那女的骂道:“你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发骚,大白天的老头子身上靠,结果撞了人想耍赖,我呸!小贱人你今天要是不赔钱就别想走,让大伙都看看有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和我爹撞在一起。”
  这话真是毒辣到了极点,要是换个小姑娘,都可以一头撞死了,可长笙是谁,她这五百年可不是白混的,她冷冷一笑:“青天白日的,居然有人满嘴喷粪,那就上衙门评评理吧!”大不了就让皇帝去衙门捞她!
  那男人一听长笙如此有恃无恐有些犹豫,方才观察许久,这姑娘一路都是一副新奇好奇的模样,不是初到京城,便是就不出户的大家后宅的女人,且还孤身一人,这类人最好下手,让他家婆娘方才那么一唬,一般都是会为了自己的颜面给钱息事宁人。
  这么一想,男子底气有足了起来,他上前去拖拽长笙,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不要脸的女人,那就一起去衙门!”
  长笙没有防备,被他拽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隐在人群中负责保护长笙的暗卫在那大汉上来拽人时,藏在袖中的剑已经出鞘……
  “住手!”人群中一个冰寒却好听的男声想起。
  长笙被拽地差点摔倒,却被一直修长的大手稳稳捞住,她抬起头,皇帝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
  那大汉见有人多管闲事,有些恼怒问道:“你是何人,滚开!”
  萧续漫不经心地瞥那三人一眼,如同在看三个死人,他淡淡道:“我是她的夫君。”
  大汉见此撸撸袖子,故意露出肌肉纠结的胳膊给萧续看,冷笑威胁:“既然是这娘们的男人,那给钱吧,三百两,不然就去衙门告你们,就说这娘们和我爹拉拉扯扯,撞倒他还不给钱。”
  萧续眼中的寒光更甚,他将长笙拉倒身后,侧头示意站在边上的李九章。
  李九章会意,从袖间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给萧续。
  萧续接过荷包,打开荷包,掏出三个大银锭举在手上,两个在场所有人看,大家看着那明晃晃的白银都瞪大了眼。
  长笙有些急,这男人平日里在她面前那么横,这会儿该不会是想认怂吧?
  而那大汉,咽了口唾沫就真想上来拿银子。
  谁知刚走近,就被萧续一脚踹了出去老远,萧续虽身中奇毒,但从小该学的功夫还是一样不拉。
  萧续举着银子,声音冰寒且很是响亮,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道:“这里便三百两银子,这三个人正好一人一百两,若谁愿意替我狠狠教训三人,这三百两就归谁。”
  如此神来一笔,不光长笙惊呆了,看热闹的百姓们就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场面一度是静止的,不过很快便有人蠢蠢欲动了,这可是三百两呀,别说打人,就是杀人都有人干!
  最后场面彻底失控了,幸亏衙役赶到,不然就要被抢着赚银子的围观群众给活活打死了!
  衙役好不容易将人群分开,最先动手的人顺利拿到三百两银子跑了,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李九章上前给衙役看了不知何物,那几个衙役瞬间脸色大变,朝着长笙众人十分恭敬讨好地行礼,然后揪起地上已经成死狗状的三人就走。
  三人这才意识到,这京中权贵多如牛毛,本以为是找了个软柿子捏,却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子……
  长笙被男人牵着往前走,她时不时抬头偷瞄一眼,她发现她第一次如此崇拜这个男人……
  萧续早发现这女人用星星眼的小眼神在偷瞄他,他心中得意很是受用,也没去打扰女人偷偷的打量,牵着她的手就这么一直漫无目的地逛着……
  等到天色渐渐暗沉,华灯初上,上街的人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萧续心中默默一思量,才想起来今日是七月初七,七夕乞巧节!
  他看女人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脸微微红,便打算陪她过一个民间的七夕节……
  两人蹲在河边放乞巧花灯,看着两只花灯渐渐飘远,长笙无所事事地开口问道:“皇……夫君,阎无望诊治情况如何?”
  “他一时也诊不出一二,说是要去翻阅些古籍”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在萧续意料之中,只是仍有些淡淡的失落。
  长笙能看出他一下子低落的情绪,暗恼自己多嘴,她并不清楚皇帝到底得的是何病,也不敢多问,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两人一时之间便有些沉默……
  正在懊恼间,长笙发觉原本围在岸边放花灯的男男女女都开始往一个方向跑,她很好奇,就拉着萧续一起跟着跑去凑热闹。
  一大群人聚集在醉仙楼前临时搭建的台子前,问过一旁的人才知晓,原来醉仙楼一年一度的七夕灯魁赛开始了。
  这醉仙楼是一家百年酒楼,曾经盛高祖在七夕时摘下一盏挂在醉仙楼的花灯送给了盛元皇后,从此醉仙楼花灯夺灯魁变成盛京百姓七夕节必不可少的一个节目。
  灯魁比赛的规则道简单,便是比赛喝酒,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能夺得那魁灯,历年来常有人将魁灯作为提亲的重要物什,因此参与夺魁的人一年比一年多。
  那魁灯被抬上来,使用七彩琉璃制成的,果真精妙绝伦。
  萧续看着那盏灯,不知为何今日竟会有些伤怀,他目视前方,道“我幼时在宫中日子艰难,时常被克扣了用度,连夜间照明的灯烛都要省着用,而就是这些灯烛都还是最次等、能熏人眼泪的。有一次宫中元宵灯会,老五得了父皇赏一盏琉璃宫灯,很是漂亮,那是我便在想,若是我也有一盏这样的灯就好了……”
  长笙转头看着萧续,听着他没有起伏的讲述,不知为何心中微动。
  此时报名参加夺魁的人都陆续上台了,醉仙楼的掌柜再做最后宣扬:“可还有人想上台的,灯魁赛马上便要开始了。”
  长笙看看台上的琉璃灯,在瞧瞧皇帝,沉思一会儿,皇帝方才帮过她,那她就投桃报李帮他完成幼时的心愿吧!
  长笙被人群挡住视线,她举起手,奋力跳起脚,自告奋勇大声喊道:“我!还有我!我也要参与夺魁灯。”
  众人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说着要参加夺魁赛,都不禁有些愣住了,历来参与夺魁的皆是男子,大伙儿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让出一条道。
  台上的掌柜这才看清引起骚动的人,竟是个梳着妇人髻的貌美小妇人,明艳动人,清丽绝伦,他善意地对长笙调笑道:“莫不是这位夫人也想上台比试,不知夫人想将魁灯送给何人?”
  长笙瞟眼一旁的男人,信誓旦旦道:“我要送给我的夫君,怎的难不成还有规矩不准女子上台比试?”
  大盛民风还是很开放的,对女子并未有太多苛刻的约束。
  掌柜哈哈一笑,他朝长笙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那倒不曾,灯魁男女皆可参赛,夫人请吧,在下倒是羡慕夫人的夫君!”
  长笙就像一尾滑溜的鱼,萧续手脚并用都没能捉住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溜上了台,还神气十足地回身和他挥手打招呼。
  作为被人羡慕的夫君,萧续用手捂住左脸,他可没忘记这女人喝醉后是个什么样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被碰瓷就拿钱砸人这个梗是我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一个女司机被碰瓷,对方人高马大非要她赔两万块钱,还打了女司机两个耳光,最后女司机怒了,当即取了两万块现金出来拍在车上,对围观的人说,谁愿意帮她把耳光扇回去,两万块钱就给谁,然后人群中就有人出来刷刷刷几个耳光就把碰瓷的给打蒙了,女司机爽快给钱走人。
  感觉这个梗很符合皇帝阴险狡诈的人设,就用上了,若有撞梗,纯属雷同!
  下一章,人参精要为夫争光啦,期待哦~~
  第48章 亲吻(捉虫)
  比起萧续一脸惨不忍睹地想冲上去揪人, 长笙倒是信心十足。
  她上回喝醉, 是因为初次喝酒,身体一时没适应过来, 作为妖精,她体质当然是异于常人的,这第二回要想再醉倒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者她还有些微的法力傍身,这盏魁灯她赢定了!
  锣鼓一响, 灯魁赛鸣锣开赛。
  众参赛者端起自己面前斟得满满的酒碗便急切地大口喝了起来, 有不少都顺着嘴角漏出来。
  长笙倒是不急不缓, 一碗一碗慢慢地喝,一滴不漏,举止优雅动人,和身边一群狼吞虎咽的男人是鲜明的对比。
  ……
  时间在慢慢流逝,一炷香已经燃尽, 醉仙楼的小厮点上第二柱, 这时已经倒了一大半的人, 剩下的一些也都摇摇欲坠, 长笙喝完又一碗,也有些抵挡不住的醉意,于是她赶紧暗暗运行体内的灵力散去大部分酒意。
  正端起下一碗刚要喝,这时嘭一声巨响,她身边一个彪形大汉再也支撑不住醉倒在地,被人抬了下去。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 还在坚持的包括长笙在内就寥寥几个,到后来长笙喝得有些急了,一口呛住了,不停咳嗽。
  萧续双手紧握成拳,指骨泛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此刻他眼里的世界遍只剩下她一人,他看着女人一碗接一碗往嘴里灌酒,他能感觉到自己胸膛里那剧烈的心跳声……
  终于,咚的一声,场上最后一个男子也支撑不住了,被人匆匆抬下去,于是整个台上就只剩长笙一人!
  台上台下所有的围观群众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没想到哇,今年的灯愧居然被一个看似弱柳扶风的小娘子摘得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着这个梳着妇人髻美貌少女,大伙儿都纷纷猜测询问着小娘子的夫君是谁,真是好福气!
  长笙仰头一口喝完最后一口酒,随后将空酒碗举过头顶,她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笑靥如花朝着台下的萧续看去,两人目光相接,她还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然后,看着那个小脸坨红,紧紧抱着一盏琉璃灯朝他一蹦一跳跑过来的人儿,萧续站在灯火阑珊下,眼中星光点点……
  一辆暗青色的小马车在夜色中低调地朝皇宫方向嗒嗒驶去。
  萧续坐在马车里,怀里紧紧搂着醉得有些糊涂的女人,他脚边是那盏七彩琉璃灯,被郑重地放在一个黑漆雕花的黄花梨木盒中,这个木盒是方才萧续特意让李九章去一家古董轩花重金买的……
  正想着心事,忽然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她抬起手在萧续的睫毛上拨了拨,连气息都带着甜腻的酒味,语气就想个孩子一样,“这睫毛怎这般长还这般密,就想小扇子一样,真好看!”
  萧续失笑,眼睫毛被她摸得痒痒的,他低头亲亲她的的额头,原来还没醉过去呀……
  他将人有往怀里拢了拢,他轻声问道:“珈珈是如何知晓那串链子便是阎无望的软肋的?”
  喝了太多的酒,此时长笙虽醉得有些手脚发软,但她意识还是有的,没把狐狸给供出来。
  于是便半真半假地对萧续嘿嘿笑道:“因为我聪明呀!那阎无望一瞧她样子便知是个不在意自己穿着打扮的狂翻牌,你瞧他连根腰带都不愿好好地系,却在脖子上那般慎重地挂了一条项链,那说明这链子很有可能对他至关重要,他非常在意。”
  “本想碰运气试试,没想到摸对了阎无望的命门……”
  说着长笙从袖筒掏出那串毛球链子,在萧续面前抖了两下,仰起头眼神晶亮对着他求表扬:“怎么样,我厉害吧?”
  萧续眼里暖暖的满是笑意,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她的,两人鼻尖对着鼻尖,“是呀,珈珈最厉害了!”
  长笙在男人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她将链子收回袖筒里,感慨道:“但愿那阎无望是个有本事的,能把皇上的病治好了,这样皇上就不用每天都吃药了。”
  整天眼睁睁地看他把人参当饭吃,她真是牙疼加胃疼!
  而萧续却被这一句话波动了心弦,他盯着怀里明眸皓齿的姑娘,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疯狂翻涌的情愫,他轻轻地捧住她的脸,低头,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唇齿相接,萧续轻轻舔舐,先是浅尝,可是那带着酒香的甜腻气息令他沉醉,渐渐地他在这样的甜美中沉沦迷失,他开始慢慢加深这个吻,唇舌相缠,他仿佛要将怀里的女子嵌进自己的骨血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吻结束,两人的唇稍稍分开,气息都有些狂乱,胸膛起伏喘息着。
  萧续那双眸子此时温柔到能漾出水来,他贴着女孩的脸,轻声道:“阿续,喊我阿续!”
  长笙被男人吻到手脚发软,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醉眼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貌似……方才的滋味很是美妙呀!
  酒意上涌,她一把将男人推开,使出蛮力将他抵在马车壁上,随后欺身而上,搂着男人的脖子胡乱地吻了上去。
  “阿续,阿续……”
  夏夜的凉风熏人醉,青色篷子的马车悄无声息地进宫了,马车在含章殿的偏门前停下,包括李九章在内的宫人们,都静悄悄地候在马车前等待两位祖宗下车,而此时车里的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
  这几日,在未央宫和含章殿当差的宫人们都明显感觉到了两位主子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似乎……似乎变得更加腻歪了……
  现在,除了皇帝上朝外,这两人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一个喊阿续,一个叫珈珈,眉目传情、情意绵绵,宫人们简直就要被这种虐身有虐心的场面腻死。
  比如,皇帝原本好端端地坐那儿批奏折,可写着写着,他就忽然傻笑出声,那副蠢样子让侍立在一旁的李九章遍体生寒;
  又或者,迎冬惊悚地发现,她家懒成猪的娘娘竟然早睡早起,拿着针线在给皇上缝制衣衫,十根手指都被扎了个遍居然还在那里笑得一脸甜蜜。
  而就在两人渐入佳境之时,风暴席卷而来,震撼了整个朝堂,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来之不易的浓情蜜意……
  大理寺卿傅琛在酒楼和同僚相聚,就在起身告辞之际,被一彪形大汉拦住去路,那大汉自众目睽睽之下怒斥傅琛心肠歹毒,不守信用,过河拆桥,并抽出大刀要和傅琛同归于尽,幸被人及时拦下。
  金吾卫赶到后,将人制服,那大汉便当着酒楼来往众人的面,当着傅琛同僚的面表示要自首招供,揭露傅琛的丑恶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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