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故人来归 风尘仆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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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廖二人大惊,不知这一路他又转哪根筋了!盛奕恼道,“我们来时就说好的……”
  “我改主意了!”夜玄语气蛮横,又瞪一眼廖痕,廖痕便也不敢再言。
  不时,殿前侍从传出太子口谕——“宣琅国王室——公子夜玄觐见!”
  三人整衣理袖,登上青石台阶,大步迈入凌霄殿,于殿上行君臣参拜大礼,叩首称诵,“臣夜玄(盛奕、廖痕)拜见太子——”
  玉恒端坐高榻,垂眸看过座下西琅臣子,平意念道,“平身。玄公子一路辛苦。看座。”
  一旁元鹤亲置棉席,夜玄也不客气,走过去跪膝坐了,廖痕与盛奕便袖手站向他身后。三人侧目间才见殿上还有一位红衣妖娆的俊美男儿。夜玄斜睨嗤之,暗道一声:谄媚之徒。盛奕微微颔首,心道:太子明堂竟然准许庶民上座?!廖痕虽不识澹台羽麟,可也早有听闻:天下间能将红衣穿得妖娆无方的惟澹台少主是也!遂微笑视之,只道:最贵与最富结交,既能各取所需,又可谓强强联手!此二人还真是珠联璧合啊!
  玉恒看罢夜玄的行止随意无拘,又格外看了一眼盛奕——这个三年前从他宫里领走一名乐师的梅坞盛家之子!之后又淡着平意地扫过布衣书生——廖痕,皆未予置言。径问夜玄,“诸位……辛苦。玄公子入京,是来复本君旨意?”
  夜玄笑答,“不然何敢登临太子宝殿!我等于召国境内一寻到帝姬下落,便疾驰而来,向太子报信,以解太子忧心!听闻东越女君正是因为帝姬走失才获罪为囚,夜玄赶来报信,也是为解女君囹圄之困!”
  盛奕苦皱眉头,廖痕暗自叹息,都恼这位公子倒底还是执念难禁,开篇就先扯出了东越女君!
  澹台羽麟一旁听了却是难得赞赏夜玄一回,未等玉恒答话,他先击掌赞叹,“玄公子贤能之才也!这才相别几日光景,公子竟立下如此勋功!既解了陛下与太子之忧,又解了东越女君之困,不只是天家要感念公子之德,就是东越臣民也必将称诵公子之恩啊!”
  “这么说——是可以放越安君出霜华宫了?”夜玄也难得正眼看澹台羽麟一回,倒把他当做这殿上可以施令发号定人生死的主君了。
  “嗯——”澹台羽麟方知越界,小心地看向玉恒,又借东指西,“我以为——玄公子所言在理……”他只差学朝上臣子说一声“臣附议”了。
  玉恒也是没有料到,会有澹台羽麟与夜玄同声一意的时候!微笑着觑看他二人,正经问道,“那么,是否容本君先问一声——帝姬现在何处?是候在宫门外还是歇在驿馆中?公子一人上殿,总不会是把帝姬藏在袖子里罢?”
  “哈哈哈!”夜玄不禁笑开,被盛奕在后面狠踢了一脚,这才恍然,太子并非说笑,而是心疑,遂急忙敛住笑声,比之前略带谨慎地答道,“帝姬畏惧莫臣,不肯回宫。臣等又不敢使帝姬流落四野,故先遣人将其送归琅国,待太子肃清朝堂霸权之臣,可以再派人往琅国接回帝姬。”
  于是便将南国境内如何寻到帝姬,帝姬如何执拗不肯归家,他与盛奕等臣又是如何苦心劝说等等诸事又与玉恒禀奏一番,盛奕与廖痕不时在一旁补充证实,末了夜玄又补一句,“帝姬唯恐太子皇兄存疑,也为使我等安心复命,特赐桐华殿印玺为信,另附亲笔书函一封,呈报殿下,以明状况。”说时向廖痕递以目色。
  廖痕自袖中取出一只锦囊,向前呈给侍立君侧的元鹤,元鹤接了,又奉至玉恒案上。
  玉恒打开锦囊,里面收有玉印一枚,信稿一封。查看那印鉴,刻有“淳熙沐德”字样,正是桐华殿帝姬之玺印;再启开书信,也只寥寥八字正文:乱臣不除,誓不归家,下方署名:桐华殿淳熙敬致凌霄殿皇兄。
  印是桐华殿淳熙公主的印,信也是皇妹玉熙的亲笔信。玉恒端看两样物件,凝眉思量——她当真去了西琅?是无处可去还是另有所谋?按说她不会无处可去!南海慕容家必会接她收她奉若上宾!哪怕是去召国王室岂非也好过西琅荒蛮之地?是因为恰逢召王遇刺驾崩还是……
  玉恒虽心中存疑,却也不好再向夜玄深究,毕竟天家内廷之争不好流入世人耳目!且当她是真的去了西琅罢!只要远离帝都应该就不会怎样兴风作浪!只待收拾了眼下乱局再与她细算旧帐!乱臣不除,誓不归家——这也该算是她的明智之举,更是当下对自己最最有利之局!她若再来添乱,当真无以支撑!
  凌霄君自以为了却一桩忧患,实不知夜玄寻到的根本就是个假帝姬,而真正的帝姬玉熙此间正与召国太子风篁逍遥于南国境内呢!
  “既然如此——”玉恒复又衡量,下一步是该放夜兰归国,还是再派给这位玄公子一点事务,“且待本君明日去向陛下禀奏,为玄公子请功,到时再召公子入宫领赏。至于熙儿……既然她执意去你琅国巡幸,那么还要劳烦玄公子多多费心照看。想来陛下也会致信给琅王,请琅王并王室宗亲于琅都迎驾帝姬……”
  夜玄自幼混在军营,鲜少登君王朝堂,所以最不会接这些个官话,听到后来未免心躁,只大手一挥,“这都是小事!自有各部臣子效劳!我方才要问殿下的是……”话未说完,又被盛奕在后面踢了一脚,是恼他言辞无状——迎驾帝姬又岂是小事!
  这一回夜玄也急了,回头瞪视盛奕,“又做甚么?还不许人说话了!”
  “许说许说!”澹台羽麟也恼盛奕多事,难得遇上一个肯为蔚璃讲话的痴人,偏被这些心思迥异的人拦三阻四,“玄公子但说无妨!君家殿堂最可贵便是公子这般直言无忌!你继续说!”
  玉恒又笑又叹,看着座下诸人各有主张,也是无奈摇头,令元鹤道,“先给盛将军赐座罢。”
  于是元鹤又搬了竹席奉至盛奕脚前,盛奕谢了恩归座。而今便只剩廖痕一个肃立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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