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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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髦小姑娘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再像亲苏雨晴那么再给小宝宝来一下。
  因为开门声感受到了动静的胡新月从厨房出来,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姑娘,也是一愣,满屋子老小都等着她介绍,可胡新月不认识这姑娘啊。
  “你好,你是胡经理吧,我是张开行的未婚妻,我叫夏冰,你好。”
  胡新月看了看自己刚才还在做饭的手,尴尬的跟夏冰表示了歉意。
  小姑娘也不在乎,放下提着的礼盒,非常自来熟的坐在了沙发上,就挨着苏母。
  “张开行还没来么,他比我早出门唉,真是磨叽。”
  桌子上有胡新月准备的点心、瓜子和糖果,糖果被苏向暖翻了一个遍,里头的几颗巧克力都被她藏起来了,里面只剩下水果糖,还有几颗掉在外头。
  胡新月一边招呼夏冰吃瓜子,顺带瞪了苏雨晴一眼,小姑娘跟着爷爷奶奶久了对妈妈的忌惮明显下降,只是伸手把掉在外头的糖果收进了果盘里。
  小小的房间,也没有电视,苏雨晴本来跟爷爷在看书,这个夏冰来了以后就坐在他们刚才看书的位置,小女孩不好意思到她跟前去拿书,就也抓了把瓜子,跟爷爷逗起苏向暖来。
  好在,不过一会儿,又有人敲门了。
  这一次,夏冰比苏雨晴跑的还快,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直接就打开了门,苏雨晴都还没跑到门口呢,门就已经开了。
  穿着一身西装还打了领带的张开行看到夏冰,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苏雨晴他也没见过,于是特意退后一步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
  听见动静的胡新月从厨房跑出来,这才把张开行请了进来,凉菜早就摆在桌子上了,热菜也都弄好了盖着保温呢。
  苏母帮着胡新月上菜,苏父跟张开行客套着请他坐,然而张开行自打看见夏冰,就一直在不停的拽领带,好像哪里不舒服似的。
  小孩子最天真,苏向暖看他很难受的样子,直接问道:“叔叔,你脖子不舒服么?”
  张开行顿住了手,瞥了一眼浑身挂得跟圣诞树似的夏冰,清了清嗓子,“没有,就是领带有点紧。”
  “把领带解了吧,都是自己家人,别客气啊小张。”苏父好歹是做了这么多年校长的人,什么大领导他都教过,对张开行也没有多上赶着。
  “没有没有,不用解。”张开行连忙摆手,想去拽领带的手到了半路,又给放回了腿上,他坐在苏家的沙发上,局促的就像是上课的小学生,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膝盖上,脊背笔直。
  夏冰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苏雨晴好奇的问她怎么了。
  “你看你张叔叔屁股上跟钉钉子了似的,因为他平常就没穿过西装,今天穿得跟个新郎官似的,当然浑身不自在了!”
  上完了菜的胡新月也觉得奇怪,“是啊,张总你今天穿这么正式干嘛,快过来吃饭吧。”
  张开行平常可是大摩托皮夹克配喇叭裤的,有时候还戴个□□镜,就跟那港台明星似的,哪儿见过他这么人五人六的样子啊,真挺像个新郎官的。
  不过今天这个叫夏冰的小姑娘,这一身小皮裙大马靴的,头发上尽是不灵不灵的小卡子,倒是跟往常张开行的打扮挺像一路人的。
  胡新月想起刘欢欢说张开行的父母是大领导,他的婚姻要包办,不禁替夏冰担心起来,保不齐这又是张开行不知道哪里留的情,小姑娘一心跟他过日子,半点内情不知道呢,于是特意拉着夏冰,坐到了张开行旁边。
  众人落座,还没坐好,苏立诚就回来了。
  人齐以后,作为长辈的苏父对孙女认干爸爸这个事儿表达了祝福,又感谢了张开行在工作和生活上对苏家的照顾,众人碰杯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正准备开吃,张开行却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来。
  “这是我这个干爹,给暖暖的见面礼,你们先替她收着吧。”
  苏父把东西递给胡新月,是个大红色的锦盒,胡新月把锦盒塞给苏向暖,小丫头喜滋滋的,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坐在她旁边的夏冰却突然把苏向暖抱到了自己腿上,就着小胖爪子打开了那个锦盒,里头竟然是个金佛,看起来比苏向暖的手指头还长,个头可真不小呢。
  “呀,暖暖你干爹真大方呢,快叫声干妈来听听。”
  胡新月在看到金佛的第一瞬间就朝苏立诚看了过去,他们这儿想给张开行送礼还没想好怎么送呢,怎么这认个干爹,人家还送了她闺女这么大一个金佛,弄岔劈了不是。
  “夏冰,别弄我干闺女,你瞎说什么呢!”
  这是进了苏家门后,张开行第一次面对面的跟夏冰说话,之前夏冰说话,他也就做点小动作,根本不回应她。
  “我瞎说了么?”夏冰扑闪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看向胡新月,“姐姐,我们俩可是两家爷爷定下的娃娃亲呢,他一直拖着不肯娶我,你看我都快老了。”
  “噗……”胡新月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姐姐,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怎么会老呢!”苏雨晴是很喜欢这个特立独行的小姐姐的,五中附小的同学要是看到她,肯定都会崇拜死了的。
  苏母在一旁拍了苏雨晴一下,“瞎叫什么呢,夏冰是你妹妹干爸爸的未婚妻,就是你妹妹的干妈,你得叫嬢嬢。”
  苏雨晴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却没顺着苏母的意思叫,她实在觉得嬢嬢这个称呼太老土了点,还是叫这么时髦的小姐姐,真是太不般配了。
  第65章 培训班。
  元旦假期就三天, 苏雨晴还得回苏家寨上学,不能在鲁阳多留。
  老两口提起来苏文静的事儿,说王宝庆半个月前在乡里办了酒席, 把他那个姘头给娶回了家, 想着苏立诚夫妻俩在城里时间长,金河乡是王家的地盘, 最好能在鲁阳给苏文静介绍个对象。
  苏立诚夫妻俩自然满口答应。
  “我小姑早就有对象了,不用你们找了。”
  正在看书的苏雨晴却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把苏母听得目瞪口呆, 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苏雨晴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想到小姑的威胁, 她有点害怕,使劲儿摇了摇头。
  可老两口这么大年纪, 就这一桩事儿放不下心了,哪儿能让她糊弄过去,苏父更是把脸都板了起来,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但是苏雨晴哪里怕这个, 索性往沙发上一趟, 就是不理他们了, 任凭大人们如何威胁讨好, 就是缝死了嘴巴, 怎么都不肯说了。
  没办法, 苏父苏母也只能作罢。
  三号这天下午, 夫妻俩送他们去坐车,胡新月故意拉着女儿落在后头,问起她苏文静的事儿。
  “我小姑不让我说。”苏雨晴知道, 爷爷奶奶肯定会回去问小姑,但是妈妈在鲁阳,一时半会儿还见不着小姑,所以放松了警惕。
  “你偷偷告诉我,我帮你保守秘密。”
  胡新月笑着伸出了小拇指,苏雨晴略一犹豫,也伸出了指头,两个小拇指勾在一起,大拇指盖章,就算是契约成了。
  “我小姑的男朋友,又高又帅又年轻,比之前那个姑父好看多了,个子那么高……”她拿手比了一下,只看得出特别特别高。
  “那你知道,小姑的男朋友是哪里人么?”
  苏雨晴摇头,“不知道,我就在家门口碰到过两次,小姑不许我说,妈妈,你一定要帮我保守好秘密呀!”
  “当然!”
  送了女儿上车,胡新月抱着苏向暖就没往汽车站去,还是苏立诚跟着。
  送完人回来,已经差不多到了晚班时间,可苏立诚还是特意往家里跑了一趟。
  “怎么样?怎么样?问出来了么?”
  胡新月正在收拾床铺,屋子空着被褥就要收起来,要不整天晾着落灰,铺盖还容易发黄,看见苏立诚这存不住气的样子,不禁好笑。
  “你都奔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八卦。”她去套苏雨晴的话,就是受苏立诚指使的,不过她也觉得苏立诚的思路对,苏父苏母听了苏雨晴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回去肯定要对苏文静逼问,到时候苏雨晴肯定是要暴露了,还不如从苏雨晴这了解点消息安了老两口的心,如果苏文静那边成了,到时候自然会跟老两口说。
  “哎呀,快说,我还得去上班呢!”
  “没问出来什么,晴晴也就是在家门口碰见那男的送文静回家过两次,你妹妹不许她说,她这才不敢说的,一会儿给二老打电话,还是别让他们问了,时机到了,文静自己就会说的。”
  家里人主要也是怕,有了王宝庆那王八蛋的事儿,苏文静再想不开钻了牛角尖了。
  于是,苏文静谈恋爱的事儿,在一家子心知肚明的默契下,没有被捅开。
  元旦一过,就是99年了,临近春节,做工地的都忙,高芳忙着要账,装修公司的计划只好暂时搁置,胡新月也闲着,就又带着女儿跟苏立诚去了店里。
  她中间碰到过张开行一次,问他夏冰的事儿,张开行只说两家是世交婚约都是玩笑话,就不肯再跟胡新月说了。
  这天中午,周明芳却抱着女儿,来了店里。
  周明芳不像高芳,有使不完的劲儿和说不完的话,她太耀眼了,而且总是静静的,就像一尊漂亮的瓷娃娃,让人连跟她大声说话都觉得罪过。
  苏向暖正迷糊着想睡觉,胡新月在二楼抱着她哄,周明芳也抱着女儿,她的女儿跟她一样漂亮,大大的眼睛盯着睁不开眼睛的苏向暖,不哭不闹只是坐在周明芳的怀里。
  “嫂子,我听国庆说,年前建委还有一个突击短班,白天上课,上十天,就能拿证的那种,你想不想去上课?”
  “我?咱们一起去么?”胡新月有些不明白,苏国庆不是不肯让周明芳出去抛头露面么。
  “我听他说,工地上的工人都回老家去了,剩下的管理人员年关都忙,抽不出人去上课,年后他工地上还赶着用这证,我就跟他说,我跟嫂子你一起去替他上课考证。”周明芳说着,像是觉得自己唐突,就又补了一句,“嫂子,如果不是说我跟你一起去,国庆他肯定不会叫我去的,我整天关在工地的临时房里,门都很少出,要不你看,媛媛都给关成这样了,人家那课都是在职读的,我听上过的人说,一到放假有不少带着孩子去读的。”
  苏国庆跟周明芳的女儿,名叫苏梦媛,她妈妈说了这么多话,可她只是静静的坐在妈妈怀里,盯着一处看一会儿又换一处,不哭也不闹,要是苏向暖醒着,只怕早就闹腾开了。
  胡新月不禁觉得孩子可怜,她也明白苏国庆的顾虑,像周明芳这样的女人,太容易被人招惹了。
  “那咱们一起去上课,国庆就让你去么?”
  周明芳点了点头,“嫂子你要是不想去,我也没事儿其实……”
  胡新月其实是想去上课的,虽然高芳说那什么五大员的证书,对装修公司应该没什么用,但是她总觉得,学点东西总是比闲着好的。
  “我得跟你二哥商量商量,这样吧,如果行的话,明天我直接让你二哥给国庆打电话,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上课。”
  周明芳显得很高兴,胡新月见她这么多次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就突然觉得,老话说的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好像也不完全是骗人的吧。
  晚上回家,胡新月就跟苏立诚说了这个事儿,苏立诚却不是很赞同。
  “哪怕你自己去上课,都比跟国庆媳妇儿一起去,要好点。”
  胡新月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不是不让你去,就是那国庆媳妇儿吧……太招人眼了,万一出点啥事儿,你跟她一起的,人家国庆算是把人交给你了,咱们要是看不住出点啥事儿,那不完蛋了么,怎么跟人家交代啊!”男人总是更理解男人,苏立诚这话,也不算多余。
  胡新月也明白周明芳来找自己的意思,可是她们俩都得带着孩子去上课,这又得学东西又得带孩子,能招到什么人?
  再说了,也才十天。
  “我跟你说,也不是问你让不让我去的,”胡新月对苏国庆把周明芳当所有物的这种行为,还是很不待见的,“我就是问问你,国庆媳妇儿说这突击班,那五大员的课程都有,我打算去弄装修公司的话,上哪个课可能会有点用?”
  “你们这其实就是去凑人数的,到时候开卷考试老师在上头念答案,混个证就行了,你还真觉得能学到东西啊?”
  胡新月垮下脸来,将被子一拽晾开苏立诚,顺带白了他一眼,“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根本不用去呗?”
  苏立诚不由得的打了个寒颤,觍着脸把被子拽了回去,“不是不是,我哪儿能有那种心思。”还是被窝暖和啊。
  “让我想想,都有什么员来着……”那天苏国庆说完,胡新月还特地找了个本本记下来了,从床头柜翻出来递给苏立诚看,“这有安全员、质检员、施工员、预算员和材料员。”
  “这些都是字面意思的基本工作,”苏立诚接过胡新月的小本本,“安全员啊质检员施工员这三个,专业性太强,装修公司肯定用不到的,预算员是替工地提前算账的,材料员应该是整理资料的吧,不过预算员和材料员应该都需要看图纸,这两个,其实哪个都行。”
  胡新月点了点头,把苏立诚的解释记在了心里,没再往下问。
  第二天一早,她就跟苏国庆打了电话,说她想跟周明芳一起去上预算员的课程。
  按照苏立诚的理解,预算员和资料员都要看图纸,但是预算员是算账的,资料员是整理的,胡新月凭自我认知,觉得还是算账这种难度大点,所以她选了预算员。
  苏国庆那边正愁找不到人呢,胡新月这么一说,他当然满口答应,顺带请胡新月帮忙照顾周明芳和孩子,让她们上课不用太听话,要见机行事点了到就可以开溜什么的,胡新月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当回事儿。
  高芳从工地上听周明芳说胡新月要去上课,还打了电话来,说她选预算员是对的,他们平常跟着干家庭装修,也是要看图纸的,好多符号指示其实很简单,但是他们不懂,就得专门去问那些知识分子,还老被人家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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