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戴青颜语道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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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国公离开的时候戴青颜也想从他神色里面看出一二来,然而终究是三朝老臣、中流砥柱,那平静无波的神色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宫御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杵门而望久久不能回神,他上前两步将她揽在怀中:“大冷的天,回去吧!”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戴青颜愣了好一会儿,而他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你最近走神的台厉害了。”
  “陛下,这么多人看着……您……”
  戴青颜有所顾忌可宫御却没有放在心上,直至将人安置在火炉旁的时候才轻语了一句:“凤藻宫虽然埋有地龙可也别败了自己的身子,否则宸儿又该哭闹了。”
  “诺!”
  看着他静坐在一边没有要动身离开的意思,戴青颜紧咬了一下薄唇:“陛下,刚才您同祖父可说了什么?”
  “想知道?”
  他眯着一双眼睛玩味地瞧着戴青颜,而戴青颜则迅速低下了眼脸,她确实想知道刚才两个人交谈了什么,可他若是不说自己一时半刻也打听不到什么。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同老国公说了一些前朝的事情,当然青铭的事情也略有提及。”
  戴青颜轻嗯了一声,祖父进宫的时候已经表明了态度,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便会将青铭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所以她其实能猜出一二来。
  “朕原本是想要通过云昭言找到鬼谷将七彻底摧毁,可惜云昭言是一根硬骨头,不管是温言软语还是棍棒加身,似乎都无法让他改变想法。”
  自从戴青铭的事情传来他便将云昭言关在了暗牢里面严加审讯,然而不管怎么逼迫他愣是一个字都不说,这样的姿态让他有些索然无味。
  ——他生来反骨,却也敬重那些义气之辈。抛开云昭言行军打仗的天赋,他其实更看好他这硬骨头。
  “您对他用刑了?”
  “不加以重刑何以看清一个人的面目?”
  宫御轻笑了一声,若是云昭言轻易供出了鬼谷之所他反而不会重用他,找一个机会将其彻底流放在朝廷之外也不无可能,然而这个人身上却流着一股大义,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比能力更加的可贵。
  “朕在大坤的暗探回信青铭不在大坤的京师重地,而旁的地方也略有涉及却都无功而返,思来想去也只有鬼谷这个地方怕是最为安全了。”
  “您准备暗中劫人?”
  宫御微微颔首,然后又轻笑了一句:“可惜聂宇蒙也不是一个善茬,他明显已经摸清了朕的路数,故而如今看来劫人是不可能了。”
  当初秦无言在重兵把守的情况下将邓扩劫走至今下落不明,宫御原本觉得此计可照猫画虎,毕竟自己手中的暗卫一点也不弱于秦无言的手下,可聂宇蒙明显是有了防备。
  “那您准备如何处置?”
  “大乾律令世家不得私养暗卫线人,然而近来臣强主弱各大族私养暗卫成风。而朕要的也不多,三座城池不是不可以割舍,可朕要戴家自此之后再无暗卫。”
  宫御的话合情合理,然而世家的暗卫都是经过几代人搭理才成了气候。原本这东西在各大世家里面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皇室也默许了,如今他这一招是先礼后兵还是釜底抽薪?
  “祖父怎么说?”
  “如今内政初稳,大乾境内海清宴宴,可世家大族实乃朕心头大患。老国公乃大智慧之人,该如何选择自然已有定局。”
  宫御说的好不花哨甚至还实诚至极,然而这话语落在戴青颜耳中却无异于惊天骇浪,上一世因为打压世家多少人被抄家问罪,这一世原本觉得他和世家能融洽相处,看来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一个力顶天下的君主,怎么会让世家绊住他的脚步,他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分筋错骨。
  “其实朕大可动用自己的力量将这股势力尽数铲除,然而朕终究是敬重他老人家,所以想要同他解释清楚。”
  戴青颜听着他的话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苦笑,一双无害的眼眸忽然迸射着极重的寒光:“陛下的力量便是夷灭戴家三族吗?臣妾犹记得陛下上一世已经夷灭了戴家三族,您这一世是准备走老路吗?”
  她一句话让宫御愣在了当场,原本准备举杯而饮的茶水倏地落在地面,摩擦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看着外面的几个宫娥内侍走进来,他一声咆哮将人吼了出去,最后扯着一张脸斜睨着戴青颜,眸色里面有几分不自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不是傻子,有时候人只要有一点怀疑抽丝剥茧必然会找出一二来。我刚开始因为这一世的政局变动是因为我重生的缘故,可仔细瞧来你的变化最大,虽然依旧狠戾无情辣手至极却处处抢占了先机。”
  “不管是轻松夺权篡位还是先人一步整理内政处置旱灾,这都不是上一世的你可以做出的事情。”
  宫御无疑是一个出人预料的君主是真正的中兴之主,然而他做事略显偏激不顾后果,脾气暴躁性格古怪,可这一辈子却不同。
  戴青颜自己都不敢说她有一次露过欢情殿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不远处,这一世她惶恐不及的地方在他眼中却那般的熟悉。
  “所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年前。”
  戴青颜幽幽说了一句,不管是心儿御心公主的称号还是宸儿的名字,甚至对戴家的了解都异于常人,可欢情殿那一次暗中偶遇却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戴青颜,你还真是隐忍的高手,既然三年前你便知道为何不拆穿呢?”
  宫御上前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她心的冰封,这三年自己的付出在她眼中是不是宛若跳梁小丑呢?
  “陛下,那您当初为何不差穿臣妾呢?”她虽然不知道宫御什么时候重生的,可时间应该很早。
  “朕为何要拆穿?无敌的日子是多么的寂寞。有你这样的同类供朕把玩欣赏不是挺好的吗?”
  宫御得知她三年前便知道此事心里面也烦躁的紧,所以一时间那霸道而又不讨喜的短板便显露无疑,甚至说话都含上了几分酸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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