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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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她似乎听见潘雨在跟费潞潞说着什么,仔细一听,是在说:“你觉不觉得苍夏挺渣的,都跟人分手了还出去把人睡了,这边儿睡了人,那边儿还把石印松吊着不放,让人家给她走了后门,结果又把工作给拒了涮了人家,我真挺无语的。”
  费潞潞在旁边笑:“那也是人家本事,有本事你也吊两个呗。”
  潘雨不屑道:“我是靠本事上的,才不是她呢,靠男人吃软饭。”
  这时习茜进来了,说她俩:“你俩少说点闲话能行吗?万一她听见了?”
  费潞潞帮腔道:“她都睡得打呼了能听见什么,放心,再说了,潘雨也没说错什么,她听见了也无所谓。”
  习茜不大高兴:“这还没毕业呢,你能不能行了?人家又没惹到你头上,关你什么事啊?”
  费潞潞越不让说她越说:“是不关我事儿,我就看不惯,说说还不行吗?你说她吧,跟男人谈了一年对象就让男人掏了一年的钱,账本儿之前可都挂到宿舍楼了,你也看见了,可不是我瞎编,你说这种事换哪个女的能这么干?难道你能?就算她现在把钱还回去了,那又怎么样,既然有钱,那为什么之前要那样……说实话我因为这事儿对她挺看不惯的,尤其是这回,还把人魏沈骏给那样了,分了手还跟人……你说她有什么责任心啊,你觉得有?”
  习茜:“你行了,少说两句,一阵儿给人吵醒了”。
  费潞潞说:“行,你让我们不开这腔我们就不开这腔,给你面子,反正也不关我事儿,她爱睡谁睡谁,爱吊谁吊谁,愿者上钩呗。”
  习茜不接茬,直接开大音量开始唱歌。
  苍夏闭着眼睛装睡,呼打得更响了。
  第二天起来,大家又在一起有说有笑,买了吃的喝的还是给她分。
  第二周,她开始不怎么在宿舍待了,天天去图书馆看书学习,既然工作暂时没着落,那就集中精力复习考级的事儿,她准备考个翻译资格证,到时候就算真工作也能用上。
  每天一个人早早出门,待到闭馆再回宿舍,跟舍友们嘻嘻哈哈吹几句闲话就洗漱睡觉。
  只是头挨着枕头的时候,有时候会忽然想起来魏沈骏,然后把手机拿出来翻开微信,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好友申请。
  魏沈骏换了新手机,那天分开的时候她依然没有要他的手机号。
  第二十天,临近期末,出问题了。
  她在体育馆锻炼的时候,从别人的口里听到了魏沈骏的名字。
  “魏沈骏怎么回事,说好的要参加下周级里篮球赛呢,怎么突然不来了?”
  “他说他最近身体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了,昨天我不还看他跟人操场上打球呢吗?我看你不也一起的吗?”
  “……不清楚。”
  “我看你挺清楚的,说说,怎么回事?他不来能行吗?他可是咱们队大前锋,缺了他怎么打啊?”
  “呃……”
  苍夏正在篮球架子后头理袜子收拾书包,听到这些话后愣了愣,稍稍回头瞥过去,看到篮球架下不远处站着两个脸挺熟的人,确实应该是平时跟魏沈骏经常打球的,不然她不会眼熟。
  问问题那个人头发长点儿穿的正常t恤牛仔,另一个穿着红球衣。
  红球衣那个显然是不想说这个事儿,但旁边那个长头发的一直问,被问得没办法,只好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了你别跟别人说啊,这事儿说出去不太好。”
  “你说,我保证不说出去。”
  两个人朝着篮球架这边走过来,苍夏连忙把头上的棒球帽往低拉了拉,怕被认出来。
  “听说好像是药吃得不太对了,他这段时间一直身体不太舒服,昨天看他状态不错了才拉他一起打球的,但是打了一会儿他就吐了,也没打完。”
  苍夏手紧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怎么了啊?吃什么药了?”
  “好像……嗯……好像是避孕药吧。”
  “避孕……!”
  “嘘!”
  苍夏一下子爬起来,心砰砰地跳。
  红球衣那个继续说:“那东西本来就有副作用,只不过分人,有的人副作用大,有的人副作用小,魏沈骏就挺倒霉的,副作用都半个多月了还没消,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
  “这也……他女朋友可真够渣的。”
  苍夏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之前在ktv一样,接受着他人的背后指责。
  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换了性别以后,她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渣女。
  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地响了一声,她一惊,连忙拿起来看。这中间连五秒都没有,电话就已经挂了。
  未接来电上有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谁的。
  第二十五章
  “啊……”
  “啊……”
  “啊……”
  计算机系某男寝内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一直被这一个“啊”字填充着每一寸空气。每一个“啊”的调调都不同,高高低低再低低高高,起起伏伏再伏伏起起。
  廖威在下边儿做期末的课件整理,被魏沈骏吵得半天就集中不起来精神,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你能闭嘴吗?再叫下去旁边寝又要来问咱们是不是在搞什么……苟且的事情。”
  魏沈骏长长地哼哼了一声,说:“做|爱。”
  廖威简直就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魏沈骏这种厚脸皮的男生,虽然纠正了三年还没纠正过来,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这个奇葩舍友:“男孩子家家的说话能不能稍微含蓄点儿?别这么……耿直行吗?”
  他还斟酌了一下用词,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跟这个不要脸的舍友成为一丘之貉。
  “啊……我只是纠正你,做|爱不是什么苟且的事情,而是……”一根指头从床帘里伸出来摆了摆,声音又轻又暧昧,“一件美好又舒服的事情。”
  廖威翻了个白眼:“那你现在躺着吆喝也是美好又舒服的后果咯?”
  “现在吆喝跟做|爱又没关系,跟吃药有关系。”魏沈骏在廖威面前并不避讳自己吃过药的事情,廖威早就知道了,不仅他知道了,知道的人可能还不少。
  听到“吃药”,廖威闭嘴不跟他杠了,沉默了几秒就转移话题开始说别的。
  其实这事儿也怪魏沈骏自己不小心,上回吃完药他把剩下的药拿回了学校,把里边儿的药拿出来放到衣柜里藏好后,盒子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给来宿舍串门的同学不小心看到了。
  人家当时没说什么,他也没解释什么,但没多久,全层宿舍就几乎没人不知道他吃过避孕药的事了,当面说他的没有,但背地里说他的连他自己都听到过。
  这谁有办法,他也气,但是气又能怎么样?
  换了以前,如果他听到有人背后嚼他舌根,估计他上去就跟人打上了,但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干,除非他想让他“跟人上床不做措施过后还吃避孕药”这事儿再闹大点儿,传上个十万八千里。
  他没这脸。
  【老子都欲擒故纵快一个月了,都不来找老子,苍夏你真有种啊。】
  【就算不知道电话号码我也给你打过去了,结果电话也不回,太有种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
  【老子初夜都给你了,你竟然没半点心软。】
  【疯狂抽耳光jpg.】
  魏沈骏一边跟廖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唠,一边使劲儿对着苍夏的微信里发消息。
  虽然他被拉黑了,但是他还是能发,只不过发过去对方拒绝接收了而已。
  这倒更让他放肆了,以前不敢说的话都在里头肆意发,骂苍夏“负心女”啦,抱怨啦,诉苦啦,说废话倒垃圾啦,什么都发。
  当树洞发。
  说实话,比当初跟苍夏一起搞对象的时候发得还多,毕竟说骚话的感觉比装正经聊有逼格的天要来得轻松。
  【苍夏你老妹儿还怪大的,跟当初我的不相上下啊,可惜你没机会体验我的兄弟绝活了,为你默哀。】
  【不过真的干起来没爽的,老子不会跟你干二回了。】
  【以前看黄|片的时候,看到女|优挺爽的,我还当是真的,还觉得男的累女的躺着就舒服了,现在一看,女|优演技真好。】
  【跟廖威吹牛逼还说美妙又舒服,让我想起了以前某个湾湾女主持说的,女人啊,大部分跟男人上床都是假装高|潮的,当初还不信邪,现在信了,跟你,老子装得太累了(点烟jpg.)。】
  【避孕药副作用太大了,我这个月吃不下去饭,瘦得腹肌都要出来了,可惜你摸不着。】
  【夏夏啊……】
  魏沈骏唠唠叨叨地发了许多无法接收的信息过去,忽然,有人敲门,吓了他一跳。
  “进!”廖威喊。
  进来的是同系篮球队的人,叫张玺,也就是之前苍夏在体育馆看到的那个头发长点的男生。
  “骏哥在吗?”
  “在呢。”廖威冲床上封闭的床帘里喊了一声,“起来接客!”
  魏沈骏不想起,还是起来了,拉开床帘问:“什么事啊张玺?”
  张玺挠挠脑袋:“那个,赵旗让我过来问你,那个……你真不打级里篮球赛了吗?”
  他口里的赵旗就是那个红球衣的,是球队的控球后卫,也是系篮球队的核心人物之一,算是组织者,也是校队里的一员,打球很厉害,人也不错。
  “我不想去了,最近状态不太好。”
  这球赛魏沈骏是不打算打了,前两天也给赵旗说了这事儿,他最近状态时好时坏,胃口不好还容易犯困,吃得不合适就反胃,睡不好头就晕,可以说避孕药的副作用在他身上来了个全面爆发,弄得他心情也不怎么好。
  本来他也没多喜欢打篮球,以前打还是因为苍夏以前喜欢看,现在苍夏不看他也没劲儿,就懒得参加这些虚头巴脑的活动。
  “真不去了啊?”张玺又问了他一遍。
  “怎么了?”魏沈骏看他表情有些犹豫,问他,“你们是不是找不上人了?”
  这段时间好多人忙着找工作找实习考研,估计没几人管这篮球赛的事儿。
  张玺挠挠头又摸摸鼻子,踢了踢脚又抓了抓脸,小动作可多,一看就知道他还有后话。
  “也不是,就是那人吧……嗯……骏哥……你也知道咱们系虽然男生多,但是打球打得好的就那么几个,你大前锋的位置有多重要你也知道,能替上你的也……”
  “直说吧,找上谁了?”魏沈骏打断他,看他那为难的样子,心里暗暗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沉默了几秒后,他听见张玺小心翼翼地说:“石印松说他能打。”
  魏沈骏:“……”
  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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