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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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要不要这么做。沅沅开始问自己。
  赫德微微侧头,他吻下去、唇与唇之间触碰到的那一霎,她似乎是听见他轻轻地‘嘶’了一声,有种怪异的兴奋感,旋即,他另外的手禁锢住她的后脑勺,他吻得又急又深,像是恨不得生吞了她,迫得她不得不张开嘴以去获得新鲜的空气。
  她当然得不到什么。没有新鲜的空气,只有他唇齿间吝啬的呼吸。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在用舌头舔舐着她唇齿口腔中的每一寸,热烈地吮吸描摹她的唇瓣,细细舔咬着她的唇角。吻,还只是开端。
  令沅沅惊惧的是,他越来越重而滚烫的呼吸缓缓向下。他抚着她修长柔白的脖颈,落下细密的吻。
  如果不做,就无法停止。如果不做,就无法得到她想要的。
  沅沅死死咬住唇,以试图维持清醒。短暂的窒息感过后,是清明的意识。
  然而,他停下了吻。她以为他是结束。
  没料到,赫德只是抬手扯开了他衬衣的前几颗纽扣。纽扣受周围的重力场悬浮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浮躁的举止,竟怔了怔。
  赫德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抚了下她的脸颊,轻轻地吻了吻。
  沅沅完全呆住了。他刚才所做太过亲昵自然,素来森冷的眸子柔和得一塌糊涂。她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演出来的。
  没有了三颗纽扣的束缚,沅沅看得一清二楚。起伏的肌肉线条,滚动着的喉结似乎在无言地告诉她他黯哑难耐的欲|望,他的锁骨在麦色的肌理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性感、生动。
  程沅沅闭上眼睛,自动屏蔽这种祸害人的景致。她又慢慢地睁开一丝缝隙,大致确定了位置,双手伸向他的腰腹部。手掌触到的是随着他滚烫的喘息轻微起伏的腹肌。沅沅艰难地手指往下移,指尖触到那硬质的腰带时,心下还有点小雀跃。
  但很快,她的小雀跃就被身上的男人浇灭了。
  他灼热的呼吸越来越往下,携裹着强烈的占有意味。每被他触碰一个地方,程沅沅就绷紧一次,好像全身的细胞都在屏息。
  来不及了,她对自己说。
  她迫使自己把所有的注意都放在手上,身体却依然诚实,紧紧咬住唇瓣,把那些破碎的□□咽下去。沅沅在内心暗骂,下|流恶心呸。
  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有解开过哪个男人的腰带。一次都没有。
  她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急急地用扯的把他的腰带抽走。
  他的动作立即就停了下来。
  程沅沅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不防接下来突发的变故。赫德眼眸阴沉地夺走她手里的腰带,沅沅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被他用腰带束缚住了。极为刁钻的打结,她挣脱不开。
  她以为会发生什么。比如她所想的、也是她所不愿意的。
  想到那种事情会变成真的,程沅沅竟然非常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是在这样被强迫的状况下。沅沅目光紧张地有点呆滞地停在他的脸上。
  她还是琢磨不透赫德。即便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比如现在,他只是微微地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神在一瞬间疑惑迷茫起来,望着他。
  赫德俊美无俦的脸,清冷如玉,也同样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下一次,还敢使这种小聪明?”
  她很快反应到他是在问她。程沅沅紧张地甚至忘记了回答,只是不断地摇头。
  绝对不敢,绝对不敢。
  “你也没有下一次。”
  他突然地说,声音冷冷的,“你是笃定我会被那个吻影响。”
  “你怎么就那么笃定?”
  其实他是生气的。沅沅竟然那么笃定他对她的爱,恰恰因此,她也敢那么做。他是给了她多大的胆子,让她能这样随意地利用他的感情?但是,一番品尝下来,他的怒意已经消散殆尽了。
  “好玩么?”
  沅沅摇头。
  “还想回地球?”
  闻言,她抬头小脸惨白、紧张地看着他。
  赫德挑眉,公布结果,“训练不合格,时间再延长一周回地球。”
  一周?沅沅不由问他,“你不是说只要我做到,你就答应我——”
  赫德弯起唇角,“我答应你什么了,我有说我要答应你什么了?”
  回想起来,的确没有。
  她不甘心又愤懑,也无济于事。只能再努力一周了。沅沅有点颓丧地垂着头,想这一切究竟何时才了啊。眼角瞥见他起身,沅沅赶忙叫住他,她手上还绑着呢。
  “想解开?”
  沅沅双手试图挣脱着,到底还是不行,她对他点了点头。
  “我问你一个问题。”他说。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还是那个问题。
  沅沅想了想,艰难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说,“我瞎猜的。”
  赫德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的手撑在眉骨上,她看不清他的笑。
  ……
  一周后,程沅沅终于在赫德地狱式的训练中合格了。尽管拖着酸累的身躯,她还是一本满足地坐上了飞船。这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这也是她应得的。所以她是前所未有的心安理得。
  和她一起的只有此刻站在舷窗前望向茫茫漆黑宇宙中沉思的赫德。
  如他所言,这是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行。飞船在获得了地球宇宙坐标信息后就进行自动导航模式。在这样的模式下,一共会进行三次的空间跃迁最终到达太阳系一带。
  用时只有三个希维日。
  希望,能在这短短的三个希维日里,他们友好相处。
  这是程沅沅最大的心愿。彼此互不干扰、和平共处。
  但显然,她想多了。
  怎么可能呢?
  ☆、第九章
  训练从未停止过。
  赫德也以行动证明了他的确是一位言传身教的好老师。
  第一个希维日,正常的用餐之后,就是莫名其妙地训练开始。程沅沅一开始疲于应付,到后来也被他激起身体里的血性。纵然两人在种族、身体素质等方面相差太大,沅沅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赫德没有使出全力的。
  他现在教她的着重点都是技巧性的东西。有了前面几周高强度的训练,沅沅对这类技巧性的东西吸收地很快,悟性也很高。要是撇开赫德之前的事不说,赫德教得确实尽责,她学得也还算乐在其中。也算是自打来异星后比较开心的一件事。
  酣畅淋漓过后,沅沅累得靠在飞船内壁上想静静。她平常是个运动量很小的人,自打从学校毕业不跑八百米之后,从来没有过像过去几周那么高强度的运动量。格斗这类竞技性技巧性的运动,会让你从一开始的疲惫不堪到后面的越战越勇。越累反而越兴奋,沅沅总算是感受到了。
  休息了会儿,她扭开手边的一瓶营养补剂,仰头就喝。
  希维帝国的文明果真高了地球不知道多少等级。飞船内是完全模拟重力状态,她待在飞船内部和走在地球上没什么不同。甚至可以不用像地球宇航员穿着厚重的宇航服在飞船中工作、生活。
  她只穿着平常的居家服,现在训练时才会换成方便动作施展的运动款衣服。
  赫德则是换下了军服,穿上了简单的战机飞行员的制服。与军服不同,飞行员制服没有银扣,也没有过多繁杂的设计,考虑到飞行员的特殊性,更注重简洁和耐用性。同样地,飞行员制服尤为显身材线条。尤其是流线型身材,惹眼得很。
  赫德就是。
  其实程沅沅有想过,他为什么总是钟爱制服。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也觉得没那么奇怪了,只是在本应是充满惬意地旅行度假的飞船上仍然是制服穿着,她就有点不理解了。
  要么就是,这个人无论在哪个环境无论做什么警惕性都非常高。制服能给他以一种警醒和敏锐感,不然她也无法解释他这种奇怪的行为。
  她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休息,调整呼吸。就现在来看,他们之间力量的差距就不是三四个量级的差别了,那是隔了不知道多少个银河系。
  赫德还能在陪她训练完后投入精神处理军务,完全不受影响。沅沅咋舌之余只能默默钦佩。
  “等回希维母星,你的体能训练也要跟上去。”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现在的主要弱点就是耐力度不够,技巧倒是掌握得出乎意料地快,但根基还不够扎实。
  原因还是归结于她的体质,所以体能训练是必须要有的。
  沅沅吃惊地看着他,好久才消化了下,问,“为什么?”
  “一个原因之前说过了,”他长腿一迈走过来,居高临下地凝视她,“另一个原因,就是你身为我妻子的自觉。”
  “你觉得你这么差的体质,能承受我吗?”
  这句话说得很有歧义,比较容易令人浮想联翩。但也相当,简单粗暴,有深刻教育意义。
  赫德高大颀长的身影一点点地笼罩住她的周身,他慢慢弯下腰,沅沅睁大眼睛盯着他,保持警觉,不敢丝毫疏忽。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紧贴着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和急促的心跳声在他的身影下清晰无比。
  “整理完毕后,来操控室。”
  ……
  程沅沅回卧室洗漱。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轻轻叹气。
  赫德喜欢抱着沅沅睡觉。这种行为是从他回来之后到现在,每一天都必须要做的。程沅沅有时也会感慨,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从一开始抗拒到现在竟然习惯了被赫德抱着睡觉。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
  也因为高强度训练的缘故,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每次都是倒头就睡,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赫德完全没有防备之心。索性赫德也很少强迫她做什么,但就是这么诡异的生活模式,让程沅沅打从心底不安。
  她总觉得他现在没有动静、悄无声息的,说不定以后等待着她的就是一场可怕的爆发。
  程沅沅修整完毕后就来到了操作室。本艘宇宙飞船是小型旅行型飞船,自然没有舰桥,只有一间不算大的操作室。操作室前是半环形的透明视窗,能够一扫壮丽的宇宙景致。
  程沅沅一眼就见到站在视窗前望着窗外冷冷宇宙的男人。英挺笔直的身姿如同乔木,俊美的脸庞上神色清冷。他甚至都没有转过头看一眼她,只是独自走到操作室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程沅沅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心下惴惴。
  “过来。”低沉的嗓音有种泉涧溪流的质感。
  一下子,她的头脑异常清醒了起来。她记得,上一次,他对她说同样的话的时候,彼此间是第一次见面,她那时还特别琢磨不透他——现在也是。不过沅沅是记得的,他说过来的意思是,让她到他的怀里去。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场具有实质性的对话,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程沅沅带着不安和试探踱步到他身旁。赫德的五官线条不算柔和,凌厉深刻如他的性格,黑眸原本还望着繁星涌动的宇宙,下一瞬,他就缓缓看向身旁的程沅沅,与之而来的,还有他强悍的力量。
  他的手臂勾住她的腰际,随即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沅沅有点不适地被他双手抱住腰畔,全身被他禁锢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之前学的都是花拳绣腿,仔细一想,现在他可是赫德,不是任何的模式,他就是赫德,她自然、只能无能为力。
  头顶感觉到沉重,还有熟悉的气息无孔不入。是他在吻她的发间,他的呼吸很轻,吻得很安静。沅沅头一次觉得没那么抗拒。如果他不是以那样侵略者的姿态、蛮横地索取。但不抗拒,不是说她就完全地喜爱。
  她不喜爱,她也很不适这种亲昵的举止。
  “有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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