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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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行此让她转得晕头转向。
  电话接近尾声,他抓住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身侧不让她继续动,摸到一手湿漉漉的汗,想到她连和傅晨阳玩的心思都没了应该确实是有比较要紧的事要说,于是他尽量简短地和对面交代完事情,撂了电话低头询问道:“怎么了?”
  傅明灼已经变得恹恹的,她目光在大厅扫视一圈,说:“刚才那个姐姐也在,但是现在走掉了。”
  傅行此莫名其妙:“哪个姐姐?”
  “那个你说讨厌的姐姐。”
  形容宴随,傅明灼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方式,比如那个吃美国提子要吐葡萄的姐姐,比如那个打篮球很凶的姐姐,但是反正宴随不在,她没了顾忌,就用了最没礼貌最绝的一种。
  讨厌的姐姐?
  “……”
  宴随?傅行此脑筋转了个弯后听懂了。那女人不是说要去拉斯维加斯看脱衣舞男吗?虽然看脱衣舞男是他给她杜撰的,但照理来说她不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是傅明灼看走眼了。
  这么想着,他身旁那个身形巨大的欧洲男子身侧,缓缓迈出一道纤细人影,证明傅明灼火焰如炬,并没有认错人。
  傅明灼眨眨眼,眸子又亮起来。原来是被大胖叔叔遮住了,怪不得刚才找不到她了。
  “傅行此。”宴随冷笑,不跟他不玩拐弯抹角的把戏,第一句话就夹枪带棒充满硝烟味,“你能不能别那么没风度,居然还要在背后和小孩讲我的坏话?”
  不过一人之隔,兄妹俩的对话也没刻意降低音量,她听了个一五一十,一个字都不带落下的。本不打算和他再有什么纠葛,爱恨都淡了,桥归桥路归路挺好的,但这人过分了。
  什么叫讨厌的姐姐?
  被倒打一耙的傅行此:“……”
  僵持一小会,他嗤笑一声,不咸不淡地反击:“也不知道是谁先没风度的。”
  没错,她是跟小萝卜头说过他讨厌,而小萝卜头肯定是巴巴地和哥哥告了状,被戳穿了宴随也不尴尬,还是冷笑:“我说点实话怎么了?”
  至少她没有当面说出来让他听到。
  傅明灼自知口无遮拦闯了祸,在自家哥哥反唇相讥把升级战争之前,她试图化干戈为玉帛,脸搁在傅行此腰侧朝宴随挥了挥手,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开始不着痕迹地揣摩人心:“姐姐……漂亮的姐姐你好。”
  乍一听到这一声“姐姐”,剑拔弩张的两人都不禁回忆起上次篮球场上傅明灼那声响彻夜空并充满求知欲的“她是我姐姐吗”。
  一时间,姐姐这个稀松平常的称呼变得有点不忍直视,可谓是暧昧不明,令人坐立不安。
  宴随摸摸傅明灼的脑袋,原本耿耿于怀的关乎年轻的尊严也宁愿不要了:“要不你还是……叫我阿……姨、吧。”
  后半句话 节奏和语速完全乱了,因为她在那张软绵绵的脸蛋上摸到一手热乎乎的汗。
  宴随:“……”
  脑海中那根被洁癖控制的弦“啪”一声断裂了,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宴随顺手抓了旁边的东西揩了一把手。
  指尖触到那微凉顺滑的布料的瞬间,她猛然清醒,她抓的好像是傅行此的西装下摆。
  或者说,完全可以去掉好像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凯旋哥哥也要当男猪脚了!!!!!下一本就开,点进读者专栏收藏一下?(哭着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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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基友的文:《咬一口喜欢》by令栖
  温乔和朋友上选修课,朋友激动地拉着她,“快看!教授笑起来好苏!”
  心理系的温乔职业病发,“薄唇紧抿,嘴角一侧上翘,眼角无笑意,典型假笑。结合这几节课的观察,我总觉得教授可能是个衣冠禽兽。”
  她话一说完,正在写字的顾景宸翘着唇角回了头。
  闺蜜:我觉得你这节课要凉。
  后来,真人cs体验馆里,温乔连句话都没说,就被顾景宸抬手毙了。
  她玩一局,他淘汰她一局,她从开局以来就没活过三分钟。
  行,课没凉,她凉了。
  温乔几次三番被报复后,终于忍不住拦下了顾景宸。顾景宸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衣冠禽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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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傅行此无需垂眸看,也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下摆被一只手拉住了。
  此举于情于理都显得冒犯, 属不该不当的范畴。
  宴随的手在他衣服上停留不到两秒钟, 在他看来, 她又甚是神态自若地松开, 布料一时半会无法自行恢复原状, 平整的下摆因此突兀地皱了一块,因为是浅色布料, 汗水印在上面的痕迹更是无处遁形。
  傅行此的眼神至始至终没有离开她,过程中他慢条斯理伸了手去把褶皱掸平,语气四平八稳:“你什么情况,白帮你了。”
  宴随当他是在质问她此番匪夷所思的行为, 她也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僭越了些, 正好前面排队的人办好了入住手续, 就没再接他的茬, 向前两步在柜台前站定和前台小姐问了声好。
  侧后方傅行此的声音又传来:“五行缺妇德?”
  宴随递护照的动作猛地停在半空中。
  我、操。
  拉他个衣角而已,怎么还能上纲上线上升到妇德了?
  酒吧亲她篮球场抱她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保守。
  她扭头呛道:“讨人厌的人做点讨人厌的事怎么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不需要任何语言,眼神中的刀光剑影已经厮杀了数个回合。
  后面还有人在排队等候,神色明显不耐,前台小姐弱弱出声打断:“madam,passport please。”
  宴随做完一个上下牙横向错开的动作,终于终止这场开始得莫名其妙的眼神恶斗, 把头转回去面向前台, 继续未办完的入住登记。
  一个巴掌拍不响, 傅行此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领着傅明灼重新去队伍最后面排了队。
  大概半个小时以前,傅行此在这里远远看到一张面熟的脸,不过当时他忙着和国内的同事联系,并没有什么空多加留意,只当是自己看错,直到现在碰到宴随,两者联系起来了。
  合着她在他酒吧闹了那么大一出,甚至不惜拉下脸来请他帮忙都要甩掉的男人,扭头她又和人家和好还亲亲热热一块来日本旅游了。
  这就算了,还要在对方不在场的时候做出拉他衣服下摆这么暧昧的举动。
  说她没妇德,没冤枉她。
  这是他八年前就知道的事,只不过现在又更深层次地见识了一回而已。
  不过她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几天没见而已,肉眼可间地瘦了一大圈,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想象不出来一个瘦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减肥空间,衣服裤子都显得空荡荡,出来旅游她穿得清凉,露出胸前一片排骨嶙峋,整张脸凭空缩水一圈,只剩差不多跟傅明灼一样大,因此显得一双眼睛很突兀,夸张点说,他觉得她一张脸上一半是眼睛。
  这个社会的主流审美是喜欢瘦子,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在追求骨感,但过犹不及,她消瘦得有些吓人了。
  *
  傅行此的电话打了很久,傅家大伯母本来在休息区等他顺带看管两个熊孩子,等他打完电话她刚要走过去,就看到他开始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说话,凭大伯母活了六十多年累计的丰富阅历经验判断,二人关系非同寻常。
  中年人的八卦之心立刻熊熊燃烧,连带着催婚的本能蠢蠢欲动——这个姑娘要是给侄子当老婆多好啊!
  大伯母没赶着过去打扰年轻男女的交流,只在暗中观察许久,等到傅行此重新排队,她才带着傅晨阳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行此,认识啊?”
  傅行此“嗯”一声,把关系介绍得很疏离:“高中校友。”
  大伯母更八卦了:“这么说也是锦城人了?”
  知根知底,好事。
  傅行此一句话打碎大伯母对后辈的殷切期望:“嗯,她跟她男朋友一块来旅游呢。”
  男朋友?!
  以为侄子终身大事有眉目的大伯母:“……”
  看漂亮姐姐用哥哥衣服擦手已经认定漂亮姐姐是嫂嫂的傅明灼:“!!!”
  一边办着入住手续一边把后面一伙人的聊天听个清清楚楚的宴随:“???”
  唯有还想和傅明灼继续玩的傅晨阳没有受这三个字的影响,继续挑衅:“傅明灼傅明灼,略略略。”
  反正姐姐不是姐姐了,那么傅明灼也没了对宴随的好奇心,一个转身就要去教育傅晨阳乱叫长辈名讳的行为,被傅行此一把揪住:“还玩?你看你脏的,别人都嫌弃你了。”
  正在签字的宴随动作又是一顿,咬紧了牙关。
  这男人为什么老是要把私人恩怨传播给天真无邪的小孩,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傅明灼问他:“谁嫌弃我了?”
  傅行此没回答。
  傅明灼等不到答案,又跑去和傅晨阳玩了。
  宴随办完入住手续路过两个孩子身边,傅明灼看她一眼,这一眼,宴随居然看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来。
  宴随:“……”
  擦手纯属应激反应,并非本意,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感到过意不去,宴随走近,再次捏捏她汗湿的小脸,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旅途中觉得可爱买的陶瓷小娃娃挂件递了过去。
  傅明灼不喜欢娃娃,但收礼物的重点不在礼物本身而在有礼物收,所以她很开心地接过去了,同时她没忘记宴随之前交代过的话,从善如流地喊:“谢谢阿姨。”
  宴随:“……”自作孽不可活,她忍下这声称呼,问道,“你也来迪士尼玩吗?”
  傅明灼注意到她的“也”字,点点头,反问:“你也和你男朋友来迪士尼玩吗?”
  “我没有男朋友。”宴随无奈指正,“我一个人。”
  “可我哥哥说……”
  宴随以牙还牙将恩怨传播给小孩子:“他撒谎。”
  相差12岁的两个人交流起来居然没什么明显的代沟,你一言我一句接的顺溜,傅行此一行人办完手续过去,她们还在那边聊得火热。
  “灼灼。”傅行此招手。
  两拨人是同一部电梯上去的,上行过程中受傅行此和宴随之间的低气压影响,整部电梯愣是哑口无言。
  宴随楼层低,先走出的电梯厢,傅明灼又自觉喊回她姐姐了:“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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