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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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他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每月为着两三千块的工资拼命。
  这辈子,他一定要考个好大学,走出一条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路!
  老天既然让他重生了,就一定有原因,他绝对不认输!
  七班的教室里,正在做数学题的景辞脑子里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倏地疼了一下,刚刚想出的解题思路瞬间记不起来了。
  他有些茫然地放下笔,抬手敲了敲太阳穴。
  但刚刚的疼痛就好像是错觉一样,只出现了一瞬,就再也没感觉到了。
  景辞没在意,拿起笔正要继续做题,赢骄忽然把一张卷子推了过来:“小同学,我做完了。”
  这是一套生物卷,是景辞给他布置的任务。
  景辞抬头看了眼挂钟,不多不少,赢骄刚好用了卷子上写的时长。
  “我帮你看看,”景辞把卷子正了正,换了支红色水性笔,低头开始批卷子。
  赢骄无所事事地靠着椅背,身体微微后仰,看着黑板上方的那几个大红字,真心实意地感叹:“乐学善思,努力上进,这八个字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景辞:“……”
  景辞往旁边挪了挪,没理他。
  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自个习都能自顾自地骚出一朵花儿来。
  景辞想要降低存在感,赢骄却不打算放过他。
  他偏过头,看着景辞:“小同学,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景辞一愣:“嗯?”
  赢骄侧身,用手拄着下巴,垂眸看着他:“我拒绝了跟何粥他们出去玩,留在教室里陪你,你就不说点什么?”
  景辞纠正他:“不是陪我,是学习。”
  “谁说的?”赢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懒洋洋道:“没有你,我现在会在这儿?”
  他凑过去,轻笑一声:“所以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夸夸我?比如赢骄哥哥好棒、好厉害什么的。”
  景辞的笔尖一歪,不受控制地在卷子上划了一条斜线。
  他移开目光不跟赢骄对视,用力将他的脸推到一边:“自习课不要说话。”
  “就咱们班这个自习课?”赢骄在班级里扫了一眼,嗤笑。
  今天晚上,有了何粥他们几个带头,七班的其他人也跟着浑水摸鱼。因此,晚自习的时候,七班的教室空了一大半。
  留下的人也大多数没在学习,要么带着耳机疯狂的打游戏,要么凑在一起聊天八卦。要不是少了瓜子花生,跟茶话会也没什么区别了。
  景辞装作没听见赢骄的话,将前面的选择题批完,把试卷翻了个面,继续批后面的题。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第一道题后面的答案上时,顿时凝固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特意闭了下眼睛。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还是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道生物填空题。
  要求写出植物激素五大类中的其一:脱落酸的作用,后面备注写出三点即可。
  而赢骄的答案真的是三点,货真价实的三个小圆点,十分整齐划一地排列在横线上。许是怕他看不清,还贴心地画大了一点。
  景辞:“……”
  “这是什么?”景辞指着那三个小圆点:“你填的这个是……答案?”
  赢骄倾身过去看了看,理直气壮地道:“是啊。”
  “你管这个叫答案?”
  赢骄的右手臂斜斜地搭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道:“不是上面要求写三点么?我错了?”
  景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让你写出三点作用,不是写三个点。”
  赢骄勾唇,漫不经心道:“是么?那这题出的也太不严谨了,误导我。”
  景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能不能认真点?”
  “能,”赢骄失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别气,跟你开玩笑的,这题真不会。”
  景辞冷着脸拍开他的手,从书架里抽出生物书,快速翻到某一页,指着页面示意赢骄过来看:“在这里。”
  他认真道:“生物和其他科目不同,背诵占了很大一部分,你得多看课本,把课本上的内容记熟了,很多题就迎刃而解了。”
  “好,”赢骄矮身凑过去扫了一眼,轻笑:“都听你的,我……”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没声了。
  景辞以为他看到了不懂的地方,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赢骄的鼻子动了下,问他:“你换洗发水了?”
  景辞顿时怔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昨天晚上才去小卖铺买的洗发水,今天是第一次用。
  “闻到了啊,”赢骄微微倾身,低下头,高挺的鼻子轻贴着景辞的发丝,笑着道:“上次是柠檬味,这次是什么味?薄荷?”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轻轻地拂过景辞的脸颊,带起一股酥酥麻麻的痒。
  景辞倏地弹开身体,跟他拉开了距离,垂眸不太自然地道:“不知道,买的时候没注意。”
  “这怎么能不知道,还是……”赢骄挑眉,意味深长道:“你想让我自己闻?”他顿了一下,懒洋洋地吹了个流氓哨:“小同学,挺心机的啊。”
  景辞脸颊发红,怒瞪着他:“说了没注意没注意!什么味道跟你有关系么?!”
  赢骄笑了一下,低头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怎么跟我没关系,咱俩每天离那么近,这味道不就是给我闻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赢骄微笑:不说赢骄哥哥好棒是吧,下次,就不是在教室里了。
  我爬上来解释一句,不是偷脑子,你们脑洞好大,不会虐,没有虐!
  第二十六章
  景辞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抄起桌子上的生物书, 不管不顾地就朝赢骄打过去:“你是不是有病?”
  赢骄轻轻松松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他在自己手中挣扎,憋笑:“是啊, 你有药吗?几天见效?一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景辞气昏了头,已然忘了这是自习课, 抬脚就要去踹他。
  “好了不闹了,”赢骄用双腿夹住他的腿, 轻笑:“乖啊,咱不闹了,哥错了, 哥跟你道歉, 别气。”
  景辞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片刻,垂眸看着他的手:“你放开。”
  “行, ”赢骄怕真把他惹毛了, 慢慢地放开他。刚想要撤回自己位置,景辞忽然伸脚,狠狠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
  “嘶……”赢骄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矮身揉了揉小腿,看向景辞:“这么狠心呢。”
  景辞不理他,板着脸拿起了笔。
  赢骄看着他顶着一张红通通的小脸,还要竭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唇角。
  他们家小同学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都这么气了,还没忘记帮他批卷子。
  而此时的高二理科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正在为景辞要不要加入竞赛班而争论不休。
  每一年,数理化生再加上信息技术,都有高中生知识竞赛。
  从省级初赛到省级复赛、再到全国赛,最后到国际赛,一步步地往上进阶。
  东海省每年的竞赛成绩都不怎么好,处于全国垫底的位置,能闯到全国赛的基本上都是小猫三两只。
  省实验曾经铆足了劲想要在竞赛上出成绩,为此还外聘了许多老师。
  但最后不但费钱费力,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
  久而久之,校领导都有些失望,对竞赛也没之前那么重视了。
  原本,省实验每一届竞赛班,各科目加一起差不多有八十人,现在不但锐减到了三十人,竞赛的科目也从五科变成了数理化三科,信息技术和生物直接取缔了。
  二班班主任赵峰目前在带数学竞赛班,他把教案卷成卷,站在刘老师对面,一边激动地拍桌子,一边道:“景辞这个成绩当然要加入竞赛班,老刘你在想什么?”
  刘老师沉默地坐在那里,喝了口菊花茶,没回答。
  赵峰急得不行,绕到刘老师身边,苦苦劝说:“是,我知道咱学校竞赛成绩不好,但就景辞这个脑袋瓜,不去参加竞赛你不觉得浪费吗?”
  他顿了一下,带着点期待地道:“万一他能在全国赛拿到成绩呢?”
  刘老师闻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笑着道:“少给我画大饼,这话你对江崇和周超没说过?结果呢?”
  赵峰顿时脸色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的确,省实验、乃至东海省在竞赛上的短板实在是太严重了,每一次都被其他省份吊打,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我再想想,再想想……”刘老师捧着脑袋,喃喃了一句。
  “可是……”赵峰犹自不甘心,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旁的张静忽然开口道:“竞赛和普通考试不一样,景辞这次考试成绩是不错,但是竞赛……”
  她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让没学过竞赛的人去参赛?赵老师,你着急也不要这么广撒网吧。”
  自从景辞考了全年级第一之后,张静在办公室中就不怎么说话了,偶尔跟刘老师迎面撞上,也觉得尴尬得不行。
  谁能想到那个不学好、天天打架斗殴的小混混,其实还真是个学霸?
  前段时间被打的脸到现在还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能找回场子的机会,张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他们班的江崇是数学竞赛的种子选手,去年的时候就曾闯进过省级复赛,虽然成绩不算好。但现在又练了一年,总能比之前强。
  景辞一个从来没学过竞赛的人,拿什么跟江崇比。
  刘老师本来是不想让景辞参加竞赛的,毕竟如果景辞的成绩能一直保持下去,国内所有大学的所有专业,他可以闭着眼睛随便挑。
  可万一加入了竞赛班,被分散了精力,导致成绩下滑,到时候竞赛又拿不到好结果,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他还怕因为成绩太高,让学校老师对景辞的期待太过,给他造成压力。
  到时候再搞出个叛逆期,刘老师觉得自己是真的吃不消。
  可听张静这么一说,他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之前没接触过竞赛怎么了?一年多没好好学习,之前谁能想到景辞可以考第一?
  以他这个聪明劲儿,学上一年,等到高三的时候再参赛,说不定还真能给他们省实验争光。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全国赛无望,哪怕在省级复赛中拿到一等奖,高考也能够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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