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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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若离抱臂,问她:“那你且说说,别的医馆又是怎么说的。”
  “我哪懂,这不是你的事吗。”女子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朝外头喊道,“瞧见没有,这可是个半吊子,你们可不能图便宜,就来让她看病,回头误诊耽误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外头的百姓静静看着,观望着里头的情形。
  毕竟是新开的医馆,大家心里都没底。
  “得了。”女子挥着帕子,香气熏人,“我也不看了,这一文钱哪我就当给讨饭的人了。”
  看来,是有人见不得她开医馆,所以让此女来找茬了,顾若离拦住她,冷声道:“我不管别人如何诊断的,姑娘就是妇人病,若我没有料错,你这病已有半年时间,灼痛,瘙痒,且后门脱肛,大便干燥且出血,你若愿意,我给你开方子,你回去清洗半月忌房事,此病便能痊愈,若不能,不出半年你这生意也做不得了。”
  女子一怔,脱口而道:“真这么严重?”话落,捂着嘴,一副口误的样子,忙换了口气,“少吓唬我,我的身体我清楚,你不懂不要拽着病往我身上套。”
  外头看着的百姓笑了起来,女子的反应太明显了。
  “你哪家医馆派来砸场子的?”霍繁篓靠在门口,轻蔑的道,“回去告诉你雇主,下回派个聪明的来,这几句话就露陷了。”
  女子脸色一变。
  外头的更是哄堂大笑,指着她道:“我们这街可容不得你这样的贵人,赶紧滚!”
  女子满脸通红,甩了帕子推开霍繁篓就狼狈的跑了出去。
  “让大家见笑了。”霍繁篓笑着抱拳,“各位身体不适尽管来,若是不信,瞧过我们再去别的地儿验证一番,若有误诊,尽管来责问。”
  众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大夫,我家闺女这半年都不吃饭,你能有什么法子吗。”有个妇人站了出来,拖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瘦骨嶙峋,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她每天只吃几枚枣子,或是吃个指头大小的馒头就再不吃了。”
  顾若离颔首,朝小姑娘招招手:“进来我瞧瞧。”
  小姑娘被妇人牵着进去坐下来,顾若离号了脉,解释道:“郁结在脾,气实,怕是有什么结没有解开,心情不爽。”又道,“我开副温肝汤,每日一贴,半个月后便就能好。”
  “半个月后就愿意吃饭了?”妇人一脸的惊喜,没想到顾若离真有办法。
  顾若离颔首:“是,方子给你,你按照方子去抓药,不要断,这半月随她愿意吃什么去。”
  妇人高兴的接了方子揣在怀里,恭敬的放了一文钱。
  后面就有人问到:“佟婶子,你这就信了,不要去找别的大夫瞧瞧?”
  “瞧什么,我们开胃健脾的药不知吃了多少,却一点用都没有。”妇人牵着孩子出来,高兴的道,“这位女大夫可和别的大夫说的一点都不同,我就信她了。”
  大家都蠢蠢欲动起来……
  到晚上打烊,霍繁篓坐在桌边数钱,笑着道:“三十五钱,幸亏只有开业的几天,要不然我们撑不了几天啊。”
  顾若离很累,却又很高兴,笑道:“想要赚钱,还是要卖药,单问诊怎么会有大的进项。”
  “明天我就去找药去。”霍繁篓露出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样子,“把货都铺上。”
  顾若离应了,想起今天的那位女子,凝眉道:“……不知是谁家派来打探的,看样子来者不善。”
  “既然是闹事的,今天没占到便宜,就一定还会再来的。”霍繁篓收了钱,冷笑着道,“我倒是要看看,谁在后头做手脚。”
  顾若离颔首,看看天色起了身:“时间不早了,你们关了门早些回去歇着吧。”她喝了口茶出了门,霍繁篓跟着出来,“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反对,两人在街上闲逛,霍繁篓拉着她道:“你等下。”就跑到路边买了一块梅花糕过来递给她,“先垫肚子,免得回家狼吞虎咽的。”
  “你不吃?”顾若离接过来捧在手里,霍繁篓笑着道,“一块糕两文钱,我们今儿刨了租子可是亏钱的。”
  顾若离失笑,掰了一半给他,霍繁篓一愣接了过来:“还是我们三儿对我好。”
  “油腔滑调。”顾若离白了他一眼,两人并肩逛着,霍繁篓瞧见卖烧饼的,又买了一块,顾若离无奈,“不是舍不得钱吗,怎么又花了。”
  他指着烧饼:“这家好吃,最后一块了,你尝尝!”
  “还不错。”顾若离咬了一口,霍繁篓眼睛一亮伸头过去,在顾若离咬的地方也咬了一口,笑眯眯的一脸餍足,“是不错。”
  顾若离看着那两口凑在一起变成一大口的烧饼,愕然的看着他。
  霍繁篓仿佛看不到她的表情,嚼着人间美味似的。
  顾若离正要说他,抬眼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人,她笑着道:“杨公子,这么巧。”
  “三表妹。”杨清辉迎了过来,“还以为你要晚点,我正打算趁着天黑去你铺子里看看呢。”
  趁着天黑去看看?霍繁篓眯着眼睛打量着杨清辉。
  顾若离笑着道,“刚好打烊了,要不我再陪你去看一下。”
  “既打烊就改天再去,我和你一起回家。”杨清辉说着又朝霍繁篓抱了抱拳,道:“霍小哥有事去忙,我陪三表妹回去,你放心。”
  “不放心。”霍繁篓摇头,“看她进门我才放心。”
  顾若离惊讶的看着霍繁篓,他一把揽着她的肩膀:“你赶快回去,我可是累了着急回家睡觉。”话落,又对杨清辉道,“杨公子,走啊。”
  杨清辉看着他们的背影愣了愣。
  到了建安伯府侧门,霍繁篓当着杨清辉的面,替顾若离整理帷帽:“早点休息,明儿不用来的太早。”
  “你路上也担心。”顾若离忍住没有拍开他的手,他应了一声,才回头看杨清辉,“告辞!”
  杨清辉抱拳,目送霍繁篓离开,又看着顾若离,含笑道:“霍小哥……很有趣啊。”
  “是!”顾若离无奈,捧着只吃了一口的烧饼进门,在外院和杨清辉道别,她进了内院,雪盏迎了过来,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要去正院见方朝阳。
  “二小姐等了您一个晚上。”雪盏道,“这会儿还在房里呢。”
  等她做什么?顾若离不解。
  雪盏压着声音道:“大少爷两天没回来了。”
  崔岩难道从那天起就没有回家?
  出了什么事吗。
  ------题外话------
  我是可爱的存稿君,啦啦啦…
  ☆、078 挑事
  “二姐。”顾若离进门,果然就看见崔婧文坐在炕头上,双手笼在一起,眉头轻蹙,见着她进来便骤然收了愁色,含笑道,“三妹回来了。”
  顾若离行了礼,姐妹两人对面而坐。
  雪盏重新沏茶上了,退在暖阁外面守着。
  “丫头说二姐等了我许久,可是有事找我。”顾若离喝了口茶,含笑的看着崔婧文。
  崔婧文颔首,笑道:“今儿家里来客,我亦是忙了一天才歇下来,便想到你也没有回来,就过来看看你。”又半真半假的斥责,“三妹可是忘了,你说是早点回来的。”
  她说着斥责的话,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斥责的样子。
  顾若离才想起来,歉意的道:“真是抱歉。”又道,“早该和你说一声了,让二姐挂心了。”
  是真的忘了,还是有意不回来的。
  她才来京城也不认识人,外头哪有多少的事情可以这样忙,只怕是根本不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所以每日都避着出去,崔婧文眉头拧了拧,随即道:“也不是大事,我只是想将你介绍给夫人太太们,既是错过了,那便等下一次好了。”
  顾若离应是。
  “你没事我也回去了。”崔婧文站了起来,“早点歇着吧。”
  顾若离送她,崔婧文扶着连翘的手缓缓出了院子。
  “小姐,您怎么不问问三小姐。”连翘回头看了眼合上门的院子,“说不定她知道大少爷去哪里了。”
  崔岩那天去找霍繁篓报仇的事她们都知道,也知道没有找到人,却被顾若离拦了,其后崔延庭去了撵走了崔岩……
  后面的事都是崔岩的小厮回来说的。
  崔延庭还为此打了崔岩。
  只是,那后面崔岩就没有回家,他熟悉的朋友都问过了,就是找不到他的人,连学馆都没有去。
  崔婧文昨晚担心的一夜没睡,今天招待客人都是勉强打起精神的。
  “问了又如何。”崔婧文叹了口气,落寞的道,“她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我,再者,连我都找不到他,顾若离也不可能找得到。”
  连翘叹了口气。
  “要不要和伯爷说一声。”连翘也着急,好好的人招呼也没有一声就失踪了,“伯爷办法总是多一些。”
  他们在这个家里,有事能求的只有崔延庭。
  二夫人那边倒是愿意帮,可是却没有多少能力,平凉伯到底不如从前了。
  否则,二夫人也不会忍气吞声,在方朝阳手底下讨生活。
  还有今天这宴席,虽不是方朝阳办的,可作为主母她总该出来露个脸,可她倒好,一句累了就给推了,弄的大家都在问,尴尬不已。
  好在二夫人圆了场,若不然,只会更加难看。
  “明天若是还找不到,就去告诉父亲。”崔婧文叹了口气,站在自己院子前头,想起什么来,又回头去看对面的院子,心头越发的悲凉,他们姐弟三人,一个离家出走,一个断了腿困在家里,而她……
  “去看看四小姐吧。”崔婧文原地转了个身去了对面,崔婧语还没睡,躺在床上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见着她来立刻发着牢骚,“姐,我的腿怎么还没好,我都快生虫子了。”
  “急什么。”崔婧文坐下来,摸摸妹妹的头,“你的性子坏就坏在太急了。”
  崔婧语不高兴,问道:“哥呢,两天没来看我了,人影也没有。”她不知道崔岩的事。
  “可能学馆有事吧。”崔婧文道,“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着腿,明儿孙大夫来复诊,你可要乖点,不要乱说话。”
  崔婧语哦了一声,咕哝道:“是不是没有报仇,所以不敢来见我了。”
  崔婧文皱眉,很想说她两句,要不是她惹了事,崔岩也不会冲动的去找那少年麻烦,更不会受了父亲的气不回家。
  可到底没舍得说这个妹妹。
  此时,孙府的书房里,孙道同和冯匀以及姜通坐着喝茶,三个人都有些愁眉不展。
  冯匀道:“师父,要不然建安伯府的复诊还是徒儿去吧,您留在宫中,有什么事也不会耽误。”因为嘉赏的事,孙道同被戴韦参了一本,圣上虽没有说重话,可孙道同这些天却一直愁眉不展。
  “院正的事,就算最后不成,也是圣意如此,您……想开点。”姜通也跟着劝,“戴韦这人心术不正,早晚都会出事。”
  孙道同放了茶盅摆了摆手,道:“院正一职老夫从未放在心上,身为大夫,行医救人是本分,至于高升与否,没有必要多费心神。”他一向不在意,可戴韦却处处针对他,所以,两人便明里暗里的斗到现在。
  “我是在想这位霍大夫。”孙道同道,“明明是说人在京城,却怎么也找不到,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冯匀也觉得是:“难不成又离开了?”和她认识的那几个人都问过了,说她不在,而且他们也派人盯着石工巷,这都快一个月了,也确实再没见到那位霍大夫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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