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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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御玺说住在海边别墅只是游玩,这话在前两天,甚至一周左右莫云都是信的,但当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二十天的时候,她终于知道游玩是假,长住是真。
  当权湛杵着拐杖一步步从沙滩走来时,她又明白了其他的含义。
  “别再跟爷爷赌气了,回去吧。”权湛站在风中,海风吹乱他两鬓的白发,瘦弱的身躯好像随时会被海风扑倒。
  权御玺双手插兜,姿态防御,但黑眉下眸珠中翻涌的情绪却将他暴露得彻底。
  莫云发现了,扯了扯他的手指。
  “先进来吧。”
  虽步履蹒跚,但从坚毅眉眼与柔软的眸光中,依稀能够看见他终于身处高贵,出入繁华时,仍对心爱的女人念念不忘的模样。
  “当初是我负你奶奶,你父亲虽是车祸,却也是因我而起,你怨我恨我不理我,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去公司是为什么?你不是说我理当给你们偿债吗?”
  权湛放低姿态,他这辈子什么都不肯放手,所以临头才什么都没留下,此生唯一夙愿,就是将他一手打造的耀岸集团交到权御玺手中。
  具体来说,是交到唐茗玥的孙子手中。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恕罪,日后百年归天,才能有正正当当的理由去见唐茗玥。
  “因为我在这里等你。”
  “什么?”
  “我想和你谈一个条件。”
  不知为何,权湛隐隐不安,他意识到这个条件极可能与莫云有关。
  “如果你是说要和她结婚……”
  “你还想让我和你犯一样的错?”
  他话说一半,权御玺将他打断。
  这句话像一盆冰凉的水,自他头顶心浇灌而下,一阵微风吹过,顿时寒气入骨。
  他低下头,像在认错。
  “奶奶当初生下父亲,一人将他抚养长大,其中艰辛不是你说后悔就能弥补的,我不想和你犯一样的错误,不会犯你犯过的错误。
  说这话时,权御玺紧紧握着莫云的手,像是安慰,像是承诺。
  静坐了半响,权湛扶着椅子站起来,微不可闻地叹了一气,默默地走出门外。
  阳光刺疼眼睛,他将手放额头,抬头望头顶的蓝天白云,云彩游走,竟组成一个温柔大方的女人模样。
  “公司离不得你这主心骨,处理好你的事情,记得早点回去。”
  喘息声被风带走,是悔恨,是妥协。
  权湛走了,权御玺回头去看莫云,才发现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擦干她眼角的泪,他舒心地笑了,“哭什么?”
  新上任的耀岸集团总裁,向众界宣布将娶一个默默无闻地哑女为妻,引得各家报社争相报道,有人鄙夷,有人讽刺,但大多人是羡慕。
  宣称两人是豪门联姻的一股清流,称赞两人为绝美爱情。
  尤其是权御玺对待此事的态度,大到婚纱钻戒,小到婚礼现场布置,手花,礼物等,每一样婚礼的细节,媒体都能从权御玺的身上挖到。
  比如,作为青年企业家接受采访是也从不离手的婚礼策划书,每次再公司大门出现,眼睛永远盯着手机屏幕……
  息息相关的人幸福,毫不相干的人祝福,不相干的人却总有满心怨怼。
  白晓萌不甘心,天天跑到权家老宅,白珍珠面前哭诉。
  “他还是要娶她……”
  白珍珠轻声呢喃,说着白晓萌听不懂的话。
  “姑母,你说什么?”
  白珍珠恍惚抬头,才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现在是权御玺娶莫云,不是权湛要娶唐茗玥。
  “既然喜欢,那就去抢过来。”她慢吞吞地说,一如几十年前,她站在镜前,鼓励自己去把一见倾心的少年,从那个女人身旁抢过来。
  “姑母,那你会帮我吗?”
  白珍珠抚摸着她的发丝,静静地看向前方,“会。”
  莫云刚从房中出来,被人从后面打晕,抬到车上带走。
  权善宇第一个发现莫云不见了,他冲到婚礼现场,找到权御玺。
  “莫云呢?”
  权御玺眸光微眯,警惕看向身旁啊明。
  啊明立刻低下头去,他不知道。
  他脱下新郎外套,拍拍权善宇的肩,“帮大家维护一下场面,我回来感谢你。”
  说完,带着啊明跑向老宅。
  莫云被带到荒郊野外,丢在白珍珠的脚下,眼睛被遮住,看不见任何东西。
  “姑母,我们要把她送到哪去?”白晓萌紧拽着白珍珠衣袖,到底没见过这种场面,难免有些害怕。
  白珍珠却忽略她,走到莫云前面,伸出枯槁的手指,箍住莫云的喉咙。
  “怎么样?我说你争不过我的,我叫你别跟我争,可你偏偏要和我争,那就不怨我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莫云拼命摇头,背上被猛踹了两脚,让她疼得无法动弹。
  “把她带到乡下去,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姑母,真的要这样做吗?”白晓萌还在犹豫。
  白珍珠猛地回头,眼神染上冰霜,冰冷渗入骨髓,“那你说怎么办?”
  白晓萌搓手,不敢再说话。
  两个壮汉将莫云提起,抗在肩上往山上面走。
  权御玺和啊明赶来,遇上顾北辰与白珍珠的车追尾事故。
  两人下车对视,顾北辰摇头,“莫云不在车上。”
  权御玺回头看啊明,啊明立刻驱车照白珍珠去时的路前进。
  三人对峙,白晓萌躲在白珍珠身后。
  “看来,你很想身败名裂,去监狱里待待?”音线染上暗沉,这是他暴怒的表现。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跟着过来而已。”白晓萌在后面摆手,忙着撇清关系。
  权御玺将实现从她身上移到白珍珠身上,她呆滞望着前方,陷入回忆的漩涡,一发不可收拾。
  她记得刚结婚时,权湛对她一点都不冷漠,甚至有求必应,有应必回。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越来越生疏,产生的隔阂越来越多?
  她想不起来了,怎么努力想也想不起来。
  “不,她不能回来,她那样的卑贱的人就应该待在她应该待的地方,她回来只会破坏一切,毁了一切!”
  “她回不来,你别想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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