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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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一出,魏夫人就猛地打了个冷颤,魏溪回过身来,立即搀扶着她,关切的道:“娘,外面冷,您先回屋歇息,这里有……有大嫂和管家呢。”
  魏夫人深深的凝视着她,魏溪的疑惑只是一瞬,就被天边火烧似的夜空给吸引了目光。
  魏夫人下意识的道:“你别去,太危险了。”
  魏溪嘴角动了动,面上的为难根本没有掩饰。可是,母亲的担忧太过于明显,魏溪知晓魏夫人对魏熹的重视。若她是魏溪,母亲绝对不会阻止她的涉险,哪怕明知山中有虎,也会满怀忧虑的给她准备出行的行囊,就像当年她执意要去边关一样。可现在,她不是魏溪,而是魏熹。一个刚刚醒来半年的闺阁千金,别说战场,就连皇城都没有迈出过。遇到的危险不外乎是一根绣花针,一条没拴住的家犬,或者是一个偷盗的恶仆,别的别说魏熹没有遇到过,哪怕遇见了那也是魏家人前赴后继的替她解决,而不是放手让她胆战心惊的去直面困境,解决难题。
  “我先扶您回去吧!”
  魏夫人点头,反手拖着魏溪回了后院。习惯性的盯着魏溪洗漱,盯着她喝了安神汤,然后亲自给她掖了被角,坐在床边双目发直,一直等到魏溪熬不住睡着了才离开。
  新年的这一场大火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彻底扑灭,被烧毁的房屋延绵看去全都是黑色的灰烬,无数的人在路边哭泣。
  将军府到底不能收容陌生人,魏管家翻出个空置的三进宅子,安排了数十的老弱妇孺暂时住了进去。施粥的铺子安排了两个地方,一个就在城南周边,一个在安置宅的门口。年前各地庄子都送了不少年货来,米也堆满了仓库,胡氏做主每天宰一头猪,夹在馒头之中。
  因为城中官宦世家几乎都是门挨着门,哪一家有一丁点响动绝对没法隐瞒,故而,早上魏家开始施粥,到了中午,其他官家也开始陆陆续续安排了。只是,有的人家施粥都是陈米,有的是新米,有的有馒头,有的没有。素菜在大冬天是稀罕物,自然是没有的,最好的人家也不过就中午那一顿的粥中间添加一点肉糜,让人闻到一点油腥。魏家施粥又有馒头,馒头中还夹了肉,哪怕是普通人家那也是不错的一餐了。故而,魏家排队领粥的队伍最长,因此反而还吸引了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也掺杂在其中混一餐。
  魏溪没法去城南,自家的粥铺倒是坐在马车中定了一下午。等到了第二日,魏家的粥除了庄子里的老弱妇孺,就只施给在灾后重建的青壮了。
  秦衍之这个皇帝做了十多年,对于受灾赈灾灾后重建已经是驾轻就熟。当天夜里就在城郊划出了一大块空地来安置灾民,调集了守城的皇城护卫营建了简易的土胚房,里面烧起土坑,住到初夏都没有问题。
  工部很快就画出了图纸,改变了城南原本的脏乱差现状,集体建屋,集体安置,整体规划道路、市集,正好借机一次性改造了城南的房屋布局和难以管理的情况。
  护卫营的士兵们和火灾青壮充当了劳工,工部监工,国库出银子,不过半日,一切就有条不紊的紧锣密鼓的运转了起来。
  没到初八,工部和兵部就先去了朝安殿报道。
  因为魏家开了头,其他官家也开始收容灾民。不过,哪怕是官宦世家人家买来闲置的宅子,哪一家又会真的出好的地方给陌生人住呢。几年的空宅,卖不出去的鬼屋,烂在手里的老宅都被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人。人多了,吃饭的嘴也多了,各种矛盾层出不穷。
  有人嫌弃宅子阴冷,有人嫌弃脏乱,无数人挤在有限的房子里,偷盗之事层出不穷,被欺辱的,被压迫的,甚至打架斗殴也有,更甚者,强~奸~妇孺之事也陆陆续续的暴露出来。
  不过半个月,不少官宦世家就头疼不已。可是,要积累好的名声哪里那么容易呢,人的**也是无穷无尽。哪怕是灾民,是穷人,也有人持强凌弱,中山狼之辈。
  很快,秦衍之就开始收到了诸多的哭诉和委婉的提醒。
  穆家也收容了不少的灾民,实在是长房势弱,虽然女儿进了宫,如今也得到了皇帝的专宠,可是对于穆青穆大人来说,他的官职没有实质性的提升,那么长房在穆家的地位就一直岌岌可危之中。所以,长房收容的灾民还不少,遇到的糟心事也很多。
  穆瑶听到母亲的哭诉,心里对那些灾民的恼怒可想而知,只是她的专宠里面的虚假成分太多,她也不敢贸然对皇帝讨什么恩典。
  对,恩典!
  皇城里所有的官宦世家之所以这么热衷收荣灾民,别以为他们是真的在替皇帝分忧,纯粹是被逼的。
  因为,赈灾后的第三天,皇帝就对魏家赞赏有加,甚至明发了赏赐。赏赐的东西倒不稀奇,其中有一项倒是让人眼红,一座庄子!
  皇庄!
  皇家的庄子,那是寻常官宦人家比得上的吗?就连百年积累世家那也比不上啊!一等皇庄,周围的山林就有上千亩,什么果树种不了?什么猎物养不活?什么美景不在话下?还有一等良田,占地广阔的庄园,哪怕是几十年的老庄子了,那也是有皇家人打理,别说破败的程度,至少能住人。换一个不挑剔的主人,拎着东西就勉勉强强住了,要是个讲究的,想要修成什么样就什么样,自己住得舒坦,闲暇之余宴请同僚家眷乃至皇族,那也是天大的体面,是帝王恩宠的证据。
  魏家只出了三个小小的三进宅子,就换到了一处皇庄,这笔生意不亏啊!
  所以,别说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热心的献出自己的宅院了,就连七品小官儿也不在意收容一两个无家可归的灾民,意图在皇帝心里挂个号。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宅子也出了,粥也施了,可是皇帝的赏赐没影子了!
  这让皇城里无数等着天降财富的人家急红了眼。没见到鱼,这撒出去的饵不好收回来啊!
  别说是穆瑶了,宫里其他三妃也让家里出了力,不说别的,同样都是嫔妃,你家体恤百姓,我家难道就冷血无情了啊!
  穆家长房出了宅子,王霖老家不在皇城,她这人其实懒得很,直接让宫女变卖了自己的首饰,把银子给户部让人买药材去了。郑七七是武将世家,她家的兄弟就负责皇城防务,出人出力,根本不用她来操心。
  胡歆儿夸下豪言壮语进了宫,就是不想再去看家人的脸色过日子,所以,她没让家里花大力气出宅子,就劝说母亲搜集了府里所有人的旧衣裳,不管是老人小孩男女,一概收了全部捐赠给了灾民,等于一个铜板没出,得了她家衣裳的人都说她家的好。
  宫里宫外所有人都嘤嘤期盼皇帝的赞赏,浑然不知道魏家之所以得了好处,纯粹是魏亦献了与西蒙勾结的大楚官员名单的缘故。魏亦的功劳不能发明旨,只能通过别的来给魏家实际上的好处,所以,魏家收皇庄收得还心安理得,只把皇城里其他人家嫉妒得眼红。
  现在,城外所有收容了灾民的人家多多少少出了岔子,魏家居然风平浪静,也是在是奇怪。
  最后还是皇帝替宫里的众人解了疑惑。
  “魏将军家啊,根本就没有养一个闲人。朕让人去他家宅子里看了看,没有一个人游手好闲的到处晃荡磕牙,所有的灾民都忙里忙外的忙着做工。”
  穆太后兴致勃勃的问:“做什么工呢?青壮们不是都跟工部一起在盖房子吗?”
  秦衍之笑道:“城南不是在建房子吗?可是朝廷只给盖房子可没说添置家具等其他物品。灾民们所有的家当都在火灾中付之一炬,什么都没有了,衣衫首饰,甚至是盖的被褥都没得一床。所以,魏家直接招了庄子里的人做工。妇人绣花织布,老人残疾人做木工家具,孩子们统一请了秀才教书。所有的针线图样布料木材乃至于孩子们用的笔墨纸砚全部是魏家的铺子出,魏家付银子收购成品。所以,他家收容的灾民都忙着为自家的新屋添砖加瓦,哪有闲空到处惹是生非。”
  胡歆儿道:“天下商人无不奸诈,那些灾民是才出火坑又如虎穴呢。”
  胡歆儿说得委婉,王霖首先就表示不明白了:“这是好事啊,怎么成了虎穴了呢?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陷阱不成。”
  胡歆儿捂唇只是笑笑,郑七七最为口直心快,道:“贤妃这是说魏家低价收购成品,吸灾民的血呢。比如往日里一副上等绣品,绣庄出十两银子,魏家可能就只出八两或者六两。一整套喜鹊闹梅的家具,卖出去至少是二十两,魏家可能只出十两。”
  王霖当即吓着了:“那可真是心黑。灾民够可怜了,魏家怎么还狠得下心欺压他们。”
  ☆、第95章
  作者有话要说:
  此话一出,众美殷殷切切的纷纷偷窥着高位上帝王的颜色,就连八风不动的穆太后都难免支起了耳朵。
  魏家这份殊荣来得太出挑,哪怕是穆太后也摸不着皇帝的心思。
  当然,这不是说穆太后就认为皇帝不该嘉奖魏家。只要与国有恩,穆太后于情于理都是站在皇帝这一边,无条件的支持。若皇帝嘉奖了魏家后,连带后面纷纷相应的世家大族也嘉奖一番,不管奖赏的轻厚,穆太后都没有一点怨言。不过,纵容后宫四妃们对魏家的风言风语而不压制,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表态了。不管面上如何,穆太后都觉得魏家太鹤立鸡群了些,皇帝既然要嘉奖,为何不将众多出人出力出了银子的各大世家也都赏赐个遍呢。
  秦衍之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吗?他好歹也做了多年的帝王,经历过的事情不多不少,却比太平盛世的皇帝们遭遇磨难更多。不说别的,至少对于人心的看法,他有一份独特的冷静,像是处在高峰之上,蔑视凡人的嬉笑怒骂的嘲讽。
  各位美人你一句我一句挑拨皇帝对魏家的看重,里面无外乎涉及到利益的缘故。
  皇城里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出了力,凭什么就魏家一家得了甜头啊!不服啊,不甘心啊,必须抹黑他家啊,把整个将军府给拉下神坛踩到泥浆里面,让路过的人都恨不得碾压几下啊!
  秦衍之高高在上,整个人半靠在龙椅之中,懒洋洋的道:“没想到爱妃们在深宫之中,对魏家别庄的事情比朕的近侍还要熟悉。”
  众人脸色一变,你看我我看你,胡歆儿更是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别人对魏家的态度倒是可有可无,只她心里知道魏家于皇帝心目中的重量。
  重要到,临终之前因为魏溪浇灌过的一棵梅树,而将整个胡家连根拔起,除了几个皇子皇女,包括胡歆儿在内,所有胡家人全部给帝王陪葬!
  一棵梅树,一棵栽种在冷宫中,魏溪照拂过的梅树。魏家被胡家诬蔑而覆灭,胡家却被魏溪亲自培育的梅树送上了断头台。
  帝王的决定轻率得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胡歆儿更是哭得肝肠寸断,皇帝躺在病榻上居然还问她:锌童你不想陪朕到永远吗?你不是说天底下所有人都会离开朕,就你不会吗?
  荣华富贵,倾天之权一夜颠覆,胡歆儿怎么不恨!
  她距离太后之位只有一步,她的皇儿即将从太子之位一步登天,胡家会因为胡歆儿母子而长盛不衰,他们一家会载誉史册,与□□帝后比肩。
  魏溪,魏溪,魏溪!
  一个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的贱·人,居然敢算计大楚权贵第一的胡家,将百年富贵转眼葬送,胡歆儿怎么不恨,怎么不想要将魏溪挫骨扬灰!
  “皇上恩宠魏家自然无人敢于置琢。只是,悠悠众口积毁销骨,宫里都传得人尽皆知的地步,宫外定然也少不了流言蜚语。魏家的一切都是皇上恩赐,哪怕是为了皇上的名声计,皇上也该让魏家人尽快自证才是。”
  自证?是在朝堂上自证,还是去刑部等到刑部下了刑然后再自证,或者,直接来后宫,在太后、众多嫔妃们面前辩驳一番?
  魏将军府里最为贵重的就一位二品将军夫人,两个儿子五品武将,余下就是后宅女眷。说是自证,两个武将斗得过满朝文官的那张嘴吗?别说是两个武将了,就是十个武将也不一定说得过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呢!
  将军夫人贵为二品,平日里结交的都是权贵,别人真的听了流言诬蔑将军府,难道将军夫人就任人胡言乱语吗?
  至于宫里,呵呵。
  秦衍之眼底的讥笑一闪而过:“爱妃想见魏家人?”
  其他妃子哪里还敢答,胡歆儿话中的挑拨之意哪怕掩藏得再深,余下的妃子们也不是傻子,一个个都思度着胡家与魏家是不是有世仇呢,哪里会愿意在给胡歆儿搭台。既然胡歆儿乐意出头,其他的嫔妃巴不得坐收渔翁之利。哪怕,魏家安然无恙,那也是与胡家结仇,与她们家族无关。
  秦衍之毫无情绪的双眼将宫殿内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母后也想要见一见魏家人吗?”
  穆太后心里一咯噔,隐约觉得皇帝的性子越来越不好把握,她也是老而成精的人,当即笑道:“皇上自己看重魏家就罢了,赏了多少东西下去那也是从皇上自己的私库里面出,可别打哀家库房好东西的主意。”
  意思是,魏家还不够入穆太后的眼呢。
  秦衍之慵懒的道:“唉,母后真该见一见魏熹,她可不像魏溪只干活不讨赏,她呀,可是吃不得丁点儿亏,一张嘴尖利得很。因为太医院急征了她家铺子的药材,她就急吼吼的跟朕算帐,直说朕把她的嫁妆本都给拿没了,所以,朕百般无奈下只好从私库里赔了她一座庄子。朕想着,日后但凡要用药材的地方,也不用耗费太医院国库里面那些珍贵东西了,尽管从她家药铺先拿着,等朝廷缓过神再补贴一二就是。”
  在场众人心口一跳。
  皇帝是从自己的私库补贴的魏家吗?不是从国库!那……众人对魏家的嫉妒就真的是踢到铁板了。从国库出的东西那都是百姓的,是朝廷的,每个臣子都有资格质问。可是从皇帝私库里面出的东西,除了皇帝自己,没人有资格去质问皇帝你为何送东西给别人。
  而且皇帝自己也说了,那是用魏家药铺的药材换的皇庄。魏家的药铺,不说别的,自从多年前皇城瘟疫后,魏家无偿献药的举动让魏家的药铺一举成为皇城药商明面上的领头人。只要是平民百姓,十个里面就有八人会去魏家药铺里面购买药材。就连和安堂义诊的时候,贫苦之人无银钱买药的话,免费赠送的药材十份里面有八份是从魏家药房里面出。
  二品魏将军家在皇城里的声望,那可不是寻常的官宦世家能够比拟。
  一个药铺,免费给百姓送药一次两次没什么稀奇。可是,长年累月的免费给穷苦人家药材那就是实打实的积善人家。
  别说是一个皇庄,就算是十个,那也抵不上这么多年魏家免费送出的药材钱。
  在座众人,包括穆太后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当然,再不好看,那一张张浓妆淡抹的姿容上也只是与平日里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眉梢低一点,嘴角冷一点,眼神躲闪一点罢了。
  “不过,”秦衍之画风一转,“朕倒是可以宣魏家人入宫,解开魏家欺压灾民的真相,也让爱妃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胸怀天下的仁善之家。以免诸位做了井底之蛙而不自知,还成日里自吹自擂什么才德兼备,天下无双。”
  魏溪听到皇帝居然宣她进宫替魏家自证青白的时候,简直有种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荒谬感。
  宫闱里面都是住着一群什么样的人呐!自家得不到皇帝的好处,所以也要把别人家的好处给抢走是吧?宫里那群妃子们也不看看自己家族做的那些糟心事。
  给个庄子,把来投奔的灾民往里面一塞就万事大吉了吗?都是为官的人家,规矩至少不差吧!怎么自家都知道女眷住在后院,男人住在前院,怎么到了灾民这里就全部乱烘烘的一顿乱塞,别人想要怎么住就怎么住呢?你指望人人有廉耻之心,人人都懂得自律,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你家要施粥这的确是好事,只是,粥也有稀粥浓粥,你一斤米熬人高的一锅粥,低头看去只看到稀稀拉拉几粒米饭,其余都是水,灾民没意见?
  你送衣服,衣服有好有坏,有绸缎有粗麻,你拿着袋子往地上一丢,等着人哄抢,是个人都知道抢好的不要坏的呢,能不打架吗?男人们打得鼻青脸肿,女人孩子们相互抓得青红紫绿,好看吗?
  魏溪独自一个人进宫了,也没要魏夫人送,更没要胡氏跟着。皇帝还有点良心,不让魏夫人跟着她一起进宫,给那群只知道争风吃醋屁事不干的女人磕头奉承,否则别说魏溪会不会忍不住把那群妃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秦衍之自己也绝对别想过悠闲日子了。
  从皇帝说出魏溪的名字时,穆太后就识趣的不再说魏家如何了。魏溪之死的真正原因,宫里没有人提过,所有人好像默认一般,仿佛她们从来没有听过那个名字,见过那个人。
  魏熹与魏溪相差只是一个字,在宫里所有人的心目中却仿佛感觉到了魏溪的涅槃,她一路从宫外走入宫闱,不少的太监宫女们都忍不住驻足目送。
  三跪九叩大礼过后,魏溪重新站在了康雍宫之中,遥遥的望着凤座上的老妇人,以及妇人之下四位妙龄少女。
  嗯,少女!
  哪怕一个个梳着妇人发髻,可是看身段,看坐姿,与医术上有了点成就的魏溪哪里分辨不出少女与妇人的区别呢!
  有意思!
  魏溪笑意渐深,伫立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声音清越:“听闻宫中有魏家欺压灾民,克扣灾民辛苦钱的传言,着皇上口谕,魏家之女魏熹特来替母自辨。”
  “敢问诸位,魏家欺压灾民可有人证物证?如何欺压,可有人证?即为欺压,伤势几等,可有死亡?可有太医或者大夫的验伤证明?仵作的死亡报告?”
  “魏家与灾民达成劳务协议时,早就在官府登记造册签字画押,双方自动自愿达成协议,不存在欺诈欺压欺瞒之举。若是有异议,请灾民自动与魏家解除劳务协议。请问,灾民人在哪里?他说魏家克扣灾民务工银钱,可有证据?”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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