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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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国留学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你竟然执意拒绝。”陆凌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
  蓝玉烟脖子一梗,也不管那许多了,“人各有志。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反正我不想离开家,如果学校一定要我出国,那,那我只她退学回原籍重新考学,反正,我年纪不大,大不了重读一个初中,也来得及。”
  连友岁眉毛一竖,怒了,“蓝玉烟,瞎说八道什么,学校给你出国的机会是看中你,你怎么连退学的话都说的出来,也不怕寒了老师们的心。”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想离开家,我这中专都没有读完呢,基础知识都没有学好,就跑到国外去,这是拔苗助长,玉烟也没有那个能耐,应付不来,我,我,我害怕!”
  蓝玉烟嘟起嘴巴,眼里蓄满了泪水,像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略有些无礼的嚷道。
  陆凌修愣住了。
  之前白青凤也好,自己也好,都将蓝玉烟当成迷惑陆鸣远的心机女孩,都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女童看待过。
  突然之间这般无理取闹的泫然欲泣起来,倒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蓝玉烟,你……”
  “反正我不想去,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退学。”蓝玉烟嘟起嘴巴,哭了起来。
  陆凌修怔怔的看着捂着脸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女孩。
  她个子高挑,但是脸庞尚且稚嫩,眼神纯净,言语耿直,倒与起初印象里的心机女孩很是不同。
  难道说是自己和青凤一直误会她了。
  她并不是要迷惑鸣远,只是对鸣远有些懵懵懂懂的好感,毕竟大家都是从少男少女过来的,知道孩子们之间也会有些朦胧的情愫。
  只是先后两次陆鸣远也确实因为她的出现而吐血。
  陆凌修纠结了,觉得这个题比当年作作战策略还要头疼。
  “陆爷爷,连爷爷,既然蓝玉烟不想去,那让雪霏去台,雪霏明年上半年就要毕业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国看看,也可以为接下来考大学作准备啊。我,也想像鸣远一样出国镀镀金,说不定再回来,也可以被青藤设计学院破格录取,到时我就是陆鸣远的师妹啦,近水楼台先得月哦!”
  凌雪霏说着,好像真的得了那月一样,笑的眉眼弯弯。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同样的一句话,都让你惯坏了,越大越不像样。
  “怎么样嘛,陆爷爷,连爷爷?”凌雪霏一手挽一个老人,撒着娇道。
  连友岁戳一下她的脑门,“没差没腭,你才多大啊,整天就知道跟在鸣远屁股后面跑。”
  “人家穿开裆裤时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那时候可以,现在当然更可以了!”
  这什么破逻辑。
  两老无语望天。
  第250章作自己的主
  “行不行嘛,就让我代玉烟去吧,好不好嘛!”凌雪霏将连友岁和陆凌修的骨头都要摇散了。
  连友岁只好拿眼祈求的看向陆凌修。
  陆凌修摇了摇头,“你要想去,不用交换生的名额,我也会安排你去。和蓝玉烟的事不相干。”
  “唉,这想去的没得去,不想去的逼着去,真是没有天理。”凌雪霏嘟了嘟嘴,“反正你说了,会帮我安排的!”
  凌雪霏缠着连友岁和陆凌修,二老就是不松口。
  凌雪霏作生气状,松开他们,挽了玉烟说:“算了,玉烟,不要求他们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这样你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感到害怕了!”
  “不,我是不会去的!”蓝玉烟却是十分坚定。
  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去不去留学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为自己作主的问题。
  莫说她现在年纪小还不需要留学,即使需要也不愿意任人安排,尤其是本就对她有敌意的白青凤来安排。
  蓝玉烟严肃的看着连友岁,“连教授,我想即便这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好事,但是也没有道理强迫别人。”
  说完她抽回自己的转身转身跑出了连教授家。
  “玉烟,玉烟!”凌雪霏急忙追向她。
  少女纤细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幕里。
  楼上,陆凌修若有所思,连友岁却是一脸欣慰。
  “雪霏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原本我还以为她要一直这样迷迷糊糊下去。这个蓝玉烟本事真大,我觉得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异的能力,喜欢她的人会喜欢到近乎崇拜,讨厌她的人也会讨厌到骨子里。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就有这样大的能量,着实令人惊叹!”
  连友岁说着,转向老友,宽解道:“陆老,我想你可能多心了,鸣远估计也是跟雪霏一样,只是喜欢她而已。即使有什么朦胧的情愫也无伤大雅,就像雪霏对鸣远一样。”
  陆凌修却是剑眉紧锁,“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鸣远因为她几次三番入院却也是事实啊。”
  “几次三番,陆老,说句不该说的,认识蓝玉烟之前,陆鸣远一年住几次院?认识蓝玉烟之后,又一年住几次院?”
  “这……”陆凌修沉默良久,老脸有些挂不住,“在十五岁之前几乎都是在医院长大的,即使后面去了法国也每天需要医护照顾。”
  “所以相比较之前,他明显健康的时间多了,你还觉得是蓝玉烟刺激到他,害得他加重病情吗?依我看,多半是巧合。毕竟这段时间鸣远要赶演出服与蓝玉烟见面的次数多了,赶巧病发的时候她就在。并且我若记得没错,鸣远最近一次发病是白老军长剥夺他参与学校的活动之后。”
  “你是说鸣远发病是因为青凤不让他参加学校活动,他不敢忤逆,就郁积心中,然后……”陆凌修话没有说完,就羞愧的说不下去。
  连友岁点点头,“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心情愉悦自然对病情有利,你们却总是给他这样那样的限制,才是真正的让他抑郁心中啊。不说别的,你就看刚刚蓝玉烟,本来多活泼有主意的孩子,生生被你逼出眼泪来了。”
  连友岁也是个擅于顺竿爬的,一股作气,数落起老友的不足之处来。
  “物极必反,鸣远又不是不知分寸的孩子,你们这样诸多限制,扰他心意,他又是个孝顺的不敢不从,到头来,害的还是他。”
  “我看啊,这堵不如疏,你就放心大胆的把他放眼皮子底下交朋友。这样一来,即顺了他的心意,又可以起到监管作用,总好过去到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鞭长莫及。现在通讯发达,一个电话几封信,就算见不着面,也可以有说不完的话,你是堵不完的。”
  陆凌修羞愧难当,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老了却看不透这简单的心思。
  “我看啊,你也不要把人送那大老远的地方去了,就维持现状,现在白老军长不是派了几个警卫员日夜守着鸣远吗,我看啊,这样就很好。有警卫员在,他们翻不天。”
  连友岁拍拍老友的肩膀,陆凌修沉思良久,点了点头,“也许你是对的,我回去劝劝青凤!”
  白青凤一大把年纪,一直熬到快午夜,等陆凌修回来商讨蓝玉烟的事。却不想等来的却是丈夫对蓝玉烟的认可之词,还劝她不要对陆鸣远太多的管制。
  白青凤气的脸都扭曲了,她抖着嘴唇,“你,你,你,陆凌修,你,你……”
  “好了,青凤,鸣远已经成年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你我也老了,理解不了年轻人的心思,就远远的看着守着吧,这样他开心身体也更好。别气了,乖!”陆凌修搂过爱妻,温声细语的开解。
  白青凤本就是不个擅言辞的,被陆凌修一通说就跟着他的思路走了,直到安睡到床上,猛然醒转。
  好一个蓝玉烟,迷惑了陆鸣远不算,现在连陆老头子都给诓过去了。
  这丫头本事恁大了,绝不能留。
  既然老头子不再帮自己,那么就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叫过琴嫂,“琴嫂,上回你亲戚不是去查过蓝玉烟呢,情况怎么样?”
  琴嫂便一五一十的将永安乡的情况告诉了白青凤。
  白青凤听了半晌没有说话,暗道,难怪这个蓝玉烟如此有本事,原来背后还有一个更有本事的老娘啊。
  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寡妇,竟然改天逆命成了模范女企业家,还上电视登报纸,成了风云人物,难怪这个蓝玉烟这么嚣张,原来是仗着有靠山。
  哼,市场经济,我就不相你这个靠山一直靠的住。
  白青凤是个火爆性子,当即绞尽脑汁,计上心来!
  蓝玉烟知道陆家人不欢迎自己,虽然也很舍不得陆鸣远,却还是忍着没有去找他,只让凌雪霏带了封信,说了些年后再见的话。
  朱大娘老早就满京都的跑,搜罗了两蛇皮袋的京都特产,说要带回家送亲朋好友的。
  玉烟原本只有一个背包,理当轻松的,却因为朱大娘的这些特产,不得不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包,挂的跟圣诞树一样。
  两个艰难的往公交站牌走去。
  马上就春节了,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春运,但是出行的人也明显增多了,两人又背着大包小包,连公交车都很难挤上去。
  “玉烟,这样,一会你先上车占住位置,我在后面搬行李要不然我们这车公交车都上不去。”
  “嗯!”虽然行李多有些难搬,但是想想这些也都是永安乡难得一见的京都特产,可以带回去分给秦大娘他们,表一表心意,也是极好的。
  故而蓝玉烟也没有半点不悦,反有些感激朱大娘的热心体贴。
  公交车来了,她奋力的将一个蛇皮袋扛到肩上,正要上公交车。突地一辆黑色的轿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唰地一声停在了公交车前面。
  这年头开得起轿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这黑色轿车的行驶风格让人十分不爽,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蓝玉烟皱了皱眉,心想,正好趁着公交车被挡住,可以多些时间上车,免得朱大娘年纪大走快了闪到腰。
  故而她便停止上车的动作,站在车门的一侧,冲朱大娘说:“外婆,你快上车……”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黑色轿车里走下来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他略点焦急的走过来,朝公交车上的人深深的一鞠躬,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挡各位的道,实在有要紧事,还请多多包涵。”
  蓝玉烟眼睛都瞠直了,这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竟然是陆鸣远。
  第251章羽绒服厂出事
  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的大衣服,脖间系一条姜黄色的羊绒围,面容清俊,笑容干净,竟不比那画报上的港台明星还要英俊几分。
  公交车上的乘客原本有些恼怒的,但是一看到这般出色又谦恭的人,顿时怒意全消。纷纷摇头说:“无碍!”
  陆鸣远这才转向玉烟,“知道你今天回家,行李多,特意请了车来送你。”
  说着,便要接过她手里的包,却是被蓝玉烟躲开了。
  本以为两人要年后才得相见,却没有想到他一得了消息急急的赶来相送,着实有些感动。
  “鸣远哥哥!你人来就好,东西我自己提!”蓝玉烟有些泪止,却露出欢喜的笑颜,扛起行李叫过朱大娘就往黑色轿车走。
  陆鸣远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病体,便也没有坚持。
  “鸣远哥哥!你人来就好,东西我自己提!”蓝玉烟有些泪目,动容的说道。
  “笨蛋,我一个大男人看着你一个小女孩提这么重的东西却袖手旁观,是想让我被别人笑话吗?”陆鸣远斜她一眼,接过她肩上的包就扛到自己肩上。
  他一直是病弱的,从前别说是扛这样大的包,就是多走几步路都喘大气。
  只有和蓝玉烟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什么病也没有,身手矫健,力大无穷,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蓝玉烟手一直托着袋子,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负累感,这才放心的将包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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