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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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里的枪依然用藤蔓缠住做了遮掩。
  风太大,吹得呼呼作响,吴闷闷说话都只能用喊的。她大喊道:“我们现在过去,尽量不要曝露我有枪,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枪。”
  风倾然闻言便知吴闷闷没打算去部队,是要跟他们在一起,暗松口气。
  吴闷闷见到大家都准备好了,这才带着他们往前跑去。
  他们从遮蔽物中刚钻出来,便有野兽发现了他们,跟着便朝着他们狂奔过来。
  莫卿卿瞥见旁边有野兽冲过来,喊声:“野兽来了。”野兽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就跑不过野兽,眼看就要到跟前。
  吴闷闷大喊:“不要管,继续跑。”
  莫卿卿大叫声:“我要是被野兽叼走了,我天天晚上到你的梦里找你算帐。”她说话间跑得更快了。
  吴闷闷端着枪奋力往前奔,喊:“野兽要是朝你咬下来,我就开枪。”
  莫卿卿说:“那我就放心了。”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砰”地一声,那朝他们扑来的野兽突然停下步子,仰头发出声愤怒的怒吼。她惊叫道:“你真开枪呀!”
  吴闷闷答道:“不是我。”
  更多的野兽从暗处冲出,朝着他们扑来。
  急促的枪声响起。
  防线处的士兵朝着扑得莫卿卿他们的野兽开枪。子弹打在野兽身上,痛得野兽发了狂,咆哮着朝着莫卿卿他们飞奔过来。
  吴闷闷趁着有防线处的枪声作掩护,一个翻滚蹲到炸弹炸出来的弹坑中,端起枪对着已经冲到近前的几头野兽连续几枪。在灾难发生前,隔五十米距离,她打牙签都能一打一个准。这些野兽的个头大,眼睛比碗还大,即使顶着大风,她打起来都毫无压力。
  连续六声枪响,靠近的六只野兽全部倒下,稍远的野兽见到扑向他们的野兽纷纷逃下,调头跑开了。
  吴闷闷把枪藏在兽皮下,继续拔腿朝着前方飞奔。
  很快,他们便跑到防线下。
  防线处的士兵用手电筒闪了几闪,给他们指了指方向。
  莫卿卿顺着士兵的指引,才发现早上出来的大门早就被关上了,只留了扇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门。
  她跑过小门才长松口气,取出头灯戴在头灯照明。她忽然想起一事,大叫声:“肉啊!”她扭头朝防线外望去,说:“那么多死掉的野兽,那么多肉,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拣一只进来?”
  风倾然说:“避难所里还有野兽。”便又叫上大家急急忙忙地往湖边赶去。
  他们刚穿过部队驻扎区,便有一群青年围了上来。他们大概有二三十人,手里提着钢筋砍刀,将风倾然一行团团围住,大吼道:“把物资全部交出来!”
  吴闷闷端起狙、击、枪对着天上就是一枪,跟着把枪头抵在了去抢莫卿卿背包的一个黄毛青年的额头上。
  那青年赶紧松开背包,举起双手,满脸惊悚地看着吴闷闷。
  吴闷闷端着枪,又将围上来的其他人逼退,这才继续往前走。
  从部队驻扎区往里的这近百米的路段上搭起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帐篷,帐篷里多至二三十,少至七八人的小团伙,他们拿着刀、棍等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外出寻找物资回来的人。
  吴闷闷以标准姿势端着枪护着莫卿卿他们前行。
  一些想要冲上来的抢劫的人见到莫卿卿他们的队伍居然有部队的人端着枪护送,顿时又缩了回去。
  再往里,便到了帐篷区。
  经过昨晚那场野兽袭击,帐篷区再不复之前的井然有序,非常混乱。原本搭好的许多帐篷都损毁了,没有帐篷可住的人们只能顶着大风露天聚在一起。一些人将坏掉的帐篷,搭成简易的自制帐篷,更有一些人把帐篷布制成简陋的衣服或披风穿在身上。
  莫卿卿他们赶到湖边,便见柳子澈、林润声他们顶着大风缩在草丛外的过道旁。
  柳子澈见到他们回来,长松口气。
  林润声、风振轩坐在地上,林倩云和穆夕妍陪在旁边。
  翠花和夏巧儿焦急地左右张望,待见到他们回来,顿时惊喜交加,激动万分地迎过去。
  穆夕妍起来几步赶到风倾然身边,见风倾然身上沾满草籽,除了露在外的手背和胳膊被草割出些伤口外,并没有什么损伤,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停地抹泪。
  风倾然见到穆夕妍的额头肿起一个大青包,脸上还有清晰的手指印,嘴巴也破了,问:“怎么了?妈,谁打你了?”
  莫卿卿愕然问道:“你们怎么在外面?”跟着她注意到,折叠躺椅没有了,披风、林倩云的背包、柳子澈的背包都不见了。他们这些人几乎个个光棍,什么东西都没剩下。她问:“被抢了?”
  柳子澈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面无表情地耸耸肩,好奇地扫了两眼吴闷闷,又朝他们昨晚留宿的草丛一指,说:“对方在早上就盯上我们了,有十七个人。”
  草丛里钻出十几个男男女女,一个个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把风倾然他们全围上了。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长得特别壮、满脸横肉的男人,他嘿嘿笑道:“就你们回来,东西都交出来,人滚。”
  柳子澈满是嘲讽的瞥了眼那男人,在她看来,这群人的战斗力比起咬断莫卿卿那只野兽的战斗力差远了。
  莫卿卿对吴闷闷说:“闷闷,上。”
  吴闷闷应了声:“哦,好的。”她对那领头的男人说:“请你们把抢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那说话很斯文,慢慢吞吞的,非常客气。
  那群男人像听到非常好听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还有笑道:“你去洗干净脸,让我们看看你漂不漂亮,你要是漂亮的话,我们可以收留你。”
  吴闷闷从背包中取出弹匣,几个麻利地动作,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便把新的弹匣换上。她端起枪,将枪口对着那领头的男人。
  那群男女看着吴闷闷换子弹、举起近一米长的制式枪对着他们,全都愣住了,一瞬间,鸦雀无声。
  过了好几秒,他们才有人反应过来。
  站在吴闷闷侧方的一个十*岁的少年的眼珠子一转,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起就去抢枪。
  吴闷闷飞快转身,砰地一声扣动扳扣,那少年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地上便不再动了。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后脑勺流出来。
  吴闷闷迅速转身,将枪口对准另一个意图抢枪的人。
  那人吓得赶紧抬起双手,连续后退五六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那群男女见势不对,转身就跑,刹那间跑得只剩下那腿肚子发软的男人。
  吴闷闷见只剩下一个人,威胁解除,便把枪放下,轻轻地说了句:“请你离开。”
  那男人吓得腿软站不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出十几米远,这才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风倾然、柳子澈、林业、韩北辰等所有人全都瞪大眼睛震惊而又无语地看着吴闷闷,所有人都怀疑开枪的吴闷闷和说话的吴闷闷是两个人。
  莫卿卿看看地上的尸体,对吴闷闷说:“你打死人了。”
  吴闷闷“哦”了声,她弱弱地说:“他们抢枪。我们执行危险任务时,遇到袭警抢枪对人身造成安全的,有权直接击毙。”
  柳子澈点点头,说:“没毛病。”她顿了下,问风倾然:“这人是你从哪找来的?”
  第52章
  风倾然说:“吴闷闷, 小莫的发小。”她把自己装满医疗用品的背包递给柳子澈,又让韩北辰把尸体扔远点, 以免招来野兽,再到风振轩身边,问:“爸,你没伤着吧?”
  风振轩说:“没,我们没怎么反抗。”
  风倾然点头说:“那吃完东西让子澈帮你看看脚上的伤。”她又对翠花她们问道:“我看刚才那群人逃走的时候都没带东西, 我们的东西是不是还留在草丛里的?”
  翠花说不知道。她和夏巧儿在风倾然他们外出后, 便去找人去了,一直到日落起风的时候才回来。
  风振轩说:“东西都在。”
  那伙人觉得自己人多势众,风倾然他们这群人老弱病残一堆, 顾虑到老人和伤员, 肯定不敢跟他们打,因此半点打败仗的准备都没有, 逃走时什么东西都没带,全留下了。
  他们在抢占了草丛后还收拾了一番,在大树下清理出一个约有五六平方的空地, 再用外面拾拣到的钢筋把帐篷布支起来,搭了个简易窝棚,又在窝棚的上方和四周都盖上一层藤蔓和锯齿草叶做掩饰,使得这窝棚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堆爬满藤蔓的草丛。
  棚窝里的地上铺着风倾然和莫卿卿的豺皮披风,被子、行李袋、背包乱七八糟地堆放在豺皮上。
  两条羽绒被满是脏污,还有许多血渍沾在上面。
  手提行李袋有两个,被堆在上面的背包压得扁扁的, 那七八个背包看起来也不太鼓,东西似乎不多。
  风倾然把行李袋和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她打开一个破烂的手提袋,往下一倒,倒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塑料袋。她把袋子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黄金、白金、玉器首饰和一些黄金小摆件,看起来像是他们中的某个人把金店给扫荡了。
  这些黄金如果在灾难发生前会很值钱,在现在连包泡面都买不到。
  风倾然像扔垃圾般将这堆首饰随意扔到一旁,便继续翻找其它东西。
  这些人的物资极少,一些姨妈巾和纸巾,几包泡面,三条火腿肠,几包威化饼干和两条士力架,几包蜡烛、三把普通手电筒和两把强光手电筒、再有就是些打火机、手表、铁链等杂物。
  风倾然把找出来的食物分给大家,让大家先垫垫肚子。她和莫卿卿她们都有从商场带出来的照明用品,便把蜡烛、电筒等分了些给韩北辰、林业和翠花她们,又让他们再挑选背包和一些愿意拿走的东西。
  夏巧儿怯怯地看向那包被风倾然像扔垃圾扔到角落的首饰,问:“那些黄金首饰不要吗?”
  风倾然摇摇头,说:“拿着这些东西也换不来需要的物资,带着只能徒增负担,还容易招人抢劫。现在最值钱的是食物和武器。”她的话音一顿,说:“我担心刚才那伙人跑走后会找别的人来抢枪,也有可能会去通知部队的人,我们最好是换个地方住。”
  这时候一个大意就有可能送了命,况且对方确实人多,又死了人,很有可能再卷土重来,等半夜他们放松警惕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越接近半夜,野兽越多,越危险,他们不敢再耽搁,当即急匆匆收拾好东西,便朝别的地方去。他们走的时候,把搭窝棚的帐篷布和做掩饰用的藤蔓锯齿草一起打包带走。
  要说哪里安全,哪里都不安全。如今的情况就是比别人会躲,运气比别人好,不让野兽找到,不被别人抢劫,就是安全的。
  人多扎堆的地方是最容易招惹来野兽的,因此他们在挑选的地方尽量往人少的荒僻地方去。
  白岭公园虽然大,但聚集在白岭公园的人实在太多,连续遭遇过好几次野兽,大家都知道人少的地方安全,也都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去,如此一来,整个白岭公园依然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活人和死人,有些人是被野兽咬死的,有些人死于植物感染,有些人死于伤口感染,还有一些人是被人杀死的。
  死去的人太多,尸体随处可见,又没有人收殓,一些尸体已经发臭腐烂,更有一些尸体成为植物幼苗的温床。
  他们顶着大风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长满植物的假山旁。
  莫卿卿、吴闷闷、风倾然他们作为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的老市民,对这白岭公园很熟悉,对这假山的情况自然也是清楚的。
  假山建在水池旁,以前有瀑布流水,荷花、石桥,也算是园区的一处小景点。
  如今停电,抽水泵停了,瀑布干涸,水池中飘浮着厚厚的一层植物种子,腐烂的植物种子使得水质恶化,发出阵阵臭味。
  假山内部是个山洞,山洞洞口修得曲曲折折,里面则有一个约有十几平米的小空间,还摆有石桌石凳,石桌上还刻着棋盘。
  山洞有三个出入口,分别在侧山的左右两侧以及中间瀑布下的“水帘洞”。
  风倾然用手电筒照向山洞的三个出入口,查看情况。
  瀑布下的出入口生长旺盛的植物遮得严严实实,至于两侧的山洞,同样也被植物封住。从洞口处的植物生长情况来看,山洞这几天都没有人进出过,不然植物应该会有踩踏后的痕迹留下。
  风倾然感到有点奇怪,照理说,这样的山洞很适合用来藏身躲野兽,应该被人占据了才对。她说:“我们去看看这山洞。”便领头往前走。
  她刚到山洞门口便见一具死状极惨的尸体侧蜷在山洞口,植物从眼耳口鼻中长出来,肚皮爆开,内脏被挤了出来,已经腐烂的内脏上都长着草。
  饶是风倾然已经见习惯了尸体,乍然见到这么一具尸体也差点吐出来。
  阵阵恶臭味从山洞里飘出来,很显然,这样的尸体肯定不止这么一具。
  莫卿卿捂住鼻子朝山洞里望去,问:“还要进去吗?进去肯定会被熏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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