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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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应道了声谢,还没说话,就听林修道:“姐你不知道,我老板除了韩语,日语和德语也很厉害的,英语更不用说了。”
  “哇,这么厉害。”苏盈枝闻言眼睛一亮,“许律师,当律师是不是要外语很好才行啊?”
  “看你做什么业务,我个人看法啊,如果涉外业务更多,那多会几门外语当然更好,不然的话英语也够用了,可以慢慢学。”许应笑着回应道。
  苏盈枝见他好说话,就开始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始追问在律所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之类,许应想了想,摇摇头,“我没有,你问问你林修哥。”
  苏盈枝立马变更目标,转头和林修叽叽咕咕聊天。
  后来许应才告诉苏盈袖,“不是我知道的少,也不是能说的不多,是不太好说,都比较八卦,不太跟适合小朋友讲。”
  那会儿苏盈袖和他已经很熟了,闻言问他:“那你怎么能和我说?”
  许律师笑眯眯的看她,满脸欣慰状,“你是大朋友了嘛。”
  这是后话,眼下还在烤肉店,长得很韩剧女主角的老板娘亲自送菜来,苏盈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安宁哈噻哟~”
  老板娘愣了一下,腼腆的用中文回应她:“你好。”
  苏盈枝的塑料韩语三板斧都是从韩剧里学的,这会儿除了你好就再不记得别的了,还是许应出面,告诉老板娘说大家都很喜欢她觉得她很漂亮,云云,基本是苏盈枝说一句他就翻译一句。
  老板娘很高兴,一高兴就多送了一盘五花肉,苏盈枝高兴坏了,吃得满嘴流油,都顾不上说话。
  反而许应像不太饿,一边给大家烤肉,一边跟苏盈袖说话,话题也很宽泛,都是些以前读哪个学校啊为什么学医啊之类的。
  等吃完饭回到家,进门的时候,苏盈枝忽然说了句:“姐,我觉得你和许律师挺聊得来的,看你们聊得那么高兴。”
  “有么?”她愣愣,有些疑惑。
  苏盈枝点点头,“有,你们一直说,不信你问林修哥。”
  苏盈袖刚想笑,就想起当时都是他在发问自己回答,自己什么都说了,却想不起自己问了他什么。
  顿时整个人都傻了:“......”这是被姓许的套了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许律师:大朋友好啊,大朋友能做很多事,比如……
  苏医生:[死亡凝视.jpg]感谢在2020-09-04 18:07:02~2020-09-05 18:3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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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我去门诊了,有事给我电话。”
  “知道了,去吧。”
  简短的午休过后,苏盈袖准备去门诊,临走前交代杨乐乐和宋宁,替她关注一下自己的几个病人,特别是从icu送回来的。
  下午两点半,诊室开门,来一个进一个,掩上门说话问诊就不必担心泄露隐私。
  丁一楠和丈夫老路是下午三点多来的,带来厚厚一沓检查资料和治疗记录,有的苏盈袖前天已经看过,有的是新的。
  苏盈袖翻阅着她的这些材料,捋着她的病情发展经过,手术记录写得很专业很清楚,详细描述了双侧输卵管的状况,包括外观如何、伞端的状态好不好之类,结果是都很好,没有明确的输卵管堵塞证据。
  结合之前询问丁一楠得到的信息,苏盈袖对她进行了efi评分,也就是子宫内膜异位症生育指数,根据相关专业病例分析结果显示,8分以上的患者可以期待较高的自然妊娠概率,也就是很可能自己怀上,低于8分的患者则应该在术后积极考虑是否接受辅助生殖医疗技术的帮助。
  丁一楠刚好8分,处于一个两边皆可的范围。
  苏盈袖将病情分析给丁一楠夫妇俩,“而且你才31岁,这个年龄虽然不像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样瞅一眼都能怀孕,但也在35岁以下,不算很晚。”
  然而同时又考虑到老路的年龄,“先生的检查结果也还好,自然受孕受孕的概率还是有的,但你要想抢时间免得夜长梦多的话,可以选择辅助生殖,当然了,这个选择还是在于你们的意愿。”
  丁一楠其实心里还是抱着希望想自然受孕,于是犹豫不决,数次回头看自己丈夫,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见她一时间没吭声,苏盈袖也不着急,一边将门诊病历补充完整,一边耐心的等待他们考虑清楚。
  “医生。”片刻后,老路开口了。
  苏盈袖抬起头,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问问,如果我们选择辅助生殖的话......要怎么做?”老路一边说,一边抓紧了妻子的手。
  他和丁一楠一样,很急切,想要解决这个小家庭目前最大的困难。
  “针对你们的情况,男方身体健康,女方三十五岁以下,身体情况不错,efi比较高,也已经做了手术了,术后也在试孕,不过都没有怀上,现在我的建议是直接促排卵加iui,三到四个周期的cc(氯米芬)作为一线治疗,二线治疗是gn(促性腺激素)促排卵或者ivf。”
  “当然,如果你们很积极的话,也可以直接做ivf。”
  “那......一个周期是多久?”
  苏盈袖在纸上画着线,给她解释道:“从你月经周期的第二天到第六天,连用五天,要过来监测排卵,指导同房,如果单纯用cc诱导排卵没有效果,就要合并其他的药物,像二甲双胍、低剂量糖皮质激素诱导排卵。”
  “如果超过半年没有效果,或者说成功促排卵三到四个周期还是没有怀上,那这个方案就不能继续用了,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建议你们再继续试孕,那会浪费时间,你们说对吧?”
  “当然你们如果直接做ivf的话,这些就不考虑了,检查相关项目指标,合适就能做。”
  苏盈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的回答。
  丁一楠想了想,道:“苏医生,我们能先想想,一会儿再给你答复么?”
  “当然可以呀,好好商量,这条路虽然比较漫长,要你们夫妻俩同心协力,很艰难,但希望还是有的。”苏盈袖笑着宽慰他们,刚说到这里,诊室门被敲响了。
  门诊护士从外面伸进个头来,满脸无奈的看着苏盈袖,“苏医生,2床闹着要见你。”
  妇产科门诊是有手术室的,专门做能在门诊做的人流手术,也有病床,供患者在人流药流结束之后留观用。
  苏盈袖点点头,将丁一楠夫妇送出诊室,又对下一个患者说了声稍等,这才匆匆往手术室方向走去。
  说要见她的2床,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这里每个护士都认得她,苏盈袖对她也印象深刻,因为过去两年里,她已经在这儿做了四次人流,今天是第五次,药流,半个多小时前吃的药。
  每次来,都会跟她说要注意避孕,全不当回事,“没事,我表姐都流八个了,还不是照样怀孕生小孩。”
  苏盈袖对她逐渐失望,后来就不劝了。
  “听护士说你要见我?”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但温度却没多少,声音也很平静。
  她靠在床头,捂着肚子,疼得脸色煞白,艰难的看着苏盈袖,目光里流露出哀求,“医生......我后悔了,你帮帮我......我不流了行不行......”
  苏盈袖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可是已经晚了。
  “药是给了你自己吃的,半个小时前没想好你为什么要吃?”她回过神,脸上露出无奈和怜悯,“你怎么就这么......”
  她想说她傻,可是那个字又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之间想明白了,我只恨你明白得太晚。”她摇摇头,苦笑,“我能帮你把孩子弄掉,但没办法帮你把它再装回去,没办法。”
  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沉默着,呼吸一下重过一下,苏盈袖转身嘱咐护士多看看她,转身就出了手术室。
  等候在诊室里的病人正在跟何娜聊天,问一些你们规培医生有没有工资拿啊之类的问题,见她回来了,就笑着叫她:“苏医生,我结果拿回来了,您给看看吧。”
  这位患者离开后,丁一楠和老路两口子进来了,告诉苏盈袖:“苏医生,我们想试试看能不能自己怀上。”
  苏盈袖点点头,“好,那就......下次月经来的第二天就过来啊?咱们用药,然后监测排卵,看看卵泡发育的情况,这段时间指导同房,就要先生也多多配合了。”
  “其次呢,多休息,放松心情,我也见过很多人是怎么求医问药都怀不上,结果一想开,不打算要孩子了,出去玩儿,结果一回来,怀上了。有时候就是这样,小人儿调皮,喜欢给爸爸妈妈一个意外之喜,压力太大,也可能怀不上的。”
  说着她又问:“像你们俩天天这么忙的,有多久没有好好休假了?”
  丁一楠被她问住,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和老路面面相觑,竟然都想不起来,半晌摇摇头,苏盈袖见状也摇头失笑,“不要这么拼嘛,钱是挣不完的哇,出去走走多好。”
  “叶酸也给你开上哦,按时吃。”她说着,将开好的处方单打印出来,刷刷几笔签上名,递过去。
  丁一楠决定休假,老路说回公司就请假。
  “就算不是为了怀孕,我们也要歇歇了。”
  在她和许应说这句话的前一分钟,许应刚从会议室回来,他接待了一个新客户,准确点说,是一帮客户。
  这些客户是一群富太太,家里做生意的,什么都不多,就钱多,家里什么事都不需要她们操心,除了孩子,东家的孩子沉迷网络游戏,西家的孩子跟爸爸关系紧张爱逃学,总之就是这些千金小姐和小少爷都在青春期,心思敏感,家长说不得打不得,很头疼,于是求助于某高端亲自关系辅导机构。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个机构是个诈骗集团啊,“说是有亲子班和家长班,家长班一个月五万,家长每周去听课,亲子班一个月十万,孩子也去参加,有一些活动之类,不过孩子是另外封闭培训的。”
  “我就想让我的孩子学好起来,改掉坏习惯,跟家人多沟通交流,许律师你不知道,我家那小子,一星期跟我说的话都还没跟狐朋狗友一小时说的多,别说十万,就是一个月五十万,只要有用,都可以!”
  许应点点头,问:“那有效么?”
  “有效我们就不来找你了。”其中一位太太义愤填膺的道,“本来我没想去,是群里一个人先交了钱,又说她的小孩经过学习现在多乖,还第一个转钱过去,我们才脑子一热......真傻!人家是托都没看出来!”
  “我是在美发沙龙认识她的,也去过她家,在翠湖花园住的,还在锦绣里有六套房子,家里开连锁超市的,又不是穷人,穿金带银都是真货,谁想到她是骗子。”
  “就是啊,根本看不出来,她爱马仕的包包,是真的,我之前去都没买到!”
  许应听着她们似乎有些不搭的你一言我一语,又接着了解了一些比如有没有签合同、有没有看过营业执照、有没有转账记录之类的状况,又得知具体授课内容就是给家长讲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
  “叫我们二话不说就打的,刚开始可以哦,小孩子嘛,挨打还是不敢还手的咯,可是他敢跑啊,没乖几天就离家出走了,跑了整整一个月才被找回来,我现在镇定是......孩子恨我,老公也怪我......”
  “亲子班也差不多,就是体罚小孩,我儿子被打得脸都肿了......”
  也有的家长因为担心没有照做,其中一位越想越不对劲,查了一下这家机构,结果发现这家机构的所谓导师,竟然都是外省一家被关停了的戒网瘾学校出来的教官,于是马上报警,笔录做了,但没有立案,对方坚持自己拿的钱合理合法。
  “现在我们就是要告他们!让他们把钱退回来!”
  许应点点头,开始分析法律风险,“你们要打这个官司很难,首先,你们没有明确的书面合同......”
  谈了两个钟头,许应反复强调风险和不确定性,又说如果坚持要打,又要怎么做怎么做,只能尽力一试,让她们回去商量商量再决定要不要委托。
  “但我估计还是要打,毕竟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许应这样跟林修道。
  因为对方很狡猾,什么明面证据都没留下,取证工作比较麻烦,许应打算叫上丁一楠一起接这个案子。
  结果刚见到人,就听她说要休假,“我觉得苏医生说得对,压力太大、心情不好都不利于生育,吓着宝宝了,所以我和老路决定出去走走。”
  “......休多久?”
  “一个月吧,有几个客户,我让他们联系师哥你了,反正你能者多劳。”
  许应:“......”我看你们是想我死!!!
  找丁一楠合伙不行,就只好等涂川回来看他接不接,等人的时候,许应通过电话号码搜索找到了苏盈袖的微信,添加。
  她一直到晚上才听过了许应的好友请求,点开他的头像,是一个卡通西装小人,有几分像他本人。
  刚退出图片,就收到他的信息:“苏医生好样的,一句话把我得力干将劝休假去了。”
  配了一个满地打滚的表情包。
  苏盈袖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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