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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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秦为胡来又到食店来了,带了一大桌人,直到他站在我面前问:“傅老师还记得我吗?”我才想起原来还有这么两个人。我问一句:“又下乡来啦?”他回答说:“早就来了,在里面修路,刚开始这两月,工地上乱得很,走不开,早就想来看你了。我们都挺想你的,你呢?想不想我们?”我玩笑说:“修路的事也归你们管呀?这工作的范围还真够宽的!看来国家民族离了你俩还真不行!”他说:“我自己的事,我不管谁管?不管哪有效益呢?”我说:“管你自己的事,你们单位也准你假吗?”他大气地说:“当然,公家的事还是要有一点点的,总得有个说法嘛!”我说:“嗯!你这种人多了,国家民族还真受不了!”他说:“以后来的机会就多了,以后还得请傅老师多陪陪我们,这桑榆的日子可不好过呀!”我说:“你是衣食无忧了,才生出这些奢侈的想法来,我们这些挣扎在饥饿线上的人,没空闲想这日子好过不好过。”胡来说:“秦为也是挣扎在饥饿线上的,他就是饿得慌,才来找傅老师讨吃的来了。”说着两人一阵坏笑。我才知道这二人又在开玩笑了。赵若怀在一旁冷笑着说:“两位要是肚子饿得慌呢,就找我,我才是掌勺的,要是其他什么饿得慌,那就去金利来那种地方。”秦为说:“哦,看样子,赵老师也没吃饱,所以这么大脾气。”我把赵若怀拉到一边,对他说:“以后犯不着和这人斗嘴,玩笑他愿开就开,又不掉一块肉。”
  一会儿秦为让我去陪着喝酒,对桌上那些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好朋友,中学的老师,傅心仪傅小姐。”胡来神秘地说:“秦为和傅老师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以后你们给傅老师面子,就是给秦为面子。”大家争着来敬酒。我提议说大家就一起喝一下,那些人众口一词地说:“那怎么行呢?傅老师那酒量,在桑榆那是有名的!”我笑着说:“你们来我姨父店里照顾生意,我表示欢迎,但如果每来一人,我都得单独和他喝一杯的话,这每天得喝多少酒?所以,要喝!我就敬大家一杯,不喝!那各位就请便了。等会我让厨房免费给你们赠送两个热汤。算是对各位表示谢意。”说着就要离开。秦为把我给拉了回去,觍颜说:“傅老师,帮我喝点酒。”我摇摇头说:“没那习惯,我从来不帮人喝酒。”他说:“你看,不够朋友了吧!这位小姐都愿帮我喝酒,你怎么就不能?”说着旁边的一位年轻姑娘就讨好地配合地端着一酒杯一饮而尽,秦为就抽出一只手,亲热地拥抱一下那姑娘,满桌人就拍起掌来。胡来说:“傅老师,你吃醋没有?”我微笑着,漫不经心地说:“胡大哥,你可真幽默,这醋我吃得着吗?傅心仪长到这么大,迄今不知道吃醋为何物。”胡来说:“可是秦为知道,秦为吃醋了,刚才你那姓赵的哥们,就让秦为吃醋了。”我说:“哦!是吗?秦大哥有这习惯?这习惯好啊!对身体有好处。”赵若怀过来叫我,我跟着他往外走,秦为再次拉住我,说:“酒还没喝呢?无论如何帮我喝上两杯。”赵若怀说:“秦大哥,你看我帮你喝,行吗?”秦为说:“你谁呀?谁要你帮我喝了?一个开小食店的,我犯得着让你喝吗?”其他人就跟着起哄。胡来说:“赵老师,你到底是傅老师什么人呀?她说是表哥,你又说不是,怎么十处打锣九处都有你。”余下人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不是开食店的吗?怎么又成老师啦?”“老师怎么啦!一个破老师了不起呀?”“傅老师你要找哥们也得找我们秦大哥这样的人做哥们呀!找个小食店的伙计做什么?”胡来说:“他锤子个哥们,上半身是哥们,下半身是什么,鬼才知道。”一桌人就配合以放荡的笑声。秦为一只手兀自搭在我的肩上。赵若怀很克制地对秦为说:“请你把手放下来!”秦为说:“我要不放呢?”赵若怀恨恨地拿下秦为的手,秦为的喽罗们便纷纷站了起来。我连忙挡在赵若怀面前。赵若怀说:“心仪你闪开!”我没闪开,用尽全力连抱带推地把赵若怀推出到门外去。随即关上了房门。顺手在桌上抓起个酒瓶。赵若怀在外面狠狠地敲门。我微笑着说:“秦大哥,是不是今天吃饭忘了带钱了,砸场子来了?没关系,没钱呢,今天这顿我请了!要是砸场子呢?别看你有这么大一桌人,我还真不大怕。咱那三哥们,别看他们只是小食店的伙计,真办起事来可不一定比你们效率差哟!不管是动手还是动嘴,我看你们都没多大胜算。更不用说那帮徒弟了。不要说孙思,就算是我,一声令下,也能在五分钟之内召集十来个人到场。韩磊大家都认识吧?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现在也算是我的哥们了。”有喽罗说:“你让那姓赵的来给秦大哥道个歉,然后我们看傅老师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至于吃饭,我们有的是钱,不差这几个饭钱。”我回答说:“那就好,你们可能不大了解秦大哥,秦大哥也算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了,他是很讲道理的!刚才从头到尾,赵老师说什么了?赵老师说:他来帮秦大哥喝酒,这有错吗?是秦大哥先出言伤人。当然,平常秦大哥也不这样,我理解成他今儿喝高了,不然,应该道歉的倒是秦大哥。小食店怎么啦?小食店光明磊落地挣钱,靠劳动吃饭,光荣!不瞒各位,我还就认为这几个小食店的伙计品行高洁,比起某些国家工作人员来,不知高了多少档次。哦,还有哪个兄弟说,破老师有什么了不起?对呀!破老师是没什么了不起!敢问各位是破什么的,咋就那么了不起呢?想骂人就骂人!”秦为说:“行呀!傅老师,现在威风了,不求人了,可以过河拆桥了!你以为这小食店就没事了,太太平平了,对不对?”我微笑说:“秦大哥,瞧你说的,我是那过河拆桥的人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小食店是受国家政策保护的,现在不是提倡搞经济建设吗?那也不是个别人想破坏就能破坏的!再说了,我对社会还是有些粗浅的认识的,当初之所以敢开这店,那也不是秦大哥想象的那样,完全没有一点办法,不过是我的人不在这里,都在县里,或者省里。所以还要仰仗秦大哥多多关照才好,人生的路好长好长,哪天秦大哥要有事用得着我的朋友,那自然也是义不容辞。”一个小喽罗趾高气扬地说:“秦大哥,你说话,这事怎么了?”秦为让他闭嘴,然后吩咐另一个喽罗说:“结账!”我打开门,见赵陈孙齐集门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破门而入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我给这些人找了零,然后说了声慢走。秦为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走时还故意挺了挺身子、正了正领带、拍了拍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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