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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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他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看能不能双更试试
  第58章 爬床
  姜景当然不可能滚。
  他长腿一跨,大步进了内室,安夏一个姑娘家哪里能拦得住他,姜景轻轻一挡就进来了。
  卫莺坐在铜镜前,中衣松松垮垮的,是用铺子里卖的纱缎做成,湖蓝色更是让她整个人添了一抹水润,白日里的凌厉尽数松懈下来,眉目娇艳得仿若滴水。
  姜景是头一回见卫莺这般样子,眼瞳里照出一抹惊艳来。以往他歇在正院时,卫氏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做事说话,甚至说话的声调都是一个模样,更阔论这穿戴了,最是规矩不过,从头裹到尾,不露一丝皮肉出来,整个人无趣得很,哪里跟现在一般,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再也找不出半点木讷。
  她的秀发还松松散散的披在肩上,衬得小脸白嫩娇憨,在姜景记忆中卫莺的头发永远都是梳得整整齐齐的,便是睡觉时也挽着鬓,刻板得跟府上的老嬷嬷一般。
  他凸自想,卫莺眉心都不耐烦起来:“看够了吗?’’
  卫莺的转变府上人人皆知,姜景也是头一回这么认真仔细的打量她,这会儿他清了清嗓子,侧身跟葫芦来了个大眼瞪小眼,指着正好奇看向他的葫芦,“他怎么在这儿?’’这小子不是应该跟着奶娘睡觉了吗?
  “你来做什么!’’卫莺问了遍,没回他小葫芦怎么在这儿。
  笑话,她儿子不在这儿在哪儿?
  葫芦黏人得紧,如今又大了不少,卫莺以前让奶娘殷氏照顾,又派了知雨过去守是她知道小孩子夜里易醒,她要养身子,白日里又忙,怕精力不济便没带在身边,如今她身子大好,娘俩都是一起睡的了。
  “你说我来做什么。’’姜景一屁股在床边儿坐下,还吩咐安夏去给他备衣裳他要洗漱,翘着腿儿,摆明了是要歇下来的意思。
  安夏一脸为难,小心看了看夫人的脸色。
  小葫芦不干了,他只知道一座高山一下压了下来,把他光都给挡住了,打小就十分有气势的葫芦瞪了瞪眼,咿呀两声,也不跟秋葵玩了,在软软的床上爬了两下,岔开他的腿儿,对着那座山一蹬。
  又蹬!
  □□个月的孩子能有多大力,不过挠痒痒一般,姜景跟他大眼瞪小眼,初生牛犊半点不怕,又蹬了几下,见蹬不动,眼眶里迅速堆满了泪水。
  “臭小子,我可是你父亲!’’蹬他自个儿还给哭上了?
  小葫芦哪管什么父亲不父亲的,他又不认识,连嘴都憋了憋,秋葵忙哄着:“不哭不哭,小主子不哭了。’’
  “哇!’’
  积蓄了几息,小葫芦突然爆发出一阵儿哭声儿,惊天动地似的,姜景感觉这屋里所有人一下看他的目光就变了,看他跟看罪魁祸首一样。
  不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都没做啊?
  冤不冤?
  “把他抱给我吧。’’卫莺道,对姜景更是半分好气都没了。
  胖小子一到了卫莺怀里倒是不嗷嗷哭了,但是还是抽抽嗒嗒一副委屈的模样,小胖手抓着亲娘的衣裳咿咿呀呀的诉说着姜景的恶行。
  卫莺哪里见得儿子受丁点委屈的模样,顿时没好气起来:“你说你好歹一个大人了,跟孩子还计较什么,他多大,你多大了。’’还要不要脸了。
  姜景屁股都没挪一下:“我跟他计较什么了,这臭小子踢了我还嗷嗷哭的。’’
  “你要不坐那儿他能踢你吗?’’
  以为人家小就没领地占领意识了吗,人都会给自己画圈占地,划分地盘,不巧,如今这床上就是小葫芦的地盘。
  也就几个大丫头整天陪着他才能在周边待着,他虽然小也不懂,但天天在这儿睡觉,早就下意识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和亲娘的地盘,如今来一个不认识的一屁股就占了不小地方,他自然委屈得很。
  “感情这还是我的错了?’’姜景念叨着:“这臭小子,你们快把她抱去给奶娘,哪有主母亲自带着睡的,不合规矩。’’
  怪不得她娘老是说卫莺,不说别的,就这一点上还真没冤枉了她,姜景也听过几回说卫莺对大公子的事儿亲力亲为的,他也没放在心上,想来也不过是多插手了些,那些妇人家说话没个见识,最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等他亲自见了才觉得那些妇人,说少了啊。
  他们这些当主子的,就是姜景那也是打小就是奶娘带大的,生母会关心他们的起居用度,但却不会事事亲力亲为的,用老祖宗的话来说是怕慈母多败儿,再则,什么事都要主母亲力亲为了,那要下人做甚?
  姜景打小就是奶娘带大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会儿看着母子两个腻腻乎乎的,又开始说了起来:“瑜哥可是长子,你不应该如此娇惯他的,俗话说从小看到老,要是打小你就太娇惯了以后长了还怎么继承家业……’’
  卫莺理都没理他,至于安夏几个更不会听他的把葫芦给抱到殷氏身边。
  姜景说了会儿,起了身:“我先去净个身,等下再来。’’
  他背着手出了门,也没细看卫莺的不耐烦。
  “夫人、这?’’
  卫莺抱着葫芦上了床,淡淡的交道着:“把门关了,叫他滚蛋。’’
  于是等姜景净了身换了衣裳过来,看到的就是关上的大门和已经熄灭的烛火。
  里头,隐隐还有一大一小轻声说话的声音。
  半点没有对他的凶狠和不耐烦。
  一个是娃,一个是娃他爹,待遇真是天壤之别。
  守在外边的秋葵说话直得很,半点不怕得罪了他:“大爷,夫人说了,你自回前院歇息吧。’’
  那不行,他一回去,前脚才推了一个梁五,后脚还不得有田姨娘自荐枕席啊,他现在是躲她们都来不及,哪里还要回去自投罗网的?
  他就说要是回了前院还不得让府上的人看了笑话,说卫莺连夫君都笼络不住,要笑话她的,她一个当家夫人,这不是扫她威信的事儿吗,还真真把秋葵这丫头给唬弄住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
  姜景道:“这样吧,你给我挑间房,我还是歇在正院就行。’’
  卫莺这态度他也是看出来的了,大晚上的,要是把她惹怒了恐怕丢脸的也是自己,姜景退而求其次的换了个方法,反正只要他人还在正院就行,别人也不知道不是?
  最后,秋葵给他选了隔壁房。
  那本来是给葫芦大些备下的房间,现在被姜景先住了了一晚,好在里边各种用品都是新的,又齐全得很,床铺很快就铺好了,等下人们退下,姜景躺在床上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房里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房里进了老鼠一样,姜景往常住在军营时也没少见这些蚊虫蛇卵的,原本也没在意,突然,他一下睁开眼。
  不对,府上哪来的老鼠?
  房里黑漆漆的,只有从窗户中才透过来些微的光芒,姜景看不大清,只能隐约见到床边站了个不高的人影一般,圆滚滚的。
  再一听!
  姜景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哪里是悉悉索索,这分明是脱衣服的声音!有丫头爬床!这个念头一起,姜景刚要喝斥,只见那圆滚滚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还和着一股子掐着嗓子娇柔做作的声音,一开口险些要把姜景的魂儿都惊掉了:“伯爷,奴家爱慕你良久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伯爷单独在一块儿,伯爷要了奴家吧。’’
  这声音,一听就是上了年纪的老货!干瘪瘪的,姜景只觉得头顶都要充血起来,把压下来那一堆肥肉一下踹到一边,翻身从床上起来,骂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贱人,本伯爷的床也是你能爬的?’’
  他都躲到正房来了,怎么还能遇到这起子爬床的?!
  再则,丫头爬床也就罢了,他还能理解,这老婆子爬床是什么意思?想到方才被一堆肥肉给压着,还被这老婆子给抹了几下,姜景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给拖出去。
  “明儿自去领了板子,滚出伯府!’’
  被踹到床边儿的殷氏怔住了,这、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夫人不是说过,说伯爷喜年长的妇人?殷氏自认自己岁数也不大,才三十好几,放外头最多说句半老徐娘不为过,且比起府上那些婆子,殷氏自觉模样不差,保养也还可以,尤其是在知道伯爷喜年长的妇人后,她便不时在外头买些擦身子擦脸的,一直等着,连小主子那头都顾不得不满了。
  等她成了伯爷的人,有的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费心讨好小主子做甚?夫人要亲力亲为也不关她的事了。
  殷氏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日,趁着下人们不主意,半夜偷偷摸了过来,怎么愿意灰溜溜出伯府?她脸色一变,慌忙爬起来,穿着肚兜的肥肉随着她走动一抖一抖的,殷氏连忙唤道:“伯爷,你看看奴家啊,奴家这一身哪里不随伯爷的意了吗?’’
  一堆白花花的肉在眼前晃,姜景忍住几欲勃发的怒火,喊了一声:“来人!’’
  不多时,就有婆子推门进来:“伯爷。’’
  姜景指着殷氏:“把她拖下去。’’
  婆子应下,手上提着烛火,一打量过去,顿时脸色一变:“怎么你是!’’这不是小主子的奶娘吗?她怎么会在伯爷这里,还穿成这副样子?
  “还不快把人拖走!’’
  殷氏再也顾不得了,呜呜哭了起来:“是伯爷强迫奴的,他说要与奴睡觉,奴不从,伯爷这才恼羞成怒了。’’
  “这……’’婆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殷氏这模样不好看,让她把衣裳给穿好,又去禀报了卫莺。
  卫莺房里,几个丫头都是瞠目结舌的。
  “这个殷氏,还真真是不要脸,见小主子这里打不着主意,竟然、竟然……’’几个丫头还不经事,说不出来自荐枕席的话。
  殷氏可是嫁了人的啊,在外头有儿有女的,她也不怕她男人子女知道了该怎么看她。一个老婆子了还学人小丫头们爬床了。
  卫莺随意披了衣裳去了外间,留了知雨在房里守着小葫芦,这小子睡得大刺刺的,浑身的奶香味儿,嘴巴还不时蠕动两下,卫莺声音放得轻,半点没惊动他,不然该得好一阵儿哄了。
  外间里,殷氏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姜景铁青着连坐在一旁,见她出来,殷氏忙跪伏几步,口中喊着要让卫莺替她做主。
  “老奴打从进府一直尽心尽力啊,没出过岔子,如今竟然差点名节不保,夫人啊,老奴虽不是大闺女,但也是妇人家啊,这妇人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啊,伯爷他他强迫老奴的啊。’’
  殷氏披头散发的,衣裳都是胡乱穿的,这会儿还能见到一星半点的红肚兜。
  她已经想好了,要是爬床没爬上,这事儿必须推到姜景身上,他毕竟是男人,旁人知道最多笑她荤素不忌,但她不同啊,她一个妇人家那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殷氏哪里丢得起这个脸。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卫莺看了两眼,问姜景:“这殷氏大儿子都能娶媳妇了。’’意思是都这个年纪了他还看得上?饥不择食吗?
  姜景更气了:“你信她?这府上什么丫头没有,本伯爷用得着去强迫一个半老徐娘不成?你看看她这模样,本伯眼瞎不成?’’
  殷氏长相确实平常,这正房里头只怕随便一个丫头都比她水灵,更不说身段了。
  卫莺自然是不信的。
  她清楚得很,姜景喜爱的可是田姨娘那起明艳妖娆的长相。
  “伯爷你竟然不承认了!老奴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做这等子丢人现眼的事吧!’’殷氏气得脸都红了,倒像是真的被强迫的一般。
  姜景也想知道这一把年纪了还爬床是为什么?他看向卫莺,心里有些怀疑这老婆子是不是卫氏特意找来给他下绊子的?“我问你,谁指使你的?’’
  殷氏一口咬定没人指使,她就是被强迫的,又哭哭啼啼要卫莺给她做主,要还她清白云云。
  卫莺就问:“你说伯爷强迫你,那为何是你在他房里?’’
  这个殷氏是不能留了,她本想着留她几月待葫芦断了奶再把人遣出府去,看在殷氏还算安份的份上多给点银子把人打发了,谁知道这殷氏还打着这种主意呢。
  哪怕就是姜景再荒唐把人收了,卫莺这关都是过不了的,她是断然不可能给外人留个把柄,说葫芦的奶娘攀上富贵,以后人家说起殷氏都得想起她曾经是葫芦奶娘的身份。
  殷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是伯爷威胁老奴,老奴一个下人哪能反抗主子啊,夫人你明鉴啊,老奴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啊。’’
  “是吗?’’卫莺笑了笑:“把殷氏房里其他的丫头都带来。’’
  吩咐下去,没一会儿跟殷氏一屋的丫头就来了。
  “奴婢小草,见过夫人。’’
  小草规规矩矩跪着。
  卫莺道:“小草,殷氏可是你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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