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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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给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谢谢~”新月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林曦挨着她坐了下来。
  “家里怎会发生火灾?”苏新月问。
  “好像是酒撒了,小朗抽过烟之后又没能及时把烟蒂熄灭……”
  “抽烟?”苏新月蹙了蹙眉头。殷朗以前可是烟酒不沾的。
  林曦苦笑:“可能他是在寻找一个途径可以把他从痛苦的深渊里拽出来吧?”其实她也是如此。爸一过世,她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鱼儿身上。她很忙,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大脑放空,才能不去想以后再也无法见到爸爸的遗憾。就连这个家,她也是直到火灾发生才踏足这里。实在是……这里充满了爸爸的气息,她不想让自己陷进睹物思人的悲痛里,难以自拔。
  “我打过电话,听叶茗说殷朗烧伤了。伤得很严重吗?”苏新月又问。
  “手臂轻微灼伤,不碍事。只是……”
  “只是什么?”苏新月眼波轻闪,从林曦的欲言又止里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曦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声叹息之后,沉声说道:“小朗的耳朵听不见了。”
  苏新月心里一把火蓦地烧了起来,如烈火油炸一般,将她整个人都炸开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脸色一白,喃喃问道:“听不见……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是受到了过大的刺激所致。发生火灾时,邻居最先发现,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小朗愣是没听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受伤。”
  新月知道殷朗和爷爷的关系有多好,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他对爷爷的感情。失聪?他受到的打击竟是这样大吗?
  “呀,都这么晚了。小鱼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新月,你也该回家了,免得你妈惦记。走吧,我先送你。”
  “咱们都走了,他怎么办?”新月放心不下殷朗,尤其是喝醉的状态之下。万一又出什么事怎么办?
  林曦瞥了眼关紧的房门,“小朗睡着了,今晚不会有事。我明天一早送了小鱼儿上学就直接过来这里。”
  新月原本都已经站起来了,走到门口,脚步却戛然而止。
  “我留下来!”
  新月留了下来,不只是今晚,她决定暂时留在这里照看殷朗。林曦姐还要忙着小鱼儿的事,两边跑,一天两天行,时间长了恐怕她的身体也吃不消。还是她这个闲人留下来比较妥当。横竖学校也放假了,她无事一身轻。
  希望她的陪伴能让殷朗振作起来。她想,这也正是爷爷希望的。
  ~~?~~
  新月承认,留下来陪伴照看殷朗是她一时心血来潮冲动之下做的决定。貌似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首先,如何去和一个耳朵失聪的人交流,就成了不小的课题。
  早上,她做好了大米粥,又去外边买回包子和油条,就去敲殷朗的门。敲了快五分钟,才猛然想起里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一边敲了下额头骂自己蠢,她一边把门轻轻推开。
  殷朗已经起来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愣愣的出神。
  “你……”新月刚想开口,想想不对,她掉头走出去,从书包里拿了纸笔过来,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放到殷朗面前。
  其实就四个字:洗脸,吃饭。
  见他连个反应都没有,新月不禁尴了个尬。
  好歹您吃或不吃,也给个表示吧?
  哎!
  想着他或许是没胃口,新月也不想勉强他。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居然拿着两个洗好的苹果走了进来。
  因为水果中含有的酸性成分可以中和酒精。
  她想着,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胃一定不舒服。不吃饭,吃点水果也行啊。
  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简单了。
  一顿不吃,可以当成没胃口。两顿不吃,权当减肥了。那三顿四顿呢?
  新月也是辛苦,白白给人当了厨娘,做出来的饭菜偏偏人家殷大少爷看都不看一眼。不肯吃饭,却把酒当成了食粮。这不,苏新月虽然已经未卜先知地把这个家里所有的酒都藏了起来,可备不住人家出去买啊。
  这会子,苏新月盘腿坐在客房的单人床上,还在跟范范聊着电话。
  她知道妈和范范平时一直都有联络,唯恐范范说走了嘴提到她已经回到了s市,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提醒范范,叫她千万别说走了嘴。
  “我说妹妹,你有点骨气行不行?人家一开始明明白白已经说过你们的婚姻是假的,关系也是假的。你管他是死是活?居然还倒贴上去 ……”范范的语气听上去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姓殷的一开始就对新月说得明明白白,他们的婚姻是假的,是为了全他爷爷一个心愿不得已而为之。还说什么两年后还是三年后就离婚什么的,摆明是没把新月放在心上。这妮子也是真够傻,对这么个渣男何必念念不忘?现在居然还跑到人家家里伺候那个王八蛋,她真是 ……
  苏新月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几句,却被关门的一声声响吸引去了注意。
  “范范,我改天再跟你通电话。”
  “你把话说清楚,喂……”
  第119章 孤男寡女
  手机扔到床上,新月蹬蹬蹬跑去殷朗的房间。
  此时的殷朗刚从外边回来,正在脱去身上的衬衫。
  新月没敲门就闯了进去,知道敲门他也听不见。只是这样没头没脑地进去,刚好撞见殷朗脱衣服的画面,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慌忙背转过身,脸上却浮起羞赧的一丝潮红。
  好在,殷朗在衬衫里还穿了一件背心。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从拿回的塑料袋里取出刚买回来的白干,下酒菜也没有,直接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新月是闻到酒味才转身的。见他正在往嘴里灌酒,她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去,趁他不注意就把酒瓶抢了过来。
  “你疯了?这样喝,是不是想喝死自己?不知道空胃喝酒很伤身体吗?”骂完他,才猛然想起他根本听不见。新月低咒一声,跑去客厅拿了纸笔,带着怒气在纸板上愤怒地写下一行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
  给他看完,她又把纸板对着自己,迅速写下第二行字。
  ‘爷爷曾说过,你是他引以为傲的孙子,你想让这个‘孙子’消失掉吗?想让爷爷死不瞑目吗?’
  给他看完,她作势又要写第三行字。这时候,殷朗却直接从塑料袋里取出第二瓶酒。
  新月要说的话没写完,只得故技重施又要抢他的酒瓶。
  只是这一次,殷朗有了防备,大手握住酒瓶的瓶身不肯撒手。两人的力气又相差太过悬殊,新月使出吃奶的力气,到底还是没能把酒瓶抢过来。眼看他把嘴对准酒瓶,又灌下去一大口,新月一张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拿着刚从他那里‘没收’来的一瓶白干,在他不解的盯视下,她憋住呼吸,猛地灌了自己一口,还是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一口,呛得她险些去见了阎王。
  她喝过不少红酒,啤酒也喝过一些,就是白酒……尤其这白干又劲又烈,一口入喉,像是一把火腾地在她喉管里烧起来。她来不及反应,就本能地咳了起来。
  刚刚一张脸是气红的,现在是被酒呛红的。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她在纸板上愤怒地写下:你喝,我陪你喝,了不起大家一起醉。
  殷朗以为她只是孩子气闹脾气,并没怎么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淡淡扫过她一眼之后,再度喝起酒来。
  新月在心里哀嚎一声,接着,竟是以壮士断腕一般的表情把瓶口对准了嘴巴。
  就这样,他一口,她一口,两人像是在较劲一样 ……
  可不就是在较劲嘛?不过,新月是在跟殷朗较劲,殷朗却是跟自己。
  殷朗的酒量这些日子算锻炼出来了,新月却没他这么好运。重生前那些形单影只的日子里顶多喝两杯红酒打发打发时间,小酌怡情。而且喝红酒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喝得再多也不醉人,哪比的了这白干?
  “呕~”
  喝醉酒的苏新月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只能捂着嘴跑去了卫生间。神志虽不是十分清醒,她却清楚地知道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子的人是谁。
  摇摇晃晃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殷朗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
  她没有去接那杯白开水,站都站不稳了,只能靠着墙,避免摔倒。一双失了焦距的眼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却发现有三四个虚影,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殷朗,她也搞不清楚了。
  “还……喝不喝?”她问。今天,索性一条路走到黑了。反正已经喝了这么多,不差再多喝点。
  但她貌似忘了殷朗耳朵听不见的事实。指着怔怔站在眼前不吭声的人,她生气地嘀咕起来:“还大男人呢,遇到事情就知道喝酒逃避,真是没用。你喝再多的酒,爷爷能活过来吗?嗯?我问你,爷爷能活过来吗?你这么折腾自己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不是?难不成一头撞死在墙上?嗝~”
  一打嗝从嘴里冒出来的酒气熏得她狠狠皱起眉头。不行了,她得去睡一觉……可问题是,她现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这是哪儿?她的房间又在哪儿?
  像是从她茫然的眼神里读出了她的心思,殷朗搀起她一条胳膊,将她带回了客房。
  本以为这场醉酒闹剧到此结束。半夜里,躺在床上将睡未睡的殷朗突然感觉房间里进了人。几乎是出于不能,他腾地坐起,借着从窗子透进的月光看清楚摇摇晃晃走进来的人可不就是苏新月吗?她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里,跑他房里做什么?
  黑暗中,苏新月看不太真切,腿几次撞到墙上桌腿上,疼地她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摸到了床,她安心地躺了上去。
  几乎立即,殷朗从床上弹跳而去。不费力地找到灯的开关,按了下去。
  苏新月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眼,赶紧用手挡住双眼,有些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什么。之后又闭起双眼,继续去梦她的周公。
  见状,殷朗无奈地叹息一声,走过来,用手推了推她:“你要睡,去客房睡。”
  苏新月迷迷糊糊间感觉有‘苍蝇’一直在飞,便不耐烦地一巴掌拍了过去,刚好拍在殷朗手背上。
  她这不痛不痒的一下,殷朗倒是没觉得怎样,只是,觉得无语又荒唐。
  她都不会怕的吗?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
  不过‘孤男寡女’这个词放在他们身上好像也不太对。首先,他不是孤男。甭管真假,他们领证了也就成了夫妻。至于‘寡女’,作为老公的他活得好好的,她自然也当不成寡女 。
  哎!
  压下心底的一声叹息,他转过身打算出去。既然她赖在这里不肯走,那他也只能把房间让给她了。了不起他去客厅凑合一晚。
  “给我站住!”
  第120章 醉酒调戏
  苏新月醉眼朦胧地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除了这儿,今晚你哪儿都不能去。”
  嗬!
  殷朗虽然耳朵听不见,却从她的动作依稀判断出她的用意——是要他跟她同床共枕?这怎么可以?
  不过他显然是想多了。
  苏新月之所以会半夜爬上他的床,只是因为害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说来也怪,她明明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竟还记得自己的‘使命’。
  殷朗的直觉反应就是抗拒。苏新月对他对他们家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他总不能让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连‘清白’都赔给他。事情传出去,让她怎么做人?
  他站在那儿想东想西,苏新月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不过来是吧?她就抓他过来!
  说做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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