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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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浮动着是节奏活泼语调甜美的歌曲,那是楚俏俏喜欢的旋律,宁染伸手关掉了音乐,踩下了油门,车子在街道上平稳的行驶着,一时间四下无声。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后座上,宁静抱着双膝,垂着眼眸低声问。
  宁染目光顿了顿,半响才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宁静:“她很爱你,我看的出来。”
  “世界上相爱的人很多,但是不愉快的也不少。”宁染毫不客气的说:“就像你和夏烈阳。”
  宁静垂着眼,瘦弱的双肩微微颤抖,单薄的身形就像风中无助的百合。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这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即使他们平时并不怎么联系,逢年过节也只是在电话的两端客气的祝福几句,但他还是心疼她的,希望她能幸福,不要像自己这样整日里辛苦奔波。
  宁静平复了一下心绪,她说:“今天是我不好,无缘无故的对着他发脾气…………”
  “小静,虽然我们许久没有见面了,但是我还是了解你的————你不是无缘无故就乱发脾气的人。”宁染看了镜中那坐在后座上的女人,语气笃定:“他说了什么,想分手?还是准备远离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宁静沉沉的叹息着,将脸埋进双手里,有些崩溃的说:“他最近总是不接我的电话,总是去国外出差,就算好不容易陪在我身边,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是厌恶了我,还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宁静垂泣:“他现在什么都不告诉我,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会跟我说,就算接电话也要背着我,我不敢想…………”
  宁染将车子停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旁边,下车走进去,不一会提着一杯热饮走了回来,他将饮料递给坐在后面的宁静:“喝吧。”
  宁静抬头,接过了饮料,热气腾腾的甜腻香味扑面而来,她尝了一口,是香草奶茶。
  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她并不喜欢,也不懂为什么哥哥会给她这个。
  “楚俏俏一不开心就会喝这个,她说喝一些甜的饮料会让她感觉好受一些,心情也会平静下来。”宁染没有开车,而是靠坐在驾驶座上,望着镜子里的女人,平静的说:“你的心情平静好了,我才能说那些你不爱听的话。”
  宁静心里无端的慌了一下:“哥哥…………”
  “夏烈阳最近和一个美国女医生来往频繁。”宁染望着她那煞白的脸,继续说:“你不是经贸圈的人所以不知道,现在外面传得风言风语多了去了,都是他和那个女医生的花边绯闻。”
  宁静:“不要说了…………”
  宁染:“他频繁去美国就是为了见那个女医生。”
  宁静:“求求你,不要说了…………”
  宁染:“他还有可能会移居国外,和那个女医生结婚…………”
  宁静:“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算我求你了,求你了,哥哥…………”。
  男人终于沉默了,车里只有女人低低的哽咽声回荡着,就像一首悲哀的挽歌。
  车子在她的公寓楼下停住了,宁染说:“半个月,我会在这里停留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带你走。”
  车窗缓缓上升,隔开了他们兄妹二人,他说:“你自己选择。”
  宁静走进公寓,倚在门上望着客厅里的那瓶香水百合,那是他们两个人亲自去挑选的花束,花店里的小哥嘴很讨巧的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呵,百年好合…………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她百年好合!
  宁静愤怒的将手里的包包扔了过去,镶嵌着珍珠的精美包包将长方体玻璃瓶砸的四分五裂,清水淌了一桌子,还誓不罢休的往地毯上淅淅沥沥的滴答着。白衣绿裙的香水百合散落的哪里都是,无辜的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蹲在地上,哭的无助。
  宁染将两条路摆在她的面前:一个是跟他走,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离开夏烈阳,和他一起去新的地方,结交新的朋友,在新的城市开启新的生活,永远不会想去那个男人。
  另一个选择是继续留在这里,留在这个繁华却冰冷的城市,眼睁睁的看着她深爱的男人结婚生子,而她只能躲在黑暗里,当他的情妇,和一个名为妻子的女人分享着他的爱。
  宁静捂着脸失声痛哭,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就像她不知道哥哥到底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她只是知道,如果那些话里有一分是真的,她就会生不如死。
  她所深爱的男人会抛弃她吗?会吗?
  明明今天早晨他们还相拥醒来,笑着分享早餐,一起去逛街,一起散步和挑选花束,他还为自己准备着午餐,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就像是深爱着她的样子。
  为什么一转眼就全变了?他们之间的间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今天晚上?还是昨天早晨?或者是很早很早之前?
  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让她心惊胆战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快点醒来。
  外面星光璀璨,月色迷人,但是宁静却一心期盼着晨曦的到来————也许天亮之后,自己会发现,这仅仅是自己的一场荒诞噩梦。
  一睁开双眼,就会看见那个男人的睡颜。
  他还是会躺在自己的身边,轻声对她说:“早安。”
  但愿这只是一场噩梦,仅仅是一场噩梦…………
  窗外传来啾啾鸟鸣,晨曦的味道从厚厚的窗帘缝隙里一缕缕的探进来,顽皮的照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韩彻从松软的被褥里醒来,他伸长手臂去拿床头柜上的猫咪闹钟,荧光指针固执的指向花体字六时,闹钟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发出杀猪一样的声音。
  韩彻:“…………”
  这是谁定的声音?
  他将闹钟放回原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刚准备起身去衣帽间穿衣时,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韩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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