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华裳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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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说:“母后,儿子去和太妃说。她不答应也得答应。”皇上出了建章宫便直奔望贤宫,皇上心里憋着一口气,总算可以发出来了。
  皇上不动声色,静静地坐下。心平气和地说:“宇文邕想娶伽罗,这事太妃您知道吗?”
  太妃突然变了脸色,站起身来开始酝酿感情:“皇上老身不知。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华裳那丫头是什么人皇上不是不知道,她外公一家子都是罪恶滔天的人呐!”皇上没有说话。
  太妃哭哭啼啼:“皇上,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王妃呢?皇上别看她年纪小,老身九年前看到七岁的她就看得出她心机深。宇文邕本来是个老实的孩子,就是被他们挑唆的,一直疏远老身。”
  皇上坐在榻上:“母妃说被他们挑唆的,他们是谁,只是华裳吗?还是朕的嫡母文皇后?文皇后虽然不是朕的生母,可是她待朕视如己出。文皇后老了,想让个懂事的孩子陪在她身边不应该吗?你这么说分明是陷朕于不孝。”
  太妃忙解释:“皇上,老身不是这个意思,老身有罪。”皇上拉起太妃,让她安坐在榻上。
  皇上不紧不慢地说:“华裳的身世确实不令人满意,可以让她做侧室,皇太后的遗旨是让两个孩子在一块,没有皇太后就没有朕。”
  太妃听到皇上搬出文皇后,文皇后是文皇帝宇文泰的正室,她只是文皇帝的侍妾,除了遵照文皇后的遗旨,她别无选择。
  更何况华裳那丫头是皇后的妹妹,讨皇后娘娘喜欢,让他们成婚方便皇上对宇文邕时时监视,是也可以让皇上对宇文邕更放心。太妃这里也没有反对意见了:“好吧,老身答应就是了。”
  皇后亲自出面找了回京述职位的两广总督侯莫陈顺:“陈顺啊,哀家有个事要求你。你能不能收华裳做养女,你也听说了吧,华裳马上有指给阐王爷了。哀家不想听别人拿她的身世嚼舌头。你看?”
  陈顺当然不敢不从,恭恭敬敬地答应了。这是个只赚不亏的买卖,为什么不答应呢?
  华裳的外祖父侯莫陈崇和侯莫陈顺是堂兄弟。两家说起来也是亲族,只是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广东,日久不联系,就疏远了。
  后来侯莫陈崇成了八柱国,陈顺没有逢迎。侯莫陈崇祸从口出被宇文护赐死,陈顺也没有替他求情。陈顺也是个有气节的人。
  之后华裳就出现在了侯莫陈顺的家谱上。皇上指婚两广总督陈顺的外孙女儿独孤华裳小姐嫁给阐王爷宇文邕做侧妃。
  指婚那日,宗人府主管大臣与侧妃的父亲陈顺到朱雀门东门台阶下,宗人府大臣宣旨:“今以瓜尔佳氏作配与四王爷宇文邕为侧妃”。
  侧妃之父陈顺说:臣领旨。”陈顺三跪九叩谢恩。四王爷府上选了吉日、宇文邕身彩穿彩色蟒袍去侧妃家拜见陈顺夫妇。
  内务府派人筹备纳采礼品送到王妃娘家独孤信家:金约领一副、大小金簪 各三支、金珥六个、金钏四个、金衣钮一百粒、银衣钮二百粒、制衣用貂皮一百张、制帽用貂皮三张、制被褥用狐皮二百张、水獭皮七张等。
  赐王妃外祖父陈顺金、银、狐皮、貂帽、金带、佩饰、靴袜;赐王妃外祖母金珥、狐皮袍、獭皮。
  内务府的太监趾高气昂的:“大人,您好福气啊,先是白捡一闺女,马上天上又掉下一个皇子外孙女婿。”太监一脸奸笑。陈顺马上明白,嫌给他的钱少了。陈顺说:“公公,借一步说话。”
  王妃独孤家设宴款待送礼官员。全府上下一片热闹欢腾。华裳待嫁,不便出门。而且华裳在独孤家这么多年,却第一次享受小姐的待遇,有点像初来乍到的,觉得不习惯。
  这到处热热闹闹的,反而引起她的伤感,觉得到底不是自己的家。这本来是自己的婚礼,自己完全像个局外人,任人摆布,心里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懒懒地不想搭理人。
  成婚前一日,王妃家将嫁妆送到皇子宫中预先布置。嫁妆奢华非常,行开箱礼。嫁妆开箱之后,侧妃先向皇上、皇后进奉衣服各九套,表示孝敬兄长嫂子。华裳有点忐忑不安,从没有想过婚礼这么快就到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华裳对贴身丫头云歌说:“你拿着这封信,到盐井街去找一个叫日升昌的票号,将这封信交给他们东家!”
  云歌胆子小,想着明日四小姐就要出阁了,生怕是什么惊天的大事,自己坏了独孤府的大事,吃不了兜着走。
  华裳握住她的手,将一块玉佩放到她手心里:“拿着这个去,一定要亲眼看到东家,亲手交到东家手中。”
  独孤府这样的大事这么少得了伽罗,伽罗从十几天开始,就觉得华裳有些不对劲。伽罗几次问皇后:“大姐,是不是华裳有心上人了?”
  皇后笑着对她说:“华裳一直在我身边,接触到的男人虽然都是王孙公子,却没有见过她对哪个动了心。”
  伽罗仍然不放心:“可华裳一点都不开心,好像总是有心事!她是不是不喜欢四王爷?”
  皇后微微皱着眉:“倒是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个丫头一向很懂事,她一定能知道,和皇族联姻不仅是她个人的幸福,也事关独孤家的未来。”
  伽罗来到后院,给独孤信和母亲崔氏请了安之后,想顺道看看华裳再回去。皇族嫁娶的礼仪太过繁琐,这些天华裳一直在忙,都不得空。
  走到紫衣巷,却看到华裳的婢女神色匆匆,像是偷了什么东西一样,目光东躲西闪的,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走着。
  伽罗从后面快走几步赶上她,一把从后方扯过她紧攥东西的手,云歌紧张地赶紧伸手抱头。
  伽罗问:“大胆奴婢,敢偷东西,把手松开,我瞧瞧你拿了什么好东西!”云歌这个丫头人老实,伽罗想着她应该是收了哪个小厮送的定情信物。
  伽罗笑呵呵地将云歌紧握的手扣开,看到那个玉质印章,脸色突然变地严肃起来。伽罗说:“这是那个相好的送你的?从实招来,不然我把你交给贺总管!”
  云歌都快哭了:“小姐,我冤枉,这不是那个小子送我的,这是四小姐交给我要办的差事。”
  伽罗听到这里,心里凉了一半,却装作镇定:“还不老实交代,那我只好搜搜你身上有没有那个人送的情信了!”
  伽罗嬉笑着挠云歌的痒痒肉,云歌笑着求饶:“七小姐别闹了!”拉拉扯扯之间,一封信掉了出来。
  伽罗说:“还说不是,连情信都搜出来了。”云歌苦着脸说:“真的是四小姐,四小姐要我去盐井街的日升昌找他们的东家,送这封信。”
  伽罗说:“你是四姐的陪嫁丫头,四姐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正好本小姐现在闲着,我替你去跑这个腿。”云歌有些感激:“谢七小姐关怀!”
  伽罗说:“往后嫁到了王府,不比在家里,行事都要万分谨慎。不过也不必像四姐那样太小心翼翼了,我替你去的事情不必告诉四姐了。难得有有会空闲,这十两银子给你,你到街上去买些胭脂水粉吧!”
  云歌每个月的工钱才半两银子,十两银子她要一年半才能赚到。云歌千恩万谢地拿着华裳给她的令牌出府逛街去了。
  伽罗拿着那封信,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灯火上一烤,封口的蜡就融一点点。伽罗打开信,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
  看完之后,伽罗将信原封不动地装回信封,又用蜡封好口,仔细检查了一下,看不出来,才放下心。
  伽罗找来府里一个爱慕云歌叫莫远的小厮。伽罗说:“这是四小姐要云歌送去盐井街日升昌的信,你去票号里,拿着这印章,一定要见到东家,亲手把信给他。”
  伽罗那出十两银子:“去吧,见到东家之后仔细观察东家的反应,没有见到东家,就不要回独孤府了!”
  莫远高高兴兴地接过银子:“回来之后,先去找云歌,告诉他你帮了她一个大忙,教教她如何回复主子,这丫头有时候不会拐弯。”
  莫远说:“是,奴才一定把差事办好。”伽罗说:“这件事,你要是敢向别人透出半个字,就准备好卷铺盖回家吧!”
  莫远说:“奴才知道,这件事不关七小姐的事情。”伽罗仍然有点不放心:“不光不关我的事,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莫远走了,伽罗无望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李昺,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刚刚云歌拿的那枚印章是用蓝田玉雕刻而成,上面用西凉文字刻着“受命于天,即寿用昌”八个大字。
  这是李昺最诊视的东西,是他的曾祖父西凉五世皇帝李重耳的御用印章,这个东西李昺一向都随身携带,可是现在却落到华裳的手中。
  华裳的那封信是那么的情深意切,仿佛把自己置于尘埃里。她是那么希望骄傲如阳的李昺对她可以多一份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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