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离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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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栀城当年的四大家族,在时隔十二年后,一场场意外接踵而至。
  “顾家要回来了。”栀城的雪下得愈发地厚了,粟爷爷在窗前感慨。
  小五自幼陪在粟爷爷的身边,粟依在她在粟依身边,现在粟依不在粟宅。
  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粟爷爷说起顾家了,小五自幼就是比别人要特殊的,她根本就没有从前记忆,在街上要死了的孤儿,被粟爷爷带回了粟家。
  她那里知道顾家,也不懂粟爷爷的担忧。她记得自己在粟宅外发现的那些脚印,一直忧思是粟家本家要不安稳了,现下想来原来是顾家。
  粟爷爷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人了,他知道自己那个还只有十六岁的孙女,虽说人有些死心眼,好歹不蠢。
  算着日子,也该是粟依要回来的时候了。
  粟依没有回粟宅,她追问霍沐山关于顾从墨的事,霍沐山只字片语也没说。
  她不似许轻浅喜欢大喊大闹,她只是板着脸,语气依旧淡淡地:“二哥,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绝不会干涉你任何的决定,可是,那个人,他是我爷爷交给我的人。”
  “二哥,那个人他除了弹钢琴,手无缚鸡之力,整个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抓他去安全局不是浪费时间吗?”
  “顾从墨他和那些案子有什么关系,间谍案和他有什么关系,还有顾家闹鬼那起案子,这些事情发生,我都知道他在哪里!”
  霍沐山没承想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人,终有一日也会这般的为别人说话,心已经凉了半截了。
  他语气霸道中有一丝不满地说:“如果顾从墨真的和那些事没关系,我不会冤枉他的。”
  “可是他人呢?”霍沐山反问,“如果顾从墨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他要逃,他大可以跟着宋景一起回局里。”
  “他不会的。”粟依说,“我虽然认识顾从墨不到三个月,但是他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实际上,如果他觉得他对了,大概他就是一直坚持自己。”
  “换句话来说,如果他不想,没人能强求的来。现在,景哥哥贸然去找他,他逃也是正常的。”
  霍沐山问:“小依,你为什么这么了解顾从墨?”
  粟依被霍沐山一步步逼到了墙角里,他的话全都连带着气息让粟依全身战栗,“你为什么,会对一个粟爷爷硬塞给你的钢琴老师,这么了解!”
  “我没有。”粟依从来都不退让,哪怕是她最亲的人。
  这就是年少啊,总对爱自己的人无所顾忌。
  霍沐山把粟依压在了墙上,粟依也没比霍沐山矮多少,视线对着,两个人都毫不退让。
  “那我就非要给那个顾从墨使袢子,不让他好过。他可千万别被我找到,否则那些事情就算和他无关,我也要架在他身上!”霍沐山并没有对粟依做什么,他没强吻,也没砸墙,他只是陷入了自己一个人的癫狂。
  明明他已经万般顾及粟依了,半夜不放心把粟依带出来吃早餐,还处处刁难着许轻浅,为的,不过是为粟依出气罢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许轻浅有多爱刁难粟依呢?
  粟依终究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不是不知道,这一次对活沐山来说,已经是生死攸关了,他如今是掌权者心中的怀疑对象。
  而栀城最近掀起的风云也明明对着他来的,他从来不说出来,而顾从墨不过是非抓不可了。
  粟依不明所以,丝毫不犹豫地说:“二哥,我不会喜欢你的。”
  霍沐山想起,原来许轻浅的诅咒这么早就灵验了。
  “那你喜欢那个钢琴老师什么?他纯真?还是简单?”
  粟依觉得霍沐山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我不喜欢顾从墨,可我也不喜欢你。你对我是亲人,他对我是老师……”
  “孰轻孰重?”
  粟依:“你这是在逼我?”
  栀城的阳光已经倾洒到了每一个角落,大概是夜里那场雪,冰雪并未消融,白色与光辉,映的春日居里那幅《依人陌生》发着不一样的光。
  “没逼你,这是选择,小依,你即将年满十六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十七了,你有权利选择你要走等我路,是不是和我同一条?”
  粟依仿佛也看出了霍沐山的认真,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争气的流出了泪水,“二哥,你不要我了……?”
  明明想过千万种自己一个人走的方式,粟依在最后关头还是会不争气地掉眼泪,她二哥,对她而言,终归是重要的人,最为重要。
  ——
  李春花的葬礼在栀城举行,她的膝下无子女,粟依全程都参加了,她穿着黑色的衣服,撑着一把黑伞,面容憔悴。
  一个月后,梅花落的一朵剩了,这是初春要来了。
  雪开始融成水,粟依又长了一岁,她的生日没有认真过,和霍沐山一起吃了一顿饭,蜡烛也没吹。
  左右不过是新的一年来了。
  顾从墨还是没找到,一个像消失了一样的人。
  粟依有时候都怀疑,顾从墨是不是消失了,又或者那个人从来没出现,每当她弹钢琴时,脑海里又浮现了顾从墨的脸。
  一切都在变。
  间谍案和闹鬼的事情都慢慢地平复了下去,没人再有心思去关注,粟依自从和霍沐山打吵了一架,也总算明白,她粟依这辈子太不过霍沐山的手掌心。
  “小五?”粟依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就看到客厅的小五。
  “小依,爷爷请你回去。”小五没坐下,一刻也没有,就这样传完话又走了。
  粟依拿起手机,“嗯,大哥?哦……最近不行——不是二哥管我,是我爷爷找我有事。”
  许诺的事业越来越好,霍沐山在政界的地位也凭着他自己的手段一日比一日高超了。
  粟依会粟宅那天,粟宅的梅花正好一枝不剩了,留着空空的黑树干,粟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那是她曾经画过的梅花。
  “小五,我先去我自己放房间找样东西,你先去告诉爷爷我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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