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一章:克莉薇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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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小时前。
  贝哈拉戈壁。
  天空湛蓝而深邃,一碧如洗。
  斑驳的土黄色大地上遍布沙丘,而干涸了不知多少年的河道蜿蜒着通向远方。
  风化严重,奇形怪状的红褐色顽石遍布每一寸视野,其中不乏很多小山般嶙峋陡峭的巨石。一些灌木和杂草生长在各种石块的夹缝间,成为了这片荒漠中难得的绿意。
  辽阔的视野并没有给人畅快感,反而映衬出长长的萧瑟与孤寂。
  忽然,轻风骤起,草木摇曳,卷起无数尘沙,苍凉的风声呜咽着在大地回响,趴在石头上叫不出名字的怪虫也爬到石缝下,转眼不见了踪影。
  与荒岛上湿润的海风不同,贝哈拉石漠的风干涩而坚硬,常常裹挟着漫天沙砾,以至于每当风起时,整片戈壁都会笼罩在朦胧的沙尘中,而一处处流沙,就成了天然的致命陷阱……
  作为世界上有名的无人区,贝哈拉石漠曾经是海,漫长的地壳变化让原本的海底世界经历了大自然的毒打——风吹,日晒,雨淋,沙蚀……地貌恶劣又壮观的大漠场景因此形成,让人不得不感叹自然的鬼斧神工。
  除去恶劣的地貌,贝哈拉石漠的气温同样恶劣——这里日夜温差极大,有时甚至能相差30多度!白天,灼热的太阳每分每秒都在烘烤身体里的水分,夜晚,刺骨的夜风则会凝固身体里的血液。
  忽冷忽热的气候会让身体很快生病,而一旦感冒,失去体力的身体便再也无法走出这片荒漠……
  再加上资源匮乏,动植物危险,有时被虫子叮一口就会病倒甚至死亡,种种条件让人类在这里难以立足,也让贝哈拉大戈壁成为了生命的禁区。
  ……
  镜头在半空沿着大地的纹路缓缓前进,最终停在一处石山上。
  这块庞大的巨石风化严重,体积简直和晓央在荒岛上攀爬的小山相差无几!在巨石周围,还散落着大量宛如人工切割出的锐利石块。
  镜头下落到石山正面,两扇虚掩的黑色大门出现在陡峭近乎90度的山壁上。
  大门约5米高,不知用何种金属制成,通体漆黑,表面光滑,足足有一根手指那么厚!看上去沉重无比。
  如果有极端的探险家有幸来到这里,他们一定很难想象,在这人迹罕见的荒漠中,居然会出现人工打造的事物。
  穿过虚掩的缝隙,视野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线昏暗,气氛肃穆沉重的广阔大厅。
  大厅少说也有几百平米,大部分场景都隐匿在黑暗中,阳光透过门缝折射进来,洒下温暖的光线,在空间中显现出无数细小的尘埃,神秘,深邃……
  借着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地面上铺着平整的石板,一条镶着金边的红毯铺在大厅中间,通向远处。
  红毯两侧的地面上,刻画着两只宛如蝴蝶翅膀的巨大纹路,精美流畅的线条让人莫名想起了麦田怪圈。
  红毯尽头两侧,是一道逐渐高升的宽大石阶,石阶左右竖立着两座雕像——雕像并非什么历史名人,而是两只造型优美又邪恶,宛如某种大蛾子的怪物。
  尽管为它们设计了肃穆的站立动作,但这种怪物外表狰狞,体型修长,像极了半昆虫化的人!再配合阴暗的大殿环境,一眼望去仍让人心生畏惧。
  可这种好似恶魔的怪物却长着一对犹如蝴蝶般的翅膀,翅膀上宽下窄,线条圆润,上面长着很多宛如眼睛的神秘花纹,最底部还拖着两条宛如晚礼服般的剪刀尾巴,远远一看,有点像两只蝠鲼……
  越过雕像,视线继续沿着阶梯向上——阶梯每一阶都有足足六米宽,登上台阶后,终点是一处宽阔的高台,高台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质王座,王座椅背上同样刻画着宛如蝴蝶翅膀的图案,坐在王座上,便能俯瞰整片大厅。
  高台两侧是略低的平台,两处平台分别摆放着三张和两张石座,五张石座造型各不相同,但外表无一例外全都破败不堪。
  而大厅穹顶呈半圆形,六根巨大的承重柱分成两排,矗立在大殿两侧,撑起了整座建筑。
  至于大厅两侧,除了一些内容晦涩的浮雕画,还有着不少较小的金属门,似乎能通向别处……
  “嗡——”
  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响起,靠近石座内侧的金属门打开,跑出一个提着水桶和拖把的娇小身影。
  “啪嗒!啪嗒!啪嗒!”
  空旷的大厅里,顿时响起了湿脚掌跑动的声音。
  奔跑的娇小身影似乎是一个约莫8.9岁的小女孩,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体恤,下身套着一条蓝色的运动短裤。
  虽然在贝哈拉大戈壁里居然有女孩子很让人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小女孩身上的白T恤正面写着“恐惧再临”,背面写着“魔神不灭”八个尴尬满满的大字……
  嗯……看上去是定制的。
  一路跑到金属大门处,借着初阳的光芒,这才看清小女孩的面貌。
  小姑娘小小的一只,比林婷婷还娇小的身体勉强撑起这件明显不合身的“魔神T恤”,长相清秀可爱,透过阳光,甚至能看清她娇嫩脸蛋上的细小绒毛,头发则已经长到了肩膀处,头顶靠近额头的地方还有两根小草一样的呆毛,而纤细的脚踝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她费力提起比自己还高的拖把,放在水桶里用力搅了搅,随即“啪叽”往地上一甩,开始推着拖把跑起来。
  一面跑,一面喘息道:“魔神殿……必须保持洁净才行,呼……这里的风沙也太大了,天天刮沙尘暴!早知如此,就不把老窝安在这里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带到……啊对!照明系统也要赶紧让她们装上,还有我的魔神浮雕像也得快点雕出来!嗯……就雕在我的王座后面吧!这样别人一进来,就能瞻仰到我的英姿了!”
  清脆的奶音在大厅回响,跑动间,宽大的T恤上下飞舞,隐约露出了小女孩腰间挂着的诡异匕首……
  似乎感受到了腰间的碰撞,小女孩停下来,擦擦额头,摸出这把阴森锋利的匕首,露出一个不符合她外貌人设的邪恶狞笑:“说起来……晓央她们在做什么呢?”
  挥挥小手,一股紫色的气息凭空出现,在面前凝聚出一副宛如现场直播的神奇画面。
  画面里,五具赤裸裸的青春娇躯纠缠在一起,姿势极其大胆而淫媚,靡靡的场景和诱人的叫声不断传来。
  小女孩:“……”
  几条黑线顺着额头划下,小女孩盯紧画面,恨得咬牙切齿:“又在做……五个人每天都是……好哇穆晓央,玩得够花啊!这么下流的姿势也能被你想起来!才把你从海里捞出来,居然还不知道消停!”
  愤怒的奶音回荡在“魔神殿”中,顿了顿,小女孩抱着拖把的木棍,凶神恶煞地盯紧屏幕里的少女,脸色很快又莫名柔和下去,小声嘟囔道:“哼……虚伪的家伙……”
  她望向平台上五个空荡荡的石座,神色有些茫然。
  低下头,心里满是孤独……
  “怎么了?我亲爱的克莉薇娅,隔着老远就听到你叫喊呢。”
  忽然,伴随着沉重的机括声,魔神殿大门缓缓分开,清脆的高跟鞋声和繁杂的脚步声同时传来,一道窈窕的身影沐浴着阳光,在一群全副武装雇佣兵的簇拥下,穿过大门走向小女孩。
  啊~~苦力终于送来了!以后终于不用自己拖地了!魔神殿这么大,再拖下去自己就又要陷入沉睡了!
  下意识挥散荒岛上的画面,被称为“克莉薇娅”的小女孩收敛心情,心里简直想狂喜乱舞!但表情却恢复了平淡。
  “没什么……九夫人,只是在看别人做爱罢了——还有,请叫我恐惧魔神大人。”
  克莉薇娅拎着拖把登上几阶台阶,占据制高点后才转过身,她看向高台下的女子一行人,将拖把往地上神气地“啪叽”一戳!仿佛那不是拖把,而是一杆锋芒毕露的长枪。
  接着,小克莉薇娅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抹得意且略带猖狂的狞笑:“而且,你似乎来晚了,夫人……”
  如果不是过于娇小的身材,和不合身的宽大衣服,克莉薇娅的狞笑应该颇具威慑力。
  顺着小薇娅的目光,可以看到来者是一名身材高挑,容貌娇艳,衣着精美的年轻女子,虽然身材比不过堪称漫画级别的伊昀,但仍属于性感大姐姐的类型。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个女子的眉宇间带着天才特有的自信与淡然,以及一丝掌控全局的骄傲!左右尽是武装到牙齿的士兵,
  而被称为“九夫人”的女子显然并没有在意克莉薇娅的问责,她随意地向前走了两步,雪白的皓腕一抖,“哗”的一声打开手里可以当做武器的折扇,掩住红润的嘴唇笑道。
  “请理解下吧,我的魔神大人……你这老巢的位置可实在偏僻的紧,直升机的目标又太大,我只能开着履带车才能慢慢赶过来——你知道在这种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穿高跟鞋的难度吗?况且,那么多的囚犯,可不是光花钱就能买来的……话说回来,看来小薇娅最近兴致不错呢,还会偷窥别人做快活事,怎么样?新衣服还喜欢吗?”
  可能是种族不同,习性不同,风俗更不同,克莉薇娅似乎没有听出对方言语中的戏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印有“恐惧再临,魔神不灭”的白色T恤,满意点点头,连两根呆毛都在轻轻跳动:“啊,本魔神非常喜欢,字体也很霸气!就是衣服大了一点——我要的人在哪里?”
  她扫过九夫人身边的士兵们,小眉头不自觉地颦起——由于现在魔神之力太过低微,所以克莉薇娅不具备洞察周围所有生命体的技能。
  “请放心,他们就在外面的几辆装甲车上,随时可以交接。”
  “那就好……”
  克莉薇娅这才舒展开眉头,随口道:“无限权杖你安排的怎么样了?有提取出里面的能量吗?”
  九夫人轻轻摇着折扇:“我已经将我最强的两个女儿派去颐江市了,权杖在那里会很安全,至于提取能量……不得不说,以这颗星球现在的技术,很困难,但有了你之前的示范,我想,也不是做不到——起码,我可以做到……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在没有‘魔力’情况下催动权杖,将其中的力量引导出来。”
  “哦,颐江啊……”
  克莉薇娅将拖把放到一边,若有所思,她动了动湿漉漉的软嫩脚趾,似乎潮湿的感觉让她不太舒服:“不过,如何提取能量为你所用,那就是你的事了。”
  “当然。”
  九夫人轻笑颔首:“话说,我们就一直站在这里谈吗?克莉薇娅大人~”
  “?”
  克莉薇娅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心里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魔神殿百废待兴,大厅里除了石头连个屁都没有,你还想坐着谈?坐哪儿?本魔神的神座上?我看你是想食我恐惧毒粉!不赶紧把人丢下离开,还和我谈什么谈?
  当然,这话克莉薇娅也就心里想想,不会说出口,她也知道对方有着自己的意图,干脆耸耸肩道:“夫人的意思是……?”
  “如果魔神大人不介意的话,我想再去下面参观一下你的那些‘藏品’……”。
  九夫人嘴角噙着淡然的微笑,眼神真诚而锐利,依旧一副令人不快的自信模样,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目的。
  这女人……
  克莉薇娅闻言悄悄磨了磨小牙。
  说实话,克莉薇娅很讨厌九夫人,因为对方让她想起了血刃荒原上臭名昭着的血妖——这种类人型魔兽在正常情况下极其残忍,狡猾,强悍,好战……庞大的欲望似乎永远不会被填满,与血妖同行,指不定一个转身对方就会从背后给你一爪子。
  毒蛇,豺狼,虎豹……任何你能想到的恶毒凶猛代名词,都能按到血妖身上——别问本魔神为什么这么了解血妖。
  至于九夫人的心思就太好猜了——当然,她本人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她的心思不外乎两层。
  一:在亲眼见识过无限权杖的威能后,九夫人自然会对本魔神的其它装备感兴趣——这对一个强大且好战的人,尤其是一个首领级的人来讲在正常不过。
  但第二点就有点意思了。
  ——她在毫不掩饰地观察自己的实力……
  毫不夸张地讲,这是一种相当冒犯的行为,就好比突然有陌生人过来拍拍你的肩膀说:“嗨,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可九夫人似乎吃准了自己不会和她翻脸。
  是啊,从旁人的角度看,一个复苏没多久的弱小魔神,甚至连原本的形体都无法维持,只能以幼儿的形象在地面上真身行走,又有什么资格与实力去翻脸呢?
  更别提自己手里还握着大量真神器,尽管它们的主人早已陨落,尚未归来,但如果能将这些神器归为己有,其中蕴藏的能量与科技,足以让地球的科技跨越上千年!
  试问这么强大的力量,却掌握在一个弱小的存在手中,这如何不让人心动呢?
  况且,自己确实需要九夫人的资源与人力,也需要她为自己打掩护,处理掉琐碎的麻烦事。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自己绝绝对对不会因为猜测就暴起发难,直接杀死九夫人——自己暂时无法承受杀掉对方的后果,而且这样做毫无意义,甚至有损自己的利益,这一点九夫人也非常明白。
  不过……想知道本魔神的实力?
  克莉薇娅微微嘟着嘴,盯着那张满是自信的脸蛋,忽然露出一个有些邪恶的微笑,她张开纤弱白嫩的胳膊,一副欢迎的模样:“当然——我们边走边谈。”
  “求之不得。”
  九夫人笑了笑,对身边的士兵轻抬下巴,士兵微微颌首,带着其他人散开,很快占据了大厅内外的有利位置,开始防卫整座建筑。
  “这边走。”
  克莉薇娅没在意对方的动作,招呼九夫人走下了高台角落的回廊楼梯。
  ……
  “所以,从一个外星人的视角,你对我的两个女儿有什么看法?”
  幽暗的地下回廊中,墙壁上还挂着古老的火把,将九夫人卓绰的身影照映的飘摇不断。
  ——尽管她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最完美的,但九夫人仍好奇克莉薇娅的看法。
  “是上次跟你来的两个女孩?”,克莉薇娅走在前面,光着小脚丫踩在冰冷的石阶上,寂静无声。
  “没错。”
  “唔,和其他人类相比,她们很聪明,非常强壮,在我的人回归之前,也许在这颗星球上没人能正面击败她们——但在我的时代,她们的实力连我手下最弱小的士兵也比不上,那时候,即便是最普通的恐能生化兵,也能使用威力强大的八阶心灵魔法。”
  说起“她的时代”,克莉薇娅的语气就不由自主地骄傲起来,连小小的胸膛,都忍不住挺了挺。
  八级……魔法?
  看来,澪和狱还是不够强啊……
  九夫人心绪一时有些复杂——作为组织的首脑,她对察言观色的本领一向十分自得,所以她能看出,这个自称为“恐惧魔神”的小不点之前所显露的骄傲,是发自内心的。
  虽然很好奇八阶魔法在地球代表着什么,但她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平淡依旧,借着克莉薇娅的话,自然地转开了话题。
  “哦~你的人?你是指之前提到的,在某个遥远爪哇岛上艰苦求生的那五个丫头?”
  “没错,就是她们。”
  “说起来,这次委托我的对象,就是颐江市的市长,也就是那个叫江凝的孩子的父亲。”,九夫人闲聊道。
  “哈!”
  克莉薇娅抱起纤细的胳膊:“江凝啊,那家伙和江可沛一样,到哪儿都是天生的大小姐。”
  交谈间,两人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地下大厅。
  大厅风格与魔神殿相同,但整体呈圆形,同样用火把照明,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桌,周围是六张石椅,而六扇小型金属门则分布在环形墙壁上。
  “欢迎来到议事大厅!”
  克莉薇娅蹦跳着跑到九夫人前面,转过身,张开双臂,兴奋地向她介绍:“以后,这里就会是我们制定征服宇宙的伟大计划的地方!本魔神最终会把恐惧散播到每一颗星球上!哈哈哈哈哈!”
  似乎想到自己征服了整片宇宙的场景,她掐着小腰,抬头得意的大笑,一颗小虎牙从嘴角显露出来,在微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湿润光泽的质感……
  “的确很伟大……”
  猖狂的奶音笑声在四下回响,九夫人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虽说自己提供了大部分材料,但这小家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造出这种规模的宫殿,这种实力的确符合自己对外星人的想象。
  况且这还是她“非常弱小”时的实力,如果她恢复到了原本的实力,那又会是怎样的场景?也许……她说要征服宇宙,并不仅仅是中二而已。
  呵,有意思……原来,“世界”并不是仅存在于地球上啊。
  “喂!你这语气敷衍过头了吧!”
  看着九夫人懒散随意的态度,克莉薇娅不由握起了小拳头:“我可是在告诉你,夫人,把目光放长远些!不要被眼前的事物所蒙蔽——我知道你自认为天才,但相信我,我见过的天才多了去了!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不管你把我当成威胁还是浑身是宝的小精灵,我,克莉薇娅·索罗多蒂基索斯都不怕!我有最棒的伙伴,最强的帝国!我曾率领舰队摧毁万神殿,歼灭过大量魔神!所以你需要知道,九夫人,我真的不在乎你那些小心思,因为我们的眼界从一开始就不一样——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再次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
  “……”
  看着这个表情忿忿,一脸慷慨激昂的小不点,九夫人第一次感到有些错愕。
  ——在某些方面单纯的可爱,但又不乏聪明与谨慎,性格坦诚而直爽,实力强大,偶尔中二,有毅力,有信心,有目标,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的同伴……
  这位恐惧魔神大人,人格魅力意外的很足啊……
  “呵……受教了——我确实没有什么征服宇宙的念头,这对于我们人类来讲,实在是过于庞大了。”
  九夫人微笑着,对克莉薇娅微微倾身,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这个小魔神了,既然对方如此坦率,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抬起头,她望向对方,好奇道:“告诉我,小薇娅,这颗星球对你来讲意味着什么?”
  “嗯……”
  克莉薇娅沉思了下,道:“没什么特别的,你们这里和白茹雪的故乡一样,都是贫瘠,没有丝毫魔力的低级星球,等我足够强大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到我原本的位面——但我觉得你们并不是特别落后,在没有丝毫魔力的情况下,你们还能造出爆发威力堪比8阶巅峰魔法‘落陨术’的核武,甚至在爆炸后还附带4阶魔法‘瘟疫散播’,这一点上,我觉得你们挺厉害的……”
  “是嘛……”
  九夫人以扇掩嘴,笑道:“感谢你的夸奖,不过……这颗贫瘠的低级星球,是我的家……”
  “……”
  克莉薇娅看着九夫人那双略显深邃的美眸,忽然悟了:“噢~原来你也会担心这颗星球的安全啊——别担心!我们可以加强合作嘛!比如,嗯……我可以把这颗星球也纳入我的保护!我还可以提供你们想要的技术!你们可以用一些金属和人力来交换!”
  合起折扇,九夫人见到克莉薇娅恍然的样子,也同样笑道:“这也是我所期望的,毕竟小薇娅的实力我曾亲眼目睹——合作会让我们双方都变得更强。可正如你猜想的那样,即便我相信你金口玉言,但我依旧担心你会引来一些过于强大的存在,所以,我所谓的‘小心思’,不过是想看看小薇娅有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达成我们的合作——我不是愚蠢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你看似弱小就去做愚蠢的事,而我本以为你能想到的,但你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
  九夫人的想法很简单:她的确想和克莉薇娅进行合作,这是唯一的选择,之前的话不过是想让克莉薇娅展示实力——她想要看克莉薇娅除了无限权杖外,是否还有合作的本钱。
  而小薇娅的想法有些太阴暗了。
  “咳咳!”
  克莉薇娅小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总……总之!我们的合作关系可以继续加深一些!内个怎么说来着……对!我可以成立一个‘恐惧帝国驻地球大使馆’!地球上的大小适宜都可以交给你来管!你来做地球的首领!危险完全不必担心,我很强的!真的很强!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些强大的真神器!你会感到很安全的!”
  克莉薇娅会有如此表现并非是她完全信任了九夫人,只是对方的话让她感到了尴尬……再说,不管九夫人目的如何,小薇娅都打算让她观看那些真神器的,毕竟,神器展示的最终目的,无非是震慑敌人,或是安抚自己人。
  至于九夫人想做敌人还是自己人,那就要看她到底够不够聪明了……
  “希望如此。”
  九夫人微笑颌首,跟上克莉薇娅的脚步,走进了最边上的房间。
  房间内部的装潢和魔神殿的阴暗肃穆完全不同,看上去就像一间普通的卧室——精致的床铺,可爱的粉色墙纸,洁白的衣柜,光滑的瓷砖地板,甚至床上还有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熊!除了没有灯外,房间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这和我想象中的武器储藏室不太一样……”
  九夫人从怀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后,镜腿上的小型手电开始工作,照亮了周围环境,她四下打量:“真神器在哪里?如果真有外敌入侵,你打算靠这个粉色的少女房间把敌人可爱死吗?”
  “科科科……”
  克莉薇娅闻言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伸手拉开衣柜,掀起一阵微风——衣柜洞开,里面悬挂着一件做工精致,但风格朴素的浅灰色长款风衣。
  这件看似单薄的风衣造型修身,线条流畅而简约,肩膀处圆润,腰肢则格外纤细,一看就是为女性设计。
  “……”
  九夫人看了看一脸得色的克莉薇娅,又把视线投向风衣,一双美眸忍不住眯了眯:“不要告诉我,这件衣服就是所谓的真神器,我会很失望……”
  “很遗憾——它就是……”
  克莉薇娅笑道:“而且是真真正正的真神器!它的主人曾经穿着它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斗——这衣服原本是穆歌尔德王国的王后用最精良的魔法丝线,亲手为小公主制作的成年礼服,但随着漫长的战斗,它逐渐蜕变成了真神器,而且还有强大的远古之魂依附在上面,每当你催动它时,衣服后面都会亮起凤凰般的纹路,当然,现在我们暂时看不到了,因为它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想起荒岛上某只高傲的海鸥,克莉薇娅嘴角的狞笑就更大了一分。
  “哦……”
  九夫人似有所悟,问道:“它的功能是什么?有名字吗?”
  “功能?有很多。比如宁静心神,免受惑控魔法的侵扰……还能为它的主人提供强悍的防御,以及增幅施法效果!但最重要的,还是它的不死特效!只要它的主人穿戴着它,它就能让其主人在法则外的意义上免疫死亡!至于名字嘛,它叫……”
  克莉薇娅看向九夫人,笑了笑,轻声道。
  “昔我墨羽。”
  “哦?”
  九夫人歪歪头,称赞道:“好名字——所以,这副画像就是它的主人吗?”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可以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副肖像画——如果晓央现在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地叫出声来:“啊?我这还活着呢!怎么就被挂墙上去了?!”
  和荒岛上性格还算开朗的晓央比起来,画像中的少女似乎刚经历完一场大战,她站在焦黑的大地上,微微侧首,平静但锋利的目光紧盯镜头,乌黑的青丝随风飘摇。
  她神色冷漠,甚至有些阴暗,手里紧攥那柄被九夫人借走的权杖,手腕上戴着两只金色腕轮,身披昔我墨羽,长长的衣摆潇洒舞动,仿佛那深邃的天地也只是衣摆的一角,风衣里面则是一件有着繁复花纹的暗金色紧身衣,紧致的腰间系着一条挂满了奇怪胶囊状玻璃瓶的腰带,脚上还踏着一双造型优美的金甲长靴。
  ——虽然两者相貌完全一致,但画像里的晓央却散发出一种更成熟,更稳重,也更冷淡的气质。
  “啊~我知道了,这就是你总是提起的穆晓央吧?”
  看到完好状态的无限权杖的瞬间,九夫人便猜到了画像里少女的身份。
  “唔……是她,穆晓央——这家伙的名头不少,不过,你可以叫她奥秘女士……”
  “这位奥秘女士一直都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吗?她看上去可不太开心。”
  小薇娅深深吸了口气:“结合她的经历来看,这一切都情有可原。”
  “和大部分喜欢降下化身行走世间的魔神不同,穆晓央喜欢拖着真身到处跑,直接以画像里这种有着白皙水嫩的肌肤,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倾泻的真实形象现身,大部分时间,她都穿着这件朴实的浅灰色风衣,因为这是她母亲亲手制作送给她的。”
  “所以……这位可爱的魔术师小姐和你一样,也是魔神?可我看她更像人一点。”
  “你为什么总好奇这些没用的东西?”,克莉薇娅有些不满。
  九夫人浅笑嫣然:“请不要责怪,魔神大人,我的确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女人……”
  克莉薇娅轻轻白了她一眼:“从种族上看,她确实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只是拥有魔神的神格罢了,和我这种先天魔神不一样。还有,不要把传说中的近战施法者当成连一点魔力都没有,只能靠小手段表演的艺人。”
  果然……是人类啊……
  “抱歉,是我唐突了。”,九夫人忍不住微笑起来,轻轻鞠躬。
  “……”
  克莉薇娅皱皱眉,早就觉得九夫人这种样子怪异极了——她明明是个富有野心,性格危险的女人,但偏偏一副自信又谦逊优雅的模样,这让克莉薇娅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头懂礼貌的温婉血妖。
  啧,离谱。
  “连一件衣服都如此强大,那她一定很强吧?她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是真神器吗?还有,这画是谁画的?好逼真……简直像照片一样。”,九夫人轻轻摩挲着画面,专注着上面的每一条纹路,轻轻问道。
  “……某个吟游诗人抓住机会临摹的啦。”,克莉薇娅被夫人的三连击搞得有些无语:“至于她强不强,我可以告诉你,晓央有三种神职——两枚顶级神格,一枚中级神格,这种存在……我想想,用你们地球的话来讲,她吹口气就是18级大狂风,挥手就能引来超级雷暴!跺个脚就能引起毁灭性地震,虽然听起来比较唬人,但这些能力对她来讲非常简单,因为这都是法则内的事——法则……哦,你们应该叫它定律,或者科学之类的,而穆晓央强就强在,她可以随意修改这些法则……想想吧,她能改变你们星球上的什么物理法则,自然法则,你猜这么强的人,她使用的装备会不会是真神器?”
  “她现在也这么强吗?”,九夫人回头好奇问。
  克莉薇娅闻言一怔,有些尴尬地揉着衣角:“咳……内个,恢复期,她们现在都处于恢复期,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让她们去荒岛上?还不是要让她们快点恢复实力!”
  见九夫人表情有些玩味,克莉薇娅连忙向外走:“好啦,我带你去白鸟沐的房间看看吧!那家伙也可强啦!”
  看着小薇娅抹黑前进,九夫人摇了摇头:“这次回去后,我会尽快再筹备你需要的灯组过来。”
  “谢啦!照明设施的确很重要——我现在还没有黑暗中视物的能力,有时候经常会在魔神殿里摔跤呢!”
  “……”
  九夫人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种场面,忽然觉得对方有时耿直的颇为可爱,不由微微一笑:“嗯,还有,我回去后会派人调整一下我的卫星,等这里有了信号,你就可以上网了。”
  “哦哦!”
  这下克莉薇娅真的震惊了,她扶着门框惊讶道:“就是现在所有地球人都在用的那个,类似于心灵遥感网络的技术吗!?啊……真是太好了,我在这里都要无聊死了,因为力量没有恢复,所以我平时除了坐着发呆,就只能偷窥……呀呸!是观察晓央她们的生活!”
  九夫人再次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克莉薇娅傻傻地呆坐在巨大的王座上,两条小短腿压根够不到地面的场景……
  ——这小家伙,是怎么做到可爱又可怜的?
  饶是九夫人也不由清了下嗓子,继续发放福利,像极了用糖果诱惑无知少女的大姐姐:“还不止呢,除了上网,你还可以通过特定的软件,远程购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这样有助于你快速了解这个世界,我会将订单转接给我的组织,然后再派人给你送过来——不过考虑到旅途遥远,你必须攒够足够的数量我才能帮你运送,毕竟,我也不能为了给你送一包糖,就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
  “没问题没问题!这下我就可以好好装扮我的魔神殿了!”,克莉薇娅忙不迭地点头:“想不到,你人还怪好的嘛!”
  九夫人笑笑——她想起了以前在训练女儿后,给她们发放奖励时的场景……
  刚想说些什么,耳朵里隐藏的迷你通讯器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微微颦眉,九夫人心里忽然有些不妙的感觉。
  果然!包括九夫人在内,所有同行雇佣兵的耳机里都听到了一个语速很快,语气有些神经质的吵闹女声:“嗨!你们好呀大家!抱歉打断你们,我是赛菲拉!啊,小九,你也在吧?好久不见!我都要想死你啦!不好意思,我入侵了你们的通讯网络,说真的,你的安全措施搞得很垃圾啊!”
  九夫人神色不变,但原本的微笑收敛了几分,她轻轻压住迷你设备,并未理会搭理赛菲拉,对士兵们下令:“把她踢出去。”
  “了解,正在排查并修复漏洞。”
  而克莉薇娅简直一脸懵逼:“啊?踢出去?踢谁?”
  这女的有毛病啊!刚才还笑眯眯的,现在突然就变脸了。
  九夫人没时间给小薇娅解释太多,因为赛菲拉还在喋喋不休地在她耳朵里碎碎念:“oh~拜托!小九,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花了大把时间才发现你钻进了鸟不拉屎的贝哈拉大沙漠,说真的,你又在搞什么邪恶的人体实验呢?要知道,为了见你,我这次可是献上了自己火焰般炽热的脸庞,可你却想用如寒冰般的屁股贴着它,这很不好,我很伤心!所以,为了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我建议你抬头仔细听——哈哈!听到游隼H-2轰炸机的轰鸣了吗?嗡——嗡——简直吵到我的耳朵了!我会坐在我的豪华海景别墅里,端着咖啡,从大屏幕上看着你被炸成碎片,哼哼哼哼,拜拜喽~”
  “我们要离开了。”,将通讯器取出,丢在地上摔个粉碎,九夫人拉上克莉薇娅,转身就走。
  “啊?为什么?你不满意吗?我还有很多真神器没展示给你呢!”,克莉薇娅跟在后面不甘道。
  “不……我很满意,合作继续,只是有故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这里会很危险,我们要先离开。”
  根据九夫人的推断,赛菲拉并没有跟着轰炸机过来,她能入侵自己的通讯网,还说自己在海景别墅里,所以她应该在贝哈拉周边城市的某个安全屋……
  “危险?什么危险?”,不得不说,复苏后的克莉薇娅对危险的感知差到了极点。
  “如果我们不走,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头上就会落下一连串炸弹,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天然棺材。”,九夫人拉着克莉薇娅,头也不回道。
  “啊?什么!?那我走了,魔神殿怎么办?这可是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建好的!是谁?到底是谁?那个愚蠢的人类胆敢攻击克莉薇娅大人的魔神殿!”,克莉薇娅甩开九夫人的手,咬着小牙愤怒道。
  “现在不是恼羞成怒的时候,小薇娅。”,九夫人一面走,一面严肃地摇摇头:“魔神殿可以再建,真神器如果像你说得那么强大,我想也不会损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九夫人话音未落,克莉薇娅的小耳朵动了动,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轰鸣声——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血妖尖锐的呐喊!如果以地球的速度推算,大概有3马赫的样子。
  很快,就连九夫人也听到了战机的轰鸣,她表情有些凝重:该死……来得好快,怪不得赛菲拉会提前嘲讽自己。
  没有犹豫,九夫人立刻改变了计划,她拉着克莉薇娅的小手重新快步走向会议室大厅深处,对雇佣兵下令道:“所有人来地下集合!一起展开屏障!”
  “是!”
  耳机里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九夫人不再关心他们,转而对克莉薇娅道:“小薇娅,来不及逃走了,你有什么抵御爆炸冲击的手段吗?我们先一起撑过这次再说吧。”
  克莉薇娅表情也万分凝重,她握紧了腰间的诡异匕首,道:“不行的!我现在太弱了!就算用‘缠’抽掉晓央这些天积攒的魔力,也不可能抵抗威力堪比八级炸裂魔法的爆炸!可恶啊啊!听声音对方有三架飞行器!速度不是很快,我可以逃掉,但你们和魔神殿我真的没办法保下!”
  时间愈发紧迫!机体划过空气产生的巨大音爆也愈发明显!九夫人依旧敏锐地抓住了克莉薇娅话语中的关键点,语速也和赛菲拉一样快了起来:“等等!你说八级魔法?不可能!就算是赛菲拉也不可能搞到核弹!况且H2轰炸机最多只能携带两枚一吨重的航弹,这种炸弹的杀伤半径大概在千米左右!而核弹的威力至少也有几公里!况且我不觉得赛菲拉能搞到吨级的航弹,实际威力可能还会更小!”
  “啊?不是八级?”
  克莉薇娅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又美好了起来,一颗心直接从地狱冥河飞到了繁华的九域——按照九夫人的描述,对方大概有中级冒险者的实力,且攻击手段单一,自己现在的实力,再加上晓央这些天体内积攒的魔力,面对三个笨重的空中对手,以及不超过五级的炸裂魔法,emm……
  听着愈发逼近的音爆声,小薇娅的表情却慢慢由凝重变得轻松。
  看着克莉薇娅的表情变化,九夫人也暗自松了口气:“你有办法,对不对?”
  没有理会九夫人,克莉薇娅握紧匕首“缠”,逐渐露出邪恶的狞笑,自言自语道:“别怪我……晓央,我现在需要你的力量,你就乖乖躺一会儿吧……”
  话音落,造型诡异的匕首开始闪烁其紫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雇佣兵们也匆匆赶到地下大厅,和九夫人一起见证了一次终身难忘的魔神变身。
  原本就昏暗的大厅变得更加压抑起来。
  火把的微光开始飘摇,众人扭曲的身影开始在墙壁上舞动,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
  克莉薇娅手握匕首,印有“恐惧再临”的白色T恤和乌黑的发丝开始无风自动!一圈又一圈深紫色的邪恶气息开始从克莉薇娅身上呈波浪状释放,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战栗!
  这些雇佣兵是世界上装备最精良的亡命徒,专业,强悍,谁出的价高就跟谁干。九夫人更不必提!组织里的“妈妈”,无数精良杀手的培育者!按理说他们这种人不会对任何事感到惊惧,但这些颜色邪恶的诡异气息,仿佛直接作用在人的精神上!或者说,灵魂上……足以勾起一个人最本能的惊悚和战栗!
  四散的气息愈发浓郁,深邃的紫色如浓雾般弥漫在大厅,而最中心处的深紫几乎完全包裹了克莉薇娅!越来越强的狂风使人难以呼吸,连越加响亮的音爆声都微小起来,九夫人忍不住退了两步,抬手示意雇佣兵们千万不要打扰克莉薇娅,眼睛却闪闪发亮地盯着对方——要拿出真本事的魔神大人,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呢?
  终于,浓郁的紫色气息围拢了克莉薇娅娇小的身躯,从外面看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小小身影。
  狂风尖锐的呼啸!带动着所有的紫气,大厅里几乎成为了一片快速流转的紫色星河!伴随着一阵“噼啪”骨骼拉伸的声音,中心处的小小黑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起来!
  她的身体在快速拔高!身材极其高挑!很快就超过了九夫人,并且还在不断生长!
  她的身材纤细瘦高,朦胧曼妙的影子给了人遐想的空间,同时,弥漫的紫气不再流转,而是朝着克莉薇娅快速涌去!
  海量的邪恶气息在她身上汇聚,凝聚成一个犹如实质般椭圆形的茧状物体。
  那一瞬,整个空间的气息都为止凝固。
  万籁俱静。
  “腾!”
  下一秒,圆茧炸裂!瞬间释放出一圈强力的冲击波!九夫人等人猝不及防,被吹得东倒西歪,待到站稳身形,紫色的迷雾慢慢散去,他们逐渐看清了那中心处的高大身影。
  首先,迷茫最引人瞩目的,是从迷雾中显露的一对翅膀——宛如蝴蝶般美丽而巨大的紫色翅膀,轻轻忽闪着,上面有许多眼睛般神秘的花纹,看得久了,总让人觉得心中有些惶恐……两条长长的尾翎则拖在地面,犹如晚会上优雅的礼服。
  而翅膀的主人——身穿一件漆黑的巨大蓬蓬裙,身高超过两米,青丝垂肩,脸上带着恶笑的高挑女性,正将双手迭放在小腹上,优雅又邪恶地看着眼前狼狈的凡人们……
  恐惧的根源,恐惧帝国的唯一主人,万神殿的摧毁者,穆晓央梦境中的神秘女子——原初魔神克莉薇娅,正式宣告了自己的复苏!
  与在晓央梦中相比,克莉薇娅现在的长相更为清晰——她的五官没有了幼体时的软萌,变得立体而深邃,举止也格外优雅,搭配上有着层层深红色裙衬的漆黑礼服,让克莉薇娅更像是某位身居高处的女公爵。
  当然,作为一名守序中立,但又偏向邪恶的魔神,克莉薇娅完全可以像克苏鲁神话那样,动用魔神之力让任何胆敢直视自己面容的凡人发疯发狂,甚至直接伤害他们自身!比如让他们双目失明,身体受损之类……
  但现在完全没必要!克莉薇娅还指着九夫人给自己的魔神殿装灯呢!况且克莉薇娅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小心眼的魔神……
  “啊……身体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全身洋溢着强大的魔神之力,轰炸机带来的压力荡然无存!克莉薇娅舒展双臂,骨骼再次噼里啪啦地响起,让她忍不住惬意地呻吟一声——和奶音不同,现在的克莉薇娅音线成熟清脆,格外悦耳。
  “小薇娅?”
  九夫人试探着叫了一声。
  “何事?”
  克莉薇娅带着略带自得的平静微笑,望向九夫人。
  “我可以摸摸你的小裙子吗?”
  克莉薇娅:“……”
  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应该哭着喊着求本魔神赶紧去消灭头顶上的敌人吗?看看这些欲言又止的雇佣兵们吧!这才是凡人面对危险该有的样子!
  轻轻扇了扇背后巨大的翅膀,克莉薇娅勉强保持住了自己首次变身的威严表情,她望向大厅顶部,语气庄严:“敌人要来了……”
  慢慢走过九夫人身边,克莉薇娅现在足足高出对方两头还要多!她轻轻拍了拍九夫人的肩膀,嘴角的狰狞大了一分:“等我提着敌人的尸体回来,本魔神可以让你匍匐在我脚下,抚摸本魔神的裙衬的——现在你就呆在这里等吧,小夫人……”
  说着,克莉薇娅用力一抖翅膀,伴随着强大的音浪与狂风!整个窈窕端庄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凌厉的风慢慢消散,猎猎作响的礼服也逐渐望着克莉薇娅消失的地方,九夫人愣了愣,这才“哗”地打开折扇,苦笑着摇摇头。
  小夫人……这是在报复自己叫她“小薇娅”吗?
  ——唉,真是个小心眼的魔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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