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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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女之间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抢了风头,而于书燕正是那个抢她风头的人。
  孙氏瞧见了,心情却是大好,面上不显,与这些贵夫人夹在人群里,看似亲近,实则也有了距离感,让人挑不出错来,却也是未必巴接。
  这会儿知县夫人王氏来了,身边还跟着婆母齐老夫人,与贵妾刘氏。
  一看到这一家人来,就知道今个儿的怕是不太平了,知县夫人很快就是知州夫人了,而那贵妾却能跟着老夫人一起参加这贵圈宴席,直接打了王氏的脸。
  今日宴席门面上是王氏举办,她很久没有看到于书燕了,这会儿一眼望来,在人群里看到长得漂亮的于书燕后,她“噫”了一声,便来到了孙氏身边,“书燕今日倒是好看。”
  于书燕心想着,果然是太显眼了些,不该穿这个出来的。
  随后夫人们都围着知县夫人一起往枫叶林里去,才走几步,就听到不远处有爽朗的笑声传来,伯来是状元郎也来参加了,被一群才子围着,里头还有不少秦楚的学生。
  只有陶子宁却是带着长随站在外头的,他目光追着于书燕的身影,内心却不是滋味儿。
  长这么大,陶子宁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可是这一次动心,然而人家却是看不上他。
  有贵夫人朝陶公子指了指,小声说道:“听说陶公子留在庾县,是为了一位庾县的一位女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娇娇,合着都不回京城过年了。”
  孙氏一听,立即转移话题,“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还不一定呢,咱们今个儿可是有状元郎,改日入京为官,怕是看不到了,这可是咱们庾县的骄傲。”
  那些贵夫人一听,连连点头,她说的对,这可是状元郎,庾县历来第一人,以后庾县便是状元乡了。
  贵夫人们一起说着说着进入了林子里,枫叶林里中间用布帘拦开,变成男宾与女眷区,这边女眷若有表演,那边的男宾还能听得到,毕竟还是有不少姑子想家给陶公子或者是状元郎的。
  于书燕跟在孙氏身边,一抬头看到很受欢迎的秦家婆媳,俞氏身边带的还是三媳妇史氏,如今的秦家婆媳,不管说什么话都不会有错处的,哪个敢不巴接,便是话不到位或者事未做到位,他们也不敢有半点责怪,反而得反醒自己是不是哪句说的不好。
  再想起当年婆媳二人参加贵圈宴席,总是格格不入,不是这么儿做得不好,就是那儿做错了,总是受人排挤,如今可是得心应手,便是知县夫人王氏也是上前巴接的,她丈夫还只是一个外放的知州,什么时候能回京城尚且不说的,有的官员便是一辈子没有回京城的也有。
  而秦四公子可是中书舍人,常伴君前,万一能替他们美言几句指不定有了一点儿政迹就成了,左右巴接了没坏处。
  于书燕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孙氏却是没有走过去,反而叹道:“时也,势也,咱们还是吃好吃的去。”
  于书燕便跟着孙氏去吃好吃的了。
  就在两人坐下吃东西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陈君文朝两人看来一眼,唇角扬起,带着贴身丫鬟便朝小道上走去。
  转过小道眼前一阔,正是知县夫人安排厨子在这儿忙碌,送点心的下人也是井然有序。
  陈君文看到了其中一位老实的下人,便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立即跟了上去,才到对方身边,便是身子一软,对方以为撞到了她,一脸紧张的上前相问。
  那丫鬟却是起不来了,脸色也不好看,怒道:“放大你们的狗眼,我可是知州府上的婢子,竟敢撞我,还不快扶我起来。”
  那下人手里端着盘子,囤不出手来,可是那丫鬟却很强势,吓得这粗使婢子不得不将吃食盘子放在一边的石头,而后去扶丫鬟,那丫鬟却是甩了粗使婢子一个耳光,打得对方晕头转向的。
  陈君文却在这个时候,将那吃食端了去,到了小道上,早候在那儿的陈家下人立即接了手。
  陈君文看着她穿着的正是知县府上的婢子衣裳,像模像样的,很是满意,而后就见陈君文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倒在那糕点上,她左右看了一眼,便催着那婢子赶集送去宴席上。
  陈君文见四下里无人,而后返回,就看那知县府上粗使婢子跪在那儿哭,自家小丫鬟却是正在训话,完全将那糕点给忘记了,陈君文很是满意。
  只是看着是天衣无缝的安排,没成想就在刚才陈君文从怀里掏出药包的时候,陶子宁正好站在枫树下单相思,于是看了个正着。
  陶子宁与庾县的才子不太合群,如今更是秦四公子抢了风头,人家是状元郎,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秦四公子的学识,自愧不如。
  这一趟老家庾县之行,陶子宁受到的打击不小,第一次动心的女子视他如无物,原本以为才识不错的自己却败在秦楚手中,他正心中郁郁,就瞥见了这一幕来,立即留了个心。
  陶子宁带着身边的卫清,两人猫着身子往前去,就跟着那送吃食的下人,倒要看看这女眷中都在做什么。
  然而这边是女眷的区域,陶子宁又是如此受欢迎的人物,也不想自己落得不好的名声,于是叫卫清悄悄地去看一眼,没多会儿卫清回来了,禀报道:“我看到那粗使婢子将吃食送到了主簿夫人那一桌。”
  陶子宁心想着莫不是那陈姑娘要害主簿夫人?陶子宁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到在枫叶林外看到于氏似乎跟那主簿夫人很是要好,两人还站在一起,若是主簿夫人结了仇,被人害了,那于氏也就走不脱了,不成,他要救于氏。
  第564章 秦楚吃醋
  可是他是男子,怎么可能跑到女眷区去救于氏呢?再说这事儿他也只是悄悄地看到,也不能拿出证据来,这么过去,反而打草惊蛇,何况他还不知道那陈姑娘下的是什么药。
  陶子宁想了想,便朝那小道上看去一眼,看到有位富绅家的小姑子正在捡枫叶,他心思一动,来到那小姑子面前,朝对方行了一礼,“小生姓陶,叫陶子宁,不知可否求姑娘一件事儿。”
  那小姑子一看就认出这是鼎鼎有名的陶公子,脸颊立即变得通红,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陶……陶公子,且说便是。”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儿巧遇,而且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真人,比在闺阁里看到的画相真实的多。
  她的心不由得怦怦跳动,那少女的情怀一览无遗。
  陶子宁很有些尴尬,只想早点说完好走人。
  于是将自己的请求说出来,想让这小姑子将那于姑娘请来了。
  说是于东家这小姑子就知道了,正是先前与于书燕很热情打招呼的那家女儿,他们家还与于东家做粮食生意的。
  小姑子倒是麻利,飞快的走远了。
  陶子宁便在林子里等着。
  这边女眷宴场,那些贵夫人都不是那么想吃东西,却是将时间都放在打探 上去,打探状元郎有没有娶京城里的贵女,还有状元郎有没有可能在庾县家乡纳妾带入京城的意思。
  于书燕陪着孙氏吃着东西,却还是强行的听了一耳。
  此时俞氏正说道:“我四儿自己向来有主意,京城里那桩喜事儿,自然由他自个儿,这一趟我们一同去京城,到时候再说吧。”
  俞氏这话的意思,就是秦四公子果真在京城里有了要娶的妻子人选了,于是纷纷从旁侧击的问起纳妾一事儿来。
  俞氏很婉转,但意思也很明白,她不做四儿子这个主,一切随他自己意思,不过看俞氏这意思,怕是对庾县的姑子都没能看上的。
  不少贵夫人听后心头不舒服,倒也不敢怠慢半分,仍旧附和着说话。
  这会儿有知县府中的下人端来吃食过来,是一碟香喷喷的糕点,于书燕闻着味儿便朝那糕点看去,孙氏也是笑了,“瞧着味道便不错。”
  两人上继上前捏来吃,孙氏刚要吃下去,旁边来了一位夫人,忽然上前拉着孙氏,小声说道:“夫人,有一事儿你是不是一直瞒着我。”
  那位夫人朝于书燕看来一眼,显然不想于书燕听了去。
  此人是官夫人,孙氏与她认识,见对方想是要避着于书燕,只好放下手中的糕点,朝于书燕看来一眼,而后与对方走去僻静处。
  于书燕也不以为意,将手中的糕点吃下,味道果然是不错的。
  她吃得很香,不小心吃下了小半盘。
  那边孙氏两人来到僻静处,那位贵夫人便问道:“听说那陶公子留在庾县,实则就是为了你身边的那位于氏?当真不可思议,于氏可是和离后的妇人,她有什么资格?我家小女儿正是适龄,长相也极为好看,他竟是没看上,这会儿我与那些夫人们聊天,有人悄悄地告诉我的,但我瞧着你这模样,必定是知道了。”
  孙氏心情郁闷,果然还是传出来,不过她也知道了,想来这事儿也瞒不住,于是点头,“的确有这事儿,可是陶公子虽是庾县人,但他毕竟从小到大在京城里长大,可是京城贵子,他喜欢谁也不是咱们能左右的,再说陶公子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不代表着他看上谁谁就得同意的。”
  那位夫人一听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合着于氏还不答应?”
  开玩笑吧,一个和离的妇人,有什么资格不答应,一朝登天也不为过,没了秦四公子,她还能得到陶公子的欢喜,祖宗坟上冒青烟了吧。
  孙氏想着这事儿左右会被人知道,不如坦荡一点儿,于是说道:“对,这事儿在我知道的那一日便问过于氏了,她不但不答应,陶公子还不是要纳她为妾,而是许她妻位。”
  “许她妻位,疯了吧,陶家长辈绝不容许的。”
  孙氏却是摇头,“这事儿的确是真的,陶家长辈准不准自是不知,但是于氏是拒绝了。”
  这话是从孙氏嘴中说出来的,她们自是相信的,可是正因为相信,她才会感觉到更不可思议,那于氏是不是傻了呢?这嫁入陶家可是比嫁入秦家更风光,和离的妇人有这造化可是不错了。
  孙氏与这位夫人还在说着,只是两人都没有留意到,在不远处的林子里醒酒的秦楚听了个正着,他呆呆地朝孙氏看来,孙氏一直以来与他媳妇交好,这一点儿他是知道的,莫非那姓陶的小子当真在窥视他媳妇儿?
  说起这陶家小子,秦楚就头痛,前一世他与对方打个交道,那会儿初入京为官,却是在瀚林院里,并不如这一世的中书舍人一职,那会儿他也有些心高气傲,竟是被这小子给愚弄了一场的,这小子不似京城里的纨绔子弟,是的确有才,便是从官家嘴中也听到过他的诗词,官家也看重。
  这一世他与媳妇儿和离了,没成想这小子居然盯上了他媳妇儿,简直是孽缘。
  秦楚的酒全醒了,立即看向身边的刘乙,说道:“刚才咱们在宴间的时候,你可有看到陶公子?”
  刘乙主要负责秦楚的安全,不过他记性一向好,回想一下,摇头,“似乎在入枫叶林开始,那小子就不见了。”
  莫不是同他家媳妇儿约在一起了?不然主簿夫人身边也没有看到他家媳妇儿。
  秦楚想到这儿,再也站不住了,带着刘乙开始在枫叶林里到处找。
  于书燕喝了一口果子酒,正回味着这美味,发现自己的头有点儿晕,身子也有点儿热,莫不是衣裳穿多了,可是这会儿都是深秋了,今个儿天气虽然晴朗,却是清风拂面,还是有凉意的。
  于书燕松松襟子,也不敢真的解扣子,挥去心头的不适之感,这会儿有位小姑子来到她的身边,说是有事儿同她讲,对方是她的粮食商户家的女儿,于书燕还是挺和气的,于是与这小姑子一同往枫叶林去。
  到了枫叶林里头,那小姑子却四下里寻找,于书燕疑惑,见对方不像是真的有事同她讲,反而像是在找人似的,于书燕便沉声问道:“你到底将我叫来何事?”
  那小姑子脸颊一红,只好如实说了,于书燕一听是陶公子在寻她,还约在这林子里,孤男寡女的,岂不是落下话柄,尤其她是和离的妇人,更应该避嫌才是。
  于书燕转身便要走,那小姑子拉住了她。
  第565章 中毒
  于书燕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她现在要走,随时可以将小姑娘甩开,她根本抓不住,然而今个儿却是奇怪了,她发现自己的手不听自己使唤,身子也有些发软。
  她怎么也没有挣脱开小姑娘的手,甚至她因为感觉到热,还想脱了衣裳的冲动。
  她倒退了好几步,而后靠着树,看着前头的小姑娘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正是陶子宁,陶子宁果然看到小姑娘将人带了来,于是道了声谢,让小姑娘先走了。
  于书燕指着一步一步靠近的陶子宁,警告道:“别靠过来,否则我就出手了。”
  陶子宁先前被于书燕打过的,仍心有余悸,但是他今个儿却发现于氏不对劲,她双颊通红,一看那模样就喝醉了酒似的,可是若只是喝醉,那也只会吐才是,但她的双手却开始解襟衣扣。
  陶子宁立即想到了,连忙抬袖遮脸,对身边的护卫说道:“将她打晕了带走去看大夫。”
  那护卫立即走过去就要敲晕于书燕,谁知于氏身边的三名暗卫忽然出现,转眼将卫清掀翻在地上,陶子宁的眼神呆了呆。
  很快陶家的暗卫也出现,一场打斗在即,反而只剩下各自的主子站在安全之位,陶子宁有些气极败坏,大声喊道:“打什么打,快点救你们的主子吧。”
  于书燕已经解下了第一颗布扣,再这么下去,外衣都要解了。
  陶子宁不再顾及自己身份,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于书燕的身上,就要扶着赶紧走,而于书燕身边的三名暗卫见状,气坏了,想要冲上前去,可是被陶家的暗卫们拦住了。
  于书燕靠近陶子宁,心里更是热了,想要借机靠在陶子宁的怀中解渴似的,却在这个时候,半空中跳出一个身影,正是秦楚飞快的赶来,上前一脚就将陶子宁踢倒在地上,而后抱起媳妇儿。
  于书燕已经完全分不清了,她就这么的靠在秦楚的怀中,在秦楚飞起一脚的时候,于书燕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痛觉令她头脑忽然变得清醒,她看到自己落入秦楚的怀中,居然莫名安心,然后又有些混沌不清起来。
  而那边俞氏得了逞,故意将那些贵夫人往这边引,亦如当年一样,她原本按排了别人与于氏私会,没成想被陶公子得了手,不过效果也是一样的,心腹来传话的时候,已经是万事俱备了。
  陈君文带着这些贵夫人说是去林子里看枫叶,发现了一株奇怪的树,许是兆头不好。
  这些贵夫人也是极为相信这些话,于是都跟着过来了,就在陈君文得意的时候,她们走过来,正好秦楚抱着媳妇儿飞身而起,众位夫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了。
  而地上躺着陶子宁,陶子宁心中郁闷极了,他又什么都没有做,凭白还被打了一顿,而于书燕身边的暗卫也已经隐退,陶家的暗卫也不现身了,只有卫清上前将陶公子扶起。
  于是陈君文带着这么多的人过来,就看到陶公子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那么于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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