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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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老板语塞,他无奈自己这个江湖老油子,居然说不过一个小女生。
  租好仓库后,刘嫚第一时间通知张佩,张佩着急要看新仓库。
  所以刘嫚第二天带着张佩一起过来了。
  张佩惊讶,“这里租金居然只要1.5w?”要知道她们租汪老板餐厅的二楼,一个月都得1.4w。
  刘嫚点点头,“就是房子没有什么看相。”
  “我们是租来存放货物,要什么看相呀,只要不漏雨,不漏风,脏一点,破一点也没什么,这个价格非常值,”张佩很满意。
  母女俩不惧炎热,把厂房每个角落都走到了,刘嫚拿着一只笔,一本笔记本,记录下每条裂缝、每块凸凹的位置,以及屋顶和墙面需要额外花钱粉刷加固的面积大小。
  “我明天就把工人们叫过来,把这里先清理一下,”张佩说,“这个工作量很有些大,估计一天两天搞不完。”
  刘嫚点头,说,“我来负责找人做新仓库的修缮工作。”
  母女俩都是行动派,说干就干!
  由于新仓库位置较远,又交通不便,刘嫚在网上聘请了一个面包车司机,每天定时定点,接送张佩和工人们往返。
  刘嫚先去正规的装修公司询价,对方报价特别高,把她吓退了,她又在网上找到几个装修队,一个一个打电话过去,货比三家后,才最终决定用朱师傅的装修队。
  装修队的效率非常高,刘嫚电话打过去的当天下午,负责人朱师傅就约她见了一面,详细谈了一下工作内容。
  第一是屋顶和墙面防水;第二是地面防潮;第三是修补裂缝;第四是平地基;第五水电暖气;最后才是美观的修复。
  她们只重视实用性。
  朱师傅表示没有问题,14万元全包,工期一个月,刘嫚事先上网查过相关价格,也询价过其他装修队,她对这个价格没有异议,当即就签订了装修合同,定金3万。
  这下,刘嫚账户上所有的钱全部花光了。
  在繁忙与充实中,时间很快到了七月底,黎叔华一直没有收到剩下的15万元律师费,他很不高兴,打电话给孙一义催款。
  孙一义一头雾水,这要钱的电话怎么打到他这里来了呢。
  黎叔华大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刘嫚,可是他们这种人,最喜欢玩迂回含蓄,他开口找刘嫚要账,万一得罪了唐图怎么办?
  借他人之手,不得罪任何人,又保存了对方的颜面,才是最高明的法子。
  孙一义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张佩和刘承宇的名字,下意识想打给张佩,他转而想到,张佩母女前期为了刘承宇的事情又是抵押房产又是四处借钱,已经耗尽一切心力。
  如今刘承宇已经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半点事儿都没有,这笔律师费,理应由他这个一家之主承担,这是做男人最基本的担当。
  孙一义毕竟是张佩的高中同学,他更倾向于保护张佩的利益。
  于是他给刘承宇打了一个电话。
  刘承宇一听到15万这个数字,先惊后气,他以为张佩当时让他独自还钱,说的是气话,没想到她真的不管了!
  自从刘承宇和张佩因为刘嫚搬出去住的事情而大吵一架后,两人平时沟通日渐稀少。张佩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刘嫚的房间,和刘承宇分房而睡。
  刘承宇在拘留所半年的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每天的精神都处在高度紧张、担惊受怕的状态,所以能够重新回到家,能够躺回自己熟悉的床上,他快激动哭了,他一定要把这半年来缺失的睡眠全补回来!
  于是张佩每天八点钟就出门工作,这个时间,工作清闲的刘承宇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晚上张佩十点钟才回来,刘承宇也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以前张佩是全职太太的时候,给刘承宇惯出了许多坏习惯,比如刘承宇从来不自己洗衣服,每次洗澡前,都把脏衣服堆在洗漱池上面,等着张佩收拾。
  张佩那时候当然是任劳任怨的,可是现在她自己能赚钱,工作又忙,哪有时间洗衣服?她看着洗漱池上那堆脏衣服,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懒得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跟刘承宇浪费口舌,索性眼不见为净。
  结果刘承宇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发现前一天自己的脏衣服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张佩倒是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了挂在阳台上。
  这让刘承宇如何不生气?
  他发现张佩不再像以前那样,凡事围着他转,替他料理一切家里的事情,以前他下午下班回家,餐桌上都是热腾腾的饭菜,现在桌上连一瓶水都没有。厨房和冰箱也是空空的,他们家好久都没有开火做饭了,更不提根本没有人去菜场、超市买菜采购。
  刘承宇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认为张佩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个占据了他们女儿身体的公主害的,张佩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她身上,眼里像是没有他的存在一样。
  不就是在家附近仓库里,打包发货吗,好歹抽空买一下菜吧,他工作还要挤地铁呢!
  刘承宇搞不明白张佩是怎么想的,他们俩的女儿已经走了,如今他们才是对方最亲的人,是一家人,张佩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
  第两百三十八章 卖车卖琴
  孙一义才不管刘承宇内心多纠结,他公事公办的催促刘承宇快把钱给黎叔华,三百万都花了,别为了区区十五万把人家给得罪了,因小失大,黎叔华有能力把他弄出来,也有能力再把他送进去!
  刘承宇刚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因为是试用期,才3500,他自己吃饭都不够,上哪儿找15万?
  难道真的让他去求张佩不成?
  什么时候,轮到他开口向女人要钱了?
  这成何体统!
  其实刘承宇心里早就有一个筹钱的法子。
  他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被张佩藏起来的车钥匙。
  他果断把自己肇事的汽车卖了。
  他买这辆车时,花了二十多万,至今才开了五万多公里,他本以为十万块钱可以出手,可是汽车车身上还留有车祸的痕迹,不管怎么修复都看得出来,买家们见到这种车况,又听说还在交管局被扣押过,就摇摇头,走了。
  他不得不把价格压低到七万,才有买家愿意接手。
  拿着到手的七万块钱,刘承宇还是一筹莫展。他坐在客厅里左思右想,眼睛忽然瞟到了主卧里的那架钢琴。
  于是计上心头。
  张佩这些天和刘嫚忙到脚不沾地,他们家的房子当年的装修工作就是她全权负责的,那时刘承宇要上班,只给钱,是甩手掌柜,她的女儿也是两眼望天,什么都不管,张佩已经深刻体会过一次辛苦,还累得病了一场。
  这次装修仓库的事多,与之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幸好,她身边有刘嫚帮她分担了一半的工作,每周除了去苏教授上课那三天,刘嫚其他时间都在场,她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张佩只用当个监工,监督工人们干活的态度和进度。
  装修工人们在厂房各个地方东敲西敲,这里现在基本上和建筑工地没有区别,天气这么热,活又脏又累,刘嫚和张佩却一点也不娇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工人们同吃同干活,每天回家两人都是汗流浃背,满身的灰尘,还散发着一股味道。
  张佩这天又是一身臭汗回到家,客厅里黑乎乎的,只有房间里亮着灯,刘承宇果然又早早的上床躺着了。
  张佩准备先洗个澡,她所有的家当如今都在刘嫚原本的主卧里。
  她进了房间,打开灯,第一眼就发现原本靠墙放置的钢琴不见了,浅米色的墙布上留下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印子,是钢琴的轮廓,她马上打开自己放重要证件和材料的那个六斗柜抽屉,里面的东西果然已经被人动过,仔细一检查,就发现车钥匙不见了。
  张佩顿时又惊又怒,转身去找刘承宇,她进到房间,厉声质问,
  “嫚嫚的钢琴呢?”
  刘承宇正在用手机看视频,笑得咯咯笑,一抬头就看到张佩沉着脸站在自己面前,他不以为意的说,
  “卖了。”
  多么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呀,
  却让张佩怒火攻心,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她的脸特别红,眼睛瞪得大大,狠狠的盯着他,模样有点骇人,着实吓到了刘承宇,他这才从床上坐起来,理所应当道,“月底了,那个黎律师把催款电话都打过来了,为了筹钱,我把车和钢琴都卖了,才勉强凑够15万,及时把钱给人家打过去了。”
  “谁给你的权利,随便处置嫚嫚的东西?谁准你不经过我的允许,乱翻我的东西?”张佩冲刘承宇吼道,“你要卖钢琴卖车,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刘承宇被吼得不爽了,也板起脸,“那架钢琴本来就是我花钱给我女儿买的,你口中的嫚嫚是我的女儿吗?她有什么资格用我女儿的东西?我们是夫妻,你的东西,难道我还不能碰一下吗?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幸好刘嫚离开家的时候,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否则刘承宇指不定还要骂她是小偷。
  “你是睁眼瞎吗,根本看不到也不愿意去看嫚嫚为我们家做的贡献,我说了多少遍,没有她,我们早就家破人亡,你为什么一定要揪住她的来历不放?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到她好的一面?”
  “你一意孤行的让我接受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做女儿,不觉得强人所难吗?”刘承宇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女儿没了,还被老婆强迫认女儿,“你就是被那个公主洗了脑,总在说她的话,以前你对我们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这么好过!”
  “你这个人思想怎么如此狭隘自私、固执己见?女儿的事情,你最该感到羞愧,是你喝酒撞死人,是你闯的大祸,你自己不先反省,还怪起别人来了?”
  刘承宇振振有词,“我在拘留所,在警察面前已经反省过很多次,已经反省够了!我酒驾和我女儿被换了芯是两码事。”
  张佩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
  别人说患难见真情,他们家是患难见人品,她和刘承宇结婚二十多年,竟一直没有认清他这个人,大概过去她是被“真爱”和“幸福”糊住了眼睛。刘承宇越来越多的缺点暴露出来,已经让张佩忍无可忍。
  刘承宇见张佩的样子没有刚刚那么吓人,以为她气消了,他也存着求和的意思说道,“不就是把钢琴卖了吗,何必跟我发这么大的脾气,钢琴放在家里没人弹,就是没用的摆设。我也没动你别的东西,就是拿走车钥匙。”
  “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尊重过我的意见,”张佩不吼刘承宇了,只是冷漠的语气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你每天都不晓得在忙些什么,来无影去无踪,我怎么跟你说?”
  刘承宇理由一大堆,人见不到,打一个电话总可以吧。
  张佩不想再跟他吵架,吵得心累心疼,为这种人,把自己气坏了,划不来。她不再一言,转身离开了刘承宇的房间,还“体贴”的关上门。
  刘承宇以为她这是认怂的意思。心里得意,吵来吵去,又吵不赢自己,到最后还是他占上风。
  第两百三十九章 违约金
  第二天,张佩去原来的仓库和工人们一起发货,新仓库那边有刘嫚在场,她不操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汪老板帮他们把盒饭带上来,张佩现在和汪老板混的很熟,知道他到楼上来,必定是有事要找她谈。
  果然,汪老板说,“张老板,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打个商量。”
  他好声好气,显然是有求于张佩。
  张佩被刘承宇搞得心力交瘁,也没心情和汪老板虚与委蛇,“有什么事,直说吧。”
  “我想把二楼收回来,”汪老板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我不租了。”
  自从刘嫚上一次光顾自己的餐厅,带来了大量的人气,让他的餐厅一举成为远近闻名的网红店。
  汪老板现在的生意火爆得不得了,天天爆满,特别是晚餐时段,外面拿号排队的食客,经常排到宠物医院门口。
  以至于叶子良他们拍纪录片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考虑过到汪老板的餐厅吃饭,因为根本挤不进去。
  一楼容纳不下这么多客人,汪老板自然想把本就属于自己的二楼拿回来,赚更多的钱。
  问题在于当初汪老板和刘嫚签的是一年的合同,现在合同才履行了不到半年,汪老板明晃晃的违约。
  他自知理亏,主动说,“押金和剩下的租金,到时候我都退给你们,一分不少。”
  张佩没答话,她在想她和刘嫚的计划。
  租下厂房后,她们就已经有退租的打算,这个地方做仓库太小,卸货和发货都不方便,每个月还能节省下来1.4w的开支。
  她们都考虑好了,八月底的时候,厂房应该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能正常使用后,便把汪老板这个房子退掉,违约金就是押金,她们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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