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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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嫚考虑的很周到,曹传香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再说她本来就嘴笨,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于是,大家都看到曹传香上了喻湛的车,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敢问啊。都以为是喻湛一个人拿不了早餐,叫曹传香和他一起去帮忙?!
  结果喻湛是一个人回来的,带了一车的早餐。大家边早饭,边小声议论曹传香去哪儿了。一上午直到加班结束,曹传香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佩和peter那边的工作推进速度快一些,因为仓库空间大,货物摆放没有那么多限制,而且张佩在a县当地聘用了大量临时工。大概十一点左右,张佩就开车载着peter和毛雨辰回到了公司。正好大家中午可以一起吃个午餐,下午他们还得继续忙,新货上架,刘嫚要趁着直播的热度,做促销活动——就是与罗优优公司合作的玩偶营销计划。
  所以她真的没空管王志华和刘承宇。
  peter回来第一件事,是马上去刘嫚办公室拿他的笔记本电脑,他早晨接到一个欧洲代理商的电话,需要传一份文件过去。
  刘嫚的办公室没有上锁,peter推门而入,只看到空荡荡的办公桌,他以为刘嫚把他的电脑转放到张佩的办公室里了,因为平时他都在张佩的办公室办公,昨晚是例外情况,张佩人在a县,她办公室是锁着的,他便顺手放到刘嫚这边。
  他又去张佩办公室,张佩刚进来,正在整理文件,“你看到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吗?”
  “没有,”张佩比他还疑惑,“你把电脑放我这里了吗?”
  peter这时已经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面色凝重,转身往楼下走,张佩见状感觉到不对,连忙跟上他,刘嫚和喻湛在楼下的仓库里。
  peter走到两人身边,问刘嫚是否把他的电脑收起来了。
  “没有,我没有动您的东西,”昨晚太忙了,刘嫚根本没有注意过peter的笔记本电脑。
  张佩比peter更着急,对刘嫚说,“你再想想,有谁进过你的办公室。”
  到了这一步,他们都意识到,peter的笔记本电脑可能被偷了。刘嫚蹙眉,她和她妈妈在公司的时候,经常忘了锁办公室的门,她们信任自己的员工,公司安保也很严格,自公司成立以来,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但今天是例外情况,从凌晨开始,公司大门敞开,让卡车自由进出院子,所有人忙进忙出,保安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每个人,监视是否有外人进来。刘嫚觉得自己好像一开始随手关了办公室的门,可她仓库和办公室两头跑,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又忘记了锁门,竟然酿成如此大祸。她觉得这件事对她而言,比刘承宇拖行王志华还可怕。
  她非常自责非常心急!脸色难堪极了。
  “别着急,我们先调监控记录,”喻湛把手放在刘嫚肩上安抚她,同时对peter说,“您的电脑应该设了密码。”
  peter点点头,“有密码,别人拿到电脑也打不开,但是里面的文件对我很重要。”peter不担心行业机密泄露,就是怕偷东西的人把他的文件销毁了。peter生在大家族里,什么大风大浪,尔虞我诈没见过?他比较镇静,还反过来叫张佩不要慌。
  但张佩不能不慌!peter的电脑价值无法估量,还是在她们眼皮底下丢的,她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在刘承宇和王家人害她们名誉大损的当口,再发生这样的事,对她们的事业,无异于雪上加霜,如果peter一气之下,中断与她们的合作,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很可能还得赔偿peter的巨额损失。
  第八百零五章 佛系直播
  张佩立刻招来保安,先把公司大门关上,这个时候所有卡车上的货都已经卸完,卡车早已离开,现场只有刘嫚公司里内部员工,工作也进入收尾阶段,熬了一整夜的员工都很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盼着早点收工下班,回家睡觉。
  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老板要开会。没想到张佩问他们,是否看到过可疑人物,大家面面相觑,刘嫚和张佩一点也不怀疑在场的人,因为小偷盗窃完不可能还留在现场,她们直言告诉员工,peter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顿时,所有人的瞌睡都清醒了!
  刘嫚的手机充好电后,就一直固定在仓库门口的椅子上,没有移动过,直播没有中断,她依旧是时长榜第一名。她拿起手机要报警,想中断直播,可又觉得刚才他们关于偷窃的对话,观众们应该都听到了,不如直接把整件事的全程公开直播,让更多观众看到,让小偷看到……
  于是,她用喻湛的手机报警。
  她不知道,直播间的留言区已然爆炸。而刘嫚上午的直播太枯燥无聊,手机角度没变过,她也没有主持解说一下,还真应了她的标题“佛系直播”,到发现peter电脑被偷之前,实时观众数只有不到700w人,比凌晨的观众数翻倍,但跟刘嫚巅峰时期的3000w+没有可比性。
  刘嫚现在完全没心情也没空关心直播间里大家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她直播间的观众数以相当惊人的速度往上攀升。
  情况紧急,大家分两路找电脑,喻湛和peter去保安室查看监控视频,张佩和刘嫚跟员工们在一起,问他们有没有相关线索。
  查监控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从昨晚到现在,差不多12个小时,他们不知道小偷何时潜入办公室,整个仓库加办公区总共有20个摄像头,就算只看公司大门口和刘嫚办公室附近的4个摄像头,也是一项大工程。他们得一秒一秒的盯着每一段监控视频看。
  喻湛把几个保安都叫过来,大家分配任务一起检查视频。
  警察不到五分钟就来了,因为之前吴老板来闹事,刘嫚投诉了辖区的派出所,上面非常重视,直接换了一个新所长过来,原所长据说受到了处分。
  在这期间,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很多人都觉得偷电脑的人可能是曹传香。第一,曹传香是现在唯一不在现场的员工;第二,有人看见,曹传香在走之前,曾以去厕所的名义进了办公楼,在办公楼里呆了几分钟,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黑色手提包;第三、又有人看见曹传香好像拎着黑色手提包走出了公司大门;第四,虽然曹传香内敛话少,不常跟同事交流,大家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但他们感觉她好像很穷的样子。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大家埋在心里不会告诉张佩和刘嫚——他们就是看曹传香不顺眼。曹传香只干了半个月便转正了,其他人包括张佩最喜欢的毛雨辰都是干满了一整个月才转正。而且有人听说,曹传香第一个月工资是按正式工算的,公司任务重,人少,大家平时都要加班,连老板都不例外,可曹传香是全公司唯一一个可以按时上下班的员工,还经常迟到早退,老板和老板娘也不提扣钱的事,他们感到极度不平衡。
  他们猜测曹传香可能是关系户,可又觉得不像,因为刘嫚很少跟她交流,对她的态度冷淡得还不如门口的保安,但隐约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客气。
  员工们在警察面前也如是分析道,张佩却斩钉截铁的告诉警察,“曹传香不可能是小偷。”
  刘嫚也摇头,“大家想多了,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尽管刘嫚解释了她让曹传香提前下班的原因,警察还是把曹传香列为嫌疑人。为揭露事件真相,警方要调查所有具备犯罪可能性的人,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他们对两个说亲眼看到曹传香拎包走出办公楼,以及走出公司大门的员工进行了重点询问,他们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疑点,其他人包括刘嫚都可以证明,曹传香是坐喻湛的车离开的,怎么会往公司外面走呢?
  警察再认真询问第二个员工,那人信誓旦旦的说,他真的看到曹传香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离开了公司。
  显然,这个矛盾的地方,就是问题症结所在。
  此时,第三个员工实在忍不住,站出来说,“肯定是曹传香偷的,她有作案动机!她去世的丈夫叫王春华,就是老板的父亲前年酒驾撞死的那个男人!”
  此言一出,整个公司所有员工都大吃一惊。之前大家各种猜测曹传香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够让老板母女另眼相看,可她的真正身份也太出乎他们意料了,他们做梦也猜不到,电视剧里都不会这么些好吗!
  警察也愣了一下,刘承宇的案子快成了首都公安交警的典型,几乎所有派出所的警员都知道这件事。警察用确认的口气看着刘嫚和张佩,“他说的是真的吗?”
  母女俩神情很复杂,虽然曹传香的身份早晚都会暴露,但不应该在如此不恰当的时候。这个爆料的员工来自安保部门,曹传香来应聘的时候,曾经跟门口保安提过她的丈夫是王春华,也提到了车祸这一茬,最后才得以被刘嫚允许进来,保安大概记住了她说过的话,并且传话给这个员工。
  刘嫚点了点头,“是的,但是我相信她是无辜的。”
  她不会责备这个员工大嘴巴,这么大的秘密,大家都不知道,他已经算很守口如瓶了。
  员工们对曹传香各种疑惑也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他们更为自己的老板叫屈,310万,外加安排工作和非一般的特权,那个王志华竟然还恬不知耻的上门要钱,老板和老板娘真是太倒霉了!
  其实警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偷窃,不是车祸!
  第八百零六章 最大嫌疑人
  张佩母女和警察来到监控,喻湛和peter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监控,两个熬夜的男人眼睛里都是红血色,他们看到眼睛痛,也没看出什么,视频太多了!警察先把他们的怀疑告诉喻湛。
  喻湛反应和张佩母女一样,“绝对不可能!我载着曹传香去买了四份早餐,然后送她到地铁口。哪有如此大胆的小偷,敢用这种交通方式离开作案现场?”
  警察问他,“她是否拎了一个黑色手提包?”
  喻湛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实话,他连曹传香穿了什么衣服都没关注过,但他对她的包有一点印象,因为下车的时候,曹传香为了手里拿满早餐,差点把包忘在他车上。
  “是的,是一个比较大的皮包。”
  “可以装进笔记本电脑吧。”
  “应该可以……”喻湛皱紧眉头,“你们不能因为一个包就怀疑她是小偷!”
  “看看监控视频就知道了。”
  ……
  此时此刻,曹传香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列为偷窃重点嫌疑人,她正在准备自己和三个孩子的午餐,她心情很好,到现在一点也不困,劲头满满,刚才还去菜场买了周末两天的菜。
  曹传香在首都的住处是一个棚户区的小单间,房间只有12平米,做饭得到走廊上,厕所要去楼下的公厕或者倒痰盂,一个月租金只要850元,在首都,这个价格真的很低很低了。
  房间狭小,但能和三个孩子在一起,曹传香很满足,两个女儿坐在床上看电视,小儿子围着她打转。这时,她的房东——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但生活水准天差地别的包租婆,从楼上下来,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有一丝激动,一丝怜悯,还有一丝怀疑?
  她对曹传香说,“你丈夫真的被那个网红刘嫚的父亲撞死了?”
  曹传香惊住,“你怎么知道的?”
  “网上都已经传遍了,是从刘嫚直播间里传出来的,”房东原本并不看直播,但她刷微博,短短的时间内,#刘嫚公司发生电脑失窃事件#、#刘嫚雇佣其父酒驾车祸受害人妻子为之工作#……等等标题已然登上了话题榜。
  为了看八卦,房东专门下载了爱直播app,这个时候,直播还在继续,只是画面有点暗、模糊,且不稳定,只能听到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刘嫚把手机握在手里,摄像头不小心被手指头挡住一部分。
  即使是如此渣画质的直播,可不妨碍刘嫚创下了爱直播app上架以来,单主播直播间实时在线观众数的记录,到目前居然有6000w+人观看。
  这场直播不仅是卖猫粮,不仅是看八卦,还涉及到案件侦破和伦理道德,怎能不让网民们热血沸腾,激动万分。
  曹传香现在进直播间是没有办法知道前因后果的,留言区刷新太快了,幸好粉丝机智的将直播重点转录成短视频发到抖音之类的视频网站,曹传香一个一个的点开视频看,越来越惊愣,锅铲掉在地上差一点砸到小儿子!还是房东眼疾手快的把蛋蛋搂过来,顺手关上电磁炉,“哎呀,你别太激动了!”
  曹传香怎么能不激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被列为最大嫌疑人,而且她的身份也被同事们发现了,这一连串的事实,让她心脏猛跳,甚至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房东见状更加肯定自己的租客还真是视频中提到的曹传香!网上只爆出了曹传香的名字,又没有她的照片,房东第一想法是,诶,这人怎么跟她的租客同名呢,再仔细看这些扒皮内容,说此人有三个孩子,和她租客情况一样,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她在楼上听到楼下炒菜的声音,兴冲冲的赶紧来核实,她在旁边追问曹传香,到底是不是小偷?是不是被误会了?因为房东把房子租给曹传香快一年的时间了,她潜意识里认为曹传香这个人不错,不像是会偷东西的贼。
  可是……房东的视线扫下曹传香的穿着,黑色裤子,黑色连帽衫,怎么跟监控视频里一模一样呢?
  警察指定要看喻湛出去买早餐前后的监控,那个时间是早晨七点半左右,虽然当时天已经大亮了,但劳累一夜又没有吃饭的员工们精神状态都很懈怠,自然放松对周遭的注意。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办公楼2楼监控的异常情况,在早晨7点35分40秒的时候,正对着刘嫚办公室大门的监视器拍下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衣,黑色裤子,头上被连帽衣帽子盖住的女人,她一只手拎着一个黑色手提包,低头捂脸,鬼鬼祟祟的走进了刘嫚的办公室。
  三十秒过后,她走出办公室,手里还拎着那个包,快速消失在走廊镜头。
  而在此之前,办公楼1楼入口处的监控视频拍到曹传香进入办公楼的身影,她也穿着黑色连帽衫和黑色裤子,并且她因为自卑,走路习惯性的低着头,唯一与2楼监控不同的是,她没有戴连帽衫的帽子,进去的时候手里是空着的,监控看不清她的脸,但仅看她的发型,大家都能认出来她一定是曹传香。
  至于曹传香进去做了什么,就看不到了,保护隐私,厕所附近没有摄像头,过了几分钟,曹传香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手提包。随后她上了喻湛的车,下班离开公司。这是网友们通过刘嫚的直播间,暂时看到的情况,具体还有很多疑点,警察还在调查中。
  所以房东一看曹传香的穿着,跟视频里一样啊!
  “这个人不是我!”曹传香指着2楼监控拍的女人,“她的包跟我不一样。”
  说完,她马上进屋拿出自己的手提包给房东看,乍一看,她的包跟视频里大同小异,都是一团黑色,方方正正的,监控画质有限,不可能拍出细节。
  房东拿着她的包仔细端量,很快发现不同,曹传香的包很廉价,似乎用了很久,五金都锈迹斑斑,而监控中,那个人拎着的包,五金反射了太阳光。
  第八百零七章 不是小偷
  曹传香跟房东解释道,她用这款黑色手提包用了好几年,包质量好,非常结实,容量大,能装很多的东西,方便她买菜,也方便她带孩子——孩子需要准备的小物件太多了。
  曹传香的包里只放杂物,不放任何值钱的东西。她的手机一般放在裤子口袋里,这年头手机支付很方便,大家身上都不带现金银行卡,她是仓库理货员,通常习惯把包放在仓库里的空货架上,但是今天加班卸货,大伙都手忙脚乱,仓库容量不够,她的大包很碍事,所以她便把包放在办公楼厕所门口的窗台上,反正公司里都是自己人,她的便宜包也没啥可偷性。
  平时所有员工都可以自由出入办公楼,因为整个公司只有四个厕所,两女两男,办公楼里有一对,仓库里有一对,如果仓库的厕所满员了,工人们便会来办公楼解决,免得排队。
  曹传香下班离开前,是真的去办公楼里上厕所,顺便带走自己的包。因此监控中,她是空手进,拿包出。曹传香的解释很合理,她还给房东看她包里的东西,房东没有看,她本来就相信她是无辜的,房东说,“你得赶紧去跟警察说,跟你的老板说,免得他们误会了。”
  曹传香想到张佩、刘嫚和喻湛,三个人都对警察说的那句“不可能”,她摇头,望着被房东抱在怀里的小儿子,很坚定的说,“他们不会冤枉我的。”
  张佩母女和那位喻医生都是很善良的人,如果他们怀疑她,就不会在一开始雇佣她,更不会帮她接回蛋蛋,劳心费力的为孩子安排幼儿园。
  此刻,刘嫚自己也在反复看这段监控,显然,这个进她办公室的女人偷走了peter的电脑,但刘嫚相信她肯定不是曹传香,虽然曹传香今天的确穿得黑衣黑裤,手拿着黑包,她们的身形也有相似之处。
  这也太巧合了!
  刘嫚觉得这人仿佛有意让曹传香背黑锅。她深思,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曹传香不是小偷?
  而且女小偷是在什么时候进入办公楼?又如何离开办公楼的?他们仔仔细细的看完了7点00分到8点00分的监控视频,没有看到第二个穿黑衣黑裤的人进办公楼,也没看到人出来。
  好奇怪!
  警察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一堆人挤在小小的监控室不是处理案件的合适方式,他们拷贝了整整12个小时的全部视频,准备带到派出所细致研究,民警还跟上级领导请示支援,兹事体大,支援的警察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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