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死者开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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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更加不可能了,如果说两名死者在被杀死的时候都睡着了,汽车为什么一整晚都处于怠速状态,这根本解释不通,谁在车上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把发动机熄火?
  还有一点就是结合两名死者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是要去酒店发生不正当关系的,在这种关头,秦波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精神才对。
  这一点,也是陆羽所狐疑的地方,他觉得这起案子当中有很多细节都解释不通。
  刑侦工作就是这样,他们要利用自己的所有生活常识、所有的学术知识和所拥有的技术手段,尽可能的把所有解释不通的细节给解释通,并且让整个案子富有逻辑性。因为一般的犯罪现场,凶手是不会留下证据的,甚至会想方设法的毁灭证据。他们就要在这已经被凶手毁灭了证据的犯罪现场寻找被凶手疏忽的蛛丝马迹,案子侦破的过程,就是警察和犯罪凶手斗法的过程,就看究竟是魔更高一尺还是道更高一丈了。
  “我们设想一下,假如说你是秦波,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停车呢?”张山反问在场的三人。
  “靠边停车的话……可能是有人招手?”慕云疑惑道。
  张山摇头,说:“如果说有人招手的话,那死者也没有必要自己主动打开车门。”
  “遇到交警,例行检查?”冯平也说出了自己的推论,问道。
  张山道:“应该不会,他们两个当时都喝了酒,就怕遇到交警,所以去酒店的路都选择这种没有交警和摄像头的小路,如果说真的遇到交警了,我想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会闯卡过去,不会配合调查的。”
  张山道,因为他的宝马车车速很快,如果真跟交警较劲,凭交警的那几辆100多匹的公车根本追不上他,最主要的是,这条路是没有交警的,交管部门也没有关于这条路的执勤记录。如果说犯罪嫌疑人打扮成交警的样子,那势必会引起路人的注意,这太冒险,所以也不太可能。
  这个不可能,那个不现实,光是这一个问题,就引起了这几个刑警的一阵又一阵的沉思。
  陆羽道:“难道是熟人作案?”
  “确实有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张山点头道,“如果说是普通的路人招手,他靠边停车就够给面子了,根本没有把车门解锁的必要。但如果是熟人在这个地方经过招手搭顺风车的话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把车门解锁了。可是还有一点,假想敌熟人上车以后,车上坐着三个人,他是怎么做到在两名死者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把二人纷纷杀害的呢?”
  “这的确说不通。”陆羽摸着下把沉思道:“如果不是有人招手的外界因素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死者自己主动开的门。”
  “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死者为什么会主动停车开门呢?”慕云倒是有几分不解了。
  这时陆羽忽然发出了一个疑问,“难道是……内急?”
  张山点头,说应该就是了。
  “刚才我看了监控和其他酒吧工作人员的口供,当天晚上秦波喝了很多的啤酒,而且因为晚上有人喝多躲在厕所里一直吐的原因,秦波上厕所被关在门外,所以体内肯定是憋着一泡尿的。如果说他经过这条小路的时候刚好内急忍不住,那么他应该就会自己靠边停车并且下车,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车辆一晚上都处于怠速状态,直到邮箱里的油耗光才算熄火。”
  陆羽觉得,张山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可能性却非常的大,有的时候,当你遇到谋杀案,不能光考虑外界因素,也要考虑死者本人的内在因素。有的时候诱导死者的不一定是外面的人的言行举止,很有可能是死者本身的主观意识。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都有着各自的思想和行为能力,他当时没别的想法,就是要停车,下车,你有什么办法拦着他吗?所以,过多的去揣测外界因素,有时候反而会影响刑事案件的侦查方向。
  “也就是说,凶手在秦波离开酒吧以后,一直都在他们的后面尾随,寻找下手的时机。这时候秦波刚好内急想要上厕所,这条小路本身就黑,晚上连个路灯都没有,所以他连双闪都没看,挂了p档没有熄火就下了车,甚至很可能连车门都没有关。而安迪就是在他下车撒尿的过程中遇害的。因为安迪被害的时候,秦波还不清楚车里发生的一切。凶手杀死安迪以后一直都躲在车的后排,因为天黑的缘故,秦波上车后并没有发现躲在后排的凶手,所以才又一次给了凶手可乘之机,就这样,他故技重施,在秦波上车以后利用同样的手法将秦波杀死。”
  想清楚这一点后,陆羽立刻安排人二次前往案发现场,案发现场的已经恢复了通车,但是原本宝马x5汽车停靠的路面上被用白色标注出来了,他让人们去距离车辆方圆50米之内的地方找痕迹,自己则是跟张山、慕云又一次来到了工体酒吧。
  短短一天的时间,工体酒吧足足来了三波警察,这让这家酒吧的服务生怨声载道,陆羽等人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这群当服务员的又要被隔离问话了。工体酒吧作为一家夜晚的娱乐场所,白天是不开门的,他们这些服务生得在白天把酒吧内的一切收拾干净,把桌椅摆放整齐,然后回到各自的宿舍休养生息,以应对晚上繁杂的工作。警察的到来让他们这些人都睡不好觉了,可是没办法,配合公安机关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和前面两拨来的人不同,这三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身穿警服,另外两个人都是便衣。
  而且这两个便衣怎么看怎么眼熟,吧台上正在擦杯子的服务生一眼便把二人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昨天晚上在西北角那个圆桌喝酒的顾客吗?他们两个怎么跟警察一起来这儿了?难道说是……他们两个犯了法,跟着警察一起指认现场来了?
  服务员擦亮眼睛迎了上去,陆羽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好,我是安城刑警支队的支队长,来这里办个案子。”
  “安城支队?这是长湖区啊。”服务生疑惑道,“警察同志,安迪到底犯了什么法啊,你们警察今天都来了三波了,我可跟您说,安迪在我们酒吧只负责陪酒的工作,她和顾客之间存在什么事儿,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没等陆羽说明来意,服务员就急于解释道。加上陆羽在内,今天他们酒吧可热闹坏了,总共来了三波警察了,第一波是长湖区刑警支队的,也是队长亲自带队,上来就问秦波昨天晚上有没有来这里喝酒,是和谁一起走的?
  秦波经常来这个酒吧,这小子不但是个富二代,自己也很有本事赚钱,所以这个酒吧里的人都认识他,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跟酒吧的陪酒女安迪走的很近。于是他们便把安迪和秦波的事情告诉了长湖支队的人。长湖支队的人刚走没一会儿,乌市刑警支队又来人了,只是他们并没有问什么,来这里走了一圈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这让一直在吧台干活的他感觉奇怪。
  虽然说两个支队的警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每个人肩膀上的臂章是不一样的,一个写着长湖刑警,一个写着乌市刑警,他是认识字的。
  当时的他就感觉有点纳闷儿,为什么这么会的功夫来了两组刑警了?安迪是犯了什么事儿了?其实,他们这里的人都很清楚安迪私底下都做了些什么,虽然他们明面上是陪酒女,但是实际上自己也有私活。这些陪酒女的保底工作不过一两千块,还没有五险一金,全都靠着卖酒拉提成过日子,谁能满足啊?再加上她们自身有些姿色,保不齐就被哪个喝酒的客人看上带走了,然后一宿给多少多少钱。
  说白了,说好听了这些人是陪喝酒的,实际上只要你肯付钱,又让人看顺眼了,陪你睡觉都行。这一点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也成了酒吧行业的潜规则了,经常来酒吧的人都知道这一点,甚至有些初来乍到的找了陪酒,酒过三巡之后人家陪酒的还会问你绝对我怎么样啊?晚上要不要一起休息休息?你要说不用,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要是说可以,紧接着你们就去谈价钱吧。
  现在扫黄打非这么严峻的形式下,酒吧官方肯定不敢搞这些,但是他们对待这种问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们这些陪酒女来我这里应聘的工作就是酒品推销员,你去跟客人睡觉并不是工作范围内的事儿。但是话又说回来,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你这个酒吧连这种服务都没有,会损失很多找乐子的客人,所以酒吧的老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跟客人玩儿可以,但是不能在酒吧,而且出了事儿也跟酒吧没关系,那是你自己的私人问题,和客人之间的私人交易,就算赚了多少钱,酒吧也不会跟你要分成,毕竟陪酒工资确实低,她们也要生存。
  所以,服务员就是出于这种想法才急于撇清安迪和酒吧的关系,他怕安迪在外面玩儿出问题牵扯到酒吧的营业。而事实上,问题不是安迪挑起来的,恰恰相反,安迪才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
  陆羽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来这酒吧看看,怎么?你们还没营业,那我们等你营业了在进来?”
  “别别别……”服务员赶忙道:“随便看,随便看。”
  他哪敢让这个警察等到营业啊?人家可是一个支队的支队长,况且安迪的案子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当然得跟这些警察说话客气点,道:“你们想看哪儿?我带你们去看看。”
  “不用了,忙你的吧。”
  陆羽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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