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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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起身离开之后,宁宗这才睁开眼,盯着头顶那明黄绣龙纹的帐慢,神龟虽寿,犹有竟时。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宁宗想起这首诗,悲哀的一阵咳嗽。
  咳嗽声震动的整个身子都险些躺不住,宁宗歪倾着身子将玉枕推翻在地。
  守在外面的太监听见这响动,赶紧进屋查看,见宁宗又被痰迷住,连忙派人去将宋以真请了过来。
  此时宋以真刚醒,听见这个消息,慌不择路乱的就朝宁宗的寝宫跑去。
  一番抢救之后,宁宗这才消停下来,有气无力的躺在龙床上。
  宋以真拧湿毛巾给宁宗擦脸,轻声道:“陛下,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万请陛下凝神静气,静养身体。”
  宁宗睁开眼,直直盯着宋以真。
  宋以真被他眼里的冰冷一惊,连忙将头低下,片刻之后才听见宁宗道:“大庆宫环山绕水,适合居住,朕搬去那里如何?”
  大庆宫在皇城的最右边,依靠着山脉而建,环境优美安静最适合将养身体。宋以真闻言也是欣然点头,第二日一早,便也随着宁宗一同搬去了大庆宫。
  宁宗颁布四皇子掌管京城布妨的圣旨,一同布下去的还有宁宗改年号为圣元的圣旨。
  禁足在东宫的太子得知这个消息,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这是要让老四监国啊?”
  太子目光残暴地盯着大庆宫所在的方向,冷着声音:“传令给杨隐,三日之内必须下手。”
  这一次有了宁宗的首肯,华恒和秦真查起案子来可谓是进展神速。
  宁宗刚搬到大庆宫的第二日,案子便被查破了。
  两人拿着卷宗去大庆宫向宁宗禀告,宁宗闻言眉头死死皱在一起:“除了陈彩荷之外,竟然没有其他后人?”
  “是。”
  秦真跪在宁宗跟前,眸光安静的道:“除了当年被周太尉出手搭救的陈彩荷之外,并无其他李氏后人。”
  秦真那双黑嗔嗔的眼睛,毫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大理石道:“据东厂查出的消息,那陈彩荷偶然得知这世上有个叫极乐阁的地下组织。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他便能完成你的一切愿望。”
  宁宗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听秦真继续道:“那陈彩荷处心积虑的想为李家谋反,花了百万金前去极乐阁求了一个良策……”
  听了秦真的回答,虚弱衰败的宁宗顿觉心中一种无力感和愤怒感腾生而起。
  极乐阁?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组织?
  他眸光沉沉地盯着秦真:“可有极乐阁准确的消息位置?”
  秦真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双手奉上。
  半躺在软枕上的宁宗吃力的接过秦真手中的卷轴,展开看了之后,眸光一沉:“此事做的很好。”话落他转头瞧着华恒道:“朕命你在半月之内,带兵绞杀极乐阁。”
  “是。”
  面对宁宗的信任,华恒依然保持着从刚开始到现在的安静。可若是谁仔细的观察他,会发现他那双灼灼生光的眼眸,一直紧落在秦真身上。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从寝宫中出来。
  华恒眸光淡淡地落在秦真脸上,金色的阳光映着他的脸,像是白壁无暇的温玉一般。
  他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盯着秦真,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秦督主真是好手段!”
  秦真闻言,眼梢微微上挑,他眼中带着一抹独特的凉冷之意:“比不得华少卿深得陛下重用。”
  模棱两可的回答对上华恒那意味不明的话,倒是让从一旁走过来的宋以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你们说什么呢?”
  华恒回头,眸光专注地望着宋以真轻笑:“我在赞叹东厂的办事手段,雷厉风行外加兵马神速,短短两日便查出了许多日都查不出的消息。”
  宋以真听出了他话里的反讽意味,微微诺开眼,把目光落在秦真那漂亮精致的脸上。
  老实说,她也觉得东厂办事效率很猫腻。
  面对两人狐疑的眼神,秦真面色不变,那长长的眼睫毛交织起来,遮住了他眼里的神色,让人看得不真切。
  隔了好一会儿,秦真才眯眼盯着两人嘲讽道:“本座如履薄冰,自然比不得华少卿在朝堂之上的肆无忌惮。”他轻哼一声:“更做不来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蠢事。”
  宋以真面色一红,华恒见状,却挑了挑眉少,笑的像只捉住猎物的狐狸:“秦督主过奖,在下看中的女人自然是千百般的呵护。”说道这里,他话风一转,冷道:“像秦督主这般算计无漏的人,就怕你有朝一日也算漏了某件事,那可便是得不偿失了。”
  这番话落在秦真眼里,让他浑身一冷。
  他知道华恒说的是自己,为了扳倒皇后和国舅从而算计宋以真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眸光淡淡地在宋以真脸上一扫而过,见她消瘦苍白的脸庞,眸光微微一顿,随即牵唇笑了笑:“不劳华少卿费心。”
  话落,他拂袖离开。
  宋以真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秦真似乎带着怒气的身影。她眨了眨眼,扭头看着华恒,深深觉得男人孩子气起来,特别的幼稚。
  面对她这样的眼神,华恒很无辜的笑了笑。
  十六年前的案子彻底查清,宁宗除了下旨昭告天下还赵郡李氏的清白之后,也为前皇后李氏正名,让她的名册重新入了皇族太庙。
  宋以真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很是为陈彩荷、穆修两人高兴。这事儿彻底落下帷幕,她也终究不用再为陈彩荷、穆修的安危担忧。
  是以宋以真的心绪放松了许多,人也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傍晚,她正守在偏殿为宁宗熬药的时候。太医杨隐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宋以真一见他那张坏蛋脸,神情立马警戒起来。
  杨隐翘唇痞笑:“宋院判不用紧张,杨某不敢光明正大的做什么。”
  宋以真挑眉:“暗地里就敢?”
  杨隐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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