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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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最后,我们临时加个福利环节,让第一名和第二名,一起为大家唱首歌好不好?
  底下有人笑:主持人!你这样当众喂于念易狗粮,是想看他当场发飙吗?
  他一笑,大家便也跟着开始调侃。
  西装笔挺的青年,视线往一处一瞥,黑眸微闪,道:好啊。
  你男朋友知道你和别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唱一首歌,不会吃醋?心真大。
  她没解释,脸色淡淡地回应:心再怎么大,应该也比不上你啊。
  他不置可否,也没有被暗嘲的恼意:看来,你男朋友明显不够喜欢你啊。
  是前男友。
  他朝她侧目。
  程晨橙勾唇,笑容里带上些许挑衅的意味:两分钟前,分手了。
  走出报告厅,沁着凉意的风迎面而来,夏砚紧张的情绪,冷静了不少。
  随之升起的,是更为浓烈的,想要去见那个人的念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无端的,在这个时刻,非常想见那个人。
  手机在兜里振动,他眉间一喜,掏出来一看,正是对方。
  很棒。
  听见对方声音的刹那,余下的忐忑与慌乱,通通都消失了。
  夏砚把另一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垂头看着地上斑驳的条纹,开始抬脚往前走。
  我其实很紧张,唱歌的时候还好,等她宣布名次的时候也还好,但是报到我们名字的时候,脚一下就软了。刚才上台的时候,我还差点摔倒了。
  他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大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讲到后来,也忘了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对方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贺程,你还在吗?
  夏砚后知后觉只剩自己在讲话,拿下手机一看,通话还在继续,但话匣子还是一下就止住了。
  我在。
  夏砚没发觉自己听见这两个字时,眼里迸发出来的那道光,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耀眼得多。
  他软声说:你在宿舍吗,我现在要回去了。
  夏砚。
  这声音有点怪,像是两阵强度不同的音调,重合之后一起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转身。
  他察觉到什么,捏着手机快速转身的同时,身后默默跟着他走过了一大段路的人,将他一下子抱住。
  你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
  以后,如果紧张的话,就想我。
  第21章 二十一(入v通知)
  【砚子!我和陈哥打算去A市玩几天,今天下午的动车,到A市的话正好吃晚饭。你应该没什么事吧,我们难得来一趟,顺便也去看看你,酒店我们已经定好了,B大周末不查寝的吧?你晚上就别回去了,直接和我们在酒店里住一晚,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收拾东西,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啊。】
  陆晨的消息发来的时候,夏砚正准备把床上的棉被往底下搬。
  A市连着阴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大太阳,是个晒被子的好日子。
  贺程走到他床边,伸手让他把被子递给自己:去一楼草坪那儿晒?
  嗯嗯,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那里已经有不少被子了,今天天气好,你的也一起拿下去晒晒。
  贺程未反驳,柔声答:那你直接爬我床上去拿吧,我先把你的拿下去。
  夏砚叫住他:等我一起啊。
  我去就贺程面上笑意加深,乍然掐断尾音。
  两人抱着被子往下走,贺程突然轻声一笑。
  在我们家,晒被子这种事,都是赵姨做的。
  我爸和我一样,被子放一年都没关系,所以每次赵姨让他拿被子,他都会很无奈。但不拿是不行的,赵姨会生气,一生气,晚饭就没有了。
  夏砚第一次听贺程聊他的家人,他提起家人的时候,眼中灿烂的亮光变柔,让看着的人,也不由心生向往。
  噢,忘了说,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爸后来再婚,娶了一个老师,就是我刚才说的赵姨。
  那他们一定都很爱你吧。
  他有点想摸摸他的脑袋,但空不出手,只能象征性地攥住拳:嗯,他们是和平离婚的,赵姨现在和我妈关系也很好,算一算的话,我还挺幸运,多了一个妈。
  接着话题一转,反问道:你呢?
  夏砚笑笑:我是遗腹子,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的,但是,就算只有两个人,我也觉得我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很多。
  他早就已经知道,但真正听他说出来,还是感到一阵心酸和怜惜。
  夏砚。
  以后我的家人,也会是你的家人。
  他有些感动:这算是给特殊朋友的特殊待遇吗?
  贺程笑笑,没有作答。
  不是。
  这是给我未来枕边人的特殊待遇。
  夏砚挂完电话,打开微信把酒店定位发过去,边上陆晨又开始催:砚子,电话打完没啊,快来快来。
  好了好了。
  夏砚和他俩上大学后就没再见过面,关系却并没因此而疏远,好不容易碰上了,自然是要聊个彻底的。
  难得见一次面,而且咱也成年了,就喝这一次,这酒度数不高,不会醉的!
  夏砚听到要喝酒,登时有些头疼,但也不好扫他的兴致,转念一想,反正贺程不在,等他明天回去,酒气肯定都已经散了,这样自己喝酒的事,一定不会被发现。
  他纠结片刻,还是伸手接过酒罐子:那就喝一点。
  爽快!怎么样,B大女生多不多?你们班呢?老实交代,有没有看上哪个?
  陆晨和陈刻大眼瞪小眼,边上一个脑袋猛地倒来,就要从缝隙间砸到地上时,陈刻眼疾手快地扶住,还没把人扶稳,闭着眼完全看不出醉意的夏砚已经一把抱住了他,实在是陈刻身上软乎乎得太过舒服,他忍不住拿脑袋又蹭了蹭。
  陈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蹭起来了,想将人甩开,一想到这是夏砚,又忍着不适感尽量小心地想把人拉开,结果对方的双手像涂了502胶水似的,死死黏在他身上,怎么也扒不开。
  他喘口气,只能放弃。
  一扭头,看见边上人还幸灾乐祸地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拍照,当即怒火攻心,抬手一巴掌直接拍在陆晨脑袋上:还不把人给我拉开?你居然还有心情在那拍照!
  陆晨闻言未靠近,而是往边上躲了躲:你力气大,直接把他背回去吧,反正酒店离这里就几百米,很快就到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啦。
  陈刻恶狠狠地甩了他一把眼刀,最后还是把人背回了酒店。
  休息一会儿,我累死了。
  那我去边上超市买点吃的,房卡给你,你休息好就直接上去吧。
  陆晨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
  陈刻在心里咒骂几句,发现背上的人要滑下来了,搭着对方腿弯的手往上一提,刚直起身,面前盖下一道黑影。
  他抬眼一看,欸,这人自己见过。
  是夏砚曾经发来的某张照片的主人公。
  相片中的人已经足够好看,现在真人出现,他才发现,原来照片还是差了点。
  屋里打着暖气,床上躺着的醉鬼,被人伺候着,脱下了最后一件针织衫。
  醉酒的人十分娇气,明明暖气的温度恰当,还是委屈地嘤/咛一声,循着热源就往一旁的被子里钻。
  他好脾气地把人捞出来,手碰到对方白皙的肌肤,指尖停留数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连忙移开,准备继续往下伺候。
  毫无意识的人浑身都被酒气包围,后背也渗着一层薄汗,想来睡得并不是很舒服,才会连眉头都不安稳地皱着。
  他的手刚碰上对方的长裤边缘,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温软无力,真想挣脱的话,不用费他多大劲。
  贺程抬眼往上瞥去,夏砚依然紧闭着眼,俨然没有醒。
  他没拉开对方缠着自己的手,就着这姿势,一把将人的裤子扒了下来。
  长裤里面没有穿秋裤,裤子褪到脚踝,两条笔直白皙的腿,直晃晃地出现在了视线里。
  他一愣,没料到会这么快就看见如此富有冲击力的画面。
  下一秒,满是慌乱地别开眼,反手将对方的手塞回身体两侧,又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人盖得足够严实了,绷直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他坐着缓了几口气,刚要起身,原本平躺着的人,诈尸一样地猛然坐起,盖着上身的被子滑下,贺程还没反应过来,夏砚已经朝他扑来,紧紧将人抱住。
  那颗紧贴着胸膛的脑袋,依赖性地往上挪,埋进他颈窝里,像小猫撒娇一样地蹭了蹭。
  贺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偏偏无意识勾引着他的人对现实中的一切浑然不觉,甚至是爱上了这个动作,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又靠近了些。
  他数得很清楚,只需要三下。
  趁人之危这种事,不是贺家人会干的,越界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冲动一次,贺程咬咬牙,坚持贯彻柳先生面对美色时的做事原则坐怀不乱。
  夜色渐深。
  被他用毛巾仔细擦过一遍的人,正安安分分地窝在床的另一边。
  他把狼狈的自己也彻底收拾过一遍,才满身疲惫地掀开被子躺回床上。
  贺程不敢靠他太近,两人中间空出一大片距离,挤一挤的话,倒也能勉强躺下第三个人。
  一天的纷杂混乱终于落幕。
  贺程侧头看向对方,低声道了句:夏砚,晚安。
  接着也闭上了眼。
  连三分钟都没到。
  那时困意已经泛起,听觉也变得有些差,等他终于听见窸窣声的同时,对方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脑袋侧压在他的胸膛上,以一种最为亲密的相贴姿势,用一种甜得像刚吃完一大罐蜂蜜的绵软声调问他。
  你能不能让我亲一口?
  第22章 二十二
  贺程已经傻了。
  像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幻听,那人安静三秒,自顾自地认为询问的对象已经默认,缓缓撑起上半身,脑袋继续朝着他靠近。
  窗帘被人拉得严实,房间里黑得一点光都未渗透进来,尚是清醒的人都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具体在哪里,更何况还是个醉着的人。
  所以夏砚根本不懂得刹车,下巴便不小心磕在了贺程挺翘的鼻子上,他没被碰疼,对方倒是因这一撞而回过了神。
  夏砚,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一下就哑了,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和惊喜。
  夏砚没回答,或者说是根本没听见,兀自将脑袋又往下挪了挪,这一回,两人的嘴巴,倒是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距离很近,狭小的缝隙间只能勉强再插进一根尾指。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身下的人觉得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但理智才刚回笼,就被对方贴上来的微微颤抖的唇给打败了。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
  主动的人先是试探性地碰了下,似乎能感觉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触碰而情不自禁地抖了下身子,登时得了趣味,启开双唇,把那片刚被自己碰过的下半张唇,小心翼翼地含住。
  贺程在面临人生最重大的一次挑战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这个画面他曾在梦里想过上千回,场景变化多端,但无一例外,把人吻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的,从来都只是自己。
  但此刻这般从未有过的因受到太大刺激而使得浑身毛孔都崩张开来的感觉,却又比梦里的每一次,都要来得真实、也更令人食髓知味。
  置于身侧的两只手,不受控制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上方人浅尝辄止,含着的嘴唇被人松开,他还没缓口气,一条柔软温热的舌头,开始试探性地往自己嘴里钻。
  有一道细细的电流,从自己勾着的脚拇指处出现,沿着四肢倏地往上爬,刺激得他脊背发麻,一时有种身处不知何处的感觉。
  舌头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在湿热的口腔中不急不缓地逛了一圈,快退出时,不小心碰到了安静藏于温穴底端的另一条长舌,做完坏事的东西反而被吓了一跳,慌乱地就想往后逃。
  安静任由它作乱的贺程终于没再忍住,抬手将人想要后退的脑袋往自己这边一按,下一秒,另一只手准确揽住他的腰际,两人立刻便换了位置。
  如何正确地和喜欢的人接吻?
  这种事不需要人教,就像吃饭一样,天生就会。
  灵活的舌尖触到对方已经闭上的唇,却因为还未反应过来,唇瓣之间还启开着一道缝,它一下便钻了进去,逃避不及的另一条舌,被它瞬间擒住,两军交战,必有一败。
  获胜者耀武扬威地缠弄着溃败者,将它浑身都一点点地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但指挥着长舌将军的人,还念及着对方次日醒来可能会有余痛,就算吻得有些用力,最后也小心地没在他身上留下不寻常的痕迹。
  贺程吻了他很久,把对这人的所有旖念、内心的不甘,通通在这一晚发泄了出来。
  屋子里响起低缓绵长的喘息声,原本欺身在上的人,缓缓松了力,他一点点贴了下去,紧紧地将怀里人抱住。
  黑夜掩藏的眼神中,有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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