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鹅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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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彦个头小一些,被那人撞倒在地上往后擦出了一段,一抬头才发现撞他的人是程以宽。
  程以宽显然也愣了,手里拿着国旗,捂着胳膊怔在原地看他。
  按说江彦应该也愣那,等着对方过来拉他,或者先给他一个道歉。但他没有,他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跟小太监似的啪啪几下拍了拍校服,冲着程以宽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
  “对不起!”江彦激动地大喊,“我不是故意的!”
  程以宽被他吓地一愣,往后退了两步,才迟疑道:“没关系。”
  声音清亮,像泉水叮咚,江彦站在那傻笑回味,又盯着程以宽看。
  程以宽的睫毛闪了闪。他点点头,率先走开了。
  一直等到升旗仪式结束,江彦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磕碎了,手掌和手肘都擦破很大一块,小腿外侧也有一处青紫。
  但那是他跟程以宽认识的开始,所以未干的校服和鞋子,摔伤的胳膊和腿,以及那一天许许多多不美好的事情,都一下变成了让人开心而有意义的小确幸。
  手背有些痒地难受,江彦收回思绪,抬起左手想要在扎针的地方挠一挠。
  程以宽正好提着水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喊了句:“别乱动。”
  他把热水瓶和水杯都搁在一旁,过来垫起江彦输液的那只手,用指肚在针管旁边轻轻擦了擦。
  江彦被他握住手指,感觉很不自在。
  程以宽反倒蹙眉训他:“你万一鼓了针还得麻烦护士过来,没见护士肚子都那么大了吗。”说完又问,“这样有没有好点?”
  江彦赶紧“嗯”了一声。
  程以宽把他的手放下,又抬头看了看:“输这个容易胳膊痒,我给你调慢点,你慢慢适应。”
  “别了,这个速度还要四个小时呢,再慢了护士都没法下班了。”江彦道,“我也不是特别痒,实在受不了你再给我调好了。”
  他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刚开始只顾着难受了,这会儿渐渐缓过来,才觉出干躺着真难熬。别说四个小时,四十分钟都别扭。
  程以宽果真没再动,转身去给他倒了半杯热水。
  江彦诧异:“哪来的暖水瓶啊,刚刚我都没注意到。”
  程以宽看他一眼:“从外面买的。”
  他把水杯放床旁的桌子上,从自己怀里掏出手机,给江彦看:“暖瓶和水杯我都给你记账了,你签个字,回去还我。”
  江彦看他开玩笑,也跟着轻松了一点,转开脸笑道:“不给了,赖账。”
  “你试试看能不能赖得掉。”程以宽说完,又把手机塞他左手里,“江赖赖。”
  江彦低头看见,瞥了下嘴,心想这人还真是执着。他把手机拿起来,琢磨着程以宽要的签名是怎么签,手机上又没法手写,他一只手也弄不来。
  程以宽又把玻璃瓶塞他手底下,道:“给你玩的。”
  江彦“啊”了一声。
  “你不是没带手机吗,玩我的。”程以宽指了指手机,“上面有微信和几个小游戏,其他的你可以自己下,我手机不限流量的。”
  江彦“哦”了一声,想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但程以宽显然不是跟他商量的意思,这会儿江彦还犹豫,他已经从桌上拿起报纸,认真看了起来。
  毕竟四个小时呢,干躺着也真的会憋疯。江彦在内心斗争片刻,决定先看一小会儿。他不好意思动通讯工具,怕看到别人隐私,翻了半天,好歹找了个综艺节目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时间过的顿时快了起来。两期节目过去,吊瓶也打完一半了。
  期间找护士这活儿都是程以宽干的,江彦一看节目就入迷,里面没什么好笑的梗他也觉得乐。
  一直等到第三瓶,他才忍不住看了看胳膊。
  程以宽转过脸看他,帮他轻轻擦了擦手背和胳膊。江彦没吱声,这次胳膊不是痒了,而是疼,他以前都不知道输液还会疼的,这次便想着忍一忍。
  又过了会儿,节目也看不下去了,江彦悄悄动了下手背缓解不适,眼睛直盯着输液袋子看。
  程以宽这次彻底把报纸放下,问他:“是不是疼?”
  江彦转着眼珠子看他,犹豫着“嗯”了一声。
  程以宽给他调慢了一点,又把手心放他胳膊上给他轻轻搓了搓。江彦立刻感觉好多了,只是未等说话,就见程以宽把椅子往床头挪了挪,随后他整个人靠过来,把手放在了江彦的右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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