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问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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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起火前的一盏茶前,连排的小屋里首开的一间,响动着金属相撞的声音,像是把一颗颗小弹珠装进一个铁球里。
  小屋对面的一棵杨花树上坐着一个人,面容清丽,身材修长,如雪苍白的肌肤上覆着冷冷的寒冰,漆黑的眼专注地看着下方的动静。
  “咦?好像哪里错了,嗷!不好!忘记把木浆放进去了,去他娘的!救命……”小屋里传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还没有把救命啊三个字说完,树上的人一晃,再眨眼,小屋砰地一声轰炸了开去,屋顶被掀翻在地,四面砖墙像豆腐渣似的,碎了一地。
  杨花树也倒了下去,沾满了烟灰,地面仍旧在余震,双腿站在地上,可以觉察到关节也在颤抖。
  “呼!太惊险了!”卫初晴抹着额际的土屑,此刻才开始后怕了起来,刚才那个意外的爆炸,根本没有留给她害怕的时间,等到心惊胆战的时候,已经死里逃生了。
  “小宝贝,你刚才那一手真漂亮,神速无比,堪比六脉神剑凌波微步了!念你今日护主有功,来吧!我们来一个劫后余生的甜蜜kiss!唔!”
  卫初晴受到炮弹轰炸的影响,脑路有点不太正常了,开始作死。
  见初冬仍旧环着自己的腰,像水蛇一般缠了过去,双手扒住对方的肩膀,嘟着小嘴去亲那张清瘦冷厉的脸颊,心道:看你小样儿再不理人!本小姐先给你打个记号,以后咱们就有关系了。
  “卫初晴!你给我老实点!管好你的嘴!”初冬眉头一拧,眼里正动着杀气,忽而身后头响起一个厉喝,她又掩上了眼帘,伸手扯开身上的树袋熊,丢在地上,抱着双臂,冷冷看着对方的狼狈样。
  卫初晴眨巴着眼睛,眼角余光轻轻瞄了眼初冬后面的人,傻愣愣地跪坐在地上,忽而小脸皱起了一朵菊花,委屈地撅着嘴,控诉道:“哇!冬冬欺负人!”
  走过初冬身侧的人看了她这可怜相,又气又怒,可话到嘴边却是轻柔的责备,“你怎地会弄成这个样子?快起来说话。”
  “哼!都是初冬的错,要不是她让我分神,我就不会装错炸药了。”自己做错了事,及时赖给别人,这是最容易逃罪的法子,三岁儿童都会使。
  而这里都是大人,心思都是明透,立马能够识破她拙劣的栽陷。
  “不说真话,你就一个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并且赔偿公家的损失。”淳于澈可不会惯她这劣性。
  “我说的是真话,初冬勾引……诱惑我来着,我一时失神,就酿成了大祸。”卫初晴目光流连着初冬的小蛮腰,这小妖精的腰身真细,叶娉婷都比不过她,若是穿皮衣皮裤,一定火辣得很。
  “你这道理,与美貌少女被坏人欺辱是活该了有什么两样?”她心里想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就推说是别人来勾引,这脸皮究竟有多厚?有一点的廉耻心没有?
  淳于澈会信她个鬼!弯腰把地上的混球猫拎了起来,冷冷警告道:“不许再胡言乱语懂了么?其二再也不许搞这些鬼名堂。”
  卫初晴小脸灰扑扑,像朵染了尘土的野花,纵然狼狈,还是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挺着腰背,拍着身上的尘土,眼眸发着光,看着沉默不语的初冬,挨上前,拍着对方的肩膀,根本没有吸取刚才教训一般,又开始了咸猪手。
  “王爷,你不能阻止我,这是咱们的第二次飞跃,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真是个木头,居然一点回应都没有。
  卫初晴把爪子从初冬肩膀上滑到胸口,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看里面会不会生出一丝羞涩?当着淳于澈的面,对方应该不会动手,那她就不用客气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试探的机会。
  她表情严肃,似乎做着一件正经事,爪子偷偷地下移,她先比划一下初冬的胸围究竟是多少?
  “啪!”对方毫不犹豫地打了她一记耳光,然后对着淳于澈点头示意,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哎哟!她怎么这么没礼貌?这就是你教出来的手下?这种臭脾气,日后哪个男人受得了?”
  初冬那一耳光干脆利落,甩得十分顺手,像是演练了成百上千次,真个是清脆有力又疼人。
  卫初晴揉着半边脸,感觉面部神经已经麻痹了,可见对方这一记下了多少狠劲,虽然她以前都说过下次会揍自己,可每回她被气着了,也没动手。
  今日竟敢当着主人的面打人,还有没有保镖的自觉了!
  “嗳!你的人这么下你的面子,你也坐视不管!”她愤火的质问着某人,虽没有比较过,他与初冬究竟谁的武功更高一筹?但她相信刚才那个耳光,他明明可以阻止的,却这么悠然地看着,不表露任何意见。
  “我当初跟你说过,她不是明夕皎月那般善解人意,你明知道她不服管教,为何每次都要招惹她?”淳于澈从不跟女人计较,所以对于某个人的无赖,他不会严加追责。
  其实也造成不了什么大祸,他不会严加束缚一个生命,若是能顺其自然那便好。
  卫初晴淘气了些,还是顾着大局,只是具有强大的破坏力,但也不是很过分,便让她活蹦乱跳地忙活着,看能变出什么戏法?
  “这丫头还是欠调教,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卫初晴挨了痛不长记性,还是想着怎么招惹初冬。
  心道:这丫头动起手来很狠劲非常,可她不顾危险,救了自己的命,也是说在她的心里仍旧装着善良忠诚,那就成了,总有一日,她会为自己化为绕指柔。
  淳于澈不知她打的什么鬼主意?以为她讨厌初冬,便为对方说起了好话,“她性子倔,但你若对她真诚,她自然会友善待你。她虽打过很多人,从不动手打女人,今日倒是破了先例。”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好笑,别说卫初晴委屈了,动手的人怕也不好受。她刚才那般轻浮的举动,带着一分痞气,落到这样的下场,确实有些罪有应得。
  “大家都是女人,相互摸一下,看一下有什么不对!”卫初晴不觉得自己哪点做的不对,从来不摆主子的架子,与她们嬉笑玩闹,够开明了。
  “像我那么好说话的人,打着灯笼也未必找得到。这丫头真是古怪,碰一下而已,又不是脱她衣服,她也可以来碰我啊!”礼尚往来,她不会拒绝。
  “你这人越说越歪,不和你闲扯了。随我回去,有事交代你。”淳于澈看了一眼狼藉的后院,让赶来的家丁护卫收拾一下,找几个工匠过来重建。
  在众人古怪的眼神中,卫初晴若无其事地跟着淳于澈身后,毫无收敛地说道:“嗳!下回你能不能让我换个地方做实验?我觉得前院花草繁茂,十分养眼。”
  刚把人家的后院给炸了,又想在人家的门前放火,还真是不是自己的东西,破坏起来也不心疼。
  “下次再做这么危险的东西,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会亲自为你安排地方。”淳于澈目光一直对着前方,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他这么慷慨大方,让她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不妨碍她的自由算是很通达了,可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他难道会送她一座庄园,让她随便玩?卫初晴暗自期待,却没有想过对方究竟要交代她什么事?
  “这个王妃这般没个轻重,王爷怎会看上她?才一个月不见,品味不至于如此肤浅。”青影站在过道上,隔着一块草坪,看着远去的两条身影,眼里带着忧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最近的胃口好像也变了,喜欢喝起了鱼汤,人应该都会变的吧!”白阳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他已经被人耍了两回,记得上次找脆蛇的时候,差些被野猪撞到树上,吃了不少苦头。
  这王妃个性豪爽,又很奸诈,亦正亦邪,很是琢磨不透。
  “这是搞什么名堂?弄得后院一片乌烟瘴气。”
  “这个你得去问本人,我不敢知道。”白阳这几日正远离着卫初晴,怕凑得近了,又得被耍。
  “一个女人罢了,瞧你这怂样!”青影叉腰,鄙视着蹲在地上的同伴,神色刚毅,似初生牛犊一般不知畏惧,倒是想看看这女人究竟会耍哪些花样?
  等到天黑的时候,卫初晴盘腿坐在床上,下午沐浴了之后,一直没有出过房门,而是修补着裙袍上的珍珠扣子,淳于澈送她的衣裳才穿了不到几日,已经被炸成了伤员,所以她得做好修复工作。
  这衣裳意义深重,不是银子就能买到的。过了那么久,衣裳依旧崭新如初,仍旧就金光熠熠,也不知是用什么工艺做成,要是知道制衣方法,再多做几套就好了。
  穿了几日的华贵衣裙,竟有些上瘾了。果然老话说的没错,穷难奢易,让一个财迷过着奢侈的生活,其实很容易,只需要有个慷慨大方有品味的丈夫,再糟糕的生活品质,照样能改善。
  这里正夸着某人大方,某人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外,对方进了屋前还敲门,怕屋里人没穿衣服么?真是规矩多,也不知日后睡同一个被窝造小孩,是不是也得向她敲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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