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蔫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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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路上吃的最多,薄脆烧饼在街边卖得火热,买烧饼的经过都带着一股子梅菜香,酆酒已经不止一次将视线转向那边。
  她竭力忍住品尝冲动,不自觉加快脚步,掠过卤肉面摊,穿过黄记生煎包,最终栽在一家羊杂粉丝汤上。
  酆酒站在摊子前,犹犹豫豫的问小九:“我不吃饭能活吗?”
  小九大声:“当然不能!”
  于是,她就一头栽进去了。
  任务归任务,没有味觉归没有味觉,她还是得吃饭。
  可闻着诱人的粉丝汤吃到嘴里却寡淡无味,迫不及待的心顿时就凉了一半,颓然之下加了许多辣椒,吃后胃里隐隐难受。
  吃东西突然就变得苦大仇深起来,好在往来人多,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不然老板估计会以为她是来找茬。
  许是加了太多的辣椒,她的肠胃这次难受得更加厉害,胡乱找个住处,她推门进屋,倒床就没能起来。
  小九啧一声:“非要用这种方式,不是折腾你自己么。”
  她虽没有味觉,可辣却还是可以给她带来痛感,靠这种方式来感受所谓的‘辣味’。
  酆酒摘下腰间的酒壶,饮一口军中浓烈的酒,刺激却不上头,虽说有些乏味,却又聊胜于无。
  “你不懂。”她晃了晃酒壶,感觉里边的酒水不多,略感可惜的盖上盖子放好,突然疑问从心里冒出:“为什么我每次吃饭都觉得肠胃难受?”
  小九呵呵冷笑:“你猜?”
  酆酒:“......难不成我忽略了什么?”
  “你每次都吃辣,便会刺激你的肠胃,而你的恢复力会迅速缓解痛感,恢复过程自然会伴随不适。”小九对她是有叹不完的气,恼她不珍惜身体。
  它继而道:“我想你已经发现,你不仅是力气异于常人,还有恢复力和感知都与常人不同。”
  酆酒用脚踹开窗户,靠在榻上看着外边云卷云舒的景象:“难怪喝酒和也觉得隐隐难受,痛苦被放大了。”
  突然就期待起味觉的恢复,一旦恢复,品尝东西是不是也更加细致?
  小九纠正:“不是痛苦被放大,而是你感触放大。”
  两人相处时间不短,她歪个头,小九就已经知道她做什么美梦,它没说味觉恢复不一定是好事,食物优点明显的同时,缺点应该也更加突出,到时候她会变成一个相当挑嘴的女子。
  她缓过来后依旧没有起来,光是看着窗外天空,她都能看上许久,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天边透出晚霞,夜幕渐渐吞没最后一抹光线,她才从打开的窗口一跃而下,鬼魅一般飘走。
  夜晚不仅适合她做事,在没有宵禁的城池,许多‘魍魉魑魅’在夜里都开始活跃,她预感自己应该会很容易找到线索。
  没多久,她靠在安义城首富家门口的胡同阴影下,隐没在暗处的她,好似本就属于黑暗。
  一个个人背着包袱出来,讳莫如深,保持绝对安静,如同蚂蚁搬家,连马车都不坐,出来直往西城门而去。
  不仅是他们一家如此,酆酒随便走一圈,还发现富人区好多家都在夜里出行。
  “这么早就已经开始撤离,看来梁宇承比我想象中更早掌控安义城。”酆酒并不意外,她重生在前世早一些的时候,却不代表梁宇承是一直等到杀进来那天才进城,暗地里绝对是早有行动。
  梁宇承不打没准备的战,他能够迅速闯进城,完成目的后即刻撤离,肯定对安义城四下关节都有周全的把控,才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撤退。
  在此之前,他定然会与富人有过谈判,威逼利诱一番,那些人才会安生离开,离开之后才不会妨碍到他们烧杀抢掠,否则富人护卫同样是不好对付的阻碍。
  酆酒没有贸然跟上去,而是直接混进人群,抱着个胡乱包起来的包袱,一路跟到西城。
  西城城门大开,随意进出。
  酆酒低头紧跟其后,毫无异样的与其他人一同上马车。
  根据梁宇承的多疑,肯定会让手下对车队进行排查,以免有人搞事情,跟着队伍肯定能够找到据点之一。
  待车队缓缓停下,有人敲马车示意下车,酆酒已经达到目的,混在人流中,慢慢靠近阴影处,消无声息的隐进树丛,迁移的人都在担惊受怕,根本无人注意队伍人数增减。
  酆酒并未停留,梁宇承可不会出现在排查队伍中,她利用属于颜玖的反追踪经验,循着人迹一直来到一处山峰脚下。
  小九张口欲言:“你......”别冲动。
  还未说完,酆酒已经不带任何犹豫,转头就走,决定果断得小九都噎住,对她的行为越发看不懂。
  她前世被捕,与白姝待遇相差甚远,对附近一点都不了解,循着刚才的记忆往回走,避开容易惊扰到那些人的地方,安全回到安义城,推开窗户回到房间。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且等着她请军来袭。
  小九大开眼界,原来是存着蔫坏的心思。
  ......
  书信到达不过两日,褚千易从周全手中接过信件还颇感意外,不过却没说什么,直接打开查看。
  周全满心抑郁:“竟真有消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战事刚歇不久,本以为是例行检查,没成想斥候还真传信回来,事情可大大不妙啊!
  看着信上内容,褚千易看似平静的眼底逐渐晦暗如潮,尤其是酆酒分析犀利,从入城看到的安居乐业,到夜间的怪异现象,以及追踪后看到的情况,敌人甚至不止一个据点。
  他将信件递给周全:“尚可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坏事。”
  阅览过后,周全不得不承认褚千易说得非常正确,他面色铁青,竭力摁下胸臆的涌动:“闽清到底意欲如何!”
  褚千易摇头:“并非一个国家想要如何,能够做出这等事情,唯有趁火打劫之人才敢做,一国之君可不敢如此任性妄为。”
  不过他也难想到,竟会有人扮作马贼,打算将三座城池抢劫一空,会敢这样,估摸着也是知道南厦虽赢了战事,却也无力继续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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