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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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步的直播间里弹幕刷的飞快,在说两个人炒作,之前的帮忙澄清和一起直播都是故意卖腐。
  言之凿凿, 仿佛在薄闲和时星澜身上装了摄像头,说的有鼻子有眼。
  还有不少跟风黑的,态度之恶劣, 是薄闲听了无法优雅怼人的程度。
  a神,请问你如何看待这次比赛的逆风翻盘?
  主持人将话筒递过来,看着一旁的时星澜,笑了下。
  意思很明确,等下就轮到你了,你们俩一个都别想跑。
  薄闲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这问题不该问我吧。
  主持人:诶?
  薄闲吊儿郎当地笑:去问stop啊,逆风翻盘多老的套路,被翻盘才有爆点吧?又不是写小说,打个比赛还要问问人家的感想,闲的?
  主持人:
  薄闲用一句话把主持人噎住了,明面上是在嘲讽stop,实际是在骂问出这种问题的傻逼。
  竟圈弄得跟娱乐圈似的,有毛病,奖杯是靠实力打出来的,又不是靠粉丝数量。
  有人赞同他说的话,有人反对,不论直播间,单就现场的观众,大部分都比较支持。
  薄闲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stop那傻逼东西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此时坐在嘉宾席的stop:呵呵。
  薄闲,我艹你大爷!
  有你这样帮忙说话的吗,你这嘲讽比那问题还要命!
  主持人被薄闲摧残得呆滞了,不得不放弃采访他,转而看向时星澜:时老板这次和黎老师合作,有什么想法?
  时星澜语气平静:很荣幸。
  网上都说你和a神关系匪浅,是好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时星澜看向薄闲,后者从善如流,接下话头:你们活动上认识的,当时傻逼私生追车,我英雄救美。
  主持人干笑两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时星澜:咳,英雄救美啊。
  时星澜:
  活动现场的观众发出揶揄的声音,时星澜只觉得有无数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和以前站在舞台上表演一样,该死的万众瞩目。
  被薄闲搅和了一通,主持人的采访没有进行到底,无视直播间和现场观众们的挽留,薄闲带着时星澜离开了现场。
  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随意地朝着观众席挥了两下。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被他夹在指间,茎叶翠绿,花枝上的刺已经被折断了,不会伤到手。
  男生并肩走远,拉长的镜头将那朵玫瑰花收了进去,给整个和谐的页面添了一抹亮丽的红。
  弹幕风向倏然变了。
  【那朵花】
  【所有人都说他们不是朋友,结果人家连花都送了。】
  【一朵花而已,算得了什么?】
  【没靠在一起而已,算得了什么?做人可不要太双标哦~】
  【md,有亿点点好嗑】
  【波澜不惊入股不亏,我快被他俩甜死了】
  【姐妹们,杀了我给他俩助助兴吧!!】
  【为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俩之间不简单,真的只是朋友?】
  【拿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狗头]】
  【所有人都在嗑这俩,只有我在心疼stop吗?】
  【我也!stop太惨了吧,竞猜压的god,结果互动找了jss,我愿称之为高级嘲讽】
  【stop骂骂咧咧:你礼貌吗?】
  【a神对象不是男的吗,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男的屁,造谣的好吧,粉丝根本就没明确表态】
  没多久,两人的粉丝大量涌入直播间,弹幕上撕得腥风血雨,见不着其他人的名字。
  然而两个当事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离开活动现场,两人就开车走了。
  出乎时星澜的意料,薄闲并没有问他任何问题,他悬着的心慢慢落下,又有些莫名的怅然。
  薄闲目不斜视,认真的开着车,车窗紧闭,车内没有开音响,安安静静的。
  一直到车停下,这种安静的氛围才被打破。
  薄闲长出一口气,眼睛发亮:【s】是你的小号?
  事实证明,该来的总会来的。
  时星澜打开微博:是,我只是想记录一下发生的事,当时我们没在一起,怕给你造成困扰。
  没在一起之前,你就开始记录了?
  薄闲拿过手机,往下滑了滑。
  小号上大多都是有配图的微博,一打眼看过去,全都是熟悉的东西。
  兔子玩偶,牙刷,虾饺,拖鞋一直到第一条,一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奶茶。
  芋泥波波奶茶,不要波波,多加一份芋泥。
  从他们再次相遇至今,那些零碎的小事,化作图片与文字,以这种崭新的形式,收集起他们之间点滴的幸福。
  爱意仿若山海,顷刻就能使人溺毙。
  薄闲把手机还给他:不看了不看了。
  时星澜:?
  他以为薄闲至少会高兴的,照反应来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时星澜改不了胡思乱想的毛病,不过没关系,薄闲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现在看了一条,以后就少一条,我要攒起来,每天睡觉前看一条。
  时星澜:
  大可不必,你以为这是睡前读物吗?!
  薄闲打定了主意,并没有准备征求时星澜的意见:时哥以后多发点,不然很快就会被我看完的。
  时星澜:
  好家伙,这不仅是睡前读物,还是连载的故事。
  没计较时星澜的出神,薄闲知道他可能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没多说,默默下了车,将后座上准备好的东西拿下来。
  车停在公园林地,不远处有浩瀚的水泽,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银河,水面泛着银光。
  薄闲在树林中找了块空地,临近岸边,时星澜这才知道那个大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帐篷?是要露营吗?时星澜新奇地打量着。
  对,露营。薄闲一边扎帐篷,一边笑道,我要陪你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陪你看星星看月亮看日出。
  这是他所能想到,除了逛博物馆以外,最浪漫的事。
  帐篷不大,正好合适两个人一起睡,扎起来不麻烦,很快就弄好了。
  还没到傍晚,天边隐隐染上丝丝缕缕的霞红,和水面上的波光相接,组成一幅突兀又和谐的画卷。
  林地里多风,薄闲拉着时星澜钻进帐篷,将另一个包里的零食都倒了出来:现在看不到星星月亮,咱们先玩个游戏怎么样?
  时星澜在零食中扒拉了几下:你想玩什么游戏?
  简单点的,猜拳怎么样?薄闲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瓶江小白,赢的人吃零食,输的人喝一口酒。
  时星澜的表情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变得心不在焉起来,喝酒不是他的强项。
  玩嘛玩嘛,大不了你输了喝一瓶盖,我输了喝一杯。薄闲抱着大袋的零食,目光如炬答应我吧,星星老公。
  时星澜:
  在这种时候叫老公,真的好羞耻啊!
  玩吧玩吧玩吧,拜托拜托。
  好吧。
  薄闲低呼一声,扑过来:我男朋友可真宠我啊。
  时星澜脸侧还带着薄红,揽着他的后背拍了拍:怎么跟小孩子似的,爱抢东西,还爱撒娇。
  薄闲哼了声,拿过江小白。
  巴掌大的瓶子,稍微有点酒量,就喝不醉。
  猜拳第一回合,时星澜胜利了,薄闲直接仰头喝了一小口酒,然后从零食中挑出一袋酸梅抛过去。
  他观察过,时星澜很喜欢这个酸梅,买了两袋,有一袋昨天吃完了。
  接下来的几局,结果略有些戏剧性:全都是时星澜赢了。
  薄闲:
  自己买的酒,含泪也得喝完。
  时星澜一边嚼着话梅,一边劝到:你别喝太多,会醉的。
  一瓶江小白,如今就剩半瓶了,剩下的都被薄闲喝了。
  从酒少的量上,就可以看出来了,薄闲的手气有多差。
  不会的,我酒量好!
  你确定?
  薄闲一脸正经:确定。
  时星澜头疼道:你确定自己酒量好?
  好,我酒量很好
  好个屁!
  时星澜将倒在一旁的酒瓶扶起来,无奈地看着坐得歪歪扭扭的人。
  刚才薄闲嚷嚷着要赢回来,他们又玩了几局,结果薄闲一次都没赢。
  最后一整瓶江小白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
  在时星澜眼中,薄闲已经醉的迷糊了,与之相反,在薄闲的视角里,他还保留着清醒。
  甚至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这份清醒跨越了时光与记忆,和脑海中破碎的画面拼凑起来。
  他无力挣扎,任由自己倒在时星澜的怀里。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酒意的,张狂的,稚嫩的声音。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抱歉,还没自我介绍,我是高二的薄闲。
  你们算什么东西?!谁他妈准你们碰他的?都给我滚!
  别哭,坏人都帮你打跑了。
  第53章
  像是沉在一场虚假的梦中。
  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缓慢浮现, 由酒调和出来的醉意压制了肢体,在这种微醺的状态下,只有脑子是清醒的。
  薄闲胸口中仿佛塞了一团棉花, 浸湿了酒液, 又烧又闷。
  眼前的人逐渐和记忆中重合, 清亮的眉眼一如当年。
  昏暗的巷子里,被逼至角落的男生肩背挺拔, 眉眼惊艳,刻意成熟的打扮都掩不去那份稚嫩。
  四五个男人围着他,几个人在阴暗的巷子里对峙。
  街对面是一个金碧辉煌的会所,明亮的灯光以马路为界限, 将世界分成两个。
  一个光鲜亮丽,一个逼仄昏暗。
  这小脸真嫩啊,学舞蹈的就是不一样, 瞧瞧这身段。
  倒酒的时候不是挺愿意的吗,现在还装什么?
  之前他老子在, 他敢说不吗?
  赚了,我还是第一次玩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
  午夜的霓虹灯璀璨, 落在巷子口,被地上散落的酒瓶折射出鳞片状的光斑,像是光怪陆离的异世界。
  男生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 右手背在身后,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子垂下来, 掩住了手背。
  薄闲沉在三年前那个夜晚,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逼近时星澜,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所幸, 当现在的他无法忍受的时候,当年的他也没有继续忍耐。
  那是一场混战。
  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逼仄的巷子里,两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在并肩作战。
  十七岁的薄闲不知天高地厚,迎来了职业生涯中第一次令人懊悔的失误,他无法排解,将满心戾气都发泄在对手身上。
  意料之中的受伤挂彩,但他那股子又狠又疯的劲儿,深深地震慑住了对方。
  等人都走光了,他才转过身,看着呆住的男生;学长,你跳舞好漂亮。
  薄闲哭笑不得,原来他当年对时星澜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果然,醉酒也无法改变颜控本质。
  时星澜身体紧绷,声音晦涩;你认识我?
  醉了酒的薄闲思绪混乱,身上的疼痛使得他暂时恢复了一点意识;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抱歉,还没自我介绍,我是高二的薄闲。
  薄闲
  名字有点耳熟,时星澜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有这样的学弟。
  眼前的男生很帅,如果他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薄闲拉着时星澜,往巷子口走了没一会儿,就醉倒了,他倚着墙壁坐在地上,摸索着拿起手边的空酒瓶,胡乱挥舞着:你们算什么东西?!谁他妈准你们碰他的?都给我滚!
  时星澜慢慢放松下来,手失了力,紧握的金属刀具掉在地上,发出一道脆响。
  巷子口蹭到了马路上的光,穿堂而过的风吹散了血腥气,银白的月光与霓虹灯交织在一起,无声的流淌着温柔。
  时星澜蹲下身,拿下他手中的酒瓶;薄闲,谢谢你救了我。
  虽然知道你是认错人了,但还是谢谢你。
  薄闲脸上有几道细小的擦伤,因为用力挥拳,手指关节微肿,沾了不知谁的血,斑驳发红。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时星澜望进他的眼眸,确定里面浮沉着醉意,忽然鼻尖一酸,后怕起来。
  父亲默许了那些人的行为,他被带到这里,匆忙之下只来得及藏起一把水果刀,如果不是薄闲及时出现,他今晚肯定走不出这个巷子。
  那把刀会捅进那些人,亦或者是他的身体中,无论他能不能活下去,余生都和那些人脱不了干系了。
  别哭,坏人都帮你打跑了。
  眼前有好几个虚影,薄闲晃晃脑袋,试了好几次才碰到时星澜的脸。
  从眼角蜿蜒向下的泪水被擦干净,留下淡淡的血迹,薄闲皱皱眉头:弄脏了。
  时星澜觉得很快活,鼻尖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却一点都不排斥,任由薄闲带着血的手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
  喝醉酒的人讲不通道理,时星澜被描成了花猫,最后拉住了薄闲的手,才让他停下动作。
  学长,脏的
  不脏。
  时星澜勾住衬衣袖子,擦着薄闲手上的血。
  他能容忍自己脸上的血迹,却无法忍受这双手沾上那些人肮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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