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紧扣,姿态亲昵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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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房间内,斯文败类的一身西装被彻底毁了,厉骞胯下,手腕,目光所到到之处,衣料和裸露的皮肤上全都蹭着两人的体液。
  更不要说裤腿沾着淅淅沥沥的白色液体,分不大清是早上吃剩的奶油浓汤,还是刚射出来的精液。
  随手将衣服从身上扯下来,赤条条的肌肉便在自然光下彰显着十足的雄性强悍,汤曼青眨眨眼睛,被他拉着坐起来,直觉窗外阳光太刺眼,眯着他后背的宽度,没想到人变成兽,竟然只需这么简单的两个步骤。
  何况,面前还是只受过伤的野兽,狰狞的伤口随着他动作在白玉肌肤上跳跃,反倒有平添一点邪佞的英俊。
  虽然不清楚到底在哪一环出错,但这伤,是因为汤曼青走露消息而得来的没错。
  以往的厉骞有种病态的孱弱,可如今,尤其是经过昨晚偷听到他做梦,汤曼青倒是隐隐觉得,他现在像是更疯了。
  厉骞脱了衣服便拖着她一同去洗澡,汤曼青好不容易收回黏在他身上的视线,余光瞟着厉骞搁在沙发后背的衣物,好乖巧地主动拉着厉骞的手走进主卧浴室。
  一高一矮立在灰色的浴室里,十指紧扣,姿态亲昵餍足。
  看旁边人调热水时,汤曼青半仰着下巴,将脸颊直接靠在他胳膊上,带些娇气地问:“你和她有重要事情?怎么不早点说,如果知道是工作,我肯定不会耽误你这么久。”
  才怪,明明方才就在充分利用自己身体的本钱诱惑他,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在卖乖的行为。
  张安琪说的在理。
  今天厉骞起了个大早的确不是闲来无事,是要挟赵甄晓接新画家同投资方叁方见面的日子。
  如此重要的场合,他竟然昏头昏脑地被情事绊住脚,将协商的主权交给张安琪。难道不怕出乱子?
  张小姐手腕过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要是事情没谈妥怎么办?我罪过可大了,你会讨厌我吗?”
  水流顺着汤曼青的耳畔落下来,可没成想对面厉骞很吃她这醋唧唧的一套,自己都不冲水,先捏着花洒递过来仔细帮她冲洗头发。
  顺便还要抬高她下巴,叫她闭上眼睛,不要粘到洗发水。
  蓟城今年在两周前就全面停止供暖,这里又是只有中央空调的五星酒店,汤曼青被暖洋洋的温水裹住时,下意识竟然想到对面人受了伤,又这样晾着,会不会感冒。
  被害的习惯真是种可怕的力量,她竟然会“担忧”加害者的身体。
  汤曼青正在用力驱逐脑子里的想法,耳边就听到厉骞很平铺直叙的声音,“不会有事,昨晚秦通的两位律师是我一年前安排过的,至于几个代理人,背后牵线的都是周氏投资,白杨和周氏,老相识了。”
  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这么简单的共浴场景,就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昨晚在场人,都是厉骞提前安排好的,他根本不需要利用什么诱饵。
  汤曼青猛地睁开眼睛,眼角被泡沫刺到发红,又被厉骞笑着重新用指头抹上,他好像看不到她的惊慌,只是点了点她的额头,声音已经带了宠溺的笑意:“乖,半分钟,马上就好了。”
  长吸一口气,汤曼青皱着眉毛,嘴巴嘟起来,即刻扮无脑地讲:“那你昨天早就知道那老东西心里的人选是谁,干嘛还叫我去勾引他?我看你根本不信我,你不会是,不会是因为受伤的事情迁怒于我,所以干脆想把我……”
  绵密的泡沫从汤曼青发丝一直滚落到尾椎,厉骞帮她擦洗得很认真,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汤曼青没把话说完,厉骞也没接。
  等到关掉花洒,彻底用宽大干燥的毛巾将她身体包住。
  汤曼青才睁开眼睛,用最无害的眼神怔怔地望着他。
  厉骞手指托着她的下巴,俯身靠近,他眼神里又出现那种汤曼青读不懂的复杂,好在他这次嘴里也不设防。
  只顾着认真解释着:“你好好想,如果我真的要害你,为什么等到现在。反倒从云城回来,我就一直要你离我远一点。昨晚我没有安排你来,但戏确实是要演的。”
  厉骞在阐述昨晚的观众不是她,在唯一不知情的人士便是赵甄晓同张安琪,可为什么?
  汤曼青眼下是真正开始疑惑,不仅因为昨晚厉骞奇怪的举动,也因为这件事看起来,并不是邵丽所说的那么简单而已。警方以为自己俯瞰全局,只剩收网,可厉骞似乎对这整件事的背后,了解的比他们更多。
  唯一确定的思路是厉骞想要向她表达的情感,汤曼青声音像惊弓之鸟,叁分是演技,但也已经把柔弱演绎得十分到位,“那你同我分手是在保护我?难道这件事很危险吗,只是财团而已……”
  “我不懂。”
  厉骞手指在汤曼青肩膀上收紧,沉默片刻,明明他才是握着所有线索的人,可再开口时像是犯人自首。
  “不是艺术财团,是非法洗钱,从画家,到经纪人,再到背后的投资方,每人都是串通一气。厉信资产亏空很久了,如果不是湾海码头的生意在撑着,厉家早完了。”
  不可能给张安琪知道。
  乞丐中了大乐透的开心也不过如此。
  白杨,周氏投资,光是这几个名字,已经足够让警方提前部署取证他们接下来的洗钱犯罪。
  狂喜像龙卷风让汤曼青从浴室走出来时几乎摔倒,后面水声重新响起,她扶着墙呆呆地立了一会儿,才快步跑到沙发旁边,将厉骞的衣服从里到外细细用手指捏过。
  裤子里没有,西装内也无,汤曼青余光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紧张到全身汗毛都立起来。
  昨晚她明明在卧室里听到,他凌晨时分不睡觉,胡乱喊着几个自己不认识的名字,起来后又在衣服里窸窸窣窣藏了什么东西。
  后面水声停了,差一点就要放弃,她指尖终于在衬衣内摸到一方暗袋。
  对着光线扯开,狭小的缝隙内,密封塑料袋内竟然装着十几粒大小不一的白色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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