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交易和争夺铸币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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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黎波里港在进行交易时,突尼斯城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敌人在突尼斯城苏丹国一位王子带领下,杀进了突尼斯城。
  当然即使那位带路党王子和阿明一样没有到位,突尼斯城的命运也不会有太大不同。
  上万巴巴利海盗和数千耶尼塞里士兵,即使没有内应也能对付突尼斯苏丹国的敌人。
  突尼斯城内剑拔弩张的两派,各自收拢了忠于自己的部队,所有的精力都用来防范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精力用在其他方面了。
  面对从海上杀来的敌人,不论是摄政王叔还是王太后,都本能地以为是对方的外援。
  等到他们大概搞清楚了情况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城市内外的各个要害都已经被巴巴利海盗所控制。
  从王宫中出逃的王太后一行被俘获,然后带到了海雷丁的副手,图尔古特的面前。
  这个年过五旬的老海盗安慰王太后和那些宫人,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并许诺会给她们一艘大船,让她们去伊斯坦布尔的旅途不会很艰难,到了伊斯坦布尔以后就更不用担心了,几位美丽的女士一定能得到苏丹的宠爱。
  当然那些女人大部分不是很领情就是了,不能说她们不知足,毕竟海盗们当着她们的面,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的儿子、兄弟都给杀了。
  倒霉的不仅仅是哈斯夫王室,哈斯夫家族的无能给自己的子民也带来了灾难。
  当发现海盗控制了城市后,市民们惶惶到了极致,虽然巴巴利海盗在海雷丁整合后,至少被整合的这部分已经很少把星月信徒贩卖为奴隶了,但是这毕竟是他们的本性。
  不过让他们稍微安心的是,海盗中混杂着一些军人气质浓郁的军人,他们正控制着海盗让他们不得胡作非为。
  还有一些乘乱活动的本地犯罪分子也被一起抓到了。
  巴巴利海盗不是要洗劫突尼斯城,而是要统治突尼斯地区。
  所以他们不仅不允许海盗抢劫,还要强化秩序。
  ……………..
  秩序对于任何有雄心的势力来说都是必须的,只是表现形式各有不同,而威尼斯航海同业工会的秩序,就是收取和偿付海上保险。
  威尼斯共和国的航海同业公会对于各个航线会定期要求保险费用,这个费用是整个海运的晴雨表,一旦被提高保费,对于目的地港口的市场,就是一场灾难。
  大幅度提高保险费,会让大量犹豫的船东立刻取消航运计划。
  而那些冒险前来的商船,也会要求与风险相匹配的利润,考虑到吴忻实际上就是的黎波里港的大买家,这就意味着他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还不是夏洛克的全部坏消息。
  “至于萨扎斯坦殿下关于巫妖的知识,有一个很严重的情况,那就是虽然侥幸夺回了粮食和其他物资,甚至大部分我藏在面粉袋子里的施法材料和营养剂也保存了下来,但是我带给您的小型实验室实在无法隐藏在面粉中,以至于被海雷丁夺走了,原定的付款计划恐怕要修改了………….”
  “没有实验室!就没有知识!”萨扎斯坦当然是这一反应了,他极度失望,对于实验室的希望,他从来没有放在吴忻或者艾尔兰神甫的身上。
  关于巫妖和半神巫妖的知识,虽然火焰之主的教会和奥地利都提供了帮助,但是萨扎斯坦当然有部分所有权。
  所以在采购上必须考虑他的意见,实验室是吴忻和萨扎斯坦都能接受的结果。
  这对的黎波里这个团体都是好事,虽然让吴忻决定的话,那个价值数万塔勒的实验室,还是换成粮食和施法材料更好。
  不过吴忻知道,萨扎斯坦是自己事业的基石之一。
  萨扎斯坦虽然一直很忠实,但是吴忻知道不能因为对方忠诚所以就慢待,宝贵的品质和联系都是慢慢积累和培养的。
  实验室也有很多作用,大家都能接受
  对于得不到实验室,吴忻也很失望。
  吴忻失望,萨扎斯坦那就是抓狂了。
  “你知道摄政殿下为什么不把运输移民的合同给你吗?”
  “你知道为什么成为核心级的恐惧死灵师那么多年,去始终无法摸到巫妖进阶的原因吗?”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这家子领导犹太人那么多年,始终干不成事,现在连峋山的位置都丢了吗?”
  “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气场不足,野心不大,只想着小富即安,你们这一家只能领导犹太人建立些定居点,跪求那些君主给你们一点点立锥之地,要重建以色列王国,重建所罗门王的圣殿,那是痴心妄想。”
  夏洛克知道这根本上是自己未能履行协议,所以哪怕萨扎斯坦的话很大程度上已经伤害了他家族的荣誉,他还是保持沉默。
  “到此为止了,萨扎斯坦殿下。”当然吴忻需要控制节奏,他甚至还要假模假样地训斥半神巫妖几句的。“我们不妨先听一听我们的好朋友夏洛克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条件,我相信他一定有充满诚意的办法,以补偿你的重大损失。”
  随后他又邀请夏洛克:“哦,先喝一杯,我们负担不起那个什么自然美景系列的好酒,但是驱散寒气的烈酒还是有的,先把鞋子烤一烤吧?”
  实际上,吴忻本来连这些劣质酒也没有。
  他对于会消耗粮食的酒类课以重税,不论是进口还是自酿。
  这批烈酒是私自酿酒者处收缴到的。
  这个工作也并不会太顺利,即使首脑成了划桨奴隶,吴忻也相当确信,私自酿酒这种行为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但是以的黎波里港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有不打击这种行为的可能。
  夏洛克接过吴忻递给他的劣质酒,然后诚心诚意地表示了感谢,不过夏洛克礼貌地拒绝了吴忻建议他把潮湿的鞋子脱掉的邀请。
  “不要跟这个该死的犹太佬客气,他也是精锐级的战力,区区潮气算什么。”当然萨扎斯坦是负责演一个暴躁而急切的坏人,当然这实在不难,本色演出罢了。“跟我说说,没有了实验室,你怎么付款?!”
  “虽然您提供知识的价值还不确定,但是这应该可以保证您的利益了。”夏洛克掰下了自己的一个牙齿,不,实际上是把自己三分之一的牙床和上面的十几块牙齿都给拿了下来,。“然后掏出了镶嵌在牙床下的东西。
  “这是宿命。”名为“宿命”的宝石呈现奇异的白红相交,美轮美奂,夺人心神。
  “哦?!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机敏的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总是有备用付款计划的。”萨扎斯坦一下子客气了起来,它不顾夏洛克的口水,猛地扑了过去,然后把自己盖了上去开始鉴定。“这也是有真神赐福的宝石,不过我现在并不是很急着需要这个东西……………而且这也太小了,未必能当我的命匣,最多也就值三千塔勒一块,五块加起来一万五千塔勒而已。”
  虽然和预期的差距不小,不过萨扎斯坦还是变得很客气了。
  “这是吾主赐予我的宝石,我也没有打算把它卖给你,这是我们刚刚推出的高价信用券。”夏洛克的话让吴忻一愣。“每个都可以在我们犹太人的商会里,作价五千塔勒。”
  三千塔勒的宝石,作价买五千塔勒的东西,看上去这是个有问题的交易,但是不论是吴忻还是萨扎斯坦都第一时间明白了犹太商会的企图。
  “哼,你这样公开为犹太商会服务,是要放弃隐修士的位置给自己的继承人了吧。”对于这个问题,夏洛克当然是笑而不答,萨扎斯坦也没有再纠缠,“而且这也不是新鲜的事,金女士陛下的教会一直有这种服务,万物终结之主看到金女士的陛下的威尼斯共和国陷入混乱,想要染指祂的禁地?但是威尼斯共和国就算情况不佳,但是金女士的教会毕竟有上千年的信用,你们有什么?”
  犹太人实际在争夺高端铸币税,这个世界的塔勒只是一个量词,实际上塔勒银币并不是地中海贸易中的常用货币,日常生活中,用的一般是更小的半塔勒银币,四分之一塔勒银币,以及更小的银币和铜子。
  这个市场的准入门槛较低,哪怕是强力的侯爵和伯爵就都会染指,稍微富裕点的修道院也会参与。
  这自然造成各种杂币横行,没有哪个币种有绝对优势。
  在贸易中使用的是易于携带的金币,小势力因为经常会,百分之五十以上是优质的威尼斯金币,其次是佛罗伦萨金币占据两成市场,奥斯曼、奥地利、西班牙、利古里亚、罗马教会国的金币则瓜分剩余的三成市场中的大部分。
  这其中威尼斯和奥斯曼都能够获得铸币税,每枚金币的价值大约等于铸造其金币的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百分之五就是利润。
  而这个世界因为有涉及奇物、施法材料、高级营养剂的交易存在,还需要比金币更大额的一种支付方式。
  这个阶层几乎为威尼斯共和国出产的“沃金之吻”所独占,这种价值五千塔勒的标准宝石,一直是这种交易最常见的媒介。
  这种宝石原价不超过三千塔勒,其中有百分之四十的溢价。
  “信用信用,我们峋山隐修会的信用又比谁差。”夏洛克话中隐含着一些怒气,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对萨扎斯坦说道。“这几个宝石在你我的交易中,每个作价三千塔勒。和金女士的那种宝石必须去威尼斯才能兑换出金银块和营养剂不同,你可以在任何一个犹太商会中,不论是亚历山大港还是突尼斯,或者佛罗伦萨或者罗马,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凭借这枚宝石,提取价值五千塔勒货物,各种营养剂和施法材料,每个月内提取一万塔勒以内,就无需预约。”
  在这个世界,营养剂和施法材料当然和金银快有同等的地位,只是不同法师、德鲁伊和牧师制造出来的成品质量千差万别,所以无法成为硬通货。
  “沃金之吻”作为一种坚挺的高额货币,大部分人并不需要去威尼斯兑换金银块或者金银币。
  而新兴的货币,则经常需要套取作为保证金的贵金属,不过这样交易,萨扎斯坦完全没有风险。
  吴忻立刻明白,这不就是试用推广吗,萨扎斯坦毫无风险,他得到了价值三千塔勒的宝石,然后可以当五千塔勒花,只要去选定的地方。
  夏洛克和他身后的犹太商会,付出了一个合理的出价,这不仅可以推广这种货币,也可以拉住一个至关重要的客户。
  萨扎斯坦的地位,让他值得如此拉拢。
  “哎呀呀,哎呀呀,尊敬的夏洛克阁下,你是一个值得尊敬人,你们犹太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民族!”萨扎斯坦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什么也不会失去,他尽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地方使用这个宝石,完全没有责任。
  未免在萨扎斯坦进一步谄媚的样子被自己看到,这会导致他日后因为吴忻见到过自己的丑态而报复,吴忻不得不开始换一个角色了。
  相比实验室,这个宝石对吴忻战略的帮助更加低效,但是他显然更无权阻止巫妖的欣喜,谁会不喜欢另外一条的生命呢?
  “在交易开始之前,我要问一声,夏洛克阁下,你依然是奥地利的臣民吗?”吴忻的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在确认夏洛克会不会把情报分享给奥斯曼或者法国人。
  “我是神圣罗马帝国之特权诸侯,奥地利大公国的准男爵,当然是奥地利的臣民,我和我的继承人将永远忠于拉迪斯劳斯摄政和他的合法继承人。”夏洛克严肃地说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随即话锋一转,“但是对于购买关于巫妖的知识,我是作为万物终结之主的信徒,代表无国界无偏见的峋山隐修会而来,我不能保证你提供的知识不会被奥地利以外的国家得知,我也不保证这个知识日后不会用来攻击殿下。”
  夏洛克的坦率态度,让他显得极为可信。
  不是犹太人不会骗人,恰恰相反,他们相当善于使用各种欺骗性的交易手段,从古罗马帝国时代,他们就一直被各个民族仇视,到哪里都得不到理解,这不可能完全是偏见。
  但是犹太人中最富雄心的一部分,却为了更大的宏图努力积累着信任。
  “你去见过当代的峋山了?还是你得到了三个隐修士的授权来使用你们组织的财富?”
  “请不要再刺探我们的组织结构。”如果是其他人,夏洛克早就翻脸了,隐修士的身份极为隐秘,虽然他确实已经转入半公开活动,但是除了看上去在装疯卖傻的萨扎斯坦,谁也不会轻易试探。
  “哦,好吧,区区从男爵确实无法完全收买你,是吧?”
  看到夏洛克的脸色严峻,认为自己在装疯卖傻的萨扎斯坦感到满足,他在奥地利时就对夏洛克的立场很不满意。
  夏洛克即是奥地利的贵族,同时又是一个神秘组织的高层,那么冲突出现时,你会站在哪一边?
  “半心半意的执行者,还有空空如也的钱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个结果,我为拉迪斯劳斯殿下也服务了十几年,他不可能会专门买这种知识。”萨扎斯坦虽然在吐槽,实际上倒是无所谓,他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不过我倒不是说他的策略是半吊子的,毕竟在海岸线上收缩,把资源集中到多瑙河两岸,确实是先进之明,如果不是他的策略,十年前那一次,我们就守不住布达,更不要说把特兰西瓦尼亚坚守到今天。”
  “卖给峋山隐修会,价格自然也会高一点,而且我保证,一定会阻止当代峋山把这些资源免费让奥斯曼帝国使用的计划,她如果敢这么干,那么下次选举她就输定了。”夏洛克相当开诚布公地说道,既然不接受保密条款,那么自然要有所补偿,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来一本黑色金边的小册子,“我以我的信仰发誓,一定合理地出价。”
  “你们峋山隐修会花费了那么多年建立自己的信用,没有理由为了几万塔勒就放弃。”这不是萨扎斯坦第一次这么说,当然他也补充了一句。“我也相信自己的实力。”
  信用,这是耶各最高层的信徒们在过去一千年中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也是他们敢于尝试进入高端支付交易的底气所在。
  涉及情报和知识的交易无法让第三方来评估价值,交易的成功率完全取决于双方的信任和历史。
  犹太商人一方面以狡诈机敏而闻名,另一方面他们的核心组织又以对合同和诺言的忠实而闻名。
  峋山隐修会在高级法师和强大的教会中,拥有极佳的名誉,他们被认为遵守了过去五百年中,做出的每一个承诺。
  这种矛盾造就了他们的成功,也为他们引来无穷无尽的嫉妒和仇恨。
  不过萨扎斯坦是无所谓的,他是自信刚强的人杰,他也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对方的信用上。
  夏洛克也是如此,他的责任同样不轻,虽然手上的奇物大大强化了他分辨谎言的能力,但是萨扎斯坦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需要小心地分辨情报。
  妥善地使用隐修会的财产,更不能被虚假的情报欺骗。
  “好了,我们从哪里开始呢,啊,首先就从那个你看了就羡慕嫉妒恨的捕捉灵魂开始如何?”
  “非常感激您满足我的好奇心,但是我要声明,对于您的力量,我只有羡慕,至多微微的一点嫉妒,绝没有恨。”
  “啊哈哈,听好了,我确实能把灵魂从人体中抽出,然后压缩为施法材料。”
  “一枚宿命宝石价值的二十分之一。”
  “然而这东西不像你看上去那么强,实际上这技能和我的智慧无关,而是取悦于和术士一样的特质,也就是你们说的魅力,当然要我说的话,这完全是令人作呕的所谓魅力,没有知识哪有什么魅力?”
  “而且对强者使用过一次,如果失败的话要很久才能用下次,所以实际上对付不了太强的敌人。”
  夏洛克微微点头,这才合理吗:“这一条值得四分之三个宿命宝石。”
  这是萨扎斯坦的弱点,暴露了他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敌,所以才值得数千塔勒。
  “宿命?!这就是你们起得名字?”
  “请不要那么挑剔了,那么这是宝石价值的百分之一。那么巫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比成为半神巫妖简单的多。”
  “当然,当然,你当然最关心巫妖的事情了,不过你提问的话,就要付出加倍的代价。”
  “那是当然的,加倍。”
  “成为半神巫妖是极其艰难的,巫妖则不是那么难,不过,所有的镇国法师以及接近传奇的恐惧死灵师,理论上都可以转化为巫妖,只是我们并没有得到传说中的几千年寿命,你们的那个转化魔法也有问题,缺乏一种催化剂,如果加入某种药剂的话,也许可以大大降低危险,不过这个药剂的开发难度……………”
  萨扎斯坦的话说明自己的巫妖之路比法师还要难走许多,不过夏洛克感觉这个部分应该没有谎言,他对于这个情况也是有预期的。
  前途艰难的恐惧死灵师奋笔疾书,确保萨扎斯坦的每一个词都被记录下来。
  吴忻静静地听着他们互相交流,同时思考者自己和夏洛克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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