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女儿(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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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壬同样也经历了一个头痛欲裂的过程。
  她觉得很是奇怪, 毕竟这是她之前来这禁地时不曾享有过的待遇, 受到攻击的同一时刻, 她想,也许是这金字塔中的结构突然改变, 他们来的不是第一层吧。
  脑海中这个念头刚刚闪完,她就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之后——
  她的记忆、她的世界全都天翻地覆了。
  脑海中被植入的错乱的东西,一一更正过来,看似全新、却又让她似曾相识的记忆, 浮现在她的眼前。
  曾深刻铭记于她脑海中的容颜,与她睁眼后见到的容颜,逐渐重合。
  塞壬顺着那淡淡的光线眯了眯眼睛,冲傅光启舒适而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好久不见。”
  她开口说道,语气里带了些久别重逢的喜悦。
  原来是你。
  塞壬想, 难怪她从不舍得真正对这人下手, 总觉得弄死了他之后,自己一定会后悔。
  她回忆起很多的细节,从这人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别样亲近开始,从傅光启总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开始……
  许多的细节已经昭示了,这人跟她早有渊源, 关系匪浅。
  所幸在阴差阳错之下, 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也幸好, 他们从来都没有彼此错过。
  她心中升腾起了难以言喻的欢腾, 杂揉着格外喜悦、格外庆幸的情绪在其中。
  真高兴啊……
  哪怕上一世, 这人还没爱上自己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骨血相融了。
  傅光启隐隐察觉到她身上有什么气息变了变,却不很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听到那有些奇怪的“好久不见”之后,他抿了抿唇。
  毕竟从外头进来,包括塞壬晕倒的时间长度,都发生在短短的半小时内。
  哪来的……好久?
  他有心不想搭理,可等视线撞进她欢欣的眼眸里时,又发现里面荡漾的笑意是自己之前所不曾见过的,好像这家伙睁眼就能看到自己是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
  被这念头一打岔,他自己都意想不到地轻声跟了一句:
  “嗯。”
  塞壬于是笑的更欢了些许。
  她贪婪地看了一会儿傅光启,尽管在人鱼族盛宴的当晚就已经知道这人的滋味多么的销魂入骨,难以戒去,但这会儿……
  知道了他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所在之后。
  总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了。
  ……
  同一时间。
  索菲亚看了看塞壬与傅光启所在的位置,听见那两人短短的两句应答,有些不太高兴地轻哼了哼。
  还挺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都学会委婉表述了。
  她突然觉得这对情侣有一点碍眼。
  毕竟现在她所等的人还在昏睡中,半点要醒来的痕迹都没有。
  索菲亚不知这清醒的速度,与众人的实力有关,还是仅仅取决于各自的记忆偏差,就在之前她问完傅光启要不要听她与花白禾的故事之后,对方还告诉了她一件事:
  他从进来到现在,根本没有一秒钟的意识恍惚。
  他是全场唯一格外清醒的人。
  索菲亚抬手顺了顺花白禾的头发,弯下腰亲了亲她的额头,原本身上的那些急切和戾气,竟然在这样难捱的等待中一点点磨平。
  花白禾眉头动了动,不知是不是即将清醒。
  事实上,她会跟着晕倒,并不是因为她脑海中也有什么已经忘却的恋人。
  其实她是被这片遗迹的意志给拉走了。
  花白禾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这个纹了锦鲤的女人,是怎么倒霉成全场唯一非酋的,但既然来都来了,她就跟着看了一段这片遗迹的记忆。
  从人类尚未诞生的远古时期开始……
  她看着举目皆是寒霜的世界,朝着手心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其实她半点寒冷都没感受到,只是从旁边那棵被雾凇压的枝干都要跟着垮塌、只模糊能见到底下丁点墨绿的叶子中看出,周围应该是下过了很大的一场雪。
  不知哪里响起一声格外恐怖的猛兽咆哮声!
  紧接着,大地开始了强烈的震颤,结着厚厚冰层的冰原开始崩塌,她看着面前晃动的大陆,尽管知道自己只是意识来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却也担心脚下会裂开地缝,将自己陡然吞噬进去!
  那震颤持续了很久,旁边那棵树发出了剧烈的抖动,霜雪哗啦啦的落下来,花白禾这才看清楚,那哪是什么树,明明只是一株巨大的蕨类植物,只不过是根部挤挤攘攘到一块儿,看着像是主干罢了。
  原野的尽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像是一大群朝着她所在的位置冲来。
  那仿佛是天地间第一抹除了灰白之外的颜色。
  花白禾眯了眯眼睛,继而听见了那头传来的漫长的嘶鸣声。
  “什么玩意儿?”
  她喃喃地吐槽了一句。
  然而她的身边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
  花白禾这才猛地想起来,因为经过那金字塔的时候,里面那股特殊能量所造成的波动,实在太过强烈,系统担心那对自己造成什么强烈的困扰,所以只能够暂时与她断开联系。
  简而言之,现在她处于一个人的孤单又寂寞的状态。
  就在她这么愣神的刹那,天边的那群野兽已经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奔了过来,花白禾看着它们身上厚重的土黄色皮毛,腮边露出的两颗长到卷曲,看着就能直接在对手身上戳出巨大窟窿的长牙,后知后觉地对应上了自己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中的角色:
  “猛犸象?”
  冰河时期,早已绝种许多许多年的物种,后世只能够在北极圈中发掘出些许化石痕迹的生物。
  从很远的地方还只能够看清楚它们的大略外表,等到近了才发现……
  后世的大象体型之于它们,就像是小孩儿跟成年人的差距。
  那高耸如小山丘一样的后背,长到令人窒息的象牙,加之那给人造成极大恐慌的体型,让花白禾看着它们跑近的刹那,忍不住掉头就跑!
  谁知道她是真的只在一段假的记忆里,还是真被丢进了什么奇怪的世界中啊,对这些远古时期的地球强者,她的敬意就是——先跑为敬!
  花白禾一边试图用十一路车跟四轮驱动赛跑,一边在心中疯狂大喊:
  “统儿!护驾!护驾!朕要驾崩了!”
  系统无声无息,半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表情包都没想过赏她一个。
  花白禾在夺命狂奔当中,忍不住又喊了好几声:
  “系公公?”
  “统爸爸!”
  “爷爷!”
  系统依然毫无反应。
  以前要是有这便宜,它早二话不说就跳出来认领了,要么是先骂花白禾再等她求自己,要么是等到花白禾示弱,再哼哼唧唧地冒出来问她“现在知道求我了?”
  但如今这沉寂的模样,却恰好映证了花白禾心中所想。
  系统跟她的联系真的切断了。
  脑海中空荡荡的,她很不适应,就像是好不容易存了多年18r文章的移动硬盘弄丢了一样,心中满是失落。
  她沮丧地往前跑了好一段距离,但终究只是离后面那波不知是吃多了跑跑步,还是集体大迁徙的猛犸象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后面那些奔跑的身影轻松到了她后面,浅浅的影子先一步越过,盖到了她的身上,漫过她的头顶,将她沉沉地笼罩住。
  只待片刻,就能够轻松将她碾成肉泥。
  跑在最前头的大象,扬起了厚重的前腿,轻轻地往前踏了一步——
  在那一刹那,花白禾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直到……
  那奔跑的声音像是敲打在她的耳膜上,慢慢地从她的心口踏过,接着慢慢远去。
  花白禾睁开了眼睛,怔愣地站在远处,不断地有一些掉队的小猛犸象从她的旁边而过,还有人的小象牙从她的身体里划过。
  是真的穿透般的划过,仿佛她只是一段放到这里的投影。
  花白禾怔愣间,一只小象不知是瘸腿还是怎么的,跑的太慢,被后面一个矫健的身影追上,猛地朝它的喉咙间咬去!
  前面的一道硕大身影听见那悲鸣,陡然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用尖尖的长牙朝着那猎食者顶去!
  它脸上的大眼睛里,蔓延着十足的哀伤,然而比它动作更快的,是猎食者叼着那小象的脖子,矫健逃跑的身影。
  成年猛犸象追着滴答的鲜血一路跑出了花白禾的视野。
  只有那悲伤的眼神还留在她的印象里。
  恍惚间,花白禾听见了天地间传来的一声叹息。
  随后就是全然的寂静。
  自从那群猛犸象跑远之后,原地又只剩下了花白禾一个人。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偷偷响起。
  她迅速地回过头去,目之所及的冰原在飞速地融化,露出了底下坚硬的冻土层来。
  灰蒙蒙的,刚下过雪的天空中,乌云卷着铺盖离开,将这片天空重新让回给天蓝色。
  阳光从雪白的云层中透出,照到那冰冻的、湿润的土地上,她的脚下忽然钻出了一道绿芽,轻轻摇晃着扎根在土壤中,舒展开的两片绿叶中有鲜嫩的勃勃生机。
  冻土想要成为绿植的合适生长土壤,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花白禾歪了歪脑袋,意识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可能以极高的倍速在前进着播放。
  她就那样看着时间飞快从冰河世纪,走到了三叠纪——爬行动物的天下。
  像蜥蜴一样的小恐龙藏在蕨类植物的叶片里,几十只同时攻击而上的时候,能够将一只百倍于己身的猎物在短时间内啃噬而亡。
  那猎物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声,努力想要跳着甩掉身上那些捕猎的小家伙们,然而每当咬死了一只,又有更多的跳到它身上,直到它力竭地倒在了地上。
  花白禾近距离接触了两次大自然的弱肉强食,眉头有些不适地拧了起来。
  还有一些色彩鲜艳如野鸡的小恐龙,杀伤力也是格外的强,如果系统和索菲亚其中之一在她的旁边,或许还能给她生动地上一节地球演变的课程,给她讲讲这色彩斑斓的恐龙叫什么,可惜。
  现在,她所站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密密麻麻的丛林。
  之前那冷冽到让人头掉的雪白世界被大自然轻易拉下了幕布,天地间的白茫茫被绿色从边缘处开始一点点吃掉,像是绿色的菜青虫啃绿叶那样,慢慢侵蚀了她的整个视野。
  这片地区的气温似乎在持续不断地升高。
  在她被各种各样的爬行类动物占据视野的时候,脚底下忽然漫上来了浅浅的水,原本的湿润泥土,慢慢变成了一段沼泽地,开始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泡儿。
  沼泽地里,有庞然大物甩起铁鞭一样的尾巴,在泥沼里面翻了个身。
  再后来,沼泽变成了泥潭,又扩充成了河流,随后成了内陆湖……直到,海平面慢慢地上升,将这一片的河流、树木、山丘,全部覆盖了过去。
  她站在海底深处,看着面前游过的一条巨大的庞然大物。
  鳄吻一样的脑袋,退化的眼睛,长长的身子,力如铁铸的长尾巴。
  赫然是她见过的……
  沧龙!
  时间已经走到了白垩纪。
  花白禾出于好奇,跟着去看那只沧龙捕猎,相亲,繁衍,思考后面会不会有一窝格外奇怪的,长相不太一样的后代出生。
  她好奇地蹲了过去,喃喃道:
  “这时间流速这么快,难道下一窝要生出鳄鱼?”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存的动物中,只有鸟类才算是恐龙们的繁衍后代。”
  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笑了笑,充满善意地回了她一句。
  花白禾悚然一惊,从原地站起身来茫然四顾,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你是谁?”
  “你看到的一切死亡,都是我。”
  花白禾:“……”
  请问这是哪个中二的电视剧里面跑出来的客串死神?
  她还蹲在那窝蛋前面,好奇地想要等里面的东西出生。
  “别等了,它们全都死了。”
  那声音叹息着低低地说道。
  花白禾有些失落的张了张嘴,这是她进入这个虚假的世界以来,第一次对这些上古时期的霸主产生好奇心,却原来……
  等不到看这些霸主们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其实她没听懂那句“一切死亡都是我”的意思,所以她也只是蹲在海底沉默,直到天际传来一声格外悠长狠戾的鸣叫声!
  她听了听那叫声,想知道天上飞的是什么。
  念头才刚出现,她发现自己就已经出现在了海面上。
  花白禾抬头看去,见到天上在飞的那庞然大物,远看还以为是蝙蝠,直到有一只从云层中穿梭而下,如炮-弹一样冲向海面,长长的喙叼出一条奇形怪状的鱼!
  这个鸟她认识!
  花白禾出声说了一句:“翼龙!”
  恐龙时代,天空最终的霸主。
  紧接着,她就看到刚飞上天的那只翼龙,被天上掉下来的一团燃烧着的火球砸中,重重地坠落到了海中。
  硕大的骨翅无力的扑腾扇动,却无法扑灭它身上的火。
  直到它砸进海里,眼中还有几分茫然、不甘在浮动。
  花白禾看完这一幕,闭了闭眼睛。
  她终于发现了不对。
  从开始进入这个世界以后,她就对这些与死亡有关的动物的眼神记得格外清楚,不论是一开始的小猛犸象的母亲眼中的哀伤,还是后来被野鸡小恐龙咬死的猎物,又或者是刚才的那只翼龙。
  她蓦地开口喊了一声:
  “你还在吗?”
  “我在。”那个有些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我是这所有生物死亡前的意志汇聚而成,这里是一切生物曾葬生的地方,当然,你们应该把这里叫做:人鱼族的埋骨地。”
  那声音对她有问必答。
  花白禾对这顺利的问答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说:“你把我拉进来,是想做什么?”
  就在她和那道声音对话的时候,她面前已经变成了末日般的景象,无数的火球从天际落下,将世界砸的稀巴烂,留下了坑坑洼洼的地面,还有灰雾迷茫的空气。
  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
  当尘埃逐渐散去,空气中的硫化气体消失殆尽,不远处的地面上重新出现绿意,海洋中再次变成一望无垠的深蓝之后——
  一只鱼尾从水中拨弄而出。
  那只尾巴翻卷跃出之后,露出的上半截身子,却隐约有人类的形态。
  而旁边的陆地上,方才是各种各样猴子般的原始野人从洞穴里走出,慢慢学会了耕种、圈养动物与种植。
  海底有一座盛大的,水晶般的宫殿在慢慢地诞生。
  花白禾看着世界发生的巨大变化,听见那个声音在耳边回答:“你是人类,进入其中的还有人鱼族,都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两大霸主。”
  “至于我想做什么——”
  那声音回道:“我想生,我不想死。”
  花白禾在深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什么样的神-棍玩意儿聊天。
  说话的方式能不能简单点了?
  那声音听见了她的想法,笑了笑,尝试着用她能理解的方式去回答:“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想要让这个世界存在下去,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而我,我是你所看到的,从以前到现在的所有生物的生存意识,但它们在死之前又带着死亡的气息,所以我既是这个世界里的生,也是这个世界里的死。”
  花白禾木着脸回了一句:“你怎么不说你是这个世界的神?”
  “我不是神,我只是意志。”
  花白禾:“……行吧,牛逼。”
  她感觉这通聊天花光了她为数不多的脑髓,有点费劲地抬手挠了挠脑袋,心道,我管你是什么世界意志,我才懒得……
  咦?
  等等?
  世界意志?
  花白禾突然明白了这声音的意思!
  这是她穿越的第六个世界,也是玛丽苏主神管辖的无数个世界之一,但是她一直以来,都以为这些世界都在主神的控制下,没想到……
  世界也有自己的意志。
  她努力地理解了一下,开口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的,你想生,不想死,是什么意思?是因为现在外面世界末日,即将毁灭吗?”
  那声音想了想,回道:
  “自从人鱼族的禁地被错误开启之后,我的死亡能量和生命能量错误地流露了出去,造成了外部世界的混乱,我能感觉到,这世界上现存生命对生存的渴求,达到了顶点。”
  “在你脑海中那个‘恐龙灭绝期’开始时,我的意识还十分朦胧,但现在我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概念,我需要拔出这个世界不稳定的因素,将正确的生存能量释放出去,维持世界的稳定。”
  花白禾:“……”
  “好、好复杂,能不能照顾一下我可怜的脑细胞?”
  她万脸懵逼地问了一句。
  那声音笑了笑,开口道:“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身体离开这个地方吗?”
  “我不想看到这个世界再次走向毁灭。”
  花白禾:“你要怎么拯救?”
  “你们来到这人鱼族的墓葬地,是因为这里的生命能量十分强烈,释放的时候对世界造成了困扰,想要找到关闭墓葬地的办法,减少对世界的恶劣影响,对不对?”
  花白禾:“是的。”
  “但是人鱼族的墓葬地一旦被错误开启,之后就再也无法关闭,你们既然无法关闭错误的能量,不如让我以你为载体,将正确的能量传播出去。”
  “我会报答你的。”
  花白禾:“……”
  花白禾:“???”
  通俗点来说,就是这个世界意志,需要借一下她的身体,传播正能量?
  这么想想,她还能够顺带着将后来傅光启和塞壬被抓去做实验的后患给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吧,社会主义的教育告诉她,人人都应该为弘扬道德法制精神,传播正能量做贡献,她索取报酬好像不太好。
  “你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那个声音温柔地笑了笑,劝了她一声。
  花白禾摸了摸下巴,嘀咕了一句,哪来的神棍。
  遂又问了一句:
  “虽然这个身体并不是我的,但是我还是先问问,你附在我身上,有没有副作用啊?”
  这一次,那个声音回答道:
  “我是有求于你,怎么会对你造成伤害?”
  “你这样特别像是传-销组织的洗-脑,我有点害怕。”花白禾脸色变了变。
  那声音笑了笑,没说话了,只意味深长地回道:
  “我肩负着世界的能量,只要世界之子还活着,我的能量就无限充裕,我只是担心,你到时候想死,可能都死不成。”
  花白禾:“……”
  系统听到了这句话一定很堵。
  她美滋滋地在心中敲着小算盘,左算右算,发现自己这波稳赚。
  能够完成任务,还能够不在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下跟索菲亚相守,太美妙了。
  她顺嘴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拯救世界啊?”
  说话间,她视线中人类的文明已经开始长足发展,而在海洋当中,那盛开的海洋文明已经抵达了顶峰,开始慢慢地走向衰落。
  人鱼族的长老们、族长们发现人鱼们的力量一代不如一代,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保留下来,转移到新一代的身上。
  终于……
  他们研究出来了能够无限承载力量的,第一代族长的眉心鳞片。
  自此,长老和族长们在海底的宫殿崩塌后,被葬进了宫殿所在位置的陵墓中,而人鱼族开始举族迁徙。
  部分到了陆地的内陆湖中,部分还留在海洋中,经历着一代又一代的挣扎之后,再一次地成为海中的霸主。
  整个世界的颜色就此灰暗了下来……
  似乎这意志对世界的记忆,也只停留在这里。
  就在这时,花白禾听见了她的答案:“你想研究出能够作用于丧尸病毒的疫苗,事实上那些丧尸也只是因为底下陈年的尸体和死亡的尸体,吸收了错误的生命能量变成的结果。”
  “以你为载体之后,你的身上是正确的生命能量,你们人类的科学已经足够发达,我附身到你身上之后,你就是正确的能量代表,通过你,能够解析出破解那些错误能量的办法。”
  花白禾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好么,成为研究品的人不是傅光启,变成她了。
  这是又要操心主角的爱情,还要替主角上手术台,花白禾觉得自己的形象变得伟岸又高大。
  “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跟你的世界之子分享一下呢?”
  “他太明显了,每个世界的世界之子,都是你们主神的关注对象,我到了他身上,他产生的丁点变化,都会反馈到你们主神那里,不合适——很抱歉读取了你的记忆,我发现你和你的主神,似乎关系不太融洽。”世界意志再次开口回道。
  花白禾:……你太委婉了。
  她跟主神那不是不太融洽,那是十分的差。
  每个被下属害的要在大领导那里被穿小鞋的上司,估计都恨不能转身恁死这个以下犯上的货。
  很不巧,花白禾就是那个以下犯上,不识好歹、破坏规则的。
  “同时,我也注意到你跟那个错误的因素关系相当不错,本来我打算将她驱逐出这个世界,但她身上同样有你们主神的痕迹,我贸然干涉,不仅会影响你对我的印象,也会打草惊蛇——”
  “我现在只希望,你离开之后,她也能够不给这个世界带来过多的打扰。”
  那声音依然很温柔,光听声音,很难让人对她提起什么提防心。
  花白禾:“等等,你说的她身上有主神的痕迹,是什么意思?”
  世界意志:“我不太清楚,总之她身上有让我厌恶的主神的气息。”
  花白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来有些事情,她还是要问问系统才行。
  她很快与这个世界意志达成了共识——
  因为花白禾有一点私心。
  她想,自己离开这个空间之后,必然要跟系统继续联系,假如这个世界意志是真的毫无伤害,她能够帮对方一个忙,说不定能给主神添点堵,这再好不过。
  而假如对方有什么小心思……
  她不介意让系统直接惊动主神。
  任何有权力的人都讨厌自己的东西失控,神也不例外。
  ……
  “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某个家伙就会考虑拆掉列祖列宗的安息之地了。”
  花白禾恢复意识的时候,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她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塞壬。
  而她才刚刚睁眼,就被上方的人捧住脑袋,亲了亲脸颊,而后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但还没等判断出温度,又听见她不太高兴的“啧”声。
  花白禾唇边顿时出现了一抹很淡的笑。
  她知道,这是对方想要试她的额温,却因为人鱼族本身并不是恒温动物,试不出来,所以有些懊恼。
  “我没事。”
  她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只是做了个梦,但是具体看到什么,我不记得了。”
  “咳咳……”
  就在花白禾跟众人开口解释的时候,系统在她的脑海中格外刷存在感地咳了两声。
  本来花白禾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它就想说话了,结果索菲亚的吻比它的声音来的更快。
  系统跟着花白禾的视角,兜头被亲了一下,整个系统都有点当机,喜悦被压了压,这才恢复了正常。
  花白禾也心情不错地跟它打了个招呼:
  “统儿,我们来认识一下新伙伴——当当当当~世界意志。”
  “你好。”随着花白禾声音的落下,世界意志那雌雄难辨的温柔声音响了起来。
  系统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自检程序开启!”
  “开始扫描病-毒!”
  花白禾:“……”
  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忍了忍,轻笑了出来。
  花白禾提醒道:“哎,统儿,有没有点见识?礼貌一点,人家不是病-毒。”
  系统:“……”
  “我就一会儿没看住你,你居然就……!”
  系统一下子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干脆发了一张表情包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离当场去世就差这么点儿.jpg】”
  花白禾没急着说话,还是世界意志的脾气很好,跟系统耐心地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挑中花白禾,又为什么要借她身体用一用的原因。
  系统听完了满脸的复杂:
  “我就不是带有主神气息的东西了吗?”
  “我没察觉到。”世界意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系统无语凝噎。
  这玩意儿还真没说错,它是监管机构出来的系统,确实跟主神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正当时——
  它迅速地抓住了一个念头!
  等等,这个世界不合理的存在,只有曲暮春跟索菲亚这两个而已。
  世界意志的意思是,索菲亚的身上有主神的气息。
  也就是说……!
  系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对花白禾说道:
  “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你们先聊着,我先冷静冷静。”
  花白禾:“?”
  系统没管她的无奈,对世界意志开口道:
  “你的存在我先备案一下,没问题吧?我的备案不会被主神查阅,但是会提交给监管机构,你放心,监管机构并不对世界意志的存在抱有恶意,只要你能和世界之子一同保证世界的运行,遵守宇宙的基本条约就行。”
  世界意志温温柔柔地应了一声:“好。”
  “对了,老花,提醒你一句——既然你在这个世界不能随便死掉,那我们还是老规矩,任务完成之后,我就让你直接抽离,没问题吧?没有我先走了。”
  花白禾:“有的。”
  然而系统已经不鸟她了,不知道处理什么问题去了。
  花白禾:“……”
  儿大不由娘,算了。
  当下,她还躺在索菲亚的怀里,一副自己刚从昏迷中清醒,还需要休息一会儿的样子。
  毕竟,现在她是全场唯一一个把握了世界走向的人,对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丝毫不慌。
  唯有知道昏迷的真相是“恢复记忆”的索菲亚和塞壬,听见她刚才那番推脱不记得梦境的话语,各自在心中斟酌了一下。
  索菲亚是半点都不介意,很快将问题抛到脑后,只凑到花白禾的跟前,帮她按了按脑袋。
  微凉的手指碰在她的额头上,带有一定的力道,很容易就能让她被按的舒舒服服。
  花白禾一边感受着尊享体验,又有些担心世界意志的寂寞,开口说了一句:
  “哎,我的系统不在,既然你是我这身体里的新住户,入住第一天,我这个房东送你点福利吧。”
  世界意志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
  花白禾想了想:“我给你讲一讲,我和跟前这位漂亮美眉的故事吧?”
  世界意志开口说道:“行。”
  然后花白禾想了想,时间紧迫,她就挑着重点——两人之间从第一个世界的各种姿势科普开始,给世界意志灌输了一堆人类世界的黄色废料。
  现实中。
  索菲亚温柔地给花白禾按太阳穴,温声问了句:
  “你刚做梦了?”
  “好巧,我也做了个梦。”
  花白禾随口问道:“什么?”
  索菲亚低声笑了笑:
  “不是什么好梦。”
  “梦里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站在我的面前害羞又脸红地跟我表白,我心中高兴得不得了,又装成十分平静的样子答应了。”
  “她不知道,我喜欢她很久了,我一直在等着她给我告白的那天,甚至连蛋糕都提前订好了。”
  “可惜,那天去取蛋糕的路上,我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
  食用愉快!
  家里有点事!
  昨天的红包明天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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