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确实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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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机器音的答复,闰月的心情便一落千丈。
  三婶和自己的娘没什么区别。
  自己的生日比诗婷大了三天,听说刚出生那会儿,娘的奶水不够吃,把自己饿的张着大嘴总是哭。
  还是三婶经常用她的奶水喂自己。
  后来父母去世后,自己跟着哥嫂生活,小小年纪就开始做家务,还吃不饱。
  三婶经常偷偷的给她塞好吃的东西,一个野菜包子,一个鸡腿,反正只要诗婷有的,自己肯定就不会少了。
  三婶子经常说“要是闰月的爹娘活着,绝对不会让孩子吃这份苦!”
  她上高中的时候,三叔还偷偷往学校给她送过粮食,三毛五毛的零票也没少给。
  那时候三婶家的条件也不好,家里的零花钱都是指着养的那一群鸡,下蛋换来的。
  诗婷学习不算好,和自己上的不是同一个高中,三叔去看诗婷,一定就会绕到自己的学校看自己。
  三婶怕她们俩晚上学习饿,经常烙一兜子的发面饼,给她和诗婷一人一半。
  直到自己在学校悄悄退了学,去跟别人打工,学做生意,后来赚了钱。
  三叔一家对自己的照顾才算告一段落。
  那时候他们也实在没条件了,诗婷上了大学,是自费,每年要拿出几千块钱去。
  可是每次自己给三婶送钱的时候,三婶都死活不肯要,说他们能解决诗婷的费用。
  让自己好好把钱存起来,留着以后过日子用。
  自己成了大老板的时候,村里人八竿子打不着的都凑上来,想要得些好处,可是三叔三婶从来不开口。
  ……
  闰月一边回忆,一边擦眼泪,她实在想不通,三婶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得了连自己的空间都看不懂的病了呢?
  捱了一个晚上,闰月连眼睛都没闭,总算是盼到东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
  闰月一骨碌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然后把存折和家里所有的钱,装到一个黄帆布军用背包里。
  斜背在肩上,去了三叔家。
  三婶也起来了,仍旧站不稳,手里多了根木棍当做拐杖。
  看的闰月心里发酸,这人为什么要有生老病死,好好活着不好吗?
  “闰月,你没睡好吧?怎么眼圈都黑了?
  吃饭没?你三叔煮了鸡蛋,你吃几个?”三婶怜爱的看着闰月。
  这孩子比自己的亲闺女都贴心。
  闰月见三婶自己都这样了,还关心着自己,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朝安安拍了拍手“安安来,让大姨抱抱,让妈妈帮姥姥收拾东西。”
  接过安安才回头对三婶说道“三婶,我吃过了,车我也找好了,去镇上这段路太远,咱们坐车去。”
  三叔放下碗筷,问“咱们也不用带啥吧?
  到镇医院检查一下,当天就能回来,把药抓回来,回家用也可以。”
  “对,咱可不在医院住,那地方,好人都能住病了,拿了药就回来,也就半天儿的事。”
  “三叔三婶”闰月顿了顿道“把毛巾牙具都拿着,镇上水平有限,要是看不出来,我直接带你们去县城,县城不行就省城,咱就当借三婶光旅游了。”
  三叔笑“家里这么忙,哪有闲心旅游!”
  “你们别管,出去了就听我的,咱那活总干总有,不差这几天。”
  三婶眼神闪烁,皱了眉小心问道“闰月,是不是我得了啥治不了的病了?
  你说村子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腰酸背疼的,吃了你的柿子都好了,我这吃了十几个也没效果,我是不是……”
  “不是!”闰月打断三婶的话“你别胡思乱想,还没看病呢,自己倒把自己吓坏了!”
  “就是娘,村里的大夫不是说了吗?很有可能是眩晕症,他说你是上火上的。”诗婷想到娘上火,也是跟自己,自责的闭了嘴。
  大门口一阵四轮车的“突突”声,是闰月找的车过来送他们了。
  三叔一手拿着刚刚准备好的东西,一手扶着三婶,闰月也要搀着三婶的另一条胳膊。
  被三婶给拒绝了“不用,我这还能走呢,闰月你赶紧上车,把家里的棉窗帘垫上,别硌到你。”
  闰月也不坚持,三婶这人就是这么要强,长这么大都没看见过她因为有病躺在炕上不起来。
  不像秋儿姥姥,感冒发烧都卧床不起,那哼哼声跟唱歌似的,都带着点儿。
  把车上铺好,闰月帮三叔把三婶拉到车上,四轮车便出发了。
  到了镇上已经是上午七点多钟,还好医院里人不多。
  挂号交钱,找医生,做检查,一番折腾下来,医院给出的结果是“看不了,还是去大医院吧。”
  三婶一听便急了“不就是眩晕症吗?怎么就看不了?
  这么大个医院,连眩晕症也治不了?”
  “就是啊大夫,我们村里的赤脚医生都说了,是眩晕症,您就给开些好药,我们不怕花钱。”三叔也急了,扶着三婶的手都有些发抖。
  “谁跟你们说的是眩晕症?村里的大夫能看,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现在看好像是脑子里长了个东西,看不太清。
  要是能治,我们会把患者往出推?
  没听说哪个医生不想让医院挣钱的。”男大夫翻了个白眼,朝门外喊了一声“下一位!”
  三叔和三婶两个人都傻了,齐刷刷看向闰月,完全没有了主意。
  “三叔三婶,咱出去说。”闰月扶着三婶朝外走。
  走到走廊里,三婶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就要哭。
  这结果闰月不意外,但是没想到会是脑子里长了东西。
  “三婶,咱不怕,又不像以前穷的时候,治不起。
  咱走,这里治不了是他们水平不行,咱去省医院,连县里都不去了。”
  闰月打发走送他们来的四轮车,带着三叔三婶赶奔汽车站,直接坐上了通往省城的汽车。
  三叔一路拉着三婶的手,一句话也不说,老两口的样子,看的闰月心酸不已。
  “三婶的病一定要治好,不管花多少钱,哪怕倾家荡产,只要有治,就一定要治好。”闰月暗暗下着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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