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一盆菊花敬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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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小鱼儿退了出去。
  胡寒之拿了一枚黑色珍珠放在手心把玩,眼里全是算计的笑。
  从悦来客栈出来后,秦道非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悦来客栈的招牌,唇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微笑。
  “庄主,真要答应他么?”唐力担忧的问。
  秦道非收起笑容,淡声说:“去老朱家!”
  老朱酱肘子店。
  说起老朱,就不得不说老朱做账房的斯文相公,他们两人站在秦道非面前,就像老娘带着孩子,大熊带着猴子。
  老朱的相公名叫康俊才,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身材欣长偏瘦,却不知怎么就对这老朱死心塌地,外人若是敢说老朱半点不是,康俊才便扛着算盘与人拼命。
  “少爷,您这是……”康俊才从秦道非父亲创业开始,便已经跟在他身边,所以别人都叫秦道非庄主,只有真正的老人,才会叫他一声少爷。
  秦道非将胡寒之给的胡媚娘的画像交给康俊才,淡声说:“你们看看,这个女人可认识?”
  画像展开的那一瞬间,康俊才同老朱互看了对方一眼,一起惊讶的说:“您怎么会有胡媚娘的画像?”
  “一位公子委托我调查当年胡媚娘在京城哪位青年才俊有过私情,既然二位知道她,那可曾听说过她的过往?”秦道非看着老朱夫妻俩,眼神灼灼。
  康俊才摇摇头说:“那位美人当年轰动了整个京城,可是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听说过她跟谁有私情……娘子你可听说过?”
  “我自然没有,我要是听过,我不一早就告诉庄主了么?”老朱的大嗓门一出,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回声。
  秦道非收起画轴,淡声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查。”
  言落,他起身欲走。
  老朱看了康俊才一眼,康俊才几不可查的对老朱摇头,老朱便不甘不愿的走进厨房,提了一个食盒出来,略有些羞赧的说:“呐,给凤玲珑那野猴子准备的。”
  噗!
  唐力很不厚道的笑了,话说老朱这形容是真的挺贴切的。
  秦道非也没有反驳,只淡笑着举起食盒对老朱说:“你对她这样好,到时候她蹬鼻子上脸,天天来烦你,你可不许轰她走,我看不得她受委屈。”
  啧啧啧!
  老朱不屑的看着秦道非,“谁能让她受委屈,我烧高香给他。”
  秦道非笑了笑,没接话,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康俊才送秦道非到门口,他愧疚的拱手道:“少爷,她那性子就那样了,您多担待!”
  “康叔,不要有负担,只要不让她受委屈,老朱就算打她一顿,我也无所谓。”
  呵呵!
  康俊才毫无诚意的笑,要真是打一顿都无所谓,那凤玲珑现在何至于在逍遥庄上房揭瓦下海摸鱼。
  “少爷慢走!”康俊才毫不留情的将秦道非扫地出门。
  秦道非同唐力提着食盒朝玲珑阁走,经过后院大门口时,谭惜音忽然从暗处窜出来,举着一把荆条跪在秦道非面前,哀声道:“道非哥哥,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不要不理我!”
  院中下人来往不绝,看到谭惜音楚楚可怜的跪在秦道非面前,大家不由得议论纷纷,觉得自从玲珑回府,谭惜音实在是太可怜了。
  见状,唐力将所有人的带走,并在院子里面训斥他们:“庄主与大夫人二夫人的事情,不是你们能讨论的,要是还想在逍遥庄好好干下去,就不要说三道四。”
  众人虽然不再言语,可心里却已经认定玲珑仗势欺人。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谭惜音说:“你这样,是想打我的脸还是想打凤玲珑的脸?”
  “我没有这个意思!”谭惜音抬头凄楚的看着秦道非说:“我承认那日我确实用了计谋对付凤玲珑,那是因为我不甘心,我父母亲人尸骨未寒,作为嫌疑人,她却公然回来抢我的丈夫,抢我的一切,我……不甘心!”
  秦道非勾唇,淡笑着说:“你要是有证据证明当年确实是玲珑毒杀了你父母妹妹,那你现在就可以叫京兆府的人过来带走她。”
  “可道非哥哥不也没有证据么?”谭惜音急了,想也不想便狠狠的怼了回去。
  不过,秦道非却没有丝毫怒气。
  他走到谭惜音面前,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说:“要是我知道在我枕席旁酣睡的女人是个杀人凶手,我第一个弄死她。”
  “好啊!”谭惜音低下头没看秦道非的眼睛,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握住那有刺的荆条说:“为了你我可以等,可是你不能要求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对我不公平。”
  言落,谭惜音将那荆条丢在地上,捂着脸跑回妙音阁去了。
  秦道非看了一眼谭惜音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的从那荆条上踏过去,将荆条折成两段,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玲珑阁。
  玲珑斜倚在栏杆上,笑眯眯的看着秦道非。
  “秦庄主,心情好像不怎么好耶?”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玲珑一眼,而后当她是空气一样掠过,朝楼上奔去。
  不过片刻,他已经站在玲珑面前。
  “你心情倒是不错!”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看不出喜怒。
  玲珑摊手大笑:“那可不,我听说项王明日大婚,虽然他没请我,可是我一想到能喝上项王的喜酒,就喜不自胜,你说我给他送点什么好呢?”
  秦道非无语望天。
  玲珑却兴致勃勃,还主动拉起秦道非的手往屋里走。
  “我选了好几样,可是没一样拿得出手的,你帮我看看,你跟项王是一路人,应该会知道他的喜好!”玲珑很“诚恳”的拉着秦道非进屋,炫耀她挑选的礼物。
  第一件,是用紫檀盒子装的干菊花。
  第二件,是用花盆养的鲜菊花。
  第三件,是用花瓶插的鲜菊花。
  秦道非磨牙,果然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你跟项王交情匪浅,三个都送过去吧,留在家里也没用!”秦道非选择性的不听玲珑说他跟项王是一路人的话。
  哦!
  玲珑拍了拍手掌说:“那可不行,紫檀盒子是我在凤记借来的,我原本只打算送干菊花,花瓶是官窑的青瓷,虽然是你家的,但是我觉得拿去送给项王也不太好,就这盆鲜菊花,是我从你书房门口搬回来的,就这盆吧,反正不要钱。”
  “那你还让我挑?”秦道非觉得,自己在外面跟人耍再多的心眼子,都没跟玲珑周旋费力,简直是呕心沥血。
  玲珑翻了个白眼说:“我就想看看,你看见自己的菊花是什么反应!”
  “凤玲珑,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是么?”秦道非可以说是很生气了。
  玲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娇憨的跺着脚说:“那我还给你吧,我自己去买没开花的,应该也花不了几个铜板的样子。”
  “玲珑!”秦道非忽然柔和了声音,带着笑意看着玲珑。
  玲珑只觉头皮一麻,赶紧叫画儿:“画儿,我们帮秦庄主把花还回去,他太抠门了,我们不要了。”
  噗!
  守在门口的唐力表示同情他家庄主三秒钟!
  “算了,反正项王的气质跟这菊花也挺配,送你了!”秦道非很“大方”的说。
  唐力哑然的看着画儿,画儿已经憋笑憋到双肩颤抖。
  唐力凑到画儿耳边,小声的说:“真不愧是夫妻!”
  唔!
  “不许你说我家小姐!”画儿明明很认同唐力的话,可还是要维护一下她家没正形的大小姐。
  两人耳语的这一幕,刚好落在文三的眼里,他阴鸷的眸子里面,藏着恶毒的光芒。
  而后悄然隐没在黑暗之中。
  翌日。
  唐力领了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来到玲珑阁。
  那女子一双眼眸含情脉脉,观之如春水怡人,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后背,如锦缎般光彩夺目,唇似朱点,身段婀娜。
  “大夫人,这是庄主替您挑选的贴身丫鬟,今日您去项王府……嗯,庄主恐项王寻您晦气,带上她去安全些。”唐力很想说,玲珑是去找揍的,可他不敢。
  那女子气质出众,怎么看也不像丫鬟,她走上前来,盈盈福礼:“大夫人,奴婢名唤方晴。”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玲珑脱口而出这句诗,而后眯着眼笑说:“方晴姑娘这样的奇女子,若是与我自称奴婢,可真是折煞我了,你愿意保护我,我便已经很开心了,日后不必以奴婢自称,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夫人。”
  这……
  方晴从未想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凤家小姐,秦家大夫人,竟是一个这样有趣的小人儿。
  “这如何使得?”方晴声音温柔如许,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玲珑拉着她的手,站在自己身边,很严肃的说:“我今日去项王府是去找揍来着,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噗!
  唐力已跪!
  方晴一头黑线,心道这秦道非到底给我安排在一个什么样的一个角色身边?
  画儿恨铁不成钢,“你知道自己是去找揍的,还眼巴巴的去?”
  “那必须去呀,这样热闹的场景,我要是不去亲眼看一眼,我死都不会瞑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画儿,带着我精心准备的菊花,我们走!”玲珑拉着方晴的手,深怕她改变主意不去保护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方晴是真的不想去。
  “大夫人,项王虽然只是纳侧妃,您送菊花……确定是去砸场子的?”方晴忍不住了,她认知里面的大家闺秀,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好么?
  玲珑挑眉坏笑,“小娘子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啊?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去砸场子的?”
  “我一个外人都想打你了,你别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方晴在心里腹诽。
  可画儿却将这句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可玲珑挥挥手说:“我不怕,我有方晴姑娘保护我!”
  然后,三个女人浩浩荡荡的抱着一盆菊花去项王府赴宴去了。
  项王府大门口。
  负责在外面迎宾的管家看见玲珑抱着一盆菊花前来,皮笑肉不笑的拦住她说:“玲珑姑娘,今日是我家王爷大婚,没有请柬不得入内。”
  呵呵!
  “我知道是你家王爷大婚啊,怎么?项王殿下不欢迎我?”玲珑故意大声说话,为的就是让项王听见。
  那管家冷笑着说:“玲珑姑娘,你不能仗着我家王爷宠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吧?”
  他指着画儿抱在怀里的菊花冷声说。
  “承项,你给我出来!”玲珑忽然石破天惊的大喊一声,吓得管家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方晴歪头问画儿:“这位……来项王府素来都是这么夸张的么?”
  “还有更夸张的……”画儿话没说完,众人就看见一身吉服的项王屁颠颠的穿堂而过,见玲珑被堵在门外,他指着管家说:“你不想活了是么?”
  “王爷,她……她端了一盆菊花过来,这……不能让她进去啊?”管家对项王倒是忠心耿耿,即便知道项王发火了,他还是努力的劝告。
  项王扫了一眼玲珑,又扫了一眼画儿端在手上的菊花,原本喜气洋洋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怎么,项王不欢迎我?”玲珑见项王垮脸,非但不惧,还迎上去,凶巴巴的问。
  项王最喜欢看玲珑这穷横穷横的模样,每次见到她耍横,他就觉得自己多了一份不放弃她的决心。
  哎!
  只是,这姑奶奶端盆菊花来,算怎么回事?
  “玲珑,我怎么不欢迎你?”我她娘的欢迎得不得了。
  哼哼!
  玲珑表示冷笑。
  见玲珑不开心,项王立马对管家发火,说:“这个季节盛开的菊花,自然是花中珍品,日后就算玲珑姑娘提着刀上门,你们也休得阻拦。”
  说罢,项王走下来,欲拉玲珑的手。
  玲珑退了一步避开项王,眯着眼笑:“项王就是项王,真是见多识广,只是这项王府,确实不好进啊?”
  “姑奶奶,您里面请!”项王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玲珑傲娇的甩了一下头发说:“项公公客气了!”
  然后,拉着画儿与方晴两人便往里走。
  项王果真像个公公一样,跟在玲珑身后,眼巴巴的模样。
  方晴显然已经被自己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她嘟囔着说:“这……都行?”
  玲珑只管眯着眼笑,并未回答方晴的问题。
  项王紧跟着玲珑进去,正堂上所有的宾客都眼睁睁的看着画儿手里的菊花,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玲珑很傲娇的想,格老子的,我终于也享受了一回秦道非出场时的气势,成是不赖啊!
  玲珑将菊花拿过来捧在自己手里,递给宣礼的太监。
  可怜了宣礼太监,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模样。
  “哟,看来项王还是看不起我送的礼呀?”玲珑捧着菊花,笑的像个小狐狸一样。
  项王如何不知玲珑故意找茬,只是他这一生汲汲营营,所有的努力都是围绕着玲珑,即便知道她是来闹的,他依旧不舍得对她发火。
  最起码,玲珑来了!
  “念!”项王亲自从玲珑手里接过菊花,逼着宣礼太监念下去。
  “凤记大小姐,凤玲珑姑娘……”宣礼太监话没说完,玲珑便打断他,“逍遥庄秦大夫人,再来一遍!”
  唔!
  太监很委屈。
  在项王的眼神示意下,太监没有按照玲珑的话来,继续坚持道:“凤记大小姐凤玲珑姑娘,送极品珍贵菊花一盆。”
  这下,厅堂里面的那些客人,连呼吸都屏住了,就害怕自己一呼吸就变成项王开罪的对象。
  项王却状似开心的捧着菊花走进来,对项王妃说:“这菊花乃是珍品,放到我房里去精心照顾着。”
  “是,王爷!”项王妃并不喜欢玲珑,可这一下,她却觉得十分解气。
  呵呵!
  玲珑发出清脆的笑声,看着厅堂上的宾客说:“大家别害怕,我不吃人!”
  “哎呀,玲珑姑娘真是巧手,能在这个季节让菊花开放,想必那菊花必定是万众挑一的精品,在下不才,却爱极花草,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同姑娘讨教讨教。”刘子彤见气氛凝重,连忙出来解围。
  玲珑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位是在她“越狱”逃走之后,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她回到逍遥庄的第一天,这货就上门去捉拿过她。
  “好啊,等你下次去逍遥庄,一定要去下人房住几天,我家花匠手艺真不是盖的。”玲珑笑着说。
  刘子彤那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精彩得很。
  项王成亲,王琉述自然也在宾客之中。
  原本,看着玲珑抱着一盆菊花前来贺礼,他觉得自己那张老脸火辣辣的疼,可看她毫不费力的就收拾了刘子彤这等刁官,心里又觉得十分解气。
  话说,敢叫朝廷命官去住她家下人房,除了玲珑,只怕也没别人了。
  项王眸色深深的看了刘子彤一眼,希望他避开玲珑的锋芒,项王知道玲珑今天是存心来找茬的,可他不许任何人接招。
  刘子彤收到项王的指示,便拱手退至一旁,再也没敢出来接话。
  他不说话,项王不说话,不代表玲珑会放过他们。
  玲珑走出去几步后,骤然回头幽冷的看着刘子彤,似笑非笑的说:“原来是刘大人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玲珑一说完,当即又转头看向项王,“那日我刚回来,刘大人就要抓我回京兆府衙门,我想问问,这是项王授意的,还是刘大人自作主张的。”
  方晴与画儿互看了对方一眼,方晴总算体会了玲珑最开始同她说的话。
  没错,她就是来找揍的。
  这……
  刘子彤一改那日在逍遥庄的嚣张跋扈,缩成一团躲在人群后面。
  按理说,要是懂事的女子,这时候便会放弃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可玲珑不是一般女子呀?
  她走到刘子彤面前,一副“你不回答我,我就撒泼”的小泼皮的模样,就是要刘子彤给她解释一下。
  项王捻着眉心,头疼得很。
  “哟,看来这里面还有项王的事哟?”玲珑反转过来,怒目看着项王。
  项王摸摸鼻子,指着刘子彤说:“刘大人,你出来!”
  刘子彤期期艾艾的走出来,躬身道:“王爷,下官也是接到举报,这才去请玲珑姑娘前来了解情况的。”
  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没把玲珑请回去呀!
  “可有为难玲珑姑娘?”项王冷冷的看着刘子彤。
  刘子彤当即甩锅,“没有,下官绝对没有为难玲珑姑娘,她不愿前往,下官便自己回去了!”
  “你那是我不愿前往,你就回去了么?你是没有证据,不敢拿人好不好!”玲珑还得理不饶人了。
  项王思忖了片刻后说:“刘子彤,你没凭没证就前去滋扰玲珑姑娘,罚你半年俸禄,用做给玲珑姑娘补偿,你可有怨言?”
  “下官不敢!”其实心里怨死了。
  呵呵!
  玲珑一听有钱赚,立马就笑了。
  “那个,麻烦送银票啊,方便携带!”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知为什么,她财迷的样子,撒泼的样子,项王都爱极了,见她笑了,他总算也开心了。
  吃了暗亏了刘子彤,一张脸简直可以用黑炭来形容。
  酒宴散尽后,玲珑揣着五千两银票,吃得脑满肠肥悠哉悠哉的领着画儿同方晴回家。
  “话说,大夫人一向都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劫的么?”方晴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对玲珑的好奇,便问画儿。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带着菊花去贺新婚礼,没被打死,还净赚五千两银子回来的。
  画儿无奈望天:“慢慢你就习惯了!”
  好吧!
  别说,她还挺喜欢玲珑这性子!
  够味!
  方晴送玲珑回到玲珑阁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一个人前往秦道非的书房。
  方晴进门,秦道非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继续手中的工作,压根就没跟她打招呼。
  “那个……凤玲珑从嫁给你那天,就一直是这个性格么?”方晴思忖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哎!
  秦道非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捻着眉心问:“她在项王府干了些什么?”
  方晴便一五一十的将玲珑在项王府干的事情都告诉了秦道非。
  她原本以为秦道非会生气,毕竟作为一个有名望的人物,自己的妻子被人这样赤裸裸的觊觎,也算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可是,秦道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不错,我秦道非的女人,就该如此!”貌似还挺骄傲。
  方晴扶额,“难道你就由着项王这样?”
  “没办法,人家是王爷!”秦道非淡声说,可嘴角却挂着一抹淡笑,并没有要停止的打算。
  “我就信了你的邪!”方晴睨了秦道非一眼,转身走了。
  方晴走后,秦道非放下手中的活,起身站在窗口,从来没有人知道,从书房的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玲珑的房间。
  这个习惯,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便不知不觉形成了。
  即便这两年,玲珑不在玲珑阁,可秦道非却从未改变过这个习惯。
  翌日,午时。
  项王同刘风影回门的途中。
  “凤家有女叫玲珑,项王婚宴争风波,送完菊花抢银子,秦郎戴了绿帽子。”
  长街上,一群无知小童围着一个小姑娘唱儿歌。
  呵呵!
  听到这风言风语,项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叫车夫,“停下!”
  “王爷怎么了?”刘风影自然也是听见了的,可她比项王妃聪明,即便知道项王痴恋玲珑,可她从未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项王闭目笑道:“你不觉得好听吗?”
  “呵呵,王爷喜欢就好,妾只盼望着王爷能早日得偿所愿。”
  听了刘风影的话,项王睁开眼睛,淡淡的睨了刘风影一眼,冷声说:“从十三岁见她,本王便发誓,一定要将她弄到手,你若助我,本王许你王妃之位永不动摇。”
  项王很清楚,刘风影嫁给他,绝对不是因为爱情。
  刘风影笑了笑,不满的说:“王爷说什么呢,我可不敢同姐姐抢?”
  “你可以抢!”项王道。
  言落,项王闭上眼睛,静静的倾听外面的童谣。
  刘风影淡淡的扫了项王一眼,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车夫,看赏!”那些孩童唱完之后,项王淡声说。
  刘风影为了讨好项王,主动下了马车,从自己的钱袋子里面取了碎银子打赏街边唱歌谣的孩童。
  如此一来,街头流言四起,很快就传遍了全京城。
  逍遥庄。
  妙音阁。
  谭惜音认真的打扮好自己,淡笑着对小翠说:“我听说红袖斋进了一批上好的香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看看婆婆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是!”小翠笑着说。
  两人去到松柏居。
  秦王香域看见谭惜音,心里总是不畅快,便没给她好脸色。
  不过谭惜音从不在意,毕竟她嫁进门五年,秦王香域也没给过她好脸色。
  “婆婆,那日惜音被吓坏了,害婆婆受伤了。”谭惜音一进门便主动跪在地上认错。
  哼!
  “没用的东西!”秦王香域毫不掩饰对她的鄙视。
  谭惜音跪在地上认错,“惜音听说今日红袖斋要进上次那种香粉,我原本想自己去买回来给婆婆谢罪,可惜音品位不若婆婆那般好,便想请婆婆一同前去挑选,不知婆婆可赏脸?”
  红袖斋上次进的那批香粉,确实是极品,刚好秦王香域用的那些,今日被一个小丫鬟打碎了,听了谭惜音的话,她当即便心动了。
  “老夫人,那红袖斋的香粉可是抢手得很,若是去得慢了,可就没有了!”小翠见秦王香域犹豫,便加入游说行列。
  哼!
  “要不是今早上我的香粉被打翻,谁稀罕你那点香粉?”话虽这样说,可秦王香域还是很诚实的起身,让夏荷嬷嬷扶着她走了出去。
  她们欢欢喜喜的在红袖斋扫了一圈货,出来就刚好听见那些小童唱那首童谣,也亲眼看见项王府的人给那些孩子打赏。
  气得秦王香域当即拂袖而去。
  谭惜音紧赶慢赶都没追上她。
  是夜。
  秦王香域要求全家人一起到松柏居用餐。
  还“重点”要求玲珑一定要去。
  夏荷嬷嬷走后,画儿担忧的说:“小姐,那老夫人找你,指不定憋了坏招呢?”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银子,她会喜欢我我还觉得她断袖呢?”玲珑慵懒的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画儿。
  画儿怒目,“你要不是我家小姐,我真想撕你嘴!”
  “给你撕!”玲珑将淡绿色的纱衣拉到手臂上,露出香肩,“豪放”的说。
  好死不死,这一幕刚好被秦道非看见,玲珑当场石化。
  秦道非看着玲珑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中肯的评价,“姿势很妖娆!”
  混蛋!
  玲珑愤愤的穿好衣服,翻着白眼问:“秦庄主有何贵干?”
  秦道非看了画儿一眼,画儿便很懂事的退下关门,让他们单独相处。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挑开玲珑的纱衣,然后去勾中衣,“保持刚才的姿势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我想干什么?”
  玲珑有种错觉,秦道非把那个“干”字咬得非常重。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话,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玲珑挪了挪身子,打算珍爱生命,远离秦道非。
  秦道非勾唇,魅惑的笑了笑,“是你不想听的,等会儿别怪我!”
  “等等!”玲珑虽然很坚定自己不想听,可是嘴却非常诚实的挽留了秦道非,手也赖皮的揪着他的衣袖,不许他走。
  秦道非奸计得逞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保持刚才的姿势。”秦道非执着于要玲珑保持那个姿势。
  玲珑怒目,“你走,姐姐我卖艺不卖身!”
  呵!
  秦道非轻蔑的看着玲珑,“我知道你没身可卖,可你的艺我倒是真没见过,让我见识见识?”
  “秦道非!”玲珑真的怒了。
  秦道非耸耸肩,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了衣摆后,坚定的转身欲走。
  “喂,话没说完,不许走!”玲珑抓着他的衣袖,像个泼皮一样的滚到地上。
  秦道非无视玲珑,拖着她前行了几步。
  “给你看不行么?”玲珑拉下纱衣,微微露出锁骨,如壮士扼腕一般的壮烈。
  秦道非笑着蹲下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玲珑,淡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姿势……特别好!让我想干点什么!”
  秦道非说罢,起身朝外面走。
  “你奶奶个泥腿子……”玲珑爬起来朝秦道非追去,谁知秦道非中途刹车,玲珑来不及收脚步,整个人撞在他铜墙铁壁的后背上,当场就泪眼花花。
  秦道非无奈的转身,抓着玲珑的手臂,淡声问:“还活着么?”
  “基本上已经是个死人了!”玲珑痛的眼泪直掉,却还有心情开玩笑。
  秦道非无语望天。
  “走吧,母亲不是让去松柏居用餐么?”秦道非说罢,便顺势握住玲珑的手,朝松柏居走去。
  玲珑摇着秦道非的手臂问:“你老娘叫我去,到底要做什么?”
  “吃饭!”秦道非言简意赅。
  哼哼!
  玲珑冷笑,“宴无好宴,我先说好,等下我要是气晕你老娘,你别跟我发火!”
  秦道非四十五度角忧伤的望天,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习惯了好吧?
  “她毕竟是我娘,悠着点!”秦道非说。
  玲珑笑得跟小狐狸似的,“既然秦庄主都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放过她一点点吧!”
  “我要不要谢谢你!”秦道非冷冷的睨着玲珑问。
  玲珑呲牙,“不用客气,五十两了解一下!”
  “晚上肉偿!”秦道非霸气的说。
  “谁稀罕!”
  玲珑不愉快了,挣脱秦道非的人独自一个人往前走。
  松柏居。
  玲珑走在前面,秦道非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进入松柏居。
  “老夫人好!”玲珑客气有礼的问好,她问好完,谭惜音站起来,笑着说:“大夫人好!”
  “哟,谭小妾心情很好呀!”玲珑笑着主动坐在谭惜音旁边。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主动坐到秦王香域身边。
  菜上齐后,秦王香域淡声说:“都动筷子吧!”
  玲珑刚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秦王香域忽然一拍桌子,吓得玲珑手里的排骨脱手飞到谭惜音的脸上,溅了谭惜音一脸的糖醋汁,那块无辜的排骨,就这样从无辜的谭惜音的脸上滑落下来,莫名喜感。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玲珑从桌案上拿起一块湿巾帕替谭惜音擦脸。
  啊!
  “好辣好辣!”谭惜音一把推开玲珑,玲珑一时“不防备”,整个人朝后面倒去。
  秦道非见状,快如闪电的从对面移到玲珑身边,牢牢的将玲珑搂在怀里,防止玲珑“意外”跌倒。
  小翠见谭惜音泪流不止,连忙走过来抢了玲珑手里的巾帕,厉声说:“大夫人是故意的吧,这巾帕浸了辣椒水。”
  唔!
  玲珑“脆弱”的依偎在秦道非怀里,凄楚的说:“这是老夫人的宴席,整个逍遥庄除了画儿,我能喊得动谁,替我去准备辣椒水的巾帕,再说了,这巾帕原本是给我用的,是给我用的……既然你们那么不待见我,那我还是回去吧?”
  说罢,玲珑一脚踩在秦道非脚背上,反复碾压着,“凄凉”的推开他,领着画儿就走。
  “等等!”秦道非同秦王香域一起叫住玲珑。
  玲珑病西施一样的倚着门槛,静静的看着屋里的人。
  “今夜的宴席确实是我准备的,但是这巾帕的事情,可得好好查查,敢在我逍遥庄耍心眼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秦王香域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谭惜音一眼。
  她谁都不信!
  谭惜音辣得双眼睁不开,只是凄苦的想去依靠秦道非。
  秦道非负手站在中间,淡声说:“来人,将准备巾帕的人传上来。”
  很快,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走到众人面前,跪在地上给秦道非和秦王香域请安。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着她说:“今晚这巾帕是你准备的吧?”
  “是厨娘吴大娘让我准备的,她说今晚上有排骨和大虾,主人们吃了后要湿巾帕擦手才干净。”小丫鬟说。
  夏荷一听,当即说:“去把吴大娘叫过来。”
  不多时,吴大娘来了。
  她的描述倒是跟那小丫鬟说的一样,看不出任何破绽。
  “从头到尾巾帕都是你准备的么?”秦道非问。
  小丫鬟躬身对秦道非说:“我送巾帕过来的时候,遇见过……我……我不知道,求庄主明察。”
  “遇见谁了?”秦王香域厉声问。
  画儿站出来说:“她说她肚子疼,便让我帮她端着托盘,我端着托盘等在外面,等她回来后,她端着托盘走了,我就留在原地等我家小姐和庄主。”
  “这下清楚了吧,大夫人杀了我家老爷夫人和二小姐,我家夫人都容忍了,还由着大夫人在府上作威作福,真不知大夫人为何就是容不得我家二夫人。”小翠冷笑着说。
  呵呵!
  玲珑笑了,她拉着画儿走到小翠跟前,淡声说:“给我掌嘴!”
  啪啪啪!
  画儿上前一步,毫不留情的扇了小翠几耳光,而后回到玲珑身边,淡声说:“我的确帮忙端了托盘,可是我当时在门口等着我家小姐,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何时会经过,也无法估算她会将托盘交给我,这么明显的嫁祸,跟我刚回来时,有人嫁祸我下毒一样,我相信庄主心里有杆秤,能衡量对错。”
  小翠捂着脸颊,可怜兮兮的看秦王香域,可秦王香域根本就没理会她。
  玲珑淡笑着走到那小丫头面前,绕着她走了两圈后,淡声问:“你为何单单要在玲珑阁逗留?”
  “奴婢内急,实在是忍不住了。”小丫鬟说。
  玲珑笑了。
  “是呢,刚好内急,刚好又将东西给了画儿,你算准了画儿会在里面下辣椒水,然后我算准了老夫人会发火,我也刚好会吓到,把我的排骨溅到谭小妾的脸上,然后我用我加了辣椒水的巾帕加害谭小妾是吧?”玲珑将事情的经过梳理了一遍,淡笑着问那小丫鬟。
  小丫鬟瑟瑟发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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